第18章 出手整治爬床小婢
“你从府门回来时,彩凤她们被赶走了吗?”
楚青话锋一转,询问道。
春温饮了口茶,答道:“没呢,彩凤扒拉着大门,不愿意走,这个犟丫头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可没那么容易被赶走。”
“彩凤这次上门,肯定是谢恩来了。”楚青思量着,忽然一笑,拉开她的化妆箱,取出胭脂水粉和粉扑,“你去告诉彩凤,叫她画好伤痕妆,蹲守在县衙回府的路上,见到少爷,就扑出来控诉。”
春温把东西一股脑的塞到一个布包里,噘着嘴说:“昨儿淡月自己用红色的胭脂在脚脖子弄了痕迹,硬生生编那是虫子咬的,这回也叫她吃一回亏。”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楚青在春温耳边嘀咕了几句,挥挥手,“去吧,小心点,别叫人看见了。”
一县主簿品级虽低,要管的事情却着实不少。
银粮库存,户籍造册,诉讼案卷,水坝河堤,路况学堂,通通都要管。
用楚青的话说,那就是地方财政,户口管理,民事刑事,水利工程,交通教育,通通都归他管,可以说是大权在握。
但主簿只是县令的秘书,真正做主的是那位七品县令,孟扬这个九品主簿,只是替县令打杂而已。
孟扬上任后,就开始熟悉秀阳县的各种卷宗,这一翻阅,那是心惊肉跳啊。
银粮库存没有,反而是亏欠,
户籍上显示本县有十万人口,但是据他观察,本县人口根本不足七万,
诉讼书简单翻看,竟发现不少行文不规范,甚至还有大量空白的情况,这种纸质的东西都做的如此糊弄,那审案能有多严谨,由此可以推测,本县定有许多冤假错案。
县里没钱,就别提修建马路兴修水利学堂了。
几日的清点,让孟扬心力交瘁,他的顶头上司陈县令,就是一个摆设,所谓的办公就是喝茶听曲,摆烂!不可救药。
他放下破旧的卷宗,斜靠在藤椅上,揉着眼颊两侧。
长宁弓着腰进来了,“少爷,京城里传来的口信,说是太皇太后的寿诞要在今年五月份开办。”
孟扬睁开眼,喃喃道:“还有一个多月父亲就会被释放。”
随后起身关闭门窗,转身问道:“可查出来什么没?”
长宁噗通一声跪地,“少爷,长宁没用,没有找到您要的东西。”
“怎么会呢?那东西一定就在皇宫中。”孟扬一掌拍在桌上,小声问道:“福宁宫里里外外都翻遍了?”
长宁低垂着头,嗡嗡道:“掘地三尺,什么都没找到,倒是得了一个消息。”
他抬头,道,“伺候在福宁宫的一个小宫女,名叫翠梅的,十天前,被新皇杖毙了,对外的理由是大不敬,奴才花钱打听了,那宫女曾和青夫人一起去御花园采过花。或许……”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出口。
孟扬思索着,贤贵妃死后,新皇招了羽林军追到皇觉寺来,竟不顾皇帝的颜面,搜查下臣之妻的衣服,难道?
“你想说,那东西在我夫人身上,是吗?”
孟扬心中微微有些意动。
长宁声若蚊蝇:“少爷,也许先皇没有留下任何旨意,那东西根本不存在,如果有,贤贵妃娘娘为什么不把那东西交到您手上?她可是您亲姐姐。”
“正因为她是我亲姐姐,她才会私下隐匿那道真正的传位圣旨,”孟扬思忖间仿佛看到了姐姐那副永远温柔和气的模样,“新皇已经登基,木已成舟,拿到圣旨又能怎样,只会给孟家和我带来更大的灾祸,她是那么想的。”
嘴角勾勒出一抹无奈的笑意,孟扬挥挥手,“好了,你去吧,继续留意宫中的动向。”
长宁如鬼魅般消失,孟扬饮完了杯中的茶水,才拂拂衣袖,出了县衙。
从县衙步行到栖梅园,中途不休息,需要大半个时辰。
孟扬走走停停,一边想心事,一边留意街边的动态。
满街凋零和京城繁华景象如同黑白那般分明,他不想浑浑噩噩的混日子,既来了这里,就要做出一番事业来。
新皇对孟家不满又如何,满朝勋贵大臣们看着,倘若对孟家赶尽杀绝,那他李灵泽这些年所学都被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李灵泽初登皇位,要立威,更要拉拢人心。
孟扬推测,待到太皇太后寿诞那天,一大批关押的所谓二皇子党羽都会被释放,最多革职查办,永不录用,性命之忧应该是无了。
自己做出政绩,正常升迁,新皇也不会多加阻拦,反而乐于提拔,因为一,李灵泽的皇位来的不那么正统,一直有流言喧嚣其上,说他谋朝篡位,他需要政绩,需要名臣,他需要向大臣和子民们证明:他是个合格的皇帝。
二,不拘一格提拔人才,皇帝最起码能搏一个心胸宽广的美名,他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我眼下虽然被贬迁,看似在泥潭,其实只要努力一把,多的是人想把我从泥潭里拽出来,我的老师,同窗,旧友,父亲母亲的人脉,孟府的人脉,包括新皇,他们都将成为我往上爬的阶梯。”
“我一定会爬到阶梯的最高处!”
心中那股抑郁散去不少,孟扬脚步轻快了许多。
行至一个巷口时,有人朝他撞了过来。
孟扬身形高大,撞他的是个瘦弱的小女孩,一下子就跌倒在地,哇哇的哭出声。
孟扬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盯着女孩一头枯黄的头发,觉得有些眼熟。
女孩哭了一阵,抬起头怯生生的望着他。
“怎么是你?”
随后拧眉又问:“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彩凤脸上胳膊上都是青紫的痕迹,半边脸高高的肿起,嘴角挂着血痕。
“扬少爷,求求您让我和爹娘进屋,去给青夫人磕个头吧。”
“我拿了一百两银子回去,哥哥的腿有郎中来治了,爹娘不知道该如何谢恩,就趁着今天来县城买药的空档,带了点东西来,预备带我去给青夫人磕头谢恩,谁知道大门都没迈进去,就让人给撵回来了。”
呜呜。
彩凤边哭边抹眼泪,“淡月姐姐非说我和爹娘是要饭的,叫小厮把我们赶走,扬少爷,我不是来要饭的。”
她哭的可怜,孟扬看的心惊,那个记忆里亲和温婉的淡月会做出这种事?
彩凤怕少爷不信,把胳膊露出来,上面青青紫紫的痕迹,看着非常吓人。
彩凤哭道:“这就是淡月姐姐找人打的,说是我这样的人污了孟府的门楣。”
“可我只想来给夫人磕个头啊,一百两银子,卖了我们全家都换不来这么多银子,我给夫人磕个头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