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通房不是那么好当的
楚青软软的靠在他身侧,和他闲话家常。
她头发刚洗过,散发着露水的幽香。
孟扬的手在她发间穿梭,挽起一缕头发放到鼻子下嗅了嗅。
“这是什么香?”有沁人心脾之意。
“我自制的洗发水,加了五种花瓣,你也可以用,洗了后头发不打结不发岔。”
孟扬笑了笑:“这是你们女孩子家家用的东西,我不需要。”
两个人又把话题绕到秀阳。
“去了秀阳后,我要整出一个小院,种上瓜果蔬菜,再种些葡萄,夏天的时候,在葡萄架下放一张躺椅,清风徐来,遮阴避阳。”
她已经在幻想着自己的田园生活了。
惬意美好舒适轻松。
当然,前提是要有钱。
孟扬逗她:“我听说秀阳境内有许多山,密林深处有野狼和獐子,还有野猪呢,它们在山里找不着吃的,就会下山去拱村民的庄稼,有时候还会跑到县城去大肆扫荡一番,你就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它们敢下山,我就敢抓,抓了就杀,肉呢,就刷上蜂蜜酱料烤着吃,骨头就留着炖汤。”
听到有野猪楚青不仅不怕,还很兴奋。可以和大自然亲密接触,还能吃到原生态的野味,多好啊。
夫妻俩说的一身劲,全然不顾车里还有别人存在。
他们的话这都被淡月听的清清楚楚。
他们聊的很投机,看出来感情很好。
淡月缩着,不敢抬头,不敢说话,她的余光扫到青夫人时,脸色会微微有些涨红。
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这是淡月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楚青的美很霸气,一眼就能被戳中的。
而且楚青的名声在孟府很“响亮”:狐狸精,狐媚胚子。
下人们提起这位青夫人总是要恨的咬牙,特别是府里年轻的丫鬟。
淡月也曾和府里其他的丫鬟们议论这位夫人的一言一行。
“就没见过这样的官家小姐,昨儿晚上叫了三次水。”
“她走起路来怎么跟蛇似的,该不会是个蛇精吧。”
“夫人身子软是因为她躲在房中练邪术,又是劈叉又是塌腰的。”
淡月只要一想起少爷抱着夫人恩爱的画面,就心如死灰。
少爷是她的啊!凭什么要被这个狐狸精独占?
不纳小妾,不招通房,这些都是狐狸精蛊惑少爷的吧!
其实论起淡月的身份,她当个通房是绰绰有余的。她是孟府的家生奴才,从爷爷那北起就伺候孟家。
老夫人也看中她,她长的也不差,少爷对她当真就没有一点感情吗?她偷偷打量了一眼少爷。
发现少爷的眼睛全程都盯着夫人。
心情有些沮丧。
她是美,可是这份美在夫人面前就溃败如山倒了,不值一提。
夫人的腰那么细那么软。
淡月捏紧的手里的帕子,她也要节食减肥,像夫人那样瘦。
说楚青身娇体软,确实没说错。
只是她的细腰可不是饿出来的。
楚青每晚都要练瑜伽。
前世作为女明星,她对身材要求很高,只要没有大姨妈造访,她都要做瑜伽让身子发发汗,不仅能塑形,还能抑制毛孔油脂。
只是瑜伽的有些动作在古人看来有点难登大雅之堂,所以她都偷偷躲在自己房中练习,被某个婢女偷窥到,传到其他人耳朵里,就成了她练习邪术。
他们这一路从马车转水路,再由水路转马车,一番颠簸,终于在七日后抵达了秀阳县。
“这个地方真的是,”下了马车,楚青遥望着县城低矮的城楼,破败的酒肆,稀疏的人群,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也太破了。”春温接着她的话茬说道。
楚青随口说道:“风景倒是很别致,我看四周都是绿草野花。”
“这都快三月末了,春天到了,花花草草本就该长出来了。”春温搀扶着楚青,指着面前的县衙,道:“少爷去县衙提交委任状,叫咱们在外头候一会儿,我看夫人你一路上气色不好,扶你出来透透气。”
说着朝淡月招手:“来,扶青夫人一把。”
淡月麻利的爬出马车,伸手搀住楚青,“夫人当心脚下。”
脚下踩的地方算是县衙的地盘,低头一看,都是坑坑洼洼,不久前下了场雨,多余的雨水就积聚在坑洼里,她那一脚要是不小心踩下去,精致的绣鞋立刻就要脏了鞋面。
“旁的地方破烂不堪也就算了,怎么这县衙还修的如此寒碜!”
春温拉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还不知道住的宅院是什么光景呢,我瞅县衙这寒酸样,不会给我们打发去住漏水漏风的屋子吧。”
情况没那么糟,县衙分的住处竟是一座苏氏园林风格的大宅院,坐落在县衙以北。
雕梁画栋,抄手画廊,假山水池,应有尽有。
而且还有一大片梅林。
这座宅院也是因着这片梅林唤做“栖梅园”,望着成片盛开的梅花,阵阵香气扑鼻而来,楚青一扫身上的疲惫,低头掐了一株梅花放在鼻下轻嗅。
“就冲这片梅林,咱们此番来秀阳,也算值了。”
把梅花交到春温手中,嘱咐她:“找个玉瓶放点水,把这株梅花摆放好。”
春温笑了笑:“夫人,这里好宽敞啊,就咱们几个人住未免太空旷,明儿去找人牙子买一些丫鬟小厮过来,要挑几个机灵肯吃苦的。”
“过了今晚再说吧。”楚青转身离开梅林,她居住的绿柳阁就在梅林正北面,不仅绿柳环绕,推窗便可远望美景,端的是块好去处。
不久前的那场雨把栖梅园的灰尘气吹散了大半,下人们手脚勤快的收拾一番,顷刻间就让此地变了样。
原先人迹萧索犹如鬼园,现在进了人,有了生气,不说繁花似锦,但也有一番富贵青云的味道。
“夫人,县衙那边送来了几床锦被。”
“夫人,县衙送来了几把骨伞,说春雷雨多。”
“夫人,县衙送来了吃食。”
春温忙活着,一刻也不得闲,转脸看到淡月站在廊下和一个矮个子的婢女说话,脸色沉了下去。
“淡月姐姐好清闲啊,我这忙的脚不沾地,你那边还有闲工夫陪人家说话。”
淡月猛的回头,四目相对,压住心里的不快,摆出一个笑来:“春温妹妹说笑了,我才从少爷的沧清院出来,并没有闲着,你瞧。”
她把胳膊伸出来,袖口擦了灰扑扑的污垢,帕子上也都是脏东西,再看她的脸,也蒙上了一层灰,都没来及梳洗。
“我见她在一边哭的厉害,方才安慰了她几句。”
淡月身边站着一位个头瘦瘦小小的婢女,低着脑袋,穿的很穷酸,素青色的单衣,打着补丁,脚底的布鞋都烂了,两个脚指头露在外面。
“这是哪个院的丫头,抬脸让我认认。”
谁知这丫头听了春温的话,竟然扭头就跑,气的春温又朝淡月发了一通火。
淡月笑说:“那个婢女是随便拉来帮工的,咱们初来乍到,人手短缺,实在没得办法,乡下丫头没人管着,没规没矩的,春温妹妹何必跟她生气。”
春温气的冷笑,谁和那个野丫头计较了,她计较的是淡月的存在。
谁也不傻,都知道淡月想着什么,包括少爷。
“夫人,我瞧淡月存着坏心眼呢,”春温向楚青告状,“今天清理庭院,她紧巴巴的往少爷那院凑,使唤一些丫头婆子得心应手,还去县衙露了脸,她当自己是谁啊。”
楚青正在吃当地的特色美食:千层酥,酥酥的油饼撒上芝麻,咬一口那美味就碎在嘴里,比稻香村的糕点都还好吃呢。
见春温抱怨个不停,往她嘴里塞了一块,“吃点东西堵堵你的嘴。”
春温急道:“她想着做少爷的通房,我呸!”
“别呸,”楚青露出淡淡的笑意,“她想和我玩勾心斗角那一套,我就陪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