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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春风醉·合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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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隆十九年春,端王府落成。柳叶在暖风中萦绕着初春的思绪,新发芽的柳枝静谧地倾听水波的呢喃。婚期将近。整个王府的人忙得不亦乐乎,打扫,整修,布置,辰珩也时常说泽昱每日下了朝便回府,虽有管家里外支配,他自己也如何都放心不下。

    泽昱心里高兴溢于言表,这日便在府中各处看着置办得如何。恰走到为合一准备的屋子去,还未近屋子便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得对管家道:“挑来挑去怎么找了这么个寒酸屋子?这都快到马厩了,怎么住人?”

    但听管家解释道:“王爷有所不知,这向来女眷都是住后院儿的,虽说是公主,可旧例不能废”

    他转头瞥了一眼:“这是本王的府邸还是你的?谈什么旧例不旧例的,依我的意思,这屋子不成,把大书房以东的楼叫人打扫出来,原说放字画儿的便收了或是换个地儿,那楼要重新漆一遍儿,里头那些个陈年的旧家伙什儿该搬的搬,该丢的丢。”

    说着又往屋子里头去,进去语气便更是不好:“我倒不知这些天府里头上上下下这些人都干了什么,一间屋子也弄不好,照我的意思,那边儿楼腾出来打点好,窗子一律换成霞影纱的,这桌子也要不得,四四方方的像是死气沉沉的老学究的书房。换个紫檀木的圆桌儿,那颜色瞧着好看。这镜子太小,照个脸都不够使,回头换面儿大的。这妆台也难看的要紧,派人支会宗人府,叫他们去寻,这帮崽子,用到他们的时候反倒抠门儿起来了。对了,合一在文安王府住的楼题曰明珠,到时候匾额我亲书,这你不必管。屋子外头的那些个什么梨树,杏树的全移了换成桃树,屋顶的瓦也不亮了,要么叫人一片儿一片儿擦干净,要么一码儿换新的,有银子不用在刀刃儿上,何必省下来,又不能叫人长命百岁。那头靠着小花园儿,叫人把池子里杂草清了,尤其是荷塘里头,把残荷都收拾了,水上的浮萍捞干净,大书房里的书全搬出来晒晒,廊上廊下多弄些花草摆着。”言罢,没好气儿得哼了一声走了。

    且说来皇室素来有规矩,公主出嫁前都要择一侍女与嫁妆一同送至驸马府上,当晚与驸马同寝,称之为“试婚”,我心知合一必定是不情愿的,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这人选是要由皇太后或是皇后定,如今中宫虚位,便只能由太后来定夺,思来想去只瞒着她再做打算。

    次日一早太后便指了一个样貌极标志的女官,同着嫁妆至端王府。傍晚,合一正在屋中摆弄花草,对莯儿道:“我若是成亲就照顾不了她们了。”

    莯儿本就满是心事,望着合一笑了笑:“自会有人好生侍弄您的花草的,况且端王府里也不缺这些,您嫁过去更有好的给您瞧呢。”

    合一一听心中很是高兴:“这么说,我是愈发想见去瞧瞧了,你陪我走一趟吧。”

    莯儿连忙拦住她:“公主不可。”再不多言。

    “为何不可?走吧!没事的,又不是没去过。”合一还不知这其中情由。

    “总之今日不可,您若想去,明儿去也是一样的。”

    “你这丫头可是古怪!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今儿天晚了,夜路难行,再有个闪失就不好了。”莯儿亦是不想让她知道。

    合一打量她一眼,什么话也不说便往门外走去。莯儿紧着追上来跪在她面前:“公主,今儿是试婚宫女入府的日子。同嫁妆一块儿去的。”

    “试婚宫女?她自入她的,我去我的,有何碍?”她并不知这试婚宫女是何意,也很不关心。

    “公主”莯儿叹了口气:“公主,试婚宫女,是是今晚要与端王爷合房的。”

    合一这才明白是何意,先是一怔,继而喊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都不是好人!都瞒着我!”

    我正往她屋子来,不远便听见她的话,自知这事瞒不住,便走过去:“合一,这是公主出嫁必有的礼。”

    她素来任性,很是倔强:“我不要!他是我的驸马!为什么要跟一个宫女合房?讨厌你们!”言罢,便要往府外去,我赶忙叫小厮们拦下她:“把公主锁到屋子里,好好看着,若叫她跑了唯你们是问!”

    合一眼中已经满是泪花:“我不要!娘亲也不疼我了!呜呜”她哭的愈发伤心,我也不禁心疼起来,可也是无奈,这便是她必经的宿命。

    且说试婚宫女宝珠坐在床边,泽昱却坐在凳子上,独自喝着茶。宝珠见他良久没有声音,方道:“王爷,让奴婢伺候您吧。”

    “你就这么甘心来?”

    “奴婢遵从太后娘娘懿旨,不敢有违。”

    “你可是想着如此一来便飞身成凤了?日后公主嫁进来,你也能有个位置?”

    宝珠一惊,连忙跪地:“奴婢不敢”

    泽昱眼眉微挑:“本王实话与你说,今儿这礼我不喜欢,也断不会依此行事。至于你,你便自己选,明儿该说什么话儿,不该说什么话儿皆从你口中来,本王一不怕太后恼怒,二不怕皇上怪罪。而你,若是说些不该说的,想必日后宫里头的日子可若是依我的主意,我端王府虽小,自也有你一处,况且宫女二十五岁出宫,我这儿可就没这些个规矩了。”

    方见宝珠沉思许久:“王爷可是奴婢不知该如何说。”似是难以启齿的样子。泽昱见此方道:“哦?不懂?”顿了顿至门口:“去请李姑姑来。”复而转身:“李姑姑是府里的老人儿了,也是带着本王长大的,你若不懂便问她吧。我只一句:自己的命,自己把握好。”言罢便离开屋子。

    那李姑姑与宝珠说了将近半宿放回了自己的屋子睡下。次日一早,宝珠入宫向太后回话儿,却也未被察觉有何端倪。

    直到早间我醒来,才从浛绛口中听闻合一直哭了一夜,许是哭累了才刚睡下。我不禁有一番心思:如今泽昱待他虽好,但谁知日后如何?合一太过在意他身边之人,倘若真有一天,还不知是怎样的情形。复又想:许是她现在还小,再大一大,于男女之情便会明白许多,也不过多计较。虽如此想,又怎不希望她能得一心待她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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