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交锋
鱼离想说是，可是这么说的确好像有些歧义。
“你误会了，我们是在寻一个歹人，怀疑你昨日遇到的那个男子与此人相关，因此才会冒昧相问。”鱼离重新组织好语言解释道。
“奥，”红衣男子思忖着，又问道，“那个歹人所作何事呀？”
“杀了五个人。”鱼离说道。
“什么？”红衣男子跳了起来，“你是说那人就是京师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鱼离点头，“所以，你很有可能是唯一一个见过凶手的人。”
红衣男子一脸惶恐，方才红红的脸色逐渐苍白下去。
“相信你也对此案件有所耳闻，”鱼离对上男子撇向一旁的眼神，“所以，还请配合提供一下你对那名男子的印象。”
“那男子，身形中等，有七尺多高吧，穿了身玄衣，走路很匆忙，直奔院墙我方便之处，但看着像是在寻什么。”
“那人长什么样子？”
红衣男子眼睛眯一道缝，细细回想，“那人方形脸，眼睛末尾微微上挑，眉眼很好看，眉间好像有颗痣。”
“别的呢？”
“别的……”男子想着，“对了，他颈上还有一道疤，是横着的，约三寸呢，我那时没多想，如今听你们一说，这男子肯定是与人有过争端，被人砍过！”
“疤痕？”鱼离问道，“很明显吗？”
红衣男子对着自己右侧脖子比了比位置和长度，“就跟这样差不多，还是很明显的，一般穿衣都会露出脖子那个位置。”
“好，”鱼离听着，掏出怀里的纸张匆忙记录完毕，“有劳了。”
“哎，”红衣男子忽而凑上前来，“现在案子进展如何了？那歹徒可有何线索？我早就听闻此事，料想或许能帮着干些小活……哎，你们大理寺还缺人手吗？看我还有机会吗？”
红衣男子又绕到云渊左右，俯身拜相拜，“您就是云大人吧？在下狄采，是狄仁杰第十二代传人，在下一直有志成为我太太太太太太太爷爷那般的人物，今日有幸遇见大理寺云大人，还望大人给个机会。”
名叫狄采的男子说话诚恳，眼神坚定，除了这一身大红衣裳不太靠谱外，乍一看倒真像回事。
“大理寺入职都是经过考核，你若有意，年满十六便可参加选拔，”云渊看着狄采回答道，“不过近日大理寺公务繁忙，今年夏季考核之事恐怕要搁置到九月了。”
“还要考核啊？”狄采无精打采道。
云渊一行人忙于寻找线索，也顾不许多，见此事只是乌龙一场，便对这狄采没了什么兴趣。
“看来凶手的确就在这附近，不过，今日这么一折腾，怕是会打草惊蛇，这凶手向来狡猾，大家都提高警惕。”云渊吩咐道。
两名差役留在院落隐蔽之处，等候发现凶手踪迹。
云渊率一行人奔向下处，还有三处住人的宅子尚未查明，他打算趁热打铁，在最小惊动的前提下尽快发现对方痕迹。
还没到宅子门口，忽的听到有车轮骨碌碌的声音，只见一个披着斗笠的老者佝偻着身子推着推车慢悠悠走来。
鱼离看了那老者一眼，总觉得眼前这一幕与这寂静的街道有几分不符。
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鱼离平静下来仔细观察——她发现那老者帽檐遮得很低，看着走路蹒跚，步伐却极其有力。
那老者慢慢走过他们一行人，鱼离特意观察这帽檐下遮挡住的样貌。却发现那人须发皆黑，看着并不像年长之人。
狄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跟了上来，看鱼离盯着推车那人，也抱着胳膊跟着观察起来。
“我怎觉得此人有几分眼熟？”狄采眯着眼睛，歪头自下而上地看着。
“可是昨日去那小院之人？”鱼离低声急问道。
狄采看清后顾不上点头，只指着那步伐越来越快的人，嘴巴张圆，平时狭小的眼睛此刻也因惊恐而瞪大。
鱼离见状不对，立马追了上去，“快，就是他！”
众人一起追了过去。
可奈何这歹人狡猾得很，且对此巷坊街道了如指掌，没追多远，就被那歹人七转八拐地绕了圈子，不见了踪影。
此时街上空空荡荡，只横放着一把推车。
“哎，竟让这歹人给跑了！”别人还没说什么，狄采便先丧气地甩手，气急败坏道。
方才的一幕令鱼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自知这歹人作恶无数，若是能早一步发现捉住他，那么就会因此避免很多其他的危险。
如今凶手已然被惊动，且依旧逍遥法外，想来必定会因此做出更为极端的举动。
鱼离知道这种心思极端之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众人忙活了一个上午，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好在有了些许线索，一行人赶紧收工回去，云渊安排众人去聚贤居吃午饭。
狄采知道了非要跟来，云渊跟这种人斗不过，也懒得斗，便默认了。
此时已是未时，吃饭的地点倒是清净，进酒楼的时候只看到零零散散的几桌人。
老板朋掌柜看到大理寺人来了，连忙凑上来招呼，安排在二楼一间安静的雅间。
鱼离早已饥肠辘辘，顾不上许多，肚子空着很难平静思考。饭菜一上，就埋头使劲吃，这一行为看呆了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的狄采。
他穿着红衣本就色彩鲜艳，偏偏又爱左顾右盼，云渊嫌他跟随大理寺办案太过招摇，向店家索要了一身灰褐色长袍，这倒显得这狄采正常了许多。
不过看着他换上这一身衣裳后一脸不悦，饭菜也只随便扒拉了几口，自觉无趣，便溜到了热闹的一楼。
毕竟进门的时候他早就听闻有一桌在大声谈论着最近连环凶杀案相关的事情。
好奇心和八卦心千般驱使，他在隔壁桌上坐下有模有样地点了壶茶品着，实际上不过在竖着耳朵听人家口中的新鲜事罢了。
“你说这次连环凶杀案的凶手怎如此残忍，竟接连杀掉五名女子，这下京师府衙和大理寺可有的忙了。”邻桌一男子一边嚼着花生米一边说道。
人们吃的有味，喝的舒服，互相对案件之事谈论着意见，更是比这桌上花生米小菜之类的更加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