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咫尺
“可不是嘛，你说这凶手也是，因为什么仇恨，杀了这么多姑娘家的。”另一人连忙附和。
“哎，”有一男子嗦了口酒，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道，“你们知道吗？听说此次这凶手不为钱财也不为仇怨，就是传说中的激情杀人啊，你看，他选的被害者都毫不相干，只是都是身有缺陷罢了，可这也怨不得这些姑娘们啊，都是生来皮相如此，若有西域易容妖术，谁还想不同于旁人？”
狄采听着，心想你这压低声音说的话，不还是都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自己耳朵。
“我也听说了，据说这男的心理有问题，专门杀些身有缺陷的女子，不过据我观察啊，这几名女子向来自卑抑郁，在感情上也被始乱终弃的，甚至有人还自杀过，凶手别是看中了这一点，刺激到了他变态的心思，所以才会……”
讲话之人低声说着，最后一句也没说完整，不过旁人听了也都知晓他所说之意。
“这也真是奇怪，按照你这么说，真正受害的并非这些可怜女子，而是那些负心的男人！”
“对啊！想来这些女子也不想生得如此这般，可这男子也是，既然选择喜欢人家，就应该抛开旁人看法，怎能说抛弃就抛弃呢！弄得这些姑娘为此伤心欲绝的，其实话说回来，这罪魁祸首分明就是这些男子！”
“可不是嘛，你看能有几个像我们这般正直坦荡的，不过话说回来，我家里边还真是从没担心过我在外边干些花心之事。”男子骄傲说道。
“呦，又开始了又开始了，知道你家娘子贴心，但也不必每次都说罢。”一人接着调侃道。
一桌人说得正热闹，只听角落一人将一枚银锭重重放在桌上，也没喊小二结账，收拾好东西就往外走。
这一举动吸引了狄采的注意，那人的位置在角落里，他还真是一直都没注意到那边。
只见那人压低帽檐，快步从过道走去。
狄采好奇地瞅了一眼，心想如此暴躁的人该是何模样，不料这一看却被吓懵了，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这人……这人怎么眉间也有颗痣！
他看着，越来越确定这人就是昨日去荒宅子如厕之时看到的那人！也就是刚才在坊间遇到的那个假装推车老者的凶手！
他无意识地站起身来，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五起杀人案件的细节全部涌上脑袋。
他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人像被封印了一般，怎么都迈不开步子。
看着那人背影在视线中消失，他才觉得全身回暖了几分，此时反应过来立马上楼去喊云渊他们几人，可为时已晚，几人下来感到街道时早已看不到任何踪迹。
看来，这凶手的确就在这附近活动，不过遗憾的是，好不容易赶巧再次遇到，却又让他给跑了。
看着众人遗憾的模样，狄采试图安慰，“没关系，这次倒没有惊动到他，他也不知道我们在此地吃饭，只是邻桌谈论案子之事说了几句话把他气走罢了，你们也不要太过自责。”
“什么？”鱼离追问，“邻桌说了什么，让他反应如此之大？”
“我记不清了，”方才受了惊吓，狄采感觉心有余悸，还没定过神来，“好像是说什么凶手可恶之类的，残害女子……还有什么臭男人之类的……”
鱼离大概明白了，邻桌说的是一些对凶手指责的话，怪不得令他如此气愤。
可这样极端人格的凶手，在被惹怒之后又会作出如何反应呢？
如果说一定有排解方式的话，鱼离想不到别的了，对凶手而言，获得快感和满足的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杀人！
“哥，七年前的案件相关人调查得如何？”鱼离想到这里，连忙问道。
“我去吩咐星云去当地查证了，案卷没有记载的东西，当地的人不见得会忘记。”云渊回道。
鱼离点点头，面上担忧丝毫不减，“星云什么时候回来？”
“去了半晌了，估摸着已经回了大理寺了。”
鱼离听后下意识地加快步伐，如果能早先一步发现更多线索，或许就能尽最大可能地避免下一个惨案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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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
丁伯没有回云府，一进门就见他等候在前堂的石阶前，见到一行人回来了，直直奔向江见月。
“你这臭小子，回来了怎的也不告诉我？清晨去坊间验尸之时，我就觉得看着一人很是眼熟，后来我左思右想着，料想那就是我的月儿！回大理寺一问才知，果然是你，他们说你已经回来两天了，为何不告诉我？”
老头身体颤抖着委屈说道。
江见月见状，也不打算继续跟老人开玩笑。
上午出现场时看到丁伯，他又何尝不激动呢？只是看着他又年老了许多，但脾气还是那样，验起尸来还是那么认真。
只是……眼神看着更不比以往了，江见月就等着他来认出他，却不料竟没看出来。
于是连忙跟丁伯解释，寒暄着这几年间此种的种种经历。
鱼离倒是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江见月，此时的他倒是没了以往的冷漠。
但她更多关注的，还是星云那边带回的消息。
跟着云渊去到东角楼，星云果真已在那边等候。
“星云，你可查到了什么？”鱼离迫不及待问道。
“小姐莫慌，我将问到的线索一一道来。”星云收拾着桌面上的纸张说道。
“我去问了事发地附近的人，有几户人家都在那里住了十年以上，因此对当年身边发生的案子仍有印象。”
“经打探，相邻居住的两户人家都说，当年事发相关之人是一对新婚夫妇，刚成亲没多久，男子对女子甚是疼爱，偶然遇见也是贴心细致地照顾女子，因此大家都觉得此人应该关系很亲密才对。”
“此话怎讲？”
“说来这邻居也拿不准，因为看到两人新婚燕尔的着实甜蜜，但却在夜里有几次听闻过女子凄惨的尖叫声和哭声，像是两人争吵动了手似的。”
“我记得当年死者被判定为自杀而死，只因尸检有些异常，因此转交给大理寺处理，不过我看了大理寺相关案卷，说是并无异常，最后还是按照自杀结的案。”
鱼离想起了案卷记录，立马补充了一些信息。
“那这么一来，这两人的关系不一定如表面一般那么美好，这男子很有可能殴打过女子，可又为何在人前表现的那般恩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