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差点露馅(加长章节)
从此之后,每到鸡叫时分,阿红背上的伤痕开始撕裂,仿佛遭受天谴一般,把所有罪责全都归于阿红一人。
她只能在这无尽痛苦中默默忍受。
它不能穿衣服的主要原因是鬼候对它设了鬼祭,而直接原因是老天故意惩罚她,让世人都看到她后背的疤痕,代表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
阿红从生到死,都是被别人操纵着,现如今操纵她的人已经死了,她还在饱受上苍对她的惩罚。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除殇!
我也好像有点明白土门存在的意义,因为年纪小,我不知道怎么表达,但我能感受到,土门的存在不仅仅只是为活人解恙,为死人除殇这么简单,他担当的好像是一种东西的延续。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来概括的话,对,文化,是文化的延续。
看着阿红遭受的痛苦,我心里也不好受,因为阿红从始至终她没有犯过错,她只是想好好的活着,她只是想用一己之力救她的哥哥,她有什么错?
为什么从来都是穷苦人受罪呢?
当这种想法涌上心头时,上天似乎在源源不断赐给我能量,如果非要说这种能量是什么的话,我觉得是对生命的理解有了新的认识后,它是由内向外滋生的能量,这种能量驾驭的很自然,获得的很舒心。
脑门上的山字图腾越来越亮,我却浑然不知。
我轻轻抬起右手,阿红的脑袋顺势凑到我跟前,阿红虔诚的跪在地上,而我像救世主一样站在她面前,许久,她后背的伤痕正在愈合。
上苍似乎收到我们的感应,直到伤痕愈合完毕。
阿红也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开心,流下一地晶莹的泪水,这滴泪水在地上瞬间化开,周围长满鲜花。
她重新穿上一套白色连衣裙,扎着马尾辫在风中追风,这才是她应该有的样子。
我也笑了,站在原地看着她蹦蹦跳跳,一直到消失。
嗡!
“我这是怎么了?”
自己问自己,怎么老是走神,哎,阿红呢?
不对,刚才那不是走神,应该是事实。心中一股暖流划过,脑海里阿红解脱之后的笑脸,我也替她开心。
一个扑楞子飞奔上床,忽然又想到刚才画面里那一幕。
一事一直藏在我心里,就是我爹在皮九死的前一天,抱着醋坛子去找阿红,而且还和阿红调换了坛子。
那坛子里是什么东西?我爹什么时候认识的阿红?既然认识阿红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被邪术控制?
这一连串的问道令我久久不能释怀。
如果他当时就知道阿红已经被邪术控制,那他为什么坐视不管,如果当时出手的话,就不会有后面的轩然大波。
瞎猜测没有证据,憋在心里可难受了。
我现在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问我爹。
他是我爹,我怀疑他肯定是不对的,但是,我真的看见了,我不知道脑海里闪过的画面是从哪里出现的,但这个画面就像印在脑子里,如论如何也挥之不去,就是他见阿红的隔天早上,皮九死了。
心里七上八下,难受至极。我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
问吧,他是我爹,狠起来我又要挨打,而且哪有儿子怀疑老子的呢?
不问吧,心里似乎像吃了粪便一样,呛得慌。
我要是啥都不知道,根本不参与土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正所谓不知者不罪,那我管这事干啥。
可问题我现在参与进来,不仅参与进来,我还他娘的成了什么山爷,那我肯定要搞清楚。
豁出去了,问,不问才不是我的性格。
我下楼去,我爹正在收拾床铺,看见我神采奕奕下楼,知道我事情办的很顺利,向我投来和蔼可亲的微笑。
“火良,事办完了?”
我没回答我爹的问题,而是直接问道,“爹,我要问你一件事。”
“臭小子,啥事你说?”
“皮九死的前一天,你去阿红那里干什么?你抱着的醋坛子为什么和阿红那里放着的醋坛子换掉?”
唰!
我爹的脸瞬间换掉,他没有着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缓缓坐下来,自己给自己泡上一杯茶。
“爹,你为什么不回答?”
我爹喃喃自语,“到底还是土门祖师选的天选之子,这么快就已经知道了。没错,我是去过,我早就知道阿红被人做了祭,我也早就知道皮九被阿红感染了祭术。”
我怒气冲冲问道,“那是为什么坐视不管,眼睁睁看着皮九丧命,眼睁睁看着皮儿巷发生这么大的案子?”
没想到我爹怒了,“你个狗日的,我不管你现在是谁,我他娘的是你老子,有你这么和老子说话的吗”
看的出来,我爹气坏了。可他的愤怒总给人不自在,我跟他从小到大,他发过无数次脾气,就今天这脾气感觉不对头。
发完脾气后,又觉得自己失态,“火良,是爹激动了,爹不对,你先坐,你先坐,坐下爹和你慢慢说。”
我爹沉闷着脸,将我拉过来,把我摁住坐下,他端了小板凳,这回倒是他像犯了错似的,乖乖的坐在我面前。
“火良,唉,那不是什么醋坛子,那里面是从阿红那里得来的药引。”
“药引?”
“皮儿巷牵扯的无辜百姓太多,那些男人只是去那里……”说到这我爹停住了,这种事情少儿不宜,还是少描述为好。
“他们这些人就是想找个乐子,谁愿意把命搭上,我从阿红那里打听到,这些日子从阿红那里出来的男人没有八十也有一百,这些男人都被阿红传染设祭,没有药他们活不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能够治疗需要一种药引,就是……就是……”
“就是啥嘛爹,你倒是说呀?”
我爹话到嘴边,可就是为难说不出来,想了半天终于用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名词,“就是只有女人才会有的东西。”
我挠挠头,“只有女人才会有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我爹懒得解释了,语气犀利,“行了,你是娃娃现在还不能知道,你以后会知道的,我就是找阿红要那个东西,醋罐子里装的就是药引。”
我被我爹说服了,原来是去找药引去了。
“怪不得你给我说你去一趟阿红那里打醋,我当时还纳闷阿红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现在看来,爹你是给那些中祭的人找药引去了呀?”
我爹看着我脸上散发出成熟的气息,他很欣慰,“那不然呢,你以为你爹我啥事都干?”说到这,我爹脸红了。
他捏捏我的脸蛋,“到底还是我陈家子弟,才短短几日,你已经变了,变的像个男人。”
紧接着品了口茶,掏出一根香烟点上,“火良,皮九头一天来咱家买药的时候,是你抓的药,你还记得不?”
“我当然记得。”
“其实从那天起,我已经知道皮九惹上了麻烦。后来我将消息给你二乾叔,我本来不想参与进去,是你二乾叔查出端倪,把矛头锁定阿红。那天你去上学,我专门去找了一趟阿红,果真发现她被设了祭。”
我还是有些不解,“爹,那你既然能帮那些中祭的人把药引找回来,为什么不连阿红当时一起解救了?”
“唉,这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应该知道阿红为什么来到皮儿巷。&34;
我点点头,表示对阿红的同情,就是怪他那个好赌的哥哥。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解救了阿红,后面会发生什么?”
我想都没想,“一定会被那帮人抓回去,严刑拷打,如果她不肯屈服,就会把她卖到南洋去。”
“是的, 那时候咱们还不认识你彭磊小叔,我们如果贸然给阿红接触祭术,会连咱们一起卷入进去,所以只能暗地里做工作,明面上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火良,你明白吗?”
我点点头,好像有点明白了。明面上他们什么不能干,我就差点死于煤气中毒。
我爹接着回答,“火良,皮九的死不能怪爹,他最后不是因为中祭而死,而是有人谋害了他。”
我忽然想起,皮九曾给我说过,他是被那个人害死的,对,那个人,那个人就是鬼候,给我50块钱没找钱的小老头。
我有些不好意思看着我爹,“爹,对不起,是我冤枉你了。”
我爹摸摸我脑袋,“你已经很不错了,快去,睡觉去吧。”
我刚要上去,猛然回去,我爹不知道为什么,被我吓了一个激灵。强忍着问道,“火良,又怎么了?”
“哎,爹,你跟四季老头到底是啥关系,为啥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跟他有交情。”
“你先睡觉,不早了,我明天给你讲,好不好。”
我打了个哈欠,的确瞌睡了,“那行,我先睡了。”
我爹看着我进入梦乡,一路狂奔前往四季商店,四季老头正在把玩手中的泥人。
“七爷,您怎么来了?”
我爹喘着粗气,脸色蜡黄,好像生了什么病。“太悬了,他差点看出端倪,要不是我今天圆了回来,以他的猜疑心,恐怕要出事情。”
二乾听闻我爹这么说,赶紧将手中泥人放下,一脸惊慌,“怎么可能这么快,他才成为土门执事,就有这么大本事?”
我爹轻哼一声,“哼,你也太小看土门执事,700年只出一个,是有道理的,你是不知道,太悬了,差点露馅。”
“天呐,那以后我们可一定要小心,如果让他知道事情真相,我们恐怕……”
说到这,我爹示意二乾不要继续说下去,“行了,我来是想告诉你,你的那些事你自己处理掉,如果让他发现,谁都保不了你。”
二乾连忙点头,“您放心吧,我一定谨慎。”
临走之前,我爹还特意问了一句,“都到今天这份上了,你还不打算告诉我时小玲的事情?”
二乾微微一笑,“七爷,您放心,我说过,我死之前一定会告诉你。”
啪!
我爹摔了门,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