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30
“就目前来看, 乌恩那20秒罚分真的挺少的。很多人都罚的比这多。”魏西霖看了看自己的表，有些感慨，“真是不可思议啊，我以前从来没觉得几秒钟是什么大事啊。看了这场比赛, 我才发现, 原来几秒钟, 几分钟能起到如此大的作用。不知道郦安最后的时间罚分是多少。”
这个问题，令卢娜娜肉眼可见地焦虑起来。
“郦安的技术不需要我们操心。”魏直顿了顿，目光中透着担忧，“跑越野赛耐力和体力也很重要，赛道那么长，能完赛就已经是优秀的骑手了。我更希望郦安能平平安安的，不要累坏了，那可犯不上。”
“对，完赛就好，完赛就是最棒的。这是我对傅总的期待。”魏西霖点了点头。
很快，双子星中的穆风出场。穆风的马在火山障碍前有了一次盘桓拒跳, 但是穆风还是迅速反应过来, 操纵着马来到水洼前。
但是, 马再一次拒跳了。面对着不知深浅的水洼和水中的障碍, 马儿向后退了几步。
穆风的神情看起来很失落, 像是在犹豫还要不要继续往前。
“加油！”周围观众见状，纷纷出声为他加油助威。
“加油！”魏直, 魏西霖，卢娜娜和徐助理也纷纷喊了起来。
穆风像是感受到大家的鼓舞，再次一鼓作气，骑着马跳入水洼, 顺利越过水障。看着他骑着马远去的背影，观众纷纷发出欢呼。
“哇，近距离看比赛真的不一样。”
“对啊对啊，感觉像是自己也在跟着骑手们飞奔一样！”
周围观众纷纷发出议论。他们在给予穆风力量的同时，也在穆风的振作中感受到力量。
“两次拒跳本身罚分不少，但是他的罚分还不仅仅是这样。拒跳会产生连锁反应，耽误时间产生时间罚分。而这位小骑手整体的前进速度，没有前面那位薛骑手快，骑术也没有薛骑手来的老辣。后段比赛估计追不回多少时间。”魏直捋着胡须沉吟片刻，便接着感慨，“完赛就好，完赛就好啊。那么年轻的小骑手，未来一定大有可为。”
伴随着穆风飞奔进终点，他的成绩也出来了。两次拒跳罚分一共40罚分，再加上110秒超时罚分，越野赛的罚分一共84的罚分。这个罚分，令舞步排名第六的他迅速跌出十名开外，再没有竞争前三的可能。
穆风下了马，看向走向自己的弟弟穆星，难过地摇了摇头。
“完赛就行，还有一场，再坚持一下。”穆星拍拍穆风的肩膀，和他一起坐在一旁看显示成绩的显示屏。
目前越野和舞步两项完赛的选手中，排在第一的是3640罚分的乌恩，第二是4230罚分的薛成业。
“薛成业估计是这场比赛上，唯一一个零时间罚分的。”穆星顿了顿，“就是有拒跳，很可惜。不过，他肯定比草原出身的乌恩更擅长跳跃，等障碍赛结束后，冠军就是他的了。”
穆风一口一口地喝水，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比赛还没结束，不好说。北京来的，都还没出场。”
“他们很厉害？”穆星诧异地看哥哥一眼。
“他们看起来，心态很好。”穆风低着头，一边回忆一边说话，“这就比过了一大半的骑手。”
“和你比起来，谁的心态都不差。”穆星蛮无所谓地笑了一下，再次看向显示屏，悠闲地伸一伸懒腰，“我倒是要看看那个艺人出身的女骑手。她还报了障碍赛，呵，别不是这场越野赛就累趴下了吧。”
此时徐助理和卢娜娜站在障碍边，也一起望着附近的一块显示屏。他们就这么目睹着舞步罚分29，原本排在第六的穆风，带着越野赛104的三位数罚分嗖的一下往后飞去。
“这场比赛让我回想起高中的校园生活。”徐助理推一推眼镜，波澜不惊地说话，“我和同桌语文数学英语成绩都差不了太多，但是理综我比他好。每次我都能用理综和他拉开四五十分的差距。”
“是啊，越野赛的罚分是真的能拉开差距，不像舞步那样，大家都咬的很紧。”卢娜娜双手交握在胸前，深深吸气，“这么看舞步放在第一个比还挺好的，要是第一天就是越野赛，大家能差个一百多的罚分，那实在太损害选手的斗志了。”
“好了，都安静安静。”魏西霖在唇边竖起手指，“搞事的要来了。”
卢娜娜迅速转头，就见祁亮骑着马向着冰火两重天跑了过来。
“这……”徐助理有些诧异，“这速度，看着不差。”在连续看了那么多骑手比赛后，他就算不刻意去计算，也对速度有了一定的感觉，能粗略估计行进中的骑手会不会有巨大的时间罚分。
卢娜娜深深吸气。哪怕再想要抑制，紧张和不安，还是刻画在了她的脸上。“拒跳，一定要拒跳！”她不由开始祈祷。
祁亮的马训练有素，毫不迟疑地跳过火山障碍，来到了水洼前！
“拒跳！”卢娜娜再次祈祷。
只听“噗通”一声，祁亮摔进了水里。事情发生的很快，一时间周围观众都没反应过来。
祁亮趴在水里，也好一阵子没反应过来，直至工作人员过来检查他的伤势，他才有了反应。
卢娜娜和徐助理怔怔地望着祁亮，一时间都不知说什么。魏西霖转过头来，冲卢娜娜比了个大拇指。
“还是没经验啊，当马跳下水时没管好自己的重心。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只能说，某些人的好运气到头了。”魏直捋着胡须笑着说话。
“我，我还能骑！”祁亮挣扎着站起来，同时大声叫喊。
“马都跑了，你骑什么啊！”有一位观众大声说话，引得周围人一阵哄笑。
祁亮这才发现，他花巨资租来的马独自跑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被工作人员追回来。
他一脸恍惚，仿佛没有想到自己的比赛会就突然终止。
工作人员扶着六神无主，一瘸一拐的祁亮离开赛道，并在他耳畔冰冷地宣布“淘汰”。祁亮依然恍惚着，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就这么没了？不会吧，这比赛真是莫名其妙。”祁亮粉在卢娜娜耳畔发出不满的声音。
“就是啊。好歹给一次机会吧，就这么淘汰，这像话吗。”
“赞成比赛租马的是你们，不喜欢比赛规则的还是你们。简直搞笑。”郦安的粉忍不住了，立刻回怼，“果然，正主素质专业都不行，粉丝也好不到哪里去。”
“嗳郦安这还没比呢！这场比赛障碍什么的都挺难的，郦安说不定也淘汰呢！说不定摔的更狠！”
“行啊来赌啊，郦安赢了怎么说！”
本放松下来的卢娜娜，听闻这些吵嚷声，心跳不由开始加快。她焦虑地翻开手机，看比赛直播的评论——
“这场比赛超时的好多，郦安估计也会超时吧。”
“是啊，本来就是艺人，连从小骑到大的骑手都有那么多罚分，她肯定更惨不忍睹。”
“真是何必呢。祁亮像个小丑，可郦安其实也没好到哪儿去。不知道见好就收，哎，就只能出丑啦。”
……
虽然知道这些评论的说话都没经过脑子，可卢娜娜还是更加焦虑了起来。
艺人的身份就好比是一把双刃剑。郦安赢了，能收获更多的褒奖，而输了，必然会遭受更无情的嘲讽。一般骑手被淘汰也就被淘汰了，他们不会像郦安那样，被那么多双眼睛注意着，审视着。他们不会像郦安那样，被期待，被苛责。
吃瓜网友才不会认真研究比赛细节和对手履历，一旦郦安遭遇坠马被淘汰，或是成绩不理想，那她必然会被某些不良营销号贬低为祁亮那样没实力就想靠比赛出位博眼球的投机者。
祁亮来蹭郦安热度，蹭上了他自然获得了他想要的，而没蹭上也不要紧。郦安会成为他的陪葬，和他一样成为笑柄，对他来说，没有太大损失。
离开娱乐圈的郦安，走的其实是一条，大多数人都不会选择的，狭窄而危险的独木桥。卢娜娜现在才意识到。
不上升，便毁灭。只有拥有绝对实力，才能走过这座独木桥。郦安她……应该没事吧？
“快，你快说些什么安慰我！”卢娜娜攥紧了徐助理的衣袖说话。
“做不到。”徐助理看看卢娜娜的手，然后望向空荡荡的赛道，轻声说话，“我也紧张。”
此时郦安穿着防护马甲，整理好头盔，骑着甜梦站在起跑线上。她闭上眼睛，调整呼吸，然后看了看表。
为节省比赛用时，比赛规定，前面骑手离开起始线四分钟后，下一个骑手就开始比赛。所以现在的郦安，还不知道跑在前面的祁亮取得的是什么成绩。
她有些好奇。祁亮租来的马，是不是又跑出了出色的成绩呢？
不过，那不关她的事。她的对手不是他。他不配。
郦安深深吸气，然后睁开眼睛，眼中有光闪动。
裁判铃声响起，郦安骑着甜梦如箭一般冲了出去。
草原的风追逐在她身边，轻柔中带着一股力量。虽然是陌生的赛道，但是马奔跑起来的感觉，总是那样熟悉。
郦安以为这次比赛会很激荡人心，但是当跑起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其实不是这样。她的内心出奇的平静，像是在做一场十分舒服的梦。这一瞬间她的灵魂像是离开了赛道，眼前的场景陡然变换。
她看到自己和傅眠一起驰骋在农场边的树林里，植物的香气飘荡在她鼻尖；她也看到自己在于叔的指点下辛勤地奔驰在训练基地中，汗水湿透衣衫；哦，她还看到，在比赛开始前，她可爱粉丝的粉丝簇拥在她身边不停喊着加油。
她想起来了，这场比赛，和之前的每一场都不一样。她背负了更多人的信任，和期待。
她要战胜的是一直不是别人，而是过去的自己。她要变强。
那些期待成为她的翅膀，助她飞奔。
郦安一拽缰绳，指挥甜梦用最快速度跑过弯道。她发出一声轻快的叫喊，提前立起上身，全力奔向面前一个篱笆形状的狭窄障碍。
障碍旁插着用来显示方向的红白小旗子。红色小旗子一般会在选手的右手边，用来指示方向，防止在紧要关头某些慌不择路的骑手会跳反。如果跳反，则会视为偏离路线而做淘汰处理。马匹在赛场上第一次见到路线，而且对红白旗的概念肯定没有骑手那样清晰，所以，判断障碍正反，保证每次跳跃正确完成，都是骑手的任务。
越野障碍的障碍高度普遍不如场地障碍，但是它更自由，行进速度更快，不可说不危险，不可说没有难度。
郦安伏下身体，估算最佳起跳点，屏住呼吸，一鼓作气！
甜梦轻轻跃起，在空中收起后肢。郦安没法去看，但她竖起耳朵，并没听到特别的动静，马的脚下很干净。稳稳跳过。
郦安收了收腿，骑着马调整步伐，以更快的速度向冰火两重天飞奔而去！
那座记忆中的火山障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它像是在郦安的眼中燃烧了起来。郦安能感觉到甜梦的迟疑，它的步伐逐渐慢了下来。
不要停下，甜梦，不要怕，这没什么好怕的，请一定相信我，我的战友。郦安握着缰绳的手轻轻敲一敲甜梦的脖子，甜梦立刻领会到郦安的鼓舞，抖一抖脑袋再次加快脚步！
起跳点上，甜梦稳稳跃起，顺利越过火山障碍！周围响起一边欢呼，但是郦安没空顾及，她骑着甜梦一头扑进水里。
甜梦跳进去的力道很大，飞溅起的大片水花染湿了郦安身上的衣物，更落入她的眼中，令她的视野一片模糊。而她腾不出手去擦眼睛。
但是郦安是来过场地的，路线和障碍所在的位置早已经清晰地印刻在她脑海里。哪怕暂时失去视力，也没有任何影响。
她凭借记忆引领甜梦快速通过水障，一鼓作气向前飞奔！
转瞬间，才出现的郦安就在卢娜娜一行人面前跑没了影，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
“我刚才是真的看到郦安了吗？还是产生了幻觉？”魏西霖过了一会儿，才发出迷惑的声音。
“她很快，嗖的一下飞了过去。”徐助理冲魏西霖做出肯定的答复。
“郦安这个速度……时间罚分应该不会多。”魏直看了看表，“就是不知道，她前面完成的怎么样。”
“是啊不知道她有没有拒跳，碰到障碍啊。”卢娜娜忽然感到一阵窒息，“怎么办，好紧张。”
“几分钟后就出成绩了。”徐助理看看卢娜娜，发现自己这么说一点儿作用也没有，卢娜娜依然是一副焦灼的模样。
“你等一下。”徐助理顿了顿，沿着赛道往回跑了二十米，四处寻找眼熟的郦安粉。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很快看到那个时常在比赛地出没的美甲女孩，是郦安铁粉没错。
“麻烦问一下，郦安这一段的比赛完成的怎么样？”徐助理问。
“挺好的，特别流畅！没有碰到障碍，没有拒跳！”美甲女孩像是知道徐助理要问什么一样，立刻就回答。她顿了顿，又开口道：“你等等我，我再帮你问问和我一起来的姐妹们！”说完，美甲女孩也往前跑去。
徐助理本也就是想随便问问，不想赛道边的郦安粉们，开始玩起了接力跑，一个个往前，相互传递郦安的消息。
“不要担心！郦安很棒！”没过一会儿，徐助理就听到一个站得老远的郦安粉尖声呼喊。
“谢谢！”徐助理大声回答完，带着笑意往回走去。
郦安的比赛一时还完成不了，但是他觉得他得到的信息，能暂时给予卢娜娜莫大的安慰。
郦安终于跨越所有障碍，来到比赛最后阶段。
最后1000米，马需要在长直道上进行袭步飞奔，以最快速度通过。
郦安感受了一下甜梦的情绪，然后踏稳马镫，抬起臀部，换了飘骑姿势。接下来，是比拼速度的时候了。
她对这个情境无比熟悉，她还记得和傅眠一起策马奔驰的感觉。
傅眠，不知道，你这次完成的怎样呢。我先来，给你做个示范吧。
她弯起嘴角，如同蓄势待发的战士一样伏在马背上，然后，用力一甩缰绳。她的身体以及她所用的扶助只是在表达一个意思。
那就是，放手一搏吧，甜梦。
这是你我的战场，只有你我。
甜梦撒开蹄子往前奔去。
身边的风变得激烈起来。她一头卷发在脑海疯狂飞舞。这才是真正的，草原上的风吧，郦安不由心想，她领受到了。她感到身上的细胞，都开始雀跃。
没有障碍了，再没有任何可以顾虑的了，只要一直冲就好了！
拼尽全力，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留下任何遗憾！
她享受这场比赛，甜梦也享受这场比赛。这就足够！她眨了眨眼睛，汗水密布的娃娃脸上，一直绽放着兴奋的笑容。
“滴”，郦安手上的计时手表发出提示音，最后一分钟开始倒计时。
郦安深深吸气，没有做任何扶助，依然是踩着马镫保持着臀部离开马鞍的姿势骑行。这个姿势十分消耗体力，但是最为方便马儿释放出动能以及运动的天性。
郦安努力支撑着。甜梦也在努力坚持着。他们都不会轻易放弃，这场比赛他们想要比赢的不是对手，而是他们自己。
要将过去的自己狠狠甩在身后！他们的征途浩瀚而广博！
风越发强劲，连呼吸都变得吃力。郦安感到有些缺氧，视线再度模糊起来。她听不到周围的欢呼声，也感受不到其他人的存在。耳畔只有风声，和自己剧烈的喘息声。
虽然在实地，还有虚拟空间都有练习过，但是比赛毕竟是不一样的。甜梦是第一次来到内蒙，第一次跑这个赛道。郦安必须分出精力去看马儿注意不到的地方，同时安抚马儿的情绪，令它按照她的想法来。而这，都是对精力和体力的巨大消耗。
马上，马上就可以了。她眨一眨眼振奋起精神，并用力拍拍马儿的脖子鼓励。
“滴”，手表发出轻微的鸣响，示意最后10秒倒计时开始。终点线就在一百多米以外的地方！
她看到了！就差一点了！
“上啊！”郦安不由发出喊声，为自己鼓劲，也是为甜梦鼓劲。
她再次牵动缰绳，维持着飘骑姿势冲向梦寐以求的终点！
“滴”！手表发出最后的提示音，示意比赛规定时间，8:45秒到了。
而郦安已经踩着最后一秒踏入终点。
她在马工的搀扶下缓缓下马，跌坐在地上剧烈喘息。此时此刻，她觉得无论是什么样的姿势，无论是躺着坐着还是蹲着，都比在马上舒服一万遍。
马工牵甜梦去降温，而郦安依然坐在地上，望着远处的草原感受难得的宁静。
她也没想到这场比赛会那么累，她需要耗费太多力气去在意路上的障碍和甜梦的情绪了。还好，一切顺利。
她也听之前完赛的选手和选手亲友吐槽线路太难，时间罚分太多。但是，毕竟薛成业拿下了零罚分。
路线太难太容易超时这种事，只是相对而言的。
既然有人能做到，那么就说明，不是不可能。
无论是什么样的比赛，对于第一梯队的选手来说都有一个潜在目标。那就是，挑战不可能。
让不可能，成为可能。
郦安摘下头盔甩了甩被汗水浸湿的头发，然后用力抹掉坠至下巴处的汗珠。她并不确定，她的时间罚分是怎么样的。
她知道自己是踩线了，但是，到底是不是掐着表迈入终点她也不是很肯定，还是要等成绩出来。
“祁亮淘汰了！”一位和郦安一起从北京过来的马工这样对郦安说话，声音里透着隐隐的兴奋，“过水障的时候他坠马了！他再也不能碍着你的眼了！”
“是吗。”郦安从他的手里接过水，喘息着说话，“那可太好了。”她感到一阵开心，感觉卢娜娜今晚应该能让她玩手机了。
“你不知道，祁亮摔的可狼狈了，马都跑了！有记者拍下来了，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我跟你说，他……”马工没再说话。因为他瞄到显示屏上打出了郦安的成绩。
马工还有周围人都睁大了眼睛。
郦安的越野赛成绩是——0。
0罚分。
没有时间罚分，没有任何拒跳，碰坏障碍的罚分。
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杂质的，完美的零。
“啊啊啊啊！”周围的观众，尤其是郦安粉都沸腾了起来。
“郦安零罚分！越野零罚分！今天第一个零罚分啊啊啊啊啊！”大家尖叫着，兴奋的声音刺破云霄，回荡在辽阔的草原上空。
“零罚分！天啊啊啊！完美！！”
很快，越野完赛的骑手成绩排名再次变化。依然是罚分少的排在前面。此时舞步和越野两项总成绩排名前三的分别是：
第一名郦安，2780。
第二名乌恩，3640。
第三名薛成业，4230。
“我c。”看到排名的穆星不可抑制地发出一声惊呼，和哥哥穆风一同站了起来，望着显示屏，不再说出任何话。
乌恩双手环胸，望着排名抿了抿唇，脸上神情异常复杂。
“是不是没有想到？”他的同伴陈明朗问。
“我是真的没想到……她会排在我前面。”乌恩捏了捏鼻梁，“我不知道要拿什么样的心情去跑明天的障碍赛。总感觉去打败女人……很过意不去。”他是真的纠结。兀自叹了口气，转过头，发现薛成业就站在边上。这位复出的前辈脸上无悲无喜，神情难以捉摸，不愧是老将。
“喂，这个成绩，你怎么看？”乌恩上前问，顺带扫了一眼成绩排名。
“我没有时间像你这样纠结。”薛成业说完，便转头离开了。
“手下败将，还狂上了！”乌恩目送着薛成业离开，咬了咬后槽牙。他定了定神，再次望向成绩显示屏，忽然露出笑容。
“你又怎么了？”陈明朗奇怪地看他一眼。
“你没看见么，我和郦安排在一起哎。”乌恩雀跃地说话，并骄傲地挺了挺胸，“那些北京来的男骑手，肯定做不到。”
陈明朗深深叹息，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休息区内，郦安望着成绩显示屏，感到内心一片平静。这种平静就仿佛，鸟儿经过千里迢迢的奔波终于回到了它应有的归宿。
她低头按住胸膛，感到内心异常充实。周围的骑手纷纷向她道喜，她逐一道谢。不一会儿，她就见卢娜娜小跑了过来。之前卢娜娜一直在两千米以外的地方看比赛。
卢娜娜望着郦安，一时间心潮起伏。
郦安用她的实力告诉所有人，她是卓越的骑手。无论是老将还是天才少年，她都可以超越。
当祁亮坠入水洼时，她不急不躁，独自走过了独木桥，登上了顶峰。
她用实力告诉所有人，妄想和她捆绑，拖着她坠入深渊的人，只能独自坠落，粉身碎骨。
她是灿烂的太阳，没有人可以玷污太阳的光辉。
作者有话要说： 傅眠：我感觉没人期待我出场。
苏圣哲：的确。你助理，你外公，你表弟，他们都没在期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