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029
首先是要进行抽签, 以及验马仪式。
“验马仪式是指骑手牵着马快步在裁判面前走过。它的作用是在赛前最后确认一遍人马状态良好。验马仪式上，如果人马组合精神面貌很好，也会给裁判留下不错的印象。”徐助理站在边上说话。他放下笔记本，和身边的卢娜娜, 还有魏直一起抬眼, 看向正在进行验马仪式的郦安。
只见郦安迈动修长的双腿, 牵着甜梦一路奔跑。她原本盘起的头发伴随着她的动作披散了下来，迎风招摇，如同马儿的鬃毛。裁判似乎不觉得有什么，望着郦安跑过，面露笑容。不一会儿验马仪式便结束了。她和傅眠一同顺利通过了验马仪式，再然后，便是三项赛的第一项——盛装舞步的正式比赛了。
比赛日当天，郦安起了个大早，在卢娜娜的帮助下，再次将一头蓬松的头发盘起，然后开始穿盛装舞步的着装。白衬衫, 白马裤, 黑色燕尾服, 和黑色的靴子。然后她对着镜子将礼貌缓缓扣在头上, 捏着帽檐稍微调整了一下。在礼帽的笼罩下, 她的面孔黯淡下来，面部轮廓多了份中性的力量。
礼服仿佛是盔甲, 穿着它，她仿佛摇身一变成为一位真正的骑士，即将走上战场，为守护她挚爱的一切, 信仰的一切而出战。
郦安推门走出去，看到换好礼装的傅眠和苏圣哲正在门外等待她。苏圣哲见郦安走出来，不由露出轻浅的笑容，似是发自内心地感到快乐。傅眠瞥一眼苏圣哲，也冲郦安弯起嘴角，可是笑得不那么自然。他们的脑袋上分别蹦出两个成就币。
郦安怔了怔，然后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恍惚间她有一种感觉，这样的场面她一定还会遇到。
郦安一行来到赛场，依然是有一批粉丝急匆匆地向她跑来，簇拥着她高喊加油。
“三项赛和其他比赛不一样，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尤其是明天越野赛，一定不要冲撞。”郦安耐心叮嘱。
“嗯嗯，我们会乖乖地看比赛的！”粉丝们连声应和。
徐助理，魏直和卢娜娜道别郦安和傅眠，坐到盛装舞步场地的vip观众席上，等待着比赛开始。这次比赛会有地方台进行直播，也是空前盛大的全国性综合型马术比赛，观众席上都坐满了人，一眼望去，很有气势。
“来自全国各地，通过验马仪式的人马组合一共有42组。他们将依照抽签顺序，依次上场比赛。”徐助理的视线滑过显示各位参赛选手信息的显示屏，再次落到笔记本上，“这次三项赛分三天完成，第一天就是舞步比赛。舞步的整体难度和锦标赛差不多，但是时长只有八分钟，不会过于损耗人马体力。至少第一天，不需要担心。”徐助理说完，深深瞥一眼身旁已经开始紧张起来的卢娜娜。
“好的，谢谢……”卢娜娜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魏西霖忽然在她的另一边坐下。魏西霖带着墨镜和口罩，脑袋上是一顶比赛现场买的周边礼帽，整张脸几乎是可以用密不通风来形容。
“怎么忽然想来了。”魏直瞥魏西霖一眼。
“正好有时间嘛，而且我很期待比赛结果啊。”魏西霖笑笑，“郦骑手为了这场比赛忙得练睡觉都顾不得，我怎么也得看看，她到底能拿多少名。”
卢娜娜闻言，下意识地挺直脊背：“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郦安。”
“不，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真的就是很期待。”魏西霖摸摸下巴，“朋友圈都在猜这次郦安能把傅总甩到多远。我猜他们之间应该至少差这个数。”说着，他张开两个手掌，将十根手指头撑的直直的。
“这次参加三项赛的选手一共就42人，十个人的差距几乎就是一个梯队的差距了，我觉得到不了。他们平时一起练，我是感觉，他们之间的差距在越来越小。”魏直捋着胡须说话，“他们俩的差距肯定不是大问题，大问题是，这是全国高手聚集的地方，而他们俩都还是第一次参加三项赛比赛。越野赛是尤其需要经验的比赛，没跑过的马和跑过很多场的马就是不一样的。我不是很肯定，郦安这次能拿前三。”
魏直说完，其他人纷纷陷入沉默。
“不知道结果的比赛才刺激呀。”魏西霖率先开口，然后探过头看徐助理的笔记本，“徐助理，你笔记上的都是比赛知识么？说点儿给我听听呗。”
“你要知道些什么？”徐助理转头问。
“就从今天这场……三项赛的盛装舞步讲起吧？”
“盛装舞步被称为马上芭蕾，比起竞技，更像是艺术。但它也是一点一点进化到现在这个模样的。”徐助理顿了顿，“其实盛装舞步的最初用意，是考验骑手的基本功，如何用手脚发出各种简单或复杂精确的指令，令马儿做出相应的姿势，进而人马之间达成完全的信任，默契无间，这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所以说，盛装舞步是所有马术的基础，这也是为什么会在第一天比盛装舞步的原因。”
“但我觉得这项比赛很需要耐心啊。”魏西霖歪头看着赛场，此时三项赛——盛装舞步的比赛已经开始。第一位选手已经开始了他的比赛。
“人的话倒还好说，马在这一方场地，一直遵从人的指示来来回回地跳各种步伐，不会不耐烦么？”魏西霖问。
“问的好啊。”魏直开口说话，“三项赛的马在经受过体能，速度，爆发力和跳跃方面的锻炼后，其实都不是太有耐心进行舞步这种精密的配合工作。试想，他们在越野训练上想怎么跑就这么跑，无拘无束，可是舞步呢，他们必须在一块小小的场地里束手束脚，每一个步子都必须听从人的指示。这种事，两条腿的人都容易躁动不耐，更别说四条腿的马了。所以跑三项赛的马，较只比舞步的马更容易在舞步赛场上出现亢奋不服从的情况，这就会造成扣分。”
“但是郦安的马不一样吧？”卢娜娜立刻说话，“她的马在锦标赛上配乐跳舞就很奔放。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预赛时发挥不理想。我觉得郦安应该已经在这块锻炼过了，让马更沉得住气。”
“但是不要忘了，这场比赛是为国家挑选人才的比赛。骑手中的全才，或是马当中的全才，应该都会在这场比赛中现身。”魏直缓缓说话，“三项比赛，足以挑选出最为精锐的人马组合，大家可能，都没有太明显的短板。”
“嗯，我也记录了一些优秀选手的信息。”徐助理看看笔记本说话。
“哦哦，都有谁啊。”魏西霖问。
“其中一个很快就要上场了。”徐助理推一推眼镜，“薛成业，他以前获得过全国三项赛冠军。但是因为后来一场比赛中马摔瘸了，他一直在照顾马，连续六年都没有参赛。今年才找到一匹合适的马复出。”
“六年时间，真的值得吗……”魏西霖抿一抿唇。
“对于爱马的人来说，比赛不是全部……远远不是。”魏直不无感慨地说话。
一个一个骑手按着抽签顺序上场进行比赛。不久之后，薛成业开始进行他的比赛，无论是慢步，跑步还是快步，都十分沉稳，动作干净凝练，马匹在他的操控下也一直都是很放松的状态。
很快，他的成绩出来了，2230，暂居第一。
“三项赛里，只有舞步是用百分比得分来计算的。为了和其他两项计算罚分的比赛统一起来，最后算出总罚分以少到多排名，所以舞步最后的成绩，是100减去所得分，换算成罚分，依然是越少越好。”魏直这样说。
“嗯，也就是说薛骑手的舞步得分在换算以前是7770。”徐助理点点头，“看起来不错。”
“岂止是不错。能在短时间内，把马练成这样，说明他是个十分优秀的骑手。”魏直不无感慨地说话，“希望郦安和傅眠不至于被他的气势压住吧。”
接下来上场的是蒙古小将乌恩和江苏双子星中的哥哥穆风。两人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2840，和2900。
再然后，是祁亮和郦安。
“真是好巧不巧，两个人抽签抽出的顺序竟然在一块儿。”卢娜娜一脸焦灼。
“没关系，郦安一定能赢过祁亮。”徐助理肯定地点点头。
裁判铃声响起，郦安开始表演舞步，通过缰绳和双腿不断发出指令，让甜梦变换步伐，做那些它已经熟稔于心的缩短以及伸长步伐。
这些步伐，郦安和甜梦过去已经练习很久了，也有充足的实战经验。但是，甜梦似乎还是不太适应内蒙的环境，有些紧张，授衔姿态不足够优雅。
在赛场上，总会出现一些变数，再如何练习都不可避免。骑手所能做的，便是随机应变，在变数产生时迅速将之化解。在郦安的安抚下，甜梦逐渐冷静下来，听从郦安的指令，一个接着一个完成动作。等所有动作顺利完成后，郦安骑着甜梦来到中间x点，垂手致意。观众们，尤其是郦安粉们纷纷发出欢呼，郦安向观众席挥了挥手，然后骑着马轻快地离场。
分数很快出来了。郦安的罚分是2780。而之前比她先完成的祁亮的罚分是2640。
一时间徐助理，卢娜娜，魏西霖都呆住了。看到这个成绩，观众席上祁亮的粉丝们纷纷发出欣喜的欢呼，尖叫声异常刺耳。
“我就知道哥哥可以的！”
“是啊，郦安算个什么！哦耶耶！”
……
“这个来蹭热度的，竟然那么厉害么。”徐助理蹙起眉毛看着站在赛场边上大声欢呼，脸上尽是得意之色的祁亮。
在舞步里战胜郦安，仿佛是一件多么不得了的事。
“真是够狭隘的。”魏西霖皱了皱眉，“都说他的马是租来的，他可不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赢过郦安的！”
“话是那么说……”卢娜娜轻轻皱起眉头，“我开始也以为，祁亮和马的默契一定不高，发挥一定不好。可是他的得分……看起来很不错啊。”
“可以看出，他的马经验丰富，它的原主人实力应该也不差。主人让马在比赛前把该做的动作都做熟了，自然就不需要骑手在比赛时做什么了。当然了，赛场上突发情况很多，这次祁亮都没遇到什么情况，比分超过郦安，肯定也有运气的成分。”魏直轻轻摇了摇头，“一般来说骑手的马都是自己培训的，这种一时兴起租马凑热闹的做法，虽然不是不允许，但确实不太好。”
卢娜娜顿了顿，正要开口，忽然听闻身后发出一片异常的响动。她回过神，就见两拨人吵了起来。不用说，双方分别是祁亮粉和郦安粉。
“你们手段下作！太下作了！”
“怎么了，租马是可以的你不满意去向赛方提啊！而且我们哥哥有实力啊骑了几天就能骑的那么好啊哪像你们，以前比赛怕不是都有水分吧！”
“c张口就来啊你！”
两拨人越吵越凶，大有打架的意思，而周围人丝毫插不进手。很快保安就过来了，一番劝说警告后，观众席上才再次安静下来。但是这场比赛毕竟有直播，现场的争执是结束了，网上的却依然在蔓延。
“网上吵的也很凶。说郦安之前成绩有水分的阴谋家四处乱窜拱火，再加上祁亮那边的人刻意引导，越发不可收拾。用抹黑郦安的方式炒红自己的心思根本藏也不藏。”魏西霖默然看着手机，然后调出聊天软件迅速打字，“我找人压一压，你尽量不要让郦安看到这些评论。”末了，他抬眼看了看卢娜娜。
“好。我一定不会让他影响到郦安的心情，那就真着了他的道了。”卢娜娜用力点头，也开始联系自己公司的公关。过了一会儿，她又望向魏西霖，“我以为……你不在乎。”
“怎么不在乎了，我可是太在乎了。”魏西霖冷笑一声，然后徐徐收起笑容，“他要是个真正的运动员也就罢了，偏偏是个投机取巧的。于情于理，我都站在郦安这边。”
之后是傅眠和苏圣哲进行比赛。因为充足的备赛，他们都发挥出了自己的实力，没有出现意外。第一天舞步，转瞬间便结束了。
舞步成绩很快便显示在大屏幕上。排名前列的选手一目了然。
第一名薛成业，2230。
第二名苏圣哲，2470。
第三名祁亮，2640。
第四名郦安，2780。
第五名乌恩2840。
第六名穆风2900
第七名傅眠3020。
“光这么看分数，感觉这次评委整体打分很严格。”徐助理这么说。
“但也是公正的。不少选手的马因为换了个地方而紧张，导致失误。这个时候，薛成业和苏圣哲这样经验丰富的骑手，就凸显出来了。”魏直端起茶喝了一口，“总之，结束了就结束了，别去想了，等等看下一场吧。”
赛场边，郦安仰头望着显示屏，深深吸气，然后鼓了鼓脸。她本不在意祁亮的，但是这个排名有些刺激到她了。虽然她的马有些紧张，但是发挥还算出色。如果没有祁亮，她是可以进前三的。
但是事实没有如果。赛场上的情况，包括排名，总是千变万化，出人意料。
郦安很清楚，无论祁亮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参加比赛的，又在赛场外给她的名誉带来多少伤害，他的确是和他的马完成了一场优秀的比赛。这点不可置疑。
但是……但是，多少有些不甘心啊。
郦安眨了眨眼，回过神来，注意到傅眠一直站在她身边。他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他，守护在她身边，如同一位尽忠职守的骑士。
“明明李飞扬挑衅你的时候，我还安慰你，让你千万不要受影响。”郦安不由笑了笑，“我才发现，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感受还真不一样。不要被影响……嗯，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真的很难呢。”
“李飞扬是个有原则的运动员，但是这个姓祁的不是。”傅眠用他漆黑而清透的眼睛望着郦安，“你的对手比我遇到更棘手，也更卑劣。你感到不平静，也是应该的。”
“哎，话是那么说……”
“我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对手。不能指望所有人都抱着和你一样的心思参加比赛。在赛场上，能掌控的只有自己。”傅眠顿了顿，继续说话，“不要让不够格的人成为你的对手。”
“嗯。”郦安用力点点头，眼中折射出充满斗志的光，“他没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我的对手，是更优秀的人。”
郦安抬起头，望向列位第一的名字。
马术比赛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金钱和心血。大多数人都是磕磕绊绊来到这场比赛的。而尊重对手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平心静气，比出自己最好的成绩。
不远处，乌恩默默站着，视线始终落在交谈中的傅眠和郦安身上。他看着郦安因傅眠简短的言语，转瞬从郁闷的状态转为喜悦。傅眠也跟着露出浅笑。
乌恩不由露出烦闷的神情。
“站在边上看也不是你的风格，要不你也去和郦安说会儿话？”乌恩的同伴陈明朗笑着走过来，和乌恩说话。
“你看我插的进嘴么。”乌恩冲郦安所在的方向努努嘴，眼中写满不甘。
陈明朗定睛看去，发现苏圣哲也走了过去，加入了郦安和傅眠的谈话。“怎么那么多话好说，在北京还没聊够呢！”乌恩愤愤地咬牙。他真是等了又等，花都谢了还是等不到和郦安单独说话的时候。
“算了，你还是先专心比赛吧。”陈明朗叹息一声，抬头看向显示屏，“你觉不觉得，那个祁亮很出乎意料啊。”
“没事，舞步是三个项目中，唯一可以提前练习的。对路线掌控和预判力要求也不高。有这个成绩也不能说明什么，就当他是……花了大钱感受一把短暂的快乐吧，这份快乐，明天就会消失了。”乌恩双手环胸，胸有成竹地笑笑，然后再次看向郦安一行，“就是没想到，北京来的三个那么厉害。跟开了挂似的，这前前后后咬的我死紧。”
陈明朗怔了怔，立刻爆发出响亮的笑声。“你也有今天啊。”他伸手拍拍乌恩的肩膀。
“那个傅眠什么来头你知道吗？”乌恩躲开陈明朗的手问。
“嗯……听说以前是个赛车手。本来是打算告别赛道的，但是似乎受了郦安的启发，开始骑马了。”
“薛成业和傅眠，一个忽然复出，一个中途变了项目。”乌恩烦躁地抓抓头皮，“这是怎么了，这群老男人都把这场比赛当做事业里的第二春了？”
三十出头的陈明朗迟疑开口：“不是……傅眠也不老啊，比我年轻呢。薛成业也……就四十多点而已。”
“在我看来已经够老了！”乌恩毫不客气地说话。他顿了顿，抬头专注地望向显示屏，眼中闪烁着充满斗志的光：“我不会输给他们的。只有对马术真正执着的人，才能获得三项赛的胜利。”
郦安和她的同伴回到酒店，来到自己的房间，迅速洗漱完毕，然后把自己抛到了床上。她正想看手机打发时间，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手机在路上时被卢娜娜收走了，说是为了保护她不被影响。
她呈大字趴在床上，有些无所事事。就在这时，卢娜娜走了进来，顺带带来了外卖。也是怕郦安无聊，吃完后，卢娜娜没有立刻走，而是陪郦安聊天。
“我发现前几名的骑手里，都没几个女孩子呢，前七里，你是唯一。”卢娜娜露出苦笑，“魏老说，三项赛很耗体力，又有风险，所以很多富裕的家庭都不愿意让女儿冒险搞这个。”
“嗯嗯。”郦安偏头想了想，“但是怎么说呢，没有风险的运动项目，其实不多。如果碰巧喜欢上了有风险的，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她说完，冲卢娜娜露出坦然而无悔的笑容，眸中有光闪烁。
然后郦安就注意到忽然沉默的卢娜娜脑袋上蹦出了两个成就币。这代表着卢娜娜对她的敬佩和喜爱之情，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你在想什么？”郦安情不自禁就问。
“我在想，你在做一件很伟大的事情。”卢娜娜笑着说话，“因为你，一定会有更多更多的女孩子，愿意尝试这个项目的。”
“我也期待着能在赛场上遇到更多的女性对手。”郦安也露出大大的笑脸，“希望未来有一天，我不至于再被一群男骑手追的那么辛苦。”
卢娜娜不由笑出声来：“一定会有这一天的！”
第二天越野赛很快拉开序幕。
越野赛赛道很长，没有特定的观众席。观众会零零散散站在赛道边，观看选手们一个接着一个飞奔过眼前。当然，观众们也只能看到局部，无法像舞步或是障碍赛那样观看到整个比赛的全貌。
在魏直的催促下，徐助理，卢娜娜，魏西霖一大早就起来了。
“越有难度的障碍越有看头，周围的观众也就越多。来来来，我们来这儿。”一到比赛赛场，魏直精神头就很足，招呼三个不停打哈欠的年轻人抢占先机，在大部分观众还没到场时，率先站到“冰火两重天”的障碍前。
“这个火山障碍和接下来的水障，一定是重难点。我猜肯定有很多骑手折在这儿。”魏直捋着胡须，笑得意味深长。他顿了顿，转身看向身边三个迷迷瞪瞪的年轻人，“关于越野赛的规则，你们应该都很清楚了吧？”
三个人纷纷摇头。
魏直轻叹一声，接着道：“这次越野赛，路线总长是4500米，选手按照顺序一个接一个出发，需要骑着马跳过30道障碍，然后进行1000米左右的袭步飞奔。越野的障碍不像场地障碍那样是容易碰掉的栏杆，都是固定障碍，基本不会出现障碍罚分，但是如果碰坏易损装置要罚分。落马要淘汰，马匹在障碍前三次拒跳，淘汰。这次越野赛的时间限制是8分45秒，超时1秒，罚04分。然后依然是老规矩，最后谁的罚分最少，谁名次前列。最后三项加在一起，谁罚分少谁排名高。”
越野赛的观看区域，比盛装舞步和场地障碍更自由一些。随着观众们陆续进场，不少人特意跑来和魏直打招呼。他们都是认识魏直的圈内艺人，因为郦安而对马术产生兴趣。魏西霖也被很多人认了出来，为了避免麻烦，魏西霖刻意站得离魏直远了些，还把兜帽裹得死紧，只露鼻孔和眼睛出来。
“倒也不必如此，比赛开始后，就没人看你了。”魏直望望魏西霖，无奈说话。
很快，比赛开始。先出场的实力选手依然是薛成业。
一行人就看到薛成业骑着他的新马如同古代的猛将一样从远方杀来。他消瘦的，看似弱不禁风的身子在马上展示出强大的生命力。
在观众们的惊呼声中，他迅速飞跃过火山障碍。但是在水障前，马匹产生了迟疑，拒绝跳下水。
“加油！”
“不要放弃！”
此起彼伏的加油声自周围观众群中传出，不少资深马迷冲眼前这位复出的老将发出声援。
“到底还是经验不够的新马。”魏直有些感慨地说话，“第一次拒跳，20罚分有了。不知道会不会淘汰。”
然而薛成业到底是经验丰富的老骑手，他不疾不徐地牵动缰绳，马儿在他的指令下恢复镇静，终是跳进水里，然后越冲越快。在一片欢呼声中，他一下就跑没了影。
“虽然没有淘汰，但是20罚分看起来也挺多的。郦安有机会了！”魏西霖搓了搓手。
“越野赛比赛规则，超1秒罚04分。你没看见么，薛成业前面的选手很多，都超过规定时间50秒以上。一下子罚了20分听起来很多，其实就今天这个局面看，也没有很多。路线设计的太严苛，障碍也挺难，随便超个几秒就有20分了。时间罚分40，50的，也大有人在。”魏直这样说话。
很快，薛成业完成了比赛，他的越野赛总罚分就只有20罚分，没有超时罚分。和舞步的罚分加在一起，他目前以4230的总罚分暂列第一。他没有辜负老马迷对他的期待。
之后轮到乌恩了。这儿毕竟是乌恩的家乡，乌恩一路轻车熟路，行云流水地跳过各种障碍，来到冰火两重天前。
马儿和他本人，都没有丝毫迟疑，仿佛是在平地漫步。腾空而起时，乌恩的脸上挂着一丝笑容，整个人十分放松，也很享受。他仿佛雄鹰，在草原上尽情驰骋。马背是他的归宿，也是他存在的方式。
“这个男孩儿的成绩一定不错。”魏直目送着乌恩一路跑出他的视野，这样说话。
乌恩很快完成了他的比赛，因为20秒的超时，所以有了8个罚分。目前他的总罚分是3640，超越薛成业暂列第一。
来自内蒙的观众纷纷为他们的天才少年鼓掌欢呼。
“无论祁亮和郦安怎么比，冠军一定是薛成业或是乌恩的。”
“是啊是啊，一个是复出老将，一个是少年英才，他们才是最有竞争力的！”
卢娜娜听着一旁观众们的评论，深深吸气，向徐助理伸手。
徐助理立刻意会，递了一根谷物棒给卢娜娜。徐助理看着狠狠咬了一口谷物棒的卢娜娜，开口道：“怎么，你紧张？”
“不。”卢娜娜用力攥紧谷物棒，看着面前的赛道，“我相信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