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8改变
008
从楼下到小区这段距离，李筝的气已经消了大半。
毕竟和程聘什么关系都没有，他也没资格因为吃醋而发脾气，再者，李筝清楚，只要程聘还站在那，自己就不会有一天真的厌恶这个alpha。
烤鸡还是大学时期那个味道，他不爱吃甜点，当时说去吃也只是一个逃避的借口，直到现在一晚上光顾着喝酒没有食物搪塞的胃终于得到满足，不在有隐约的火烧感。
早晨去公司，李筝就被叫到龚绥办公室。
龚绥从桌边提住一纸口袋放到李筝面前，解释说，“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早餐，给你带的豆浆和生煎包。昨天晚上我不是没让你吃晚餐就陪我去参加晚会吗，程副还冷嘲热讽我几句，说对员工就这待遇，我回去想想确实心里愧疚，今早上想用早餐来弥补一下。”
李筝不太想收，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个道理他一直记得，但龚绥又是自己的上司……
龚绥似乎是看穿李筝的犹豫，“怎么，你是吃过早餐了？”
李筝点点头。
龚绥露出遗憾的表情，“那太可惜了，我真的很希望你能收下呢。”
李筝：“……”
从办公室出来，李筝手里提着早餐，也不回自己座位，怕被人注意惹闲话，先找个安静没人的走廊，把纸口袋里一个个生煎包塞嘴里。
完成任务，起身走人。
刚坐到座位上没十分钟，他电话就响了。
是王姜姜王助理的电话，“筝哥，我买早餐多买了一份，顺路经过你公司楼下，你来拿一下行吗？”
李筝沉默了下，“那还挺巧，可我刚刚吃过了。”
“别啊筝哥，养胃豪华早餐套餐，程副昨晚就叮嘱我……”王助理讲话意识说漏嘴就赶紧刹车，“筝哥，我的好哥哥，吃过咱们在吃一轮不碍事。”
李筝：“……”
吃饱撑着的不是你，活灵活现什么叫站着说话不腰疼。
李筝揉揉眉心，“我……”
“李筝，赶紧给我下来拿。”程聘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不容置喙，“别让我说第二次。”
电话随后被挂断。
原来程聘在旁边。
李筝看看时间，离午饭还早，过会再吃一顿早饭应该也没什么。
车内，程聘把黑屏手机扔还给王姜姜，扬起下巴点点放在车后座的两大袋早餐包装口袋，“去拿给他。”
王姜姜疑惑的啊了声，以前也不是没有送过早餐，但一般都是李筝到车边拿，怎么今天不一样。
不过不该问的别问，王助理认真做好老板吩咐的事就可以。
李筝起身往楼下走，出公司门一眼就看见王姜姜坐在公司门口的木椅上，她见李筝出现赶紧迎上去，“筝哥，早餐。”
“谢谢。”李筝感觉有分量沉甸甸的口袋勒着他手指，也没问程聘这个行为是什么情况，只是说，“那我走了，辛苦了。”
王姜姜挥挥手，“好嘞，拜拜。”
正好遇到来上班的同级同事，同事扫了眼王助理，揶揄的揽住李筝肩膀，用三个人都可以听见的声音问，“是女朋友送的爱心早餐？”
李筝否认很快，“不是，别乱说。”
等李筝和朋友走进公司，王姜姜也回到了车内，程聘待车启动后，等了等，又等了等，忍不住开口问，“李筝没有说什么？”
“没有。”
王姜姜如实禀报，“只有个同事问他是不是女朋友送爱心早餐。”
程聘眉头一皱，“女朋友？谁，你吗？”
王助理：“还有别的女性在这吗？”
程聘嗤之以鼻，满满的不屑，“就你。”
王姜姜握紧方向盘，深呼吸一口气，内心告诫自己也在这个车里，不能冲动送这个狂妄自大的alpha上天堂，“是的，就我呢。”
程聘哼了声，偏头没说话。
本来以为这个话题就这么过去，过了会程聘突然冷不丁开口问，“李筝怎么回答的。”
“当然是否认。”
程聘敷衍的应了，看表情也不知道是对这个回答满意还是不满意。
李筝带着早餐回到座位，程聘昨晚送夜宵，今天送早餐，明明可以不用管他，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咦，筝哥你脖子怎么了？”
一个同事疑惑的发问，李筝从自己的思绪里抽离出来，顺着话摸了摸自己脖子，想起这里确实是被程聘掐淤青了一小块。
alpha的劲，一个成年男性beta都难以反抗，更别说养尊处优的omega。
李筝用手遮住，只是说，“撞了一下。”
同事不太相信，“撞一下能撞脖子，你这也太不小心了。”
李筝没吭声，但这瞬间明白程聘送早餐的意思，他是在为昨晚上自己的行为——道歉？
和程聘相处十多年，每次犯错，程戎马用那种带刺的鞭条打他，就算鞭鞭见血入肉，程聘都说的，“我没错。”
程戎马骂他，“死鸭子嘴都没你硬！”
程聘很少道歉，可以说根本没有，和李筝在一起时，就算有那么一句话或者一件事惹李筝生气，可是李筝脾气好，也知道退让，过一会自然就原谅了程聘，无需哄好的成本和时间。
程聘不懂怎么开口说“对不起”“我错了”“我道歉”，对他来说这三个字很难讲出来，李筝知道，也没非要一个像模像样的道歉。
有生之年，他应该也是听不到程聘说那些话的。
过了会，李筝去茶水间把早餐带过去，打开，发现里面确实如王姜姜说的那样丰盛，甚至还有乌鸡鸡汤。
吃不完，李筝就和茶水间的同事分享，在楼下碰到那个同事笑眯眯的，“这都是人家女孩子辛辛苦苦提来的哦。”
李筝咽了口南瓜粥，“别误会，她是帮别人送来的。”
“帮谁？”
龚绥靠在茶水间门口，眉眼带笑的望着里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站在那里，又听了多少。
李筝突然觉得有些尴尬，才接了龚绥早餐不久，现在自己却在茶水间分享别人给他带的早餐，面对询问他也是含糊的说了句，“朋友。”
龚绥走近，“哇，这么多种类？”
他补充说，“这么费心，怕不是喜欢你的人为了追求你送的？”
李筝连忙摇头，知道自己是被调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时间耳朵有些发烫，“不是的，不是。”
“我开玩笑的。”龚绥这么说道，“你们继续吃，工作也要加油。”
说完没多逗留，很快离开茶水间，大家都松口气。
秉承不浪费粮食，大家很快把食物解决了，就分开各自做事情，李筝收拾桌面，然后拍了张照，点开程聘头像框，把刚才那张照片点击发送。
【我一个人吃不完，让同事们和我一起吃的】
程聘那边很快回了个【嗯】
李筝没在想回什么，因为他嘴笨，很容易把天聊死，以前他会绞尽脑汁，还专门去搜索聊天教程，用很多条消息回得程聘的一条消息，那时候不觉得累，喜欢一个人怎么会累呢。
他现在还是喜欢程聘，但更懂成年人的喜欢点到为止，别人没有那个意思，自己要知进退懂礼貌，不要过多纠缠。
另一边，程聘回了消息后，就又把精神投入到文件里，过了三秒，alpha瞥了眼安静的手机。
过了会，alpha又斜眼看看正黑屏手机。
程聘指尖点点桌面。
叮咚~
黑屏的手机此刻亮了，有个消息弹窗。
程聘清清嗓子，漫不经心拿过手机，点开，才发现是李矜玉，想要约他今晚上见面吃饭。
【没空】
程聘很快发了过去。
而属于李筝那栏的消息框，还显示消息在十分钟前，没有新消息。
李矜玉的消息还在发，能收到，就说明网是没问题的，可是李筝没有新消息，他回了嗯，李筝就不发消息过来了。
程聘：“……”
李矜玉：【走嘛，新开那家餐厅听说有水族表演】
【我没有朋友，想一个人出去我爸妈会唠叨担心我的，但有你在，他们就不会说什么】
【球球你了】
程聘嫌李矜玉吵，设置联系人为免打扰，耳边终于清净，但omega嘴里说的水族表演还是引起了程聘注意。
下午，龚绥把李筝叫进办公室，两个人商量一个项目的进程，商量好后，龚绥歉意一笑，“麻烦你跑一趟c城了。”
李筝道：“工作，分内之事。”
龚绥点点头，“对了，你早说有人给你带早餐，我就不非塞给你了，别人给你准备得那么丰盛，对比起来我的也太寒碜，我回来还小小难过了下。”
就知道会有这一遭，李筝把提前准备好的解释拿出来说，“之前我不知道，我也是被临时通知，而且龚总给我的我也有好好吃完，生煎□□很脆，是市区很有名那家，龚总费心了。”
龚绥笑笑，“这段词准备多久了？”
李筝：“啊？”
龚绥拆穿他，“跟你共事快半个月，我大概知道你，不会撒谎，被问到不想回答的会言语匮乏，但刚才，你讲话很流畅，这说明你是有提前准备的哦。”
李筝站在原地反应了两三秒，张嘴又迟钝的啊了下，随后两只耳朵肉眼可见的发红，一个大男人此刻有些窘迫的站着，毫不怀疑，有地缝他会立刻钻进去。
“你也太好懂了。”龚绥被他反应逗笑，“我没有生气或者心里不舒服哦，也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工作上给你使绊子。”
李筝垂下头，老老实实回答：“好。”
不再逗他，龚绥挥挥手，“你出去吧，麻烦帮我把门带上。”
办公室的门被合上，龚绥盯着李筝消失处看了好一会，自言自语小声呢喃，“s级alpha啊……”
李筝去洗手间洗了个脸，等脸上和耳朵的热度消下去，才松口气，走出去。
来了半个月，龚绥的欢迎会在今晚上举行。
李筝刚准备下班，手机突然闪了条消息，李筝点进去，是程聘发来的一个新餐厅地址。
但下一秒就撤回。
李筝：“？”
【怎么了？】
李筝本来已经打好字了，但是迟疑了下，心想会不会是程聘要发给李矜玉，约他新餐厅一起去试试味道，不小心发错到他这里的。
自己追上去问，得到的肯定是否定答案。
还是别问了。
李筝把打好的字一个个删掉，然后当做没有看见那条消息，去地下停车库等龚绥下来，一起去欢迎晚会。
龚绥打开车门看见是李筝时还打趣的说，“怎么，你都要成我专属司机了？公司可没给我开专属司机的消费哦。”
李筝不知道怎么幽默的回答，憋了句，“不碍事。”
龚绥坐在副驾笑了笑。
程聘把餐厅定位发过去，然后看到消息变成已读立刻撤回，然后背靠椅子等着李筝发消息问他怎么回事。
等了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消息一条条发来，却没有一条是属于李筝的。
程聘：“……”
已读不回是吧，真有你的李筝。
程聘嘴唇抿成一条线，半晌，冷嗤一声。
欢迎晚会定在一个酒店，吃完饭二楼上去就是娱乐场所，不想回去还可以睡酒店房间，很方便。
李筝随便找个地方坐下，龚绥走了一圈，联络感情，最后坐到了李筝那桌旁边一桌的位置。
没有领导坐一桌，大家就吃的随意点，吃到中旬就开始敬酒，龚绥是今天的主角，肯定是被一拨又一拨的人给敬了个遍，李筝也喝了点。
不知道是谁突然开口提感情状况。
龚绥被问起，这个时候他已经被灌了不少，被眼镜片遮住的眼睛眨巴眨巴，有些迷离，“我啊……”
“谈过哦，不过人家把我甩了。”
此话一出，连不八卦别人感情的李筝也稍微凑近了点，毕竟在他心里龚绥也算alpha中的佼佼者，竟然有omega可以拒绝一个这样的alpha。
龚绥指尖绕着酒杯摩挲，声音似乎绕到回忆里去，“我身上喷的香水，是他一直很喜欢那款，我们当时在一起我连婚戒都买好了，可是……”
“他说不爱我就不爱了，还说跟我在一起说的话都是假的，我本来以为他有什么隐情，结果第二天，他无缝衔接了另一个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