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引子

    1993年2月18日，黑龙江省哈尔滨市通河县。

    “小心！”一声吼叫在他耳边响起，抬头一看，一辆破三轮车歪歪扭扭地从他面前擦身而过。

    “走路不看道啊，长眼睛干什么的！”离了好远，骑三轮的人还在气急败坏地大声数落他。

    他拽了拽身后的背包，低头继续往前走。

    夜色渐深，白天未化的积雪在地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壳，这条路上再没人经过。他小心翼翼迈着步子，刺骨的冷风打着旋儿卷起雪花，不停割着他的脸。

    “哎，兄弟，”突然有人在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猛地停下脚步。“包里装着啥啊，这么沉。”这人伸手掂了掂他身后的背包问。

    他惊得心脏都停了一拍，立刻转过身盯着拍他肩膀的人，神情惊疑不定。

    拍他肩膀的人是一个年轻小伙，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长得很帅。见他反应那么大，小伙也吓了一跳：“你别怕，我就是打个招呼，嘿嘿。”小伙冲他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

    他沉默着，并不答话。

    “那我直说了，把你的包给我。”看他不说话，小伙收起笑容，开门见山地说。

    他冷笑一声：“什么？”

    小伙有点急躁：“听不懂啊？那我说明白点，刚才你干了什么我可全都看见了。”小伙裹紧棉衣说，“那个铸造厂我都盯好久了，这几天刚要收手，就碰到你在这边挖来挖去的，怎么，想独吞啊？”说完就伸手抢他的背包。

    他后退一步，挡住小伙抢包的手，问：“铸造厂？”

    小伙嘲讽他：“别装了，谁都知道铸造厂里那些‘铁棒’值钱，好多人都盯着呢。你刚才在那挖来挖去，不就是把偷出来的‘铁棒’挖出来准备卖吗？偷这么一大包也不嫌沉。行了，我不想浪费时间，包赶紧给我！”

    他依稀想起，之前把那个老板埋进去的时候，确实看到不远处有几排厂房，原来是个铸造厂。

    趁他愣神的功夫，小伙突然发力一拽，把他的背包抢了过来。

    拉开背包的拉链之后，小伙看到这个沉甸甸的包里并没有所谓的“铁棒”，而是装着几包鼓鼓的黑塑料袋。从其中一个袋子里露出一截冻得硬邦邦的，腐烂发黑的手臂，手臂的指头上还戴着一个金戒指。

    噗嗤。

    极度寒冷下，人的感知也迟钝了许多，所以当那把尖利的匕首刺进胸口的时候，小伙愣了一下。

    “看完了吧？接下来该送你上路了。”他看着小伙，平静地说。

    小伙难以置信地盯着他，大口喘着气：“大哥，我真不知道啊……”

    他用力把匕首抽出来，在小伙的脖颈上狠狠一划。

    雪，还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