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13
整个上午的光景，重姿呆在这个会客厅翻阅了这几年的账本，脸色从云淡风轻，渐渐化为阴云密布起来。
“这铺子到底是重老爷管的多，还是重融在打理？”重姿喊着进来换热茶的阿荣，环抱着双臂，掩饰不住的怒意问着他。
阿荣斟茶的手抖了一抖，他连忙放下茶壶，将一盘绿豆糕推到重姿面前：“大小姐，你要不先吃点？”
“桃桃，你肯定饿了吧！过来吃点糕点。”重姿无视于阿荣的缓兵之计，端起盘子递给在一旁帮忙整理账本的桃桃道。
桃桃帮忙对着账本，早饭早就被这些数字搅得发晕了，几乎是毫不客气地接过来吃了好几口。
阿荣见重姿不为所动，仍是抱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诚实地道：“这几年都是少爷打理的。老爷忙不过来这边的事。”
重姿还要发作，顾及阿荣态度良好，便让他先去忙了。桃桃见阿荣走了，这才惊呼着对她道：“大小姐，这糕点比昨天在酒楼的还好吃呢！”
“你怕是说梦话呢？”重姿笑着接过来一块绿豆糕，清香扑鼻甜味较淡的口感，入口绵密却不粘牙，甚至尝出了清爽之感。
桃桃观察到重姿被惊艳的表情，令她不得不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对吧？就是比昨天酒楼的好吃。”
“嗯。”重姿不咸不淡地回应了一句，再次沉浸在看账本的过程中，心中却已经隐隐感觉到做糕点的人，可能是熟人了。
翻完最近的一本账本，重姿心中已是一目了然。正要起身带着桃桃离开的时候，阿荣端着两碗香气扑鼻的面条进来了。
“这都到饭点了，大小姐还是吃点东西再回去吧！”阿荣恭敬地把煮好的牛肉面，从托盘里放到茶几上，顺便又换上了新的茶水。
重姿望了望热气腾腾，卖相极佳的面条后，抬起眼对阿荣道：“一刻钟以后喊小南进来，我有事问他。”
阿荣明显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道：“大小姐怎么知道这是小南做的？”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小南怎么还在这儿做事呢。”重姿拿起筷子递给桃桃，示意桃桃先吃。
“小南做饭好吃，我们便让他每天过来做个饭。每月都有付钱给他的，可没占他的便宜。”阿荣急着解释着，生怕重姿是替小南抱不平。
“知道了。我找他不是因为你们。”重姿端起碗扫了他一眼，再次强调着：“一刻钟以后让他进来。”
阿荣摸不着头脑地出了会客室，不知道重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重姿心满意足地吃着面条，完全没有刚刚严肃认真的样子，让一旁的桃桃觉得她越发神秘起来了。
会客室的门礼貌地敲了三下，重姿和桃桃正靠在沙发里，默默地发着呆。听到敲门的动静，重姿起身对她说：“桃桃，你去街对面的商场随便逛逛，有喜欢的随便买，算在我的账上。”
语毕她把自己墨绿色的钱包塞到桃桃手中，对着门外喊了一声：“进来。”
桃桃如同拿着一个烫手山芋般，看到重姿对她点头微笑的表情，知道不便继续呆在这里了，她匆匆与小南擦肩而过，走出了会客室。
小南低着头一言不发地站在茶几桌面前，让重姿看不清他的脸：“你很喜欢把头低着吗？”
重姿不悦地拿起银扇，走到他的面前，略微轻佻地用扇子扬起了他的下巴：“既然不是哑巴，为什么不说话？”
他的眼睛很纯粹，透露着不谙世事的天真。高挺的鼻梁下，是紧抿着的薄唇。重姿移开银扇，再次打量了他一番：“你以为不说话，就能假装自己是弱智吗？”
小南的双手紧握着自己的衣角，似乎扔在抗拒着她的话。重姿不慌不忙地绕着他走了一圈：“你衣衫整洁，无异味，证明你是有自理能力的人。其次你耳聪目明，身材匀称。”
说到这儿，重姿特意敲了敲他的肩膀：“是有点功夫在身上，不羸弱。”
她重新坐到沙发里，倒了杯热茶慢慢地品：“涂大叔的药材被压价这件事，你是知情的吧？还是说你跟重融是一伙的？”
“我知道压价的事，不过涂大叔默许了。”小南终于开了口，让重姿轻蔑地笑了笑：“小哑巴，你全名叫什么？”
小南对于重姿给自己起的绰号，不满地蹙起眉头来：“南放。”
“为什么在重府装傻子？”重姿喝了一口热茶，等待着他的回答。南放默默瞥了她一眼，眼睛看向别处，漫不经心地答：“我没有装傻子，我只是懒得搭话。不知怎么就被认为是傻子了。”
“噗”，重姿没忍住地喷出一口茶水来，南放一本正经的样子配上这个答案，着实让她想捧腹大笑。
“这种事解释不就好了吗？没必要背着这个称号这么久吧！”重姿放下茶杯，嘴角忍住着抽搐的笑意道。
南放摇了摇头，无所谓地道：“挺好的，少了很多麻烦。”重姿理解般地点了点头，神色猛然间严肃起来，让南放双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你是混哪一派的？是为谁做事的？”重姿把玩着手中的银扇，那把有重量的扇子在她的指间，轻巧得如同不存在一般。
南放微微一怔，立马恢复淡漠的状态道：“大小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掩饰的不太好。”重姿话音刚落，就将扇子对着他准确无误地甩了过去。
一条食指宽的锁链，自扇子尾部飞了出去。扇子被重姿牢牢控在手中，而长长的锁链，在即将打到南放之际，被他下意识地一个闪躲后，将锁链拽住了。
“食物的味道未免太好了，这样好的手艺，经常出入一些高档的食楼，或者是重要晚宴上吧？”重姿不再拐弯抹角了，对南放的怀疑从昨夜就开始了，今天正好碰到了，索性撕开他这张假面具。
南放嘴角扬了扬，眼睛里的笑意一闪而过地道：“大小姐，你的想象力有点太丰富了。”说完他放开了锁链，落在地上的锁链嗖一下地回到了扇子的底部。
“但愿如此。”重姿冷冷地瞧了他一眼，带着警告的意味道：“若你有二心，对我不利的话，就没有刚刚那么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