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12
看到他们这番恩爱模样，重姿不好打断地拿起糕点吃起来。入口的绵密和清爽感，让她不禁夸赞起来：“这糕点做得这么好，是哪个铺子买的？”
涂大婶听到她的话，好似找到知音般：“对吧！我也觉得挺好的。这些糕点，都是小南做的。”
“小南？就是刚才那个人吗？”重姿刚问出口，叫做小南的男子，端着托盘的小南就进来了。
托盘上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和一双白玉的筷子。小南沉默地走进来，始终不发一言地低着头，他放下托盘就要离开，被涂大婶唤住了：“小南啊，你有时间再做些糕点吧！大小姐爱吃这些。”
小南点点头，就要出门的时候，一条腿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乖乖地站定在原地，紧张地绞着衣角。
重姿没有收回腿，直勾勾地望着他问：“你来这儿多久了？”小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退缩到了涂大叔的身后，局促地摇着头。
涂严对着重姿摆了摆手：“这孩子胆子也小得很，他来这里差不多十年了。”
重姿看向桌上的那碗面条，肉蛋的香气扑鼻，白净的面条上，铺上了细肉丝和一个煎蛋，面汤却清爽极了。
重姿端起来喝了一口，是鸡汤的味道。“这小子挺会做菜的嘛！怎么没有被安排到重府的厨房？”
“别提了！这孩子不是有点智力问题吗？他十岁的时候在厨房烧火添柴的，被重融一脚踢进了灶膛里，头发当时就烧着了。幸好你涂大叔在附近，赶紧浇了一盆水救下来了。”
涂大婶回忆往事，为这孩子的遭遇感到了心酸。
重姿拿起筷子吃起面条来，叹了口气：“我就说了他是个坏胚子，让你们在这儿搞药材铺，也怕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涂大叔拍了拍小南，示意没事了，让他回去自己的屋子。小南缩着脖子，几乎是跑出了屋子去了。
“他住哪儿啊？！我看你们住的地方也就这屋的卧室，这外面哪还有地方住吗？”
重姿边吃边问，涂大叔重新看起了账本回应着：“外面有个小柴房，给他在那儿安了个床。这孩子不挑吃也不挑住的，干活也很卖力，是个好孩子。”
“他的父母呢？！”重姿的好奇心燃起来了，涂大婶和涂大叔对视了一眼，最终涂大婶开口了：“他父亲我们倒是不知道，但是他母亲，你今天应该见过了。”
“我见过了？”重姿回忆着今天见的那些人：“莫不是哪个帮佣吗？我没有太在意。”涂大叔低下了头，哀叹了一声：“是五姨太。”
“五姨太？”重姿挑起面条，嘴里重复了一遍后，利索地哧溜一下吃下了面条，顺便咬了一口鸡蛋，口感正好的滑嫩，她点着头：“好吃。”
涂大婶见她对小南的来历，似乎并没有那么在意，便接着涂严的话道：“五姨太当时是带着小南来重府做工的，然后。。。。。。”涂大婶停顿了片刻，用眼神看向重姿。
重姿细细品尝着面条，漫不经心地接话：“被重万金看上了呗！不过既然他都能接受白果带来的女儿，怎么没有让小南在重府当个少爷吗？”
涂严放下了账本，摇着头：“他是不可能让小南当少爷的。”重姿喝完最后一口汤，满足地看着眼前的空碗：“儿子不是自己的，就没有任何意义。这就是重万金的内心想法。”
涂大婶将桌上剩下的糕点，拿牛皮纸袋装好给重姿：“管他呢！小南在重府以前也是经常受欺负的。来我们这儿，虽然没那么好的条件，起码没人敢欺负他了。我们就当自个儿孩子养了，省得你爹看到他也不顺心。”
与涂大叔和涂大婶叙旧后，重姿的心里舒坦了不少。她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熟悉又陌生的房间里，仍然止不住思念着方铮和方笑韧。这屋子多出了的姊妹，无端端让她生出厌烦之感。
一整晚的翻来覆去，换来了早起迷糊的状态。桃桃敲门呼唤的时候，重姿困倦地回应着：“早饭我不跟大家吃了。”
她说着起了床，速速地洗漱穿衣后，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发呆。桃桃端着早饭回来，见她无精打采的模样，担心地问：“大小姐，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找医生来看看？”
“医生？”重姿呢喃了一下，继而拒绝了：“不用，我只是睡不好。”桃桃举了举托盘的早饭：“那进屋吃早饭吧！”
“放这儿吧！就在院子里吃。”重姿起身来到石桌前，邀请着桃桃和自己共进了早餐。
“大小姐一会儿要出门吗？”桃桃收拾完餐盘，在院子里扫落叶的时候，看到重姿正欲出门的样子问。
重姿一如往常般地握着银扇，在手心无意识地敲打着。她点了点头，望向桃桃思量了一会道：“你跟我一起出门吧！”
坐在黄包车上的桃桃，第一次享受着这种服务，双手握拳地放置膝前，紧张得都快忘了呼吸。
“放轻松，不过是随便去重府一家药铺查查账而已。”重姿握住她的一只手，懒懒地将视线落到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到了药材铺的时候，柜台里的伙计正忙着抓药。见到重姿脸生却气度不凡，大约猜到了她的身份。
“大小姐，您要喝点什么茶？去那边坐坐吗？”伙计热情地从柜台走出来，把她往一旁的小小会客室引。
“你叫什么？铺里还有哪些人？”重姿拉着局促的桃桃，大方地询问着伙计。
“我叫阿荣，店里一共四个人。阿贵在后面写药方呢，阿峰出门给客人送药去了，阿力在后厨熬药汤。”阿荣客客气气地交代着店内的情况，让重姿颇为满意。
她拉着桃桃坐在柔软的沙发内，吩咐着阿荣道：“把店里这几年的账簿都拿来，我要看看经营状况。”
一提到账簿，阿荣的脸色立马变了，他不好推拒地委婉道：“这店里都是老爷和重少爷管理的，这账簿。。。。。。”
见他结结巴巴的模样，重姿起身拨通了会客室柜子上的电话，让阿荣过来接听。
在得到了重万金的同意后，阿荣喜笑颜开地对着她道：“大小姐，刚刚是小的多有冒犯了。我现在马上把东西拿来。”
“这家伙真是的，我们大小姐都来了，还搁这打半天太极呢！”桃桃趁阿荣跑出去的间隙，忍不住吐槽道。
重姿笑了笑，环抱着胳膊在会客室踱步着：“那倒未必，做事有原则的人，我倒是挺中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