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故人
雎阳眼巴巴地瞧着伏嘉从自己身上爬了下来, 眼神变得愈来愈冷，竟有一丝丝失落。刚才那个魅惑众生的女子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浑身散发着禁欲系的女人。
哎, 怎么觉得还来不及回味就没有了呢。
“陛下，你觉得徐妃怀的孩子会是谁的？”伏嘉动作优雅地整理起自己的衣襟，不徐不缓地问道。她将自己方才微微散落的青丝撩到髻上，姿态说不出的风情。
“朕……”雎阳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为避免尴尬，也跟着伏嘉整理起自己的衣襟, 她的衣衫被伏嘉刚才压的有些褶，她努力地想要将其展平，“朕也不知道。”她的脸蛋还是很红，就像熟透了的苹果一般，还很烫, “不过朕也确认了, 徐如意她确实有了身孕, 而且时间不长。”
“臣妾本以为徐妃只是一个眼高于顶、涉世未深的女子，可是今日却发觉, 这女子也并不像臣妾想的那么简单。”伏嘉的眼神愈来愈深邃, 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这个女子, 确实应该盯紧她。
“怎么可能呢？”雎阳讷讷自语, 她就想不通了，徐如意都是个嫁了人的女子了，怎么还能这样呢。在市井之时, 就有小道消息说皇宫是个极其靡乱的场所，现在自己亲身感受，所言非虚。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 会有一天有人给她戴了绿帽子，而且这个人还是个女人。
“据说亲嘴儿也会怀孕哦？陛下你有没有亲她呢？”伏嘉挑眉，调笑道。
“亲嘴也会怀孕？”啊！雎阳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她的大脑飞速地盘算着，回忆起之前的场景，不对，她没有亲过徐如意。又瞧了瞧伏嘉憋不住笑意的脸，立刻知道自己被伏嘉捉弄了，今天皇后是怎么回事儿，老是捉弄她，一点都不乖，不过，似乎这样的伏嘉多了些人情味。
雎阳嘟着嘴，不满地朝伏嘉道：“皇后，你莫要打趣朕了，朕不曾碰过徐如意，也未曾亲过徐如意，都说了朕是个正经人的。”
呵呵，正经人把人家衣服给扒光呀。我看你分明是个小捣蛋精。伏嘉心里思索着，但并没有说出来，给了雎阳几分颜面，不过脸色比先前好了很多。至少可以确定，徐如意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眼下正好雎阳误打误撞，让徐如意以为她与陛下共度一夜春风，这才让这锅死活甩给了雎阳。
“看来，徐如意的情夫应该藏匿于皇城周围。可是到底是谁呢？我们不知晓，臣妾怕只怕此人对皇室不利。”伏嘉眯起眼睛，将自己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臣妾近日会派人去渭南一趟，探查徐坊最近的情况。在此之前，陛下请先稳住徐如意，待事情拨云见雾的那一天，一切都明朗了。”
雎阳似懂非懂地地点点头。今天的发生的事情都太过突然了，令她无暇思考，现在想来不自觉地汗流浃背。确实，皇宫并不是一个好呆的地方，幸好自己是个女的，不然自己是个男人，可被人戴了绿帽子都不知晓。可是正因为自己是个女子，被人公然戴了绿帽，也要欣然接受。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真不知道，自己这女子身份，是好呢？还是不好呢？雎阳哑然失笑，她真的觉得老天给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伏嘉的困意袭来，她有些乏了，这些日子接二连三的事情让她差点招架不住。她起身，挺了挺腰板，走到妆奁前，将自己发髻上的白玉簪小心翼翼地取下，置于锦盒中。
刚准备起身换衣，透过铜镜，看到蒲殿前的那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刚解开的外衣忽地一拉，下意识地又阖上了。
要是换做平日，伏嘉也会偶尔在雎阳面前换外衣，没觉得有什么。可今日，那人的眼神到底有些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呢，她说不上来。可能是经过了刚才的事儿，她也有些尴尬，总会浮想一些奇怪的画面。
”臣妾先去沐浴。”伏嘉慌乱地站起身，将衣服上的系带又重新系好，面无表情地走过雎阳。只是这走路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些，脚下带起了风。
皇后是怕了朕吗？雎阳皱眉，感受到伏嘉的慌乱，她有些后悔把事情和盘托出给伏嘉造成了不好的印象。其实，她是个老实人。
可是，此时老实人的脑里全部定格在伏嘉压在她身上的场景，挥之不去。
雎阳促狭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呵，真烫呀。
徐如意这边是又惊喜又害怕，她派了人去对付梁墨，想不到这只狐狸鬼心思多，没弄死他，反倒被他将了一军，这恨得徐如意牙根痒痒。算了，眼前暂时没办法处理掉梁墨，那她就向前看。不管怎么说，陛下可是当着后宫的面儿认了她和她的孩子的，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安胎，她只有顺利诞下龙嗣，才能母凭子贵，好好地在后宫分一杯羹。
徐如意坐在椅子上，背靠梨花椅背，后面铺着软垫，她往自己嘴里捏了一颗红枣，细嚼慢咽。太医说了，吃枣子对安胎又好吃，先到这，徐如意又囫囵地往嘴巴里吞了几个，又端起了旁边那铜制暖炉，这暖炉是用来暖手用的。
“这宣城的冬天，怎么越来越冷了，我们这芳菲殿的诺大的地儿，冷冷清清地，一点热乎的气氛都没有。”
“回娘娘的话，皇宫里有明文制度是不能用煤炭，只能用暖石，这暖石为贡品，属于珍惜品，后宫嫔妃众多，所以这暖石每个宫内也只能分到一点。”碧华赶忙上前一步，低眉顺目地答道。
“可我怎么听说未央宫，皇后起居的内室可是铺了一片暖石呀？”徐如意将暖炉焐在手心，挑眉问道。她每日都会去未央宫奉茶，虽然没有进皇后的内室，可是这感受也能感受得到，未央宫明明比芳菲宫暖和的多。
“四年前，皇后娘娘生产时差点小产，好像是因为宫寒流血过多，所以陛下就派人将未央宫又重新修葺了一番，那暖石也是那时候铺上的，不光是未央宫，太子所居住的寝宫长乐宫里也铺了这么一面。”
徐如意听到这里，更加闷闷不乐。皇后是陛下的女人，感情她就不是陛下的女人了吗？皇后产子得到如此高的待遇，那她辛苦待育就要冷冷清清的吗？陛下一点表示都没有，徐如意不禁心里满是酸意，将自己手中的暖炉嫌恶地扔到一边，她在皇城连个靠山都没有，要是爹爹也在就好了，就有人为她撑腰了。
“对了，你把我让你写的书信快马加鞭的报给爹爹了吗？”徐如意扬起嘴角，急切地问道。
“回娘娘的话，奴才已经差驿官送去了，算时间，这几日便应该到了。”
“那就好。”徐如意点点头，心里充满了期待。要是爹爹知晓她现在身怀六甲，可会喜上眉梢？
……
悠然亭下，不见南山。
雪，翩然而至，悠扬的琴声响起，就如同流水一般，与天和、与地和、与这雪和。
“若言琴上有琴声，放在匣中何不鸣。好琴声、好琴。”清朗浑厚的男子声音将这抑扬顿挫、宛转悠扬的琴声打断，男子的声音很浑厚，就如同深渊一样深不见底，但又是如此的吸引人忍不住回头，瞧一下男子的容颜。
“你回来了。”女子手抚在琴弦上，按住最后一个跳动的尾音，也按住了自己跳动不安的心。
抬眼，四目相对，那只相互碰撞的眼神，双双会意。
“有先见过陛下吗？”女子从琴弦上将手指抽离，双手握在一起，站起身，她身披着狐裘，站在亭子中，定定地望着亭外衣衫上落满雪的男子。昔日举不得三寸铁的年轻公子，已经在岁月的洗礼下变得沉稳，他的眸子染上了岁月的痕迹，随着岁月齿轮的推进，变得更加俊朗稳重，气质内敛。只是那眼角的伤痕，还是那么的明显，无论过了多少年，通过那眼角边的疤痕，她都能第一个认出他来。
是的，孟晚舟回来了。
只是没想到是四年后，那个人一走，就走了四年。他是在她产子的那一天离开的，也是等她在母子平安的那一刻离开的。听宫人说，孟晚舟在未央殿整整跪了一天一夜，这一天一夜便是伏嘉人生最痛不欲生的那一天一夜。
当听到婴孩啼哭的那一刻，孟晚舟留下了欣喜的眼泪。当公子暻冲进内室的时候，探望新生的生命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是时候离开了。
孟晚舟答应过陛下，更答应过伏嘉，他愿意替父出军，攻破金陵。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怕金陵终不还。边防的这四年，他过得很艰苦，。如果不是伏嘉最终选择嫁给了公子暻，他还沉浸在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士族的美梦中，他的志向也就仅限于子承父爵、安享一生。如果不是她的离去，击碎了他所有的美梦的时候，他才恍惚明白她那句“男儿生当负国安”这句话的重量。
少年不识愁滋味，只上眉头，却上心头。
可是，当他再明白一切的时候，似乎晚了很多、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 说自己很老实的通常不办老实事儿。这是个真理。
感谢莫莫，深渊的卤蛋小天使的雷。感谢深渊的卤蛋小天使10瓶营养液。
评论开始多了起来了，开心。我会努力的。
对了，默默地跟小天使们请假一天，求恩准。周三不更，周四晚上继续更新。要加紧时间开始存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