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毫无意义的努力下
可能性一：
环城是仙族留下的考验。
这个说法其实出现后没两天, 就被毙掉了。
在说这话前，先想想环城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好吧？
是在黔玉之祸，大灾变发生之时！
并在大灾变的危害逐渐显现后，环城的界域不断扩大！
难道这大灾变还是仙人一手降下的不成？！
这话让人族自己琢磨, 就特别可怕。
为什么？
珂芋可以理解。
为了走到今天, 做了多少亏心事, 别人没b数，上三派下三门心里头还不是门儿清？
那些不讲礼义廉耻和武德, 只将种族利益放到第一位的决策……是不能一棍子打死, 确实有没办法的时候，要先生存下来才能谈其它, 也很难断定哪一部分是对的，是善的, 哪一部分又是错的、恶的。
所以，人们总会说，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 只有立场, 没有对错。
可是, 真是如此吗？
等到完成了血腥的原始积累, 满足了物质上的所有需求……在那之后。
修真者终于想到要进行精神建设了, 要教化百姓, 要知礼知廉耻，要执法守法, 于是，很多人穿上了得体的衣服，谈吐也变得彬彬有礼起来，似乎已经可以和黑历史说再见了。
人族可以从此开始焕然一新, 坦言那是过去的事情，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的人都不这样了。
可是，那些年扩张版图，屠戮异族，不把异族当人看的怪异优越感，让凡人可以理所当然的对别的智慧生灵做出丧绝人寰的惨事，成为教科书般的双标狗。
可是，那些年为了利益而刷新下限的重大决策，成为了今日凡人面对抉择时的可选下限。
可是，那些年对仙族做的亏心事，那些偷窃、背德和遗忘，今日在人族之间频频上演，屡禁不止，美名其曰，祖传艺能。
历史不会消失，所言所为亦会留下痕迹，影响隐晦而深远，最终的结果，在璀璨的人族文化中，一团腐臭之物被遮掩起来，可不管外包装再漂亮，腐臭的味道还是源源不断的从中溢出，寻匿着每一个人衣服上的漏洞，伺机钻入其中，败坏其心。
这些修真大能比那些无知的弟子要清楚，人族如今的劣行，追根溯源，都能在很久以前，十分久远的时代，找到他们自己一手创造的原型。
没有对错，只有立场不同，只不过是当事人无法分清一件事情或者某样事物的对错，所以当对错不存在罢了，可对错始终在那里，只是太高太远了，凡人触及不到。
直到思想、科技和文化等进化到了足够的高度，过去的“立场不同”，将在今日化为腐臭的毒疮，后来者要花费数十倍，数百倍的精力，才有一丝可能，去除这些根植于文化、传统和信仰，乃至美德中的腐臭之物。
擦一擦就能变成一朵干净的小白花？历史证明，终究只是妄想。
而且，更重要的是，犯下的过错，难道只要拖延的时间够长，就算过去了，一笔勾销了，陈芝麻烂谷子，不该计较了吗？
不该是这样的吧，难道不该是由于当事人知错、认错，并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这桩错误才算是过去了，不是吗？
嗯……当然，被害者愿意原谅，这是另外一码事，这里不计入讨论的范围。
……这难道是仙族降下的天罚？
修真者不愿这样想，也不能这样想。
既然这个论点必须到此为止，来说说第二个可能性吧：
那就是，这些归虚兽，或许不怎么强，但存在某种法理上的成因，使其极难彻底消灭，就连仙族都没能将其灭绝。
这个想法其实也不怎么受待见，很多修真者都认为这种猜测过于悲观。
毕竟，如果按照三清老祖的理论，那么这就是说，每个洞天的‘外边’，都是这样的归虚兽，而洞天内的生灵，不过是活在名为洞天的摇篮之中？
请停一停，等一下，这个剧本是不是有问题？
最终，一众大能觉得不止于此。
于是，他们拿出了折中的，自认为更有可能的说法：
归虚兽对仙族来说，只是一种特殊一点的生灵，并不是什么歼灭对象，只是这种特殊的生灵，对人族有害罢了，所以才建起环城，将我人族保护起来！
珂芋：我特么就没看出这和第二个论点有什么区别！
好吧，区别还是有的，这个观点巧妙的维护了仙族在凡间种族心目中无敌+无所不能的形象。
总之，这个说法受众还是挺广的，导致其实从来都对环城一无所知的人们，突然间就感觉眼前的城墙变得清晰可见、脉络分明起来。
在这个观点的基础上，环城战线的雏形被确立，以熟悉归虚兽的战斗力为主要目的，大量的修真者开始在环城修行，剑修则更是以上环城修行一遭为每个弟子的必修课。
值得一提的是，在那个时候，由于某一层仙禁的存在，归虚兽是绝对无法越到城墙上边来的，修真者也没法从墙头飞出去，而且越是靠近城墙厚，越是强大的归虚兽，受到的压制也会越重，从墙头上出剑，在那个时候，如果飞剑被归虚兽摧毁或者受损，而且那归虚兽又没啥毁天灭地的实力的话……
说来今天的很多的剑修不信，在那个时候，是会被嘲笑剑法不精的。
是的，一个被修真大派有意无意隐藏起来的一件事情——环城对归虚兽的防御力量，在以十分缓慢的速度减弱。
是从什么时候起，修真者突然发现，自己可以离开城头，与归虚兽拳拳到肉，酣战一场？
又是从什么时候起，特别强大的归虚兽——那些被修真者畏惧的称为归墟祖兽的敌人们，居然可以上城墙，甚至有几回，差点就……不。
实际上，归墟祖兽带着一堆小弟，全灭一段城墙，突入洞天的情况……是发生过的。
那段城墙所处的洞天被黑域侵蚀得太严重，几乎不存在可利用的土地，因此防守力量也很弱。
而且在那个时候……原本以为归虚兽的智商与狗可以打得有来有回的修真者们，第一次认识到，归虚兽，也是会玩战术的，会用谋略来让那一段成为历史的环城，一时之间没能得到玄皇的支援，然后，归虚兽突入洞天，事后的调查证明了这些敌人的可怕。
那个洞天……彻底不存在了。
是的，归虚兽，为什么在环城中留存的少数典籍，会如此称呼外边的这些家伙，终于以一种令人恐惧的方式被人所理解。
那个洞天，确切来说，是化“无”了，不是被破坏了，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是被吃掉了……
哦，这里要提一点，修真者常言的吞噬洞天，指的是把洞天的一部分切下来，转移到私人容器中，这个容器可以是某个生灵的肚子，法宝啥的，厉害点的，还可以将其转化为修为、能量，或者别的什么。
这种吞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由于洞天的空间属性是极难被抹杀的，就算转化成了别的东西，也总有办法能变回来，就算大打出手破坏了洞天，也是基于“人没法生存的无法地带”这一标准，而不是洞天真的彻底没了，所以，在归虚兽突入洞天之前，所有修真大能都认同基于“洞天永存”这一前提的大部分理论。
可想而知，在那个真相被摆在所有人面前的时候，那种震撼，那种绝望，那种振作，那种拼搏……在那个时代，是何等的普遍。
刚好在这个时候，外界的宗派勉强缓过劲来，面对环城战线的求援，第一个响应的便是昆仑派，三清派紧随其后，二者皆为如今的环城格局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确保了战线的成立。
那个时候……对于很多修真者来说，都是一个如梦似幻的时代。
比如三清派，不计成本，依托着光带，为环城建立大阵，减轻仙禁的压力，提供支援。
比如南宗门，医毒双修，为所有人提供治疗，研究药理对归虚兽的影响，归墟之伤的治疗手段。
还比如两仪门，提供了大量的战兽用作炮灰，并试图驯化归虚兽为己方而战。
除了耳熟能详的上述三者，几乎所有的修真门派都出钱出力，有些甚至为此不惜元气大伤，异族们也提供了很多技术上帮助。
总之就是在大敌面前，出奇的团结。
那个时候的各族生灵，其实都还很天真。
大灾变的影响逐渐稳定，黑域确实稍有衰退，众多宗门摸索出了在当下生活的办法，并认为笼罩一切的黑域迟早会全部自行退散，归虚兽也总有被杀光的一天，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大家都认为，环城是个只要愿意付出代价，就可以克服的困难。
大灾变都挨过来了，还怕这些被光带阻隔在外的归虚兽吗？
直到，天边的光带逐渐消失，从环城外边再也看不见极光。
直到，越来越多的洞天出现环城，而他们甚至连归虚兽打哪儿来的都不清楚。
直到，他们发现，不说搞清楚从哪儿来的了，连归墟洞都毁不去，关不掉。
直到，越来越多的修真宗门醒悟，自己的钱，自己的资源，自己的弟子，只是在填一个无底洞。
直到，所有修真者都意识到，就算付出了再多的资源和努力，也不过只是让环城的伤亡减少一点罢了，归虚兽无穷无尽，该来的还是会来。
于是，环城战线的味道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咋了，发生了啥，为啥收藏一下子涨了100+？
我应该没进任何推荐啊？
作者很懵逼，咋回事啊，发生了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