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标记
林枫低头看手表，时间过去十五分三十五秒。
他放下酒杯，准备起身，肖柔见状，又抬眼示意侍者为他倒酒，“怎么，你怕这么大个人还能跑了不成？”
“肖云有逃跑的前科”，他喝了一口红酒，皱眉道，“防着点儿，总没事”。
“你信不过文森特。”
“我信不过阿尔法。”
“你也是阿尔法”。
“除了我以外。”
“呵”，肖柔那点儿虚情假意，终于一扫而空，寒意笼罩在眼底，“你想必是已经尝过他的滋味，只是同样是欧米伽，他的味道……就特别好吗？”
“你不要一时兴起，把他抬得太高”，她垂着眼帘，“实在是聪明人在做糊涂事儿了。”
“我没有把他抬得太高”，林枫眉头紧锁，“是你们想将他贬得一文不名——这样你们可以尽情地在肖家胡作非为！”
“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莞尔，又回到那种明朗的笑脸，“谁想得到，老头的宝贝疙瘩是个欧米伽。”
她笑颜如花，“讽刺”，笑得浑身乱颤，“你说是不是讽刺？”
“整个家族的人围着他转！而我们，不过他衣襟上一粒碍眼的灰尘。”
“眼睁睁看着他一路繁花，自己却只能做个可有可无的点缀。”
“你也是欧米伽”，他始终冷静。
肖柔自嘲地笑，“我也是欧米伽——至少，我不会比他还不如。”
林枫起身，不愿同她多费口舌，“你醉了”，肖柔拉住他的手，红色指甲嵌入皮肤，“我没醉！是肖云醉了！”
“你猜”，她有一种疯子的尖锐，“如果文森特标记了他，会怎样？”
林枫脑子里一片空白。
肖柔手上用力，“会怎样？”她大红的唇，雪白的齿，忽然狰狞如同野兽。
林枫用力甩开她往外跑，两边窜出两个黑衣男子，“林总”。
“快，找到肖云。”
他一时间心急如焚，比那些无望的时光里面等待的时间还要痛苦万分：他不该让他陷入危险！
肖云已在丧失理智的边缘徘徊。
“文森特”，他的声音有气无力，只是挨着床往后退，举步维艰，“你不能……”
“我当然能”，他的俊美的雕塑般的容颜，此时看起来那么冷酷，“因为我是阿尔法”。
他捏住他的下巴，“你看，你的身体不是在渴望阿尔法的触碰吗？”
“不是”，他拼命忍住胸腔内灼烧的火热，也努力克制被海水味的信息素淹没的惶恐，他浑身无力，又感到抗拒，这和林枫给他的感觉全不相同。
因为心是抗拒的，身体的渴望成了反作用。
“我……没有……”
他嘴角流下鲜血来。
信息素越来越浓。
“哥哥”，文森特裸露着胸膛，将他抱在怀里，就像抱着一只虚弱的猫咪，他替他用手指擦掉嘴边的血迹，“只要是阿尔法就能满足你”。
“这世界的运转规律就是如此。”
“如果我标记了你”，肖铭也有些魔怔了，“你猜他们会怎么说？”
“终究还是庶子占了上风”，他亲吻他的耳朵，浑身战栗，“连你的林枫，他还会像现在这样，无条件地爱你吗”。
他一面耳语似的蛊惑着，一面就要亮出獠牙去咬肖云的脖子。
“做标记？”将他占为己有的第一步，“你看，林枫还没标记你。”
肖云听到林枫的名字，不晓得怎样，被火焰燃烧殆尽的一丝清明终于跳脱出来，“滚开！”他双眼的瞳仁由黑变为红。
一股前所未有的浓郁的橙子气味，攻城掠地，竟同那文森特的信息素达成短暂的平衡。
文森特被这突然的转变吓了一跳。气流将他推出去，后背撞在墙壁上，“怎么回事？”
“肖云”，正当此时，林枫冲进门。
两个黑衣人将文森特控制住，“你对他做了什么？”
文森特身上出现细微的伤口，微微渗出鲜血。
他脸色铁青，又勾起嘴唇冷笑，“阿尔法欧米伽共处一室，你说我做什么？”
林枫只顾着查看肖云情况，来不及拷问他，吩咐道，“把他绑起来”。
“呵，一个欧米伽不能被两个阿尔法标记”。
林枫怒极，只瞪他一眼，房间里的信息素平衡被打破，灯光闪烁，插花的玻璃杯碎裂，床上的抱枕瞬间被撕碎，“你放屁！”
极优阿尔法力量的全面压制，让文森特信息素无处释放。
“你想都别想！”
肖云在看到林枫那一刻，就像气球被戳破，流走了最后一点空气。一口鲜血吐在林枫手心，闷热也随及离开身体，他放心地晕了过去。
“肖云！”
皮特给肖云检查过身体，“没有结成标记，但信息素的数值变化有些反常”。他摘下眼镜，表情有些严肃，“具体还需要进一步检查”。
“欧米伽的力量足以对抗优性阿尔法吗？”
“正常来说，是不可能的”，他分析，“在那种情况下又服用了一定量的迷药”。
“但他咬破了舌头，为保持清醒，坚持了很久。”
林枫半天没说话。他心里头烦乱——他一直以为他和肖云的第一次多少带着点自然规律的意味，□□不过是□□的载体。不能有自主意识的。
“但是现在”，他摸着肖云的脸。
“这趟真是个鸿门宴”林宇坐在沙发上，“唉，爱情使人盲目啊”。
林枫白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放心，我对云哥哥是敬爱之情”，他做了个对天发誓的姿势，“绝不可能趁人之危”。
“问题在于，”林枫镜片背面闪现幽兰的光，“任何一个阿尔法也不能置欧米伽的信息素不顾。”
以为是主动狩猎，其实未尝不是被动吸引。
林宇也沉默了。在散发着浓郁橘子气味的房间里，他能禁得住不发狂吗。
“肖家的大姐，这样的胆大妄为吗？”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妄图制造一个家族的丑闻。
“她这人手段毒辣”，林枫喃喃自语，“从前竟还以为她只是有些野心罢了。”
“如果结成标记，”林宇问皮特，“那会怎样？”“你应该问如果想要解除标记，该怎么办？”大家心照不宣的禁区，“应该就是……”
被标记者死亡，则标记消失。
一时房间里都很沉重的气氛，“那可是她的两个亲弟弟。”
“一石二鸟”，林枫开口，“文森特自然也身败名裂，败坏人伦的畜牲，即便是阿尔法，永远不可能翻身的”。
“云哥哥醒了”，林宇踱步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