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和好

    “交易”，肖云不解。

    “我帮你重新回到盛荣”，他像是眨了眨眼，“夺回本该属于你的一切。”有片刻的安静。

    “条件呢？”

    “你答应同我交往。”肖云“啊”了一声勉强使自己不那么吃惊，他停下了，后退几步，重新把身体缩进被子里，露出一个黑黑的脑袋。对于“盛荣”他一向没有太大的野心。但是对于林峰……他想，“你同我交往？”他歪着脑袋，“我们不是朋友吗？”

    “现在不是了”，林峰逼近，“朋友之间没人会做那种事情。”终于他谈到了那件事！肖云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其实他也记得不是太清楚，“是我……”

    林峰打断他，“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情。跟别人都不一样。”肖云有点混乱，“有什么不一样？”阿尔法和欧米伽，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儿吗。他伸手用手掌捧着他的脸，“现在你答应了？”

    “……”肖云迷迷糊糊，“我要好好想想。”林峰将他从被窝里拉起来，“你可以慢慢地想，随便想多久。”

    “你喜欢这里吗？”

    他跟着他，一路走，黄亮的灯光照着他的眼睛，都不知道应该往哪里看，华丽的走廊，茂盛的绿植，馥郁的花香……“现在我一个人住。”

    仆人们垂手侍立。肖云离开这样的生活实在太久了，一瞬间鼻子酸酸的，感觉到委屈，“我……”

    林峰听见声音要回头，被他阻止，“不要回头看！”声音里有点儿抽噎的样子，“我也不知怎么了，感觉很伤心。”

    他想起了那个清早醒来，记忆里模模糊糊地想到同林峰发生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那种茫然和害怕；想到了被赶出家门，坐上飞机时那种孤独，全世界都抛弃了他。

    他想起隐姓埋名，蜗居在那个小小的侦探事务所。他深夜不睡觉，喝酒，拒绝任何人。日子不咸不淡地度过——现在他觉得温暖、快乐，他不再孤身一人，“可是再见到你，我又很高兴。”人是不能违背真心的，强颜欢笑终究无济于事。

    林峰停下脚步。

    他转身，看他低头仿佛认错的样子。觉得心里隐隐作痛，“我一直都在找你。”命运兜兜转转，总之，他们又见面了。林峰伸手替他擦掉了眼泪，“你什么时候搬来住？”

    “啊？”

    他听见他笑得很放肆。

    肖云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他们走遍了整栋房子——沉默不语地，像是把过去的那几年，都慢慢回味了一遍。

    肖家大公子重出江湖的很快炸了锅。同这消息一并被舆论翻腾的是肖云同林峰的关系。知情者甚至扒出了他们幼儿园的合照，初中运动会的合照……“竹马再续情缘”，“盛荣星海强强联手？”这类吸引眼球的标题也层出不穷。

    事务所关门有半个月了。肖云盘腿坐在地毯上，翻看着那些印刷鲜亮的杂志，“欢迎会已经准备就绪了”，米娜在电话那头汇报，林峰对着电脑屏幕，表情严肃。

    星海现如今是他掌权。老头子倒下了，但人还活着。他每周一次去医院看他，对着床边一圈的机器，独自发一会呆。“哥”，弟弟林宇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我回学校了。”他今年18，已经个头窜得比他还要高，“那些新闻是真的吗？”

    “是又不是。”

    “云哥哥真的回来了？”他眼睛忽然亮晶晶的，他们年纪差得不大，小时候当然见过。肖云是个温柔而漂亮的男孩儿，且同他的哥哥相比，又十分爱笑，“没想到他是欧米伽。”

    “怎么？”林峰对他这个同样是极优阿尔法的弟弟有些戒备，“上回那个又分手了？”也不知道他是像谁风流倜傥，还没分化前就那样的沾花惹草，分化后更是招蜂引蝶。

    “放心”，他狡黠地笑一笑，“咱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一定是你的孩子。”他倒没想到这一层，孩子，肖云的孩子是不是像他一样，爱吃甜食，又总带着笑？

    “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吃饭”，他临走说道，“我也怪想他的。”那话的意思又不清不楚的。林峰白了他一眼。

    回想至此，他转头问肖云，“你还记得林宇吗”。

    “哦”，他刚挖了一勺子冰激凌，“怎么”。那个小屁孩儿吗，他跟林峰长得不像，因他们两兄弟一个像爸爸，一个像妈妈。林峰是他父亲那种刚硬的眉眼，越长大气势越使人害怕。

    “他也分化成了阿尔法了。”

    什么时候这是个阿尔法的世界了吗？肖云愤愤地想着，狠狠吃了一大口，抹茶味的，凉意从喉咙滑到胸腔，“董事会决议已经通过了。明天可以去上任。”

    “你准备好了吗？”

    他也没真的想好，但是，如果不接受林峰的提议，他接下来何去何从呢，他不愿意再孤身一个人了，“你对盛荣，从来都是志在必得吗？”

    “不”，林峰难得穿着家居服，带着金丝边的眼镜，戾气少了很多，“盛荣本就是你的。”

    “而我的交易目标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