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这家猫咖有点意思，作为应该淡雅高级的咖啡馆却放着新裤子的歌。朝时暮进门时彭磊正在大声地唱着：「你，你，你，你要跳舞吗？你，你，你，你要跳舞吗？你，你，你要跳舞吗！」

    朝时暮要不要跳舞不知道，但是猫咖里的猫是真的在蹦迪了。

    店里没什么人，两三只狸花正在玩追逐战，疾速奔跑的同时还能精准躲避障碍物，落地和拐弯甚至踩上了点。

    门边的猫爬架上躺着三只英短，见来人懒洋洋地抬起头看了眼，喵了一声以示礼貌。除此之外还有两只笼子，里面关着白色的波斯猫，正在睡觉。

    朝时暮点了份巧克力布朗尼，尉拾不爱吃甜品，点了杯美式。

    朝时暮和尉拾面对面静静坐着，又在以朝时暮的方式打发时间。

    忽然一只金渐层冒出来，在尉拾的脚边蹭。尉拾小心翼翼地把它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摸它的头。

    那个怀抱应该很暖和，这猫崽仔缩成一团，发出一阵呼噜声。

    朝时暮一眨不眨地盯着它，心痒难耐，但迟迟不敢下手。

    尉拾看出朝时暮的跃跃欲试，诱哄道：「你可以试试摸摸它。」

    朝时暮咽了口唾沫。

    金渐层闻声，直接把脑袋凑过来，嗅了嗅朝时暮伸在半空的手指。

    然后它自己跳了过来缩到朝时暮怀里。朝时暮发誓这是自己今年最快乐的时刻。

    尉拾瞅着朝时暮受宠若惊的神情，好笑道：「你的喜悦也太夸张了吧。」

    朝时暮低头揉着油光水滑的毛发，爱不释手，随口讲了自己的心理阴影。不知为何，猫不太喜欢自己。

    大学时朝时暮买过一袋猫粮喂学校里的流浪猫，结果是赔了猫粮，得了一爪子和四针狂犬疫苗。

    就这，还是只学校里以亲人出名的橘猫。

    听故事的人发出了一声放肆的嘲笑。

    朝时暮恼羞成怒地看尉拾，他憋着笑解释道：「没别的意思，就是原本以为你无所不能，没想到还会吃亏。」

    「拉倒吧，」朝时暮嗤一声，「我可没这么厉害。我驾照都考不出来。」

    「话不能这么说，前几天你第一次捏陶瓷就做得很好。」这件事说起来还挺好笑。

    那家陶瓷店同样以情侣约会出名，但由于朝时暮该死的胜负欲，朝时暮和尉拾没有像《人鬼情未了》那样黏糊地一起做陶瓷，而是朝时暮和尉拾各做各的，甚至开始比赛，比最后谁的成品好。

    果不其然，毛坯做完时朝时暮顶着满是泥巴的脸，得意地听店主宣布自己做得更好。

    而尉拾带着恰到好处的怨念和无奈，用黏糊糊的手在朝时暮眉心点了一个泥巴点。

    有些怪，明明才几天前的事，就这么成了一段还算难忘的回忆。

    朝时暮想起自己还虚张声势地威胁尉拾要扣钱，不禁勾起嘴角。

    尉拾在对面不动声色地看着朝时暮，落在她身上的眼神莫名有些滚烫。

    朝时暮被看得有点燥，舀了一勺布朗尼塞到尉拾嘴里，「我不想吃了，你帮我吃掉。」

    尉拾含着朝时暮用过的勺子，高高挑起眉，笑着点了点头。店里已经放起新裤子的《我们可以在一起》。

    「我要和你在一起，原来的朋友都忘记。你说我们不会在一起，我们本不能太接近。」还挺好听。

    「我会为你和她分手，我要和你在一起。」

    好吧，有点怪。不对，是太怪了。

    朝时暮率先移开目光，咳嗽了几声，「再过两天就可以去拿成品了吧？」

    尉拾发出勾人的一声「嗯哼」，埋头把朝时暮的布朗尼吃得一干二净，末了对着朝时暮舔了下嘴唇，唇边有巧克力残渣。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不需要挑明。

    于是在朝时暮租尉拾的第十三天，我们接吻了。

    巧克力布朗尼混合美式咖啡，甜和苦交杂在一起，在口腔里跳舞。最后是怀里的金渐层不耐烦地跳出去，颇为无语地叫了一声，朝时暮和尉拾才停下来。

    尉拾脸颊微红，眼眸微垂，很不自然地转移话题，「你很喜欢猫的话可以养一只，不是所有的猫都不喜欢你。」

    微哑的嗓音听得朝时暮脚趾蜷缩，于是大脑被多巴胺占领，无法思考：「主要林江猫毛过敏，所以我没养。」

    话音刚落朝时暮就想扇自己几巴掌。

    尉拾怔了怔，故作轻松地笑道：「那你现在可以养了。」

    朝时暮摩挲着手机边缘，没作声。

    尉拾声音发涩：「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