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吻
宋宸晞把她送到学校，他也跟着回到教室。没有再想出去的打算。
走到教室门口，他突然拉住她，他把身子往前倾，好像预料到程免会向后退，他提前护住她的头，他的手被她抵在墙面上，他仔细看了下程免的眼睛，依旧泛着红，但还好不是很红。
他拉着她，往饮水器那边走。
“干嘛。”和他在一起，她总是被动的。
有一秒，她都以为他要亲她呢。
“洗脸。变丑了。”他是怕她睡了午觉起来，眼睛会肿。
程免站在饮水器前，想着该怎么洗。
宋宸晞看她不动，到厕所里扯了几张纸，递给她。
“谢谢。”她接过纸，打开开关，沾了些水擦拭眼睛，水温恰好，不烫也不冷。
“程免。”宋宸晞叫她。
她没有回应，继续擦眼睛。
“你多说几个字会怎么样？”他问她。
“是不是只有我把你晾一旁，你才会和我多说几句话？”他继续问。
程免被问得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她随口应付，她还没想好答案。
“行。”宋宸晞在等她擦完。
啪嗒——
楼梯口好像有什么东西。
程免擦得也差不多了，她将纸扔掉，不是很在意刚刚的响声，她打算回教室。
她在想要不要叫他一起回去。
“走吧。”宋宸晞先开口，他看见小姑娘有些迟疑，“怎么了？”
“没。”
她走在他前面，突然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想要说什么可有欲言又止。
她回头时，偶然看到楼梯口，相拥的男女。她看得不是很清楚，好像是穆雅斓，她记得穆雅斓今天穿了件蓝色衣服。
扬嘉将穆雅斓抵在墙角，有本书落在地上。他低着头吻她，穆雅斓踩在他的鞋上，微微仰头像是在迎合她。扬嘉的手很不老实，一点点地伸进穆雅斓的衣服里，穆雅斓有些许抗拒，拉着他的手……
宋宸晞的手盖住了她的眼睛，拉着她进教室，“不该看的别看。”
程免没想到，穆雅斓他们俩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谈恋爱一定要接吻吗。”程免看着教室里两个空座位，她坐在位置上问他。
“只要双方愿意没什么不可以。”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到了程鹏，可是她又告诉自己，这是两种性质。
程免午休没怎么睡，她刚睡着，就梦到那天发生的一切。
她陪着母亲在省图书馆上班，回到家中，家里不寻常的整洁和安静。父亲像那天一样，躺在床上，还是那个女人。母亲还是大闹了一场。
但是结局是不一样的，母亲得到了解脱。
一个梦的时间，差不多午休也快结束了。
她醒来发现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眼宋宸晞。他一直没睡，看来是打了一中午的游戏。
班主任老许走进来提前叫醒了他们，他开灯又拍着巴掌，“起来了。起来了。”
许多同学睡眼朦胧。程免转头看了眼穆雅斓的位置，穆雅斓揉着眼睛，一眼惺忪。看来他们应该回来挺久了。那一帧画面浮现在程免眼前，她撞见这么一个场面，怎么也有点不自在。更多的是她不知道怎么面对穆雅斓。
宋宸晞像是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他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头转向老许，“装作不知道就好了。”
“嗯。”她有些慌张，听着老许讲话。
“老样子啊。明天摸底测试。先搬桌子，再自行复习。”
八中总是喜欢搞突击检查，但也是预料之中。每次刚开学没几天，就会有一次全年级的摸底测试，通常会留半天来自行复习。因为老师们要开教研会。
“啊？又来啊。”
“不是吧。”
“完了，我这次完了。”
……
底下的吵闹声立马就起来了。
“你以后接吻怎么办。”宋宸晞转着笔看向她，想起她刚才脸微红的样子，他忍不住笑出声，带着些轻蔑的意味，“能憋得住多久？”
“嗯？”程免反应迟缓，一时理解不了。
环境有些吵，没人注意得到他们的对话。
“就是问你一下。”宋宸晞故意逗她，“和我接吻，你能亲多久。”
程免没吭声，她还是经不住撩，一撩脸就红。
宋宸晞看她那害羞样，他就格外满足。
“好了，这一列到这一列全部挪出去。”老许安排考场。
宋宸晞刚好被划分到外面，前三列同学已经开始搬桌椅，宋宸晞依旧没有要动的打算。
“你不出去吗？”程免看着他像座神像，一动不动。
宋宸晞把手撑在桌上，托着腮像程免抛媚眼，他笑得吊儿郎当，“想和小同桌多待一会儿。”
她发现他有窝浅浅的酒窝。
“今天你心情挺好啊？”半道上贺逸望插话，“之前不还耍性子，晾着人家。”
“滚。”
宋宸晞嬉皮笑脸的表情瞬间消失。
“好好好。”贺逸望不知道从哪拿出一封信扔给宋宸晞，“高三（2）班，挺好看的。”
那封信是粉色的，可能青春时代都这样吧，女生赠予的情书，多多少少都是粉色。
宋宸晞拿起信，来回翻看信封几眼，又扔回给贺逸望，“你他妈的。”
“臻。”贺逸望嬉皮笑脸的接信，转过头就遇到齐臻。
看样子他应该才回来。
“嗯。”齐臻轻声回应，他的眼神往教室里飘。
宋宸晞知道他要看谁，他故意翘着椅子挡住程免。
“臻哥。”
刚上完厕所出来的陈琛看见了他。
他上来就和齐臻勾肩搭背。
“你他妈上完洗手没就摸我。”齐臻骂道。
陈琛在思索，他想了会儿。
“操。忘了。”
齐臻脸一下黑了下来，他侧头看着陈琛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你他妈的滚蛋。”
陈琛迅速把手放下了，他立马冲进洗手间，“等等我，马上回来。”
没几秒，陈琛洗完手出来。齐臻已经快到班门了。他小跑追上去，又将手搭在他肩上。
齐臻顿了下脚步停下，他耐着性子，“你他妈能不能把水甩干了，再来搭老子。”
这时，已经有好几滴水珠坠在齐臻衣服上，陈琛甩了甩手，想把水甩干。
“老子他妈。”齐臻扯着嘴角看向陈琛，他笑着说，“甩老子脸上了。”
话音刚落，他的表情几乎同时冷下来。
陈琛无奈地把手在衣服上揩，正想重新对齐臻勾肩搭背，他就和齐臻对视上，他不太敢了。
他们一并走进教室，高三（9）班是八中高三最差的一个班。几乎都是些难管教的学生。这个教室总是乱哄哄的。
“陈琛，你泡了几个妞了？”齐臻翘着椅子点了根烟，他的手在摸上次额头的伤。
他不喜欢矫情，之前陈琛给他的创口贴，现在还被扔在他抽屉里，伤口不算太深。宋宸晞有控制力度。
“不知道。”陈琛反坐在椅子上，正对着齐臻，他“掰着手指头数，“李娜、许敏、姜雅……”
“你说我这伤明显吗。”齐臻打断了他。他想起上次路过高三（1）的时候，他听见程免问宋宸晞嘴角的伤。
可是在演讲那天，他特意看过，宋宸晞的伤并不明显。
“啊？挺明显啊。”陈琛凑近仔细看了看，笑着说，“当时我都差点打120呢。”
齐臻抬眸，踹了脚陈琛的椅子。
陈琛没有防备，他的背抵在桌上，他又凑近齐臻的脸，看他的伤，“不是吧。你追个女人还矫情上了？”
“……”
高三（1）班这边。
很安静。尽管没有老师监督。
宋宸晞的桌椅已经移到教室外。他和贺逸望坐在一块，事实上两人隔了一个过道。宋宸晞坐在靠近教室后面最近的位置。同时，教室里也整理了位置，程免坐在教室靠近后门的最后一排。两人的间距，仅有一层空气。
他漫不经心的翘着椅子，他用余光看她。
“不是我说，年一的情感答卷。”贺逸望随意翻了两页书，故意说得大声还冲着宋宸晞，“比他的考试成绩不成正比啊。”
“哦？”
“什么啊？”
“怎么了怎么了？”
……
外面热闹起来了。
程免在里面是听到了的。
只是她不太敢转头去看，去打听。
她只能静下心，去仔细听。
宋宸晞先是往程免那边一看，她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复习，表情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可能在认真复习吧。
他转头一瞥贺逸望。
贺逸望冲他眨眼笑。
“是不是程免啊？”坐在宋宸晞前面的人问。
也不知道那人怎么了，竟然有胆子来问他。
“不是。”宋宸晞回答的很快，之后他在也没说话。
他也没在翘椅子。
他在想，她怎么可能没听见。
程免安静地合上书，这时她才发现，她看的是本小说。
她重新拿了本英语书，开始记单词。
一节课下来，她也没复习几个单词。
——不是。
少年干净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
她想起刚刚的小说剧情。
“男女主在一起了吗？”她问自己。
“程免？”
她回过神，她听见穆雅斓叫她。
“那本小说你看完了吗？”穆雅斓指了指她抽屉里的小说。
程免把那本书从抽屉里拿出，“这本吗？”
“嗯嗯。”
程免将书递给最近的同学，让他递给穆雅斓。
她也不在意书中人的结局了。
大概是个不好的结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