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抱歉
接下来一整天，程免过的很平淡。
下了晚自习后，老天不知不觉竟下起了雨。
她淋着雨，一个人回到家。
“完了。彻底凉了。”
大清早，穆雅斓就在程免耳边碎碎念。
“又怎么了？”程免问。
“我和扬嘉多半被发现了。”穆雅斓回想起昨晚的事。
“你别告诉我，你和……”程免话说了一半，她好像想到了什么。
年初，穆雅斓说她陪朋友过生日。
“什么时候？”她又问。
穆雅斓怕她生气，“没有多少人知道。就在那天。”她解释的很清楚。
“哦。”程免有些头疼，她怎么就和他在一起了，“怎么了。”
“昨晚，不是下雨吗。”穆雅斓说着说着情绪就起来了，“他脑子是坏掉了吧，他居然给我爸打招呼。”
程免先是一愣，的确忍不住了，笑着说，“他是蠢的吧？”
“而且他好像一点也不在意。”穆雅斓往四周寻找扬嘉，又继续讲，“我还以为，他是给我说再见的。结果……人家站地挺端正，给我爸打招呼……”
扬嘉坐在穆雅斓前桌，日久生情也挺正常。
但是，她真觉得——他和她不是很配。
“还是被猪拱了。”程免看了眼他们的座位，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到了宋宸晞。
她眼神往旁边飘，宋宸晞翘着板凳，左手转着笔，右手玩着手机……
“我们这是属于内部消化了哈。”扬嘉从后门进来，恰巧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别生气了嘛。”
程免明显看到穆雅斓有些蹙眉。
“对不起嘛，是我莽撞了嘛。”扬嘉又一次道歉，他的声音有些哑，依旧带着稚幼的气息。
“别像微信上那样。”
“油你真好。”
上课。
宋宸晞没再往外跑。
他很反常的认真听课。
“有事？”他注意到程免的目光呆在他身上太久了，“我又不会跑。”干嘛，一直看着我。
她别过头，认真听课。
“扬嘉脱单了。”他用的是陈述语气。
“嗯？”程免在装作不知道。
“和你那朋友。”他又说。
“你怎么知道？”程免心思已经完全不在学习上了，她放下笔看着他。
宋宸晞没有转过头，依旧认真听课，“贺逸望说的。”
“上次撞见了。”他又补充。
“哦。”程免突然不知道回答什么。
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
“扬嘉这个人，挺好。”宋宸晞先开口，“叫你朋友好好谈。”
“可是我觉得，他一点也不靠谱。”程免反驳他，“他看起来很幼稚。就像小孩子一样。”
“嗯。”他回应。
“你了解他？”程免想好了话题。
宋宸晞没有立即回答，听了会儿课，才又开口说，“之前接触过。”
最近一次接触，还是在校外的小巷。
他身边站着穆雅斓，笑嘻嘻地和他打招呼，“宸哥。我女朋友。”
扬嘉就像宣示主权一样，抬起和她十指相扣的手给宋宸晞看。
“我靠，你小子把她给捞到了。”贺逸望在一旁起哄，尽量缓解气氛，“可以啊，好好对人家。”
宋宸晞没说话，转过身离开才低声骂了句，“毛病。”
又不熟。
程免从便利贴上撕下一张，写道——今天还出去吗？
她有些犹豫地递给宋宸晞。
宋宸晞看了眼，他提笔打算回复，落笔时他也不知道写什么。
他想，要不今天就算了。
宋宸晞将纸条折成很小一块的长方形，扔给程免，正中她眼前。
程免慢慢展开纸条，她看见少年苍劲有力的字体——不去。
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们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
程免摸了摸课桌里的袋子，她今天是想和他一起出去的。
“那个。”程免不知道怎么和他讲，毕竟人今天没有要出去的打算。
宋宸晞没说话，他侧过头，看着她。
“我想把衣服还给白清。”程免记得她名字，哪怕宋宸晞只向她提过一次。
宋宸晞蹙眉，他在想什么衣服。
程免什么时候又和白清接触了。
程免讲课桌里的袋子拿出来，里面装有件衣服，很小也很薄。
宋宸晞一下就想到了，那天晚上，女孩穿着白清的白色上衣吊带，安安静静地坐在电脑前看书，他略微有些不爽，“行。给我吧。”
程免没动，她不是想让他给白清。
“给我。”宋宸晞以为她没听见，又重复了一次。
“我想亲自给她。”程免将袋子放进抽屉，她只是想和他一起去，看看他真正的生活方式，她怕自己意图太明显，又开口解释，“我想谢谢她。”
宋宸晞显然不会同意，上次她出现在网吧，他急得差点和贺逸望打起来，“好学生就该待在学校里。别乱跑。”
程免点点头，有些失落。
“白清不会缺这件衣服。”他回忆白清在店里穿得每件衣服，记忆有些模糊，估摸着她几乎一天一件衣服，从来不重样。
她还是点点头，预估着午休的时候，偷偷跑去网吧还衣服。
她记性好，还记得路。
“别让我逮着你偷偷去。”宋宸晞太了解她了。
“嗯。”
宋宸晞趴在桌上，老师讲的话，从他左耳进右耳出，他和贺逸望对上视。
贺逸望向他对口型，夸张得要死，他根本认不出来他在说什么。
宋宸晞有些无语，埋下头漫不经心地刷题，黑色签字笔在他手指间转来转去，有时也会在旁边打个草稿。
衣服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下，他不慌不忙地打开手机。
是肖野发来的语音。
宋宸晞懒得听，直接转文字。
——你怎么知道是我。现在我们这个圈子都知道她是你滴哥儿福润的。
他庆幸自己没听，肖野那小子多半又用着不着调的语气说话和那句鳖脚的英语。
他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哪怕他早就猜到了是他。
——老子想弄死你。
他忍着脾气，发了句语音过去。
他真想去盐城弄死他。
肖野：？
宋宸晞熄掉手机屏幕，不想和他扯。
下课。
贺逸望屁颠屁颠地跑来向宋宸晞打小报告。
“你别和肖野说啊。”贺逸望贼兮兮地说着，“那照片，肖野拍的，也是他传的。”
宋宸晞翘着椅子，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思索着压轴题，“你怎么知道。”
他见贺逸望没有回答，“别告诉我你是共犯。”
“不是。是肖野，他怂恿我。”贺逸望心里有些虚，想着找个什么黄道吉日给肖野赔个罪。
“贺逸望，你他妈是真的狗。”肖野的声音从课桌里传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宋宸晞和肖野打来了语音。他将手机摆在课桌，他想看看贺逸望怎么编。
贺逸望先是一愣，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哄这位爷不是，哄盐城那位爷也不是。
“行，我的错，我有罪。”肖野又继续说道，“宋宸晞，什么时候把贺逸望灭口了。”
“择日不如撞日。”宋宸晞笑着说，他起身拍拍贺逸望的肩，“你说是吧。”
“好好好。”肖野应付着，“最后一口气留给我。”
宋宸晞没心情再和他们扯，“行。”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他又重新坐在椅子上，打量贺逸望，想让他好好解释。
“我们就是想帮你……”贺逸望说了实话，还不忘给肖野补刀，“但是主意是他的。”
“嗯。”宋宸晞多少知道了原委。
但是，肖野拍了程免照片。他真的要被气炸了。
“照片删了。”宋宸晞给肖野发了条语音，他没压着脾气，语气冷得要命。
——要得要得。
肖野回得很快。
上午的课，几乎上得差不多了。最后一节课的铃声打响，同学都纷纷冲向食堂。
“听说今天食堂出新菜了呢。”穆雅斓挽着程免往食堂走。
“雅雅，你先去吃吧。我还有点事。”她想着趁这个时间，去把衣服还了。
穆雅斓看着她着急地往教学楼跑，本来想拦着她的。扬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拉住穆雅斓，“走。吃饭。”
“谁要和你吃。”穆雅斓有点小脾气。
“还在生气啊？”扬嘉伸手摸了摸了她的头，她顶多才到他的肩部，他搂着她。
“干嘛？”穆雅斓和他保持距离，“太明显了。”
“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扬嘉笑着说。
穆雅斓觉得他很没有轻重，做事好像永远不想后果。
程免用尽了全力，跑到四楼。
她跑到座位去拿装衣服的袋子，她摸索了好久，都没有摸到，她蹲下来看，才发现抽屉里的袋子已经不见了。她连忙跑到教室外，没有宋宸晞的身影，一个人也没有。
她又快哭了，她倚在门框边，平复着心情。
她不想让他去的。
于是她又着急地跑下楼，想去追上他。
“嘶。”
刚跑到拐角处，她就和齐臻迎面撞上，程免跑得很快，一下就撞在了齐臻胸膛前。
他知道是她。在楼下，他看着小姑娘着着急急地往上跑，走到三楼，他看见程免一个人，倚在墙边，好像快哭了。
因为撞得有些疼，程免憋住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的眼眶是红的。
“我还说是哪个小美女投怀送抱呢。原来是小骗子啊。”齐臻俯身看着小姑娘，他帮她把摇摇欲坠的泪珠抹开，他注意到了她眼角的痣，“真好看。哭什么鼻子呢？”
“没。”程免眨眨眼，用袖子揩下眼泪，又继续下楼。
“小骗子。”这是齐臻第二次见她哭，她怎么这么喜欢用袖子揩泪。“第几次骗我了？”
他跟着她，看她往学校矮墙处走，“好学生也爬墙吗？”他问她，他真怕她上不去又急地哭。
“学校又没这规定。”规定好学生不能爬墙。
听她的语气，她没带着哭腔。
他以为她刚刚真的撞疼了。
“踩着我肩上去吧。”
齐臻话刚说完，程免就双手撑在墙面上，两手一撑，身子一转，她就坐在墙顶上，然后慢慢跳下去，他在墙这边，还听见她拍灰的声音。
“真不该小看一个女人。”齐臻叹了口气，翻过墙，“尤其是个小骗子。”
“去哪？”他问。
程免本来没想回答，出于礼貌她还是回了一句，“不用跟着我。”
“那怎么能行？”他步子迈得大，几步就跟上她，他搂着她，“好学生要是被小混混欺负了，我岂不是算是要见义勇为了。”
程免挣脱开。
他笑着缓解气氛，“说不一定还能消处分呢。”
“你可以用钱。”程免步子越走越快。
“不屑于。”齐臻先愣了一下，但他依旧笑着回答她，“我更喜欢见义勇为。”
拐过一个巷口。
她听见有人说话。
她想着，或许齐臻很快就能见义勇为了。
“你小子，打我兄弟啊？”
她听见有人说，判断声音，应该算是个少年，莫非就是个小混混。
正当她探头往里看时，她看见宋宸晞站在那人面前。
他手里提着她的袋子，身边站着贺逸望。
“怎么了？”齐臻顺着程免的目光看去。
“走吧。”齐臻拉着她往前走，他脸色一冷，“不关我们的事。”
“你不是要见义勇为吗？”程免停下脚步，看着他。
齐臻有些发愣，小姑娘那双水灵的眼睛眨也不眨得看着他。
他本不想管这件事的，特别是看到了他们。
风缓缓吹过来，程免看出来他的不乐意，风吹得她的发梢有些乱，她把他的手拉开，她将发梢捎在耳后。齐臻松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伤，有些结痂了。只是风吹得有些干疼。
宋宸晞面无表情地听着那人讲，他低头看了眼时间。他偶然撇头看见程免。
他先是有些吃惊，她不应该出现在这儿。后来，他注意到齐臻拉着她，小姑娘拉开他的手，往自己这边走。
“就她吧？”那人顺着宋宸晞的目光看去，张口继续说，他看见程免，脸上的微表情愣住，有些厌恶她，“让她陪我睡一晚，我就放了你。”
宋宸晞有些恼，他把袋子往那人头上砸，“你他妈再说一次。”
贺逸望拦着他，程免连忙将宋宸晞拉开。她抬头一看对面的人，她本能向后退了一步，她甚至想让拉着宋宸晞一起离开这里。
“谁他妈叫你来的？”宋宸晞没控制情绪，他吼她。
那人有些狼狈，就像是在看戏一样，笑着戏谑地说，“人也到了。陪哥哥睡一晚呗。”
那人的手想掐住程免的脸，手伸到一半，被齐臻拉住，“陆川，你是疯了吗。”
小姑娘刚来就被宋宸晞吼，又遇见陆川况且他还调戏她。她想起程鹏出轨的那天，眼泪不止的往下流。她有些忍不住，但又怕他嫌她矫情，只会哭。
她极力忍住。
宋宸晞心头一软，他想把手放在她肩上，一把将她拉在自己怀里。
可是，这样可能不太合适。
“哭什么哭。”他没放下一点架子，甚至连一点关心的意味都没有。
他是故意的。
齐臻伸手揽着她，他微微弯腰，逗她，“好了。别哭了，我可不会哄人。”
他轻轻帮她把挂在眼下的泪水，擦掉。这样她就不再用袖子擦了。
宋宸晞目睹了一切，心里极度不爽。但他那怎么办，吃瘪了也得憋着。
“齐臻，你别占程免便宜。”贺逸望推了推宋宸晞，示意他向前去。
宋宸晞没动，甚至继续说，“还不走，待在这干嘛？”
程免先是抬眸看他，眼里不止有委屈，还有种复杂的情感。她弯腰去捡袋子，衣服已经被甩在地上，她捡起装在里面。走前她还看了眼宋宸晞，他拉着齐臻的衣角，往巷口走，“下次，我们就不要见义勇为了吧。”她对着齐臻说。
“听你的。”齐臻跟着她到了网吧。
程免在外面，平复了下心情。
“齐大少来了？”白清坐在服务台上，托着下巴，看了看他身旁的程免。
“小美女也来了？”白清又往后面望了望，“宋宸晞没来啊。”
“他来干什么。”程免回答。
“好吧。”白清撇着嘴角点头，“又闹变扭了。”
“谢谢你的衣服。”程免将袋子递给她，“刚刚发生了点意外。所以袋子有些皱。”
“没事。”白清走进一看，才发现程免眼眶是红的，看来是刚哭过。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她看得都心疼，怪不得宋宸晞这么喜欢她，“就专门过来给我送衣服啊？”
“嗯。”她回答。
“好了。该走了”齐臻开口拉着程免往外走，“你还要上课，还没吃饭呢。”
程免被拉走得有些突然，她回过头向白清说再见。
白清向她招招手，低头看了眼袋子里的衣服，笑着摇头。
她出门往最近的巷子方向走，没想到还真遇见了宋宸晞。
“老子早晚睡了她。”
她刚走到巷口，就听见。
“谁这么大口气啊？”她往宋宸晞那边走，看见陆川，她笑嘻嘻地迎上前去。
她看见陆川脸上还挂着彩，看来已经动过一次手了，“我听说八中，不归三哥管吧。”
这条街叫杏三街，陆川今年读高三，在职高犯了不少事，处分到现在还没消，但他家里条件也算富有，时不时向职高投点小资。学校也不好管他。因为他名里的“川”字，刚好三笔，恰好这条街名字又带“三”，所以他们那群人都喜欢叫他三哥。
谁都知道，陆川是杏三街的混混头儿，他本是不管这事儿的。可是看着小姑娘的照片，他倒是想给她点教训。她不该惹到他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宋宸晞双手插在裤兜里，倚在另一面墙上，他左腿弯曲蹬在背后的墙面上。
“整个圈子都知道。那女孩，是他的人。”白清的手绕在陆川脖子上，“盐城那边的肖野别得罪了。”
陆川也想了想，他在犹豫。但又碍于面子和某些个人因素，他态度依旧不太好，在他眼里，程免和她爸一个样，都是烂泥。“你就不能换个女人。反正也只是玩玩。”他冲着宋宸晞说。
“他可不是渣男。”贺逸望笑着说，宋宸晞已经是一张冷脸，他心情不好。“好不容易追了五年才追到。”
“那女的又蠢又贱。”陆川说话特别难听，“说不一定被齐臻那小子拐去开房了呢。你他妈还在这和我扯。”
宋宸晞舌尖抵了抵后牙槽，脾气一下被惹怒。
贺逸望拉着他，白清挡在他前面，谁都在劝着他住手。
“这就急了？”陆川笑得像个疯子。他真想把他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一个不留的那种。
“真他妈像个疯子。”宋宸晞骂道。
陆川听后，他笑得有些疯癫。真讽刺，他的确是疯了，自此那天以后，他的生活再也没有了支柱。
他被贺逸望和白清硬生生拉走。
宋宸晞心里很不爽，他找不到地方发泄。
走到半路，他看见程免和齐臻，两人坐在路边摊。
宋宸晞猜到程免没吃午饭。
路过摊边时，他一眼也没看她。
他感觉到，程免看他的眼神很冷漠。就像刚刚她离开时，回头看到最后一个眼神。
“宋宸晞。”程免看见他的身边站着白清。
他停了下脚步。
“你真的要和我……绝交吗？”程免在想怎样说才合适。
他们现在的关系，也只有友谊最为合适了。
贺逸望正面看着宋宸晞，用眼神让他过去。
宋宸晞在犹豫。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白清拉着他就往摊边走。
齐臻扯了一个理由，“我去抽根烟。”他不太想遇到宋宸晞。
齐臻到了离摊边不远的路灯下，他依着灯柱，看着那边发生的一切。
“老头不是还叫你看着我嘛。”宋宸晞回答，他不太想待在这里，又脏又杂。他起身拉着程免往八中走，“送你回去。”
程免刚开始有些踉跄，还好站得稳，等到走到齐臻身边，她想开口道个别。
却被宋宸晞打断，“走快点。”
齐臻依着灯看着她，一幅小混混样，他嘴里叼着烟，他先向程免挥手道别。
他记得上次，也还在这么一个场景，他站在路灯下，她从他面前走过。可惜的是，今天灯没亮，他和她永远也不会一起站在灯下。
“宋宸晞。”她又叫他。
“在。”他拉着她停在路边，等红绿灯。
他低头看着她，他很冲动，他想轻轻掐着她的脖子，吻上她的唇，霸占她的所有，直到她不能呼吸。
可是，他得抑制住。
至少现在还不太行。
“你刚刚好凶的。”程免低着头说。
“抱歉。”宋宸晞抬头看着红灯倒数。
绿灯亮起。
拉着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宋宸晞走在最前面，她踩着他的影子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