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会呼吸的石头
终于到了姬承使团归朝之日，北溟渡睡醒之时觉着神清气爽，空气甚至清新了不少。
下了早朝，北溟渡携众大臣一并送行，却见使团迟迟不愿动身，过了足足两刻才纷纷上车，缓缓前行。
“他们在墨迹什么呢？”北溟渡问顾卿道。
“许是在等长公主罢，这楚魂天恐怕计划要落空了。”顾卿说罢，便转头离开，北溟渡见状跟了上去。
“你可曾单独见过楚魂天身边那个大胡子？”顾卿听见北溟渡跟在身后，头也不回问道。
“什么大胡子？你是指那个幻化身形之人？这几日不都跟你在一起，哪有空见什么人……”北溟渡加快步伐与顾卿并行。
“奇怪……”顾卿一阵疑惑，自那日裴今墨上报了“女刺客”行迹之后，就一直留意姬承使团动向，并未得见什么“满面胡茬”之人，直到他们离去之时，此人才出现在使臣一行人中，想来此人平日并不会离开昭仁殿。
从刚刚开始，顾卿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大胡子”身上，此人无甚异样，直到他望见了北溟渡之后好似分外吃惊一般，竟张口说了句“要哥哥”……
顾卿将自己的发现告知北溟渡，北溟渡重复着“要哥哥要哥哥”半晌，道：“他说的该不会是‘小哥哥’吧，你又听不见，光看口型，似乎更像‘小哥哥’才是。”
顾卿道：“如此说来，确是‘小哥哥’更为准确，此人认识你？”
北溟渡道：“哪能啊，一糙汉，叫我‘小哥哥’？我来这里哪都没去过，认识的人还没你多，难道你就没想过，他本是个女子，莫非，是你阿渡的旧相好？”
顾卿猛的一怔，“阿渡……我自幼识得阿渡，之后几乎形影不离，如若此人识得阿渡，许是在我之前便认识了……阿渡从未提起过此人，天水寨当年村民一夜之间消失殆尽，且寨中孩童都年长于我二人……”
“也不知这之中有什么渊源，不过目前看来，此人注定是敌非友，除非……”北溟渡话说一半便没再继续。
“除非什么？”顾卿问道。
“除非我牺牲一下，亲自去试探一番？既是女子，说不定从小就对你的阿渡芳心暗许了呢，嘿嘿嘿……”北溟渡贱兮兮地盯着顾卿，也不知怎的突然来了兴致要逗逗他，许是姬承使团的离去令心情大好，暂时忘却了这几日的阴霾。
顾卿倒是一点都不识趣，白了北溟渡一眼，走开了，留下北溟渡一人还保持着贱兮兮的表情站在原处。
“哎哎哎……你倒是等等我啊……”
……
姬承一行人刚出皇城，楚魂天便迫不及待叫停了队伍，走向装着帝启回礼的马车，他太想知道北溟漓会回赠何物。
翻找一番，见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楚魂天迫不及待打开，看到金镶四龙戏珠镯原封不动退了回来，竟还加了一对金镶四龙戏珠耳坠，见其色泽与工艺，竟是比镯子更加细腻生动……
“事情变得更加有趣了……”楚魂天自语道。
……
使臣车队继续前行，楚魂天半靠在车厢内思绪飘远，越来越渴望得到北溟漓，竟好似已见到北溟漓臣服自己的娇媚模样，殊不知就在此刻车队经过一辆反向而来的马车，车内就是他那朝思暮想的美人儿。
“刚刚擦身而过的好似是姬承的车马……”无殇赶忙将布帘放下，又四下检查了下哪里会漏光，好似生怕北溟漓被人劫了去。
“不必担心，本宫出宫之事除了母后皇兄，皆无人得知，本宫已命人将那对镯子夹进帝启回礼之中，还加了本宫儿时把玩的小物件，与那对镯子本是一套饰品。这姬承皇子万万想不到，自己当宝的东西竟是前几朝帝启的赠礼罢了，噗……”北溟漓掩嘴而笑，这机灵的模样将无殇看得如痴如醉，竟不自觉地一边微笑一边轻轻抚着北溟漓的后脑勺，宛如一个爱女至极的老父亲一般……
紫檀殿内……
“对于即将而来的战事，你有何想法？”北溟渡问顾卿道。其实这几日不光因为姬承人在，也因为恐有战事的消息令北溟渡压抑不已。不过这段时日北溟渡已然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设，于是问问顾卿有何打算。
“目前并不得知姬承实力，还需静待暗卫营消息，如今我们能做的，除了备战，还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顾卿道。
“何事？”
“查清屈茉国师当年究竟如何以五万大军大破三十万大军。”
“国师祠会有么？”
“除了国师祠，我想不到别处，只是，国师祠书籍众多，我曾翻看许久都不得见详细方法，国师屈茉也并未留有任何手札记事……”顾卿有些沮丧。
“国师牌位中间那颗发光的石头有什么作用？”北溟渡忽然想起那颗会“呼吸”的丑陋石头。
“发光的石头……国师祠牌位之中却有一石，可并不曾发光，你确定未眼花？”顾卿疑惑道。
“是不是眼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带我飞过去，不对，先飞去泡汤吧，你穿那身衣服怪好看的哈哈哈……”北溟渡一边说着一边搭上顾卿的肩，向殿外走去，一脸哥俩好的模样，如此近距离接触倒是令顾卿颇有不适。
“其实阿渡也会轻功……你可以试试……”顾卿一边说一边让着身子。
“改日再试，改日，赶紧先带我飞过去。”北溟渡虽也有些好奇，但也不急于这一时，重新搂上顾卿，催促他赶紧启程。
顾卿无奈，只得带上北溟渡，几个飞身便来到灵渊泉，完事之后又几个飞身来到国师祠附近，给北溟渡喂了幻形蛊，一同走向国师祠。
耳边依旧是那细细索索持续一会便消失的声音，北溟渡业已习惯，不再恐惧。
“喏，确实在发光啊……”北溟渡下巴指了指那丑陋石头道。
“莫非只有你可以得见此物光亮？”顾卿狐疑道。
“你看不到？”北溟渡问。
见顾卿摇摇头，北溟渡分析起来：“按理说，国师祠只能进国师，我能进来是意外事件。不过，我进入阿渡的身体也是一个意外事件，会不会如果是你献祭，你身体中那个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其实是能见到石头发光的？”
“确有可能。”顾卿说罢，伸手拿起石头端详一番，毫无异常，便递给北溟渡。
北溟渡接过石头，也不见异常，刚要放下之际，耳边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道：“好饿……”
“是谁？谁在说话？”北溟渡警觉一番。
“你听见什么？”顾卿了然，此物许是一蛊。
“有个老人说他饿……”北溟渡答道。
“你问他是何蛊，想吃什么。”顾卿道。
“他说他要黑色曼陀罗，在焚天密林，焚天密林是哪里？”北溟渡道。
“焚天密林在帝启以北，帝启的边境之处。”顾卿道。
“他说他可以引路带我们前去。”北溟渡道。
顾卿思索一番，说道：“你问他可知晓开国帝及屈茉国师当年建国之战的事。”
“它说饱了自有方法知晓。”北溟渡一阵无语，这东西竟然还拿捏起来。
“先将他带走，再做打算。”顾卿说罢，便准备离开国师祠，却被北溟渡一把拉上，阻止道：“不是任何东西都不能带出去么？”
“既然它说可以引路，便是愿意跟你走之意，国师祠禁制言明‘不可带走任何东西，除非它自愿跟你走’，所以并不会触发禁制。”顾卿道。
北溟渡将石头揣进怀中，有些紧张地跟随着顾卿，直到出了国师祠百十步，才彻底放下心来。
回到紫檀殿，北溟渡将石头放在书案之上，二人就这么端详着，各自猜测着此物究竟能否为战事带来希望。
“拜见皇上，拜见国师，无殇回来了。”无殇的出现，打断了二人的思绪。
“回来了啊，不是说要二十日左右，怎的这么快，一切可还顺利？”北溟渡一阵疑惑。
无殇脸红一阵，挠头道：“颇为顺利，所以提前归朝了，路上还遇见了使臣一行，好在并未被发现。”
“怎么，北溟漓不想嫁去姬承了？”北溟渡问道。
无殇此刻面色更红了，道：“长公主她……她自一开始就未曾想嫁去姬承，此行……此行……”
“此行目的在于你。”顾卿言简意赅。
“什么？”北溟渡十分不解。
“国师给我的不是真的忘情蛊，长公主……全都知道……”无殇面色有些复杂，因为害羞而通红，又因为羞愧而发白。
“怎么回事？谁能给我详细说说？你也参与其中了？合着就我和无殇两个傻子？”北溟渡有些不快，很不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不然当初也不会劝无殇三思而后行。
“我只是忠人之事，毕竟这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未到一切清明之前，我也不便多说……”顾卿诚恳地望着北溟渡，弄得北溟渡都不好意思生气了。
“那日北溟漓差人约见我，说是唯恐无殇心志不坚。”说到此处，顾卿还睨了一眼无殇，继续道：“我见她是真心实意想要同无殇一处，便应允了助她之请。”
说罢，顾卿对无殇道：“你以为我作为蛊师，会时时刻刻备着忘情蛊这种东西么？就算即刻制蛊，也得花些时日，哪是说有就有的……”
无殇双手一合，跪下施礼道：“不论如何，感谢国师相助，一切确是我自作主张了，差点害了长公主，如今，总算是不用担心姬承使坏了。”
听完此话，北溟渡顾卿对视一番，将无殇离去之后发生的事对其一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