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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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颜坐上后排, 身子往里面挪了挪。
她低着脑袋，没去看身边的方向。只感受得到身侧的人坐下，位置跟着陷了陷。
很熟悉的气息萦绕在身侧。
在程满关门的那一刻, 他左手的外套很轻地蹭过她的手臂。让蔚颜整个人微微缩了一下肩膀，像个受惊的小兔子——移了位置, 脑袋往侧边车门一靠, 将自己塞进了后座的里侧小角落。
一路上，谁也没开口说话。
蔚颜全程蜷缩起来，埋着头装作“有很多人找我”“我很忙”的样子，一直低头看向手机。
这么干巴巴的看着也不行啊。
得做点什么。
蔚颜这么想着，滑开微信，打算给宋子欣发两条消息。
偏偏，宋子欣这个时候不在。
她照常问候了对方几句, 没得到回复，干脆一股脑儿地点了几十个“啊啊啊啊啊”发出去。重复几次, 中间还穿插了几个小表情包。
到后来, 实在没话说了。
蔚颜开着手机聊天界面, 对着窗外发呆。
车子现在过了一个红绿灯, 街边走过不少行人。
大晚上的闹市区也总是有出门逛逛的小情侣，两人手指紧扣, 如胶似漆地黏在一起，望向彼此的眼神里都是爱意。
……看得蔚颜没缘由的心虚起来。
刚刚握住程满的动作还停留在她脑海，轻轻蜷缩一下手指，指尖似乎还停留着那一抹灼热。
当时形势所逼。
也不能……完全怪她吧？
蔚颜抿了下唇，在心底宽慰了自己几句。
她低下头，再一看手机——
绿色的消息框几乎快要掩盖整个聊天界面。
……这绿油油的一大片颜色，是个人看了就知道刚刚的忙碌, 都是她营造出来的假象。
不然，还是退了吧。
蔚颜犹豫不决地想了会，手指滑开运行程序，切换到微博。
一点开，一连串的消息提示音滴滴答答地在车内响起，司机和程满都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司机师傅半开玩笑道：“小姑娘还挺忙哈。”
蔚颜：“……”
好像不小心变成真的忙碌了。
她手忙脚乱地关掉手机声音，挨个点掉声音提示的小红点，脑袋缩得跟个小鸵鸟似的。
所幸，程满只是看了她一眼。
并未说什么。
路上时间不长。从工作室驾车到酒店，加上中途等红绿灯的时间，也就八分多钟的事。司机师傅在酒店门口停了车，蔚颜也紧跟着松了口气。
她点开app界面，准备直接把钱付了。
师傅坐在前排调侃，从后视镜看她，笑着道：“小姑娘别光顾着玩手机啊，跟男朋友出来玩还是得两人多聊天。”
“……”
蔚颜睁圆眼睛，“不是，我们……”
司机师傅摆摆手，一脸“年轻人不用多解释，我都懂得”的表情。
倒是程满在旁边低笑了声，没半点想开口解释的意思。
蔚颜微微涨红了脸，放弃了跟司机解释的想法，心不在焉地按下付款指纹，手机发出一声“指纹不符”的震动提示，震得她整个手都有点麻。
程满下了车。
她抿了下唇，跟着一起走下来。他则是站在旁边等了会，等蔚颜下车后，抬手关上了车门。
两个人抵达酒店大门。
穿过大堂，走进电梯间。
蔚颜站在右侧按钮前，在楼层数上按下12，刚想帮程满也按上，却想起来她还没问过他，他房间在几楼。
小姑娘的抬着手在楼层前悬空了会，小声地问了一句：“你们房间在几楼？”
“九楼。”
程满给报了个数字。
蔚颜手指在数字“9”上按下。
电梯门缓缓关闭。
程满看了眼上升楼层，走到她身侧，抬手，短按两下，取消了上电梯停在9层的指令。
蔚颜有些不解。
他很快垂落手臂，言简意赅地同她解释：“先送你上去。”
金属的内壁与身后明亮的镜面清晰映出两个人的身影。
程满很安静地站在她身后。
他戴着帽子，蔚颜没法完全看见他的表情，楼层跳到“10”快到的时候，程满抬头看了一眼显示面板，侧脸下颌线弧度优越。
电梯门缓缓打开。
蔚颜率先迈出电梯，程满则是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她的房间距离电梯不远。
电梯出来右拐，第二间就是。
“我到啦。”
蔚颜指了指门。
她拿着相机，单手在包里翻找了会，费劲巴拉地翻出张房卡，在感应区域刷了一下。
临进去前，蔚颜对着程满挥了挥手：“那，我进去了？”
“嗯。”
他稍稍扬起头，对着她轻轻一点。
蔚颜弯了下眼睛，很习惯性地说了句，“那你回去早点休息。”
“好。”
程满淡声道，“晚安。”
-
从h市回来的几天后。
蔚颜陆陆续续地从热搜上，了解到了一点这次《blaze101》节目的面试信息。
除了星悦娱乐之外，不少公司不少练习生都参加了这次的海选面试环节，据说最后只能挑选100位练习生进入节目，竞争也是相当强烈。
除此之外，观众与粉丝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
不少人纷纷表示，还是第一次在国内看到这种形式的选秀综艺，对节目播出给予了极大的期望。
这天。
程满他们又去了一趟长岛工作室。
自从上次没注意看群内消息，蔚颜就把消息提示打开了。
就群里聊天所说，ing以团的形式，接了一个国内很有知名度的彩妆品牌的推广商务，他们家新出了护肤线的美白精华，在网络上试水推广，需要拍摄一点宣传物料。
品牌方直接寄了产品过来，同时监督拍摄的，有宣传总监与负责这次对接的工作人员。
鉴于品牌方就是被当初的宣传图吸引来的，所以这次，仍是由长岛掌镜。
拍摄是上午开始的。
蔚颜这天有事，被耽误了一会，抵达工作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来的路上，她还特意发消息问了小渝，现在的拍摄进程。小渝说：[他们已经拍摄到最后一个项目，你赶紧来，晚了就真的赶不上了。]
下了出租车。
蔚颜几乎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前台小姐姐看见她，熟络地递了纸巾过来，问她要不要喝点冰饮。蔚颜抽了一张，稍微擦了一下鼻尖，摇了摇头，很焦急地询问道：“星悦的拍摄在哪个摄影棚？”
“楼上的四号。”
“好。”
蔚颜径直上了楼，深呼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推开四号摄影棚的门。
棚内正在拍摄。
整个氛围静悄悄的。
十几个工作人员站在对面，小渝是第一个看见她的，这会朝蔚颜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为了不打扰到其他人工作，蔚颜绕了一个大圈，从最后面走来。
小渝揽住她手臂，朝着面前扬了扬下巴：“喏。你来的正是时候，程满刚上场。”
前排本来还站了几个工作室的男同事，小渝一人拍了一下肩膀，努了努嘴，示意靠边站站，几个人知趣的让出位置，给她们俩。
蔚颜循着方向，往前看去。
摄影棚就简单的布置了拍摄的场地。
绿植、藤蔓，一张白色的圆桌，和半透明纱质感的桌布上面堆叠摆放了鲜花。
程满站在布景前，手里捏着一瓶精华液。
他面无表情地动了动脸部肌肉，为拍摄前做好放松准备。
似乎是造型师都有意偏爱他的气质与少年感，程满今天的衣服依旧是一件素净的白衬衫，只有领口与袖口的边缘部分做了点设计感。
在长岛开始拍摄后，他又很快集中注意力，专心投入到拍摄之中。
只是。
在偏过头看向镜头旁边的方向时，程满一眼就看见那个站在人堆前面熟悉的脸庞，微微失了神。
摄影师是第一个能捕捉到模特分心这件事的人。长岛从镜头后面直起身，盯着他看了一会。
程满自觉失误，开口道：“抱歉。我准备好了。”
再接下来的拍摄，堪称顺利与完美。
程满下了场，将手里的道具与产品递给下一个队友。他从侧边走过来，压低声音道：“今天有空了？”
蔚颜知道他在提之前的事情。
小姑娘的耳尖微微一热。
她低下脑袋，视线看向脚尖，小声说：“今天在群里看到消息了。”
程满微微一点头，没再说话。
有工作人员过来示意可以去换衣服，他定定看了蔚颜一眼，突然开口道：“晚上有时间吗？”
“……有吧。”
她想了想，语气不确定道，“怎么了？”
身旁还有工作人员等着。
程满没好开口说太多，只说：“之后等我一下。”
蔚颜点头，说了句“好”。
最后一个去拍摄的，是蒲言。蔚颜跟着看了一会，明显注意力的集中度没有之前高。弄得小渝在旁边调侃她：“怎么，这就认定非程满不可了——别的帅哥都入不了眼？”
她想也没想，就开口否认道：“我哪有。”
蔚颜继续看了一会。
iing其他人也不能说不帅，队内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特点。他们身上都有最凸出的特质，都能找到一批喜欢这种特质的粉丝。
可程满的分量。
在她眼里，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他什么都不用做，光是站在那里，已经是最吸引她的了。
等到蒲言拍摄完毕，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ing的其他四个人都已经换了自己的便装，在三楼过道靠窗的桌前坐着等他。蒲言快马加鞭去了更衣室，中途走得太匆忙还弄掉了脖子里挂着的饰品。
蔚颜靠着栏杆，隔着距离，远远看着窗边的那个身影。
程满拿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打字。
没一会，蔚颜的消息栏冒出一条信息。
程满：[晚上一起吃个饭？]
发完这一条，他抬起头，看向她这个方向。
蔚颜正看完信息，这会正捏着手机壳，犹豫不决地咬了下唇。
……又碰到和之前一模一样的选择了。
上次她拒绝程满，花费了好大力气。虽说后面和阮钧的交谈让她意识到——她和他们的关系似乎没有那么糟糕，但对于宋子欣提过的事情，她仍然是在心底耿耿于怀。
似乎冠上偶像和粉丝之间的枷锁。
他们就不该是正常的朋友。
可撇去这一层关系，他们明明又熟得过分。
在同一桌吃过饭，一起玩过游戏……更更重要的是，在上一周，她还牵了他的手对着完全陌生的宣说了他是她男朋友。
……
似乎是看破了蔚颜脸上的犹豫。
程满很快垂眼，手指再次在屏幕上打出一行消息，发送过来。
他说：[是我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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