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
第六十四章
「咒灵」也许马上就会到。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几天, 吉野顺平一直想着金发少女说的谜语一般的话语，甚至有时候连吉野凪叫他，都会恍恍惚惚地忽略了过去。
宛如魔咒一般, 又仿佛是预言，下一秒就会实现。
即便面前突然出现一个自称为「咒灵」的生物，吉野顺平也不会惊讶了, 反而会有种「就该如此」的感觉。
……啊啊，这一定是错觉吧。
否则, 他为什么会理所当然地这么想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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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清晨。
“顺平, 豆浆机坏了，去买些豆浆回来吧。”吉野凪探出头, 对坐在客厅沙发的吉野顺平说道。
吉野顺平：“好的, 妈妈。”
黑发少年乖巧地站起来, 从存钱罐里拿了些零钱, 就离开家里了。
昨天晚上下了雨，雷电交加，今天的清晨也就还带着些许的凉意，但同时也有一种特殊的、宛如野花香气的芬芳, 掺杂在一起, 倒有种雨后清新的感觉。
自从请假回家, 远离了校园暴力之后, 吉野顺平虽说没有恢复到原来的心情和状态，但也好转了不少, 至少不会一直低着头，不敢注视别人的眼睛, 也不敢表现出任何的反抗。
然而这样良好的心情, 持续到吉野顺平的视线里进入了几个穿着dk校服的男生。
那是学校里面对吉野顺平打骂的不良少年, 大多时间都狼狈为奸，勾结在一起，不仅欺凌着吉野顺平，也经常勒索其他不敢惹事的学生的钱财。
要躲开，一定要躲开，否则他就会有麻烦。
这是吉野顺平的第一想法，他也这样去做了，急急忙忙地躲到了一个摊位的后面，以为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然而，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在他看到了这些不良少年的同时，那些不良少年也注意到了他。不良少年在看到他退缩藏起来的那一刻时，全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又有乐子了。不良少年们是这么想的。
于是，为首的不良少年就带着自己的小弟们把吉野顺平拽到幽深的小巷子里。
“这不是吉野顺平吗请假请了这么久，总算愿意在我们兄弟几个面前露脸了？”不良少年的老大由于是背靠着光亮，因此他的那恶意满满得表情在阴影之下更加让吉野顺平不安。
“你不在的时候，我们可是非常想你的。”
不良少年的老大突然说道。
但是深知这群家伙性格与行事风格的吉野顺平绝不会相信，当然事实也确实如此。
就在话音刚落的下一秒，那些家伙的画风一转：
“——想你被我们揍过的手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果然又是这样。吉野顺平心中产生了一股果然如此的想法。同时，他的心中也不由得涌起一阵悲哀。他究竟何时才能不受欺负呢？
为首的不良少年没有制止其他人对吉野顺平的嘲讽，脸上露出一个恶意的微笑，焦黄的指尖伸向吉野顺平的腰包。
“让我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是钱？”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零零碎碎的钱，但并不满意：“只有这点吗，这可满足不了我们兄弟几个的需求，话说翼最近也说想要买化妆品，既然你曾经偷看翼，再献出点钱，也不成问题吧。”
吉野顺平低着的脸红了，并非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被不良少年拍了几下。
虽然力气不大，但每一下仿佛都打在了黑发少年可悲又微小的自尊心上，麻木极了，让他根本感觉不到羞耻，更别说提起反抗的意志了。
但是——
“我……我不想。”吉野顺平低低地呢喃了一声。
我不想，我不想这样。他想要这么大声说出来。
尽管不甘心又怎样呢，他根本打不过他们，如果反抗，还会挨更毒的打，指不定还会再在他的脸上留下烟头的痕迹。
可是，他已经……他真的再也不想这样了。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不良少年们还是听到了他的低语。
“哈？！嘴里嘀嘀咕咕地在说些什么，不想给是吧，兄弟们，让他看我们的厉害。”
不良少年怒了，声音里也变得凶狠至极，看起来恨不得直接让面前的这个黑发少年跪在地上求饶，满面涕泪，丢尽颜面。
他一拳把吉野顺平打到地上，黑发少年手里的豆浆也被打翻，流了一地。
躺在地上的吉野顺平注视着湛蓝的天空，双目无神，但是眼底却充斥着一种浅显的名为「后悔」的情绪。
他为什么要反抗呢，明明只要让他们再拿走些钱，也许他就能免一顿毒打，现在不仅愚蠢地说出了反抗的话语，还要被打一顿。
啊啊，他的脑子果然坏掉了。他不应该反抗。
“你们在做什么。”
在不良少年马上要揍上去的时候，小巷子的深处突然传来一声轻柔的询问，像是完全不存在于这个暴力地带的天使之音。
吉野顺平瞳孔一缩。
——他听得出来，这是金发少女的声音，虽然语气总是轻柔的，但声音中仿佛带着无穷的、坚定的力量。
没错，就是这样的声音。
“你们在……对吉野君做什么。”金发少女再次重复了自己的话语，目光望向这边，一动不动。
不良少年们对视了一眼。这个少女比在学校里也很有美貌的翼漂亮多了，他们不禁起了调戏的兴致……或许，也能像翼一样，给他们上呢。
“只是在玩而已，”为首的不良少年说道，他往前走了几步，看清了站在阴影里的少女的完整外貌，“吉野同学也非常高兴的，你说对不对，吉野同学？”
吉野顺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看到了黑暗中藏着的一个身影，她慢慢地走出黑暗，阳光从一侧照来，让金发少女整个柔美的脸部，被分成了一暗一亮两个部分。
他下意识得大声道：“你快逃，这几个不是好人！”
然而一开口，他就意识到自己又做错了事。
啊啊，我不该出声的。
吉野顺平的内心再次懊恼起来，这次估计就不是一次毒打了，他遭受的会更重，说不定连这可悲的自尊心也保不住，他怎么老做这种蠢事。
但是，没等不良少年暴怒的喊声发出，金发少女的声音就率先传了出来。
“我绝不允许，你们伤害我的朋友。”
这句话刚刚落地，仿佛使出了全身所有力气来痛呼的声音，就涌进黑发少年的耳朵，但下一秒就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有几句仔细听才能听到的“呜呜呜呜呜”声。
发生了什么？
吉野顺平睁大眼睛，看清楚了现在的一切。
所有的不良少年都悬浮在空中，衣服紧紧地箍住他们的身体，皮肤也被勒地充血发肿、随即变成了不详的紫色，下一秒就可能会死去，嘴里也被塞进了布料，声音被挡在里面。
“这样的惩罚怎么样。”金发少女歪了歪头，看着吉野顺平，“你满意吗。”
“……诶？”
吉野顺平发出意义不明的惊呼。
满、满意？这是为了他才报复的吗。
黑发少年的内心顿时掀起狂风巨浪，甚至嘴上也吐不出完整的话语：“我、我觉得……”
——杀死他们。
吉野顺平的第一反应这样想，但是他知道不行，不能够把这样冷酷无情的话告诉面前的金发少女。虽然她承认了自己是朋友，但朋友之间也是有区分的，比如曾经因为遭受校园暴力也选择冷暴力他的「朋友」，以及现在为了他而出头的「朋友」。
“给些教训就可以了。”
最后，他只是低声这样说道。
金发少女顿了顿，随即说道：“我明白了。”
她动动手指，放下了被紧勒的几个不良少年，在落地的那一瞬间，他们露出惊恐的表情，然后立刻头也不回地逃出这个幽深的小巷，仿佛后面有凶恶的怪物追着他们一样。
吉野顺平走到金发少女的面前，晦涩了一下，但很快露出一个笑容，语气中不掩感激。
“谢谢你。”
金发少女侧过头，分叉翘起的金色长发被徐风拂动。
“没有关系，”她说道，“因为我把你当做是我的朋友。”
【骗人的时候，你倒是谎言一个接一个的。】木原唯一讽刺道。
神里非：【不要把我说的这么不堪，我不也是为了收尾吗，这个马甲过后，所有的马甲都可以顺理成章地退场了，然后再清算以前的事情，不是很好吗。】
【嘴上说的这么好，结果却未必是你设想的样子。】木原唯一道，【如果真的有这种十全十美的好事，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还会被我杀死吗。】
【可能是因为……即便是「完美世界」，却也没有真正达到「完美」吧，或者说尽管达到了，失去了逻辑与秩序的世界，失去了矛盾的世界，也不算是世界了。】神里非顿了顿，【上条当麻应该就是这么想的吧。】
——他一直都在关注着那个刺猬头少年。
【上条……当麻。】差点死在上条当麻手下的木原唯一心情复杂，【总之我还是希望你尽快结束。】
毕竟，她现在和神里非被迫绑定着，如果一直这样，复仇也完全实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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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是怎样做到的。”吉野顺平道，“难道是咒灵吗？！”
金发少女回答：“「咒灵」是负面情绪的集合体，所以咒灵不是人类，拥有相同手段的名为「咒术师」，「咒术师」袚除「咒灵」，保护人们。”
“也许，”她转过头，“你以后会接触到——”
砰！！！
一阵巨响突然发出，吉野顺平回过神，发现是一个粉发少年从车里跳了出来，手里好像抓着什么。
等等，那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是什么，一种很丑的玩偶吗。
“啊，那就是咒灵。”金发少女指着粉发少年手中的咒灵道。
吉野顺平用难以理解的目光注视着那个丑东西。
好、好丑。
如果这就是咒灵，那他宁可收回对「咒术师」的憧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