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
听到季雨迟的话后, 孙老夫人瞬间激动起来，她张嘴想要问什么，但是又怕收到否定的答案。
最终只是颤抖点头, “好好好, 等到再暖和一些, 我便出去晒晒太阳。”
而后一口口将甜汤喝个干净。
折腾一大圈下来，孙老夫人已经疲乏了, 但是她想多看看季雨迟, 哪怕什么话都不说，心中也是开心的。
季雨迟看出对方的不舍, 将甜汤撤下之后，“祖母，睡吧，我在这里守着您。”
孙老夫人听到这话, 闭上眼睛, 季雨迟怕她心中仍有担忧，便一直守在孙老夫人身边，直到确定对方真正睡着之后，才走了出去。
她想要多打听打听孙家的事情, 并且了解一下这位李夫人的为人。
“祖母是得了什么病？”季雨迟既然决心认下孙老夫人，索性直接换了称呼。
听到季雨迟口中的称呼，那位名叫阿巧的丫鬟, 眼泪又一次要忍不住, 好在她还是有意志力的, “老夫人患有心疾，大夫说老夫人年纪大了，身体逐渐衰退, 要仔细养着，不能再让老夫人动怒或者伤心。”
“若是能一直精心养着，还有不足一年的寿命。”阿巧想了想，将大夫这句话转告季雨迟。
季雨迟点头，大夫说得不错，确实不到一年了。
“李夫人上一次回来看望，是什么时候？”这位阿巧定然是孙老夫人身边最忠心的丫鬟，自己想知道什么，问他就可以。
“李家回京没多久，且小姐掌管李家，事务繁忙，已经一个多月不曾回来了。”
“她上次回来是不是同祖母说，我不愿认孙家，并且对孙家十分厌恶？”
阿巧迟疑了片刻，点头。
“二少爷来了。”
季雨迟还想问些什么，再同阿巧还原当初李夫人对待她的场景，门外候着的小厮走了进去。
这个称呼季雨迟第一次听见，看向阿巧。
阿巧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老夫人心情不好，已经歇息了，请二少爷回去吧。”
“这位二少爷是国公府的两位庶子？”季雨迟看向阿巧，“是我名义上的二叔？”
阿巧点头。
孙老夫人晚年身体一直不好，这是京都众人都知道的事情。
可是如今老夫人已经躺在床上养病的事情，除了李夫人再无旁人知晓。
只是这二少爷最近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什么。说自己想要拜见老夫人，荣养老夫人天年。
话虽然说得好听，但是满京都的人都知道是冲着爵位来的。
孙老夫人不喜数字，这么多年两位庶出的少爷也都一清二楚，这个时候来，肯定不安什么好心。
之前两次，孙老夫人都强撑着身子见了，她如今不想自己已经病入膏肓的情况让两位庶子知晓。
但是这位二少爷明显知道什么，这段时间来得更加勤快。
“祖母很不喜那两个人？”
阿巧点头，若是两人中有一个能够担得起孙家门楣的人，老夫人也不至于苦手这一个空爵位这么多年。
正因为两人自私自利，只顾得眼前利益，丝毫没有孙家男儿身上该有的英勇，所以老夫人才一直不向陛下递折子。
在孙老夫人看来，哪怕孙家的爵位到这一带彻底断了传承，也比给这种小人要好许多，起码百年后，不用担心孙家被世人耻笑。
“这位二少爷同李夫人关系怎么样？”
阿巧今天已经回答了季雨迟很多疑惑，但是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显然还是有些惊讶。
“小姐是嫡女，同两位庶出少爷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好。”
季雨迟拧起眉头，思虑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老夫人醒了。”
听到丫鬟的禀告，季雨迟将心中的疑惑放置脑后，去了孙老夫人的院子。
虽然孙老夫人面上不显，但是季雨迟能明显感受到，孙老夫人看见她以后，松了一口气。
“祖母饿了吗？是否要传膳。”季雨迟心中叹气。
虽然孙老夫人如今这么紧张自己，但是今日她还是要回家的。
总归要回家
同爷爷说清楚。
孙老夫人表现出一副有孙女万事足的样子，季雨迟如今说什么都会答应。
因此两人安安静静吃了顿饭，旁边伺候的阿巧，即便再克制，也能从脸上看出她的激动。
孙老夫人今天心情很好，今天的饭菜比以往吃的都多。
饭后，季雨迟要离开的话，几番到了嘴边都没能说出来。
她看着面前笑呵呵的孙老夫人，总觉得自己要回家的话说出来，对她是不小的打击。
季雨迟看向周围伺候的丫鬟，若是今晚留在孙家，让孙家丫鬟前去同季爷爷解释，总觉得不是什么好办法。
既然她决定认回孙老夫人，总归要和爷爷说清楚，不能让季爷爷心中有刺。
“时辰也不算早了，我听闻你开的那家奶茶店很是忙碌，你若是有事便先回去吧，不用记挂我。”
孙老夫人自饭后便察觉出了季雨迟的心思，她虽然不舍季雨迟离开，但是心中也明白，自己不好阻拦。
不如自己主动说出口，省的季雨迟为难。
季雨迟眨眨眼，她以为方才自己掩饰的不错，没想到孙老夫人还是看出来了，不过她没有推辞，“祖母，您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您。”
孙老夫人点头，让阿巧送季雨迟出去。
孙家给季雨迟准备了马车，但是季雨迟却没有坐，她要在京都城中多看看，走一走，说不定能像之前那样，用低廉的价格，捡到一个不错的铺子。
当然捡漏这种事情，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孙家的府邸距离异姓王萧凯的府邸不远，因此在走出孙家宅门之后，季雨迟便看到了被重兵把守的王府。
虽然萧凯一家最终判决还没有下来，但是附近已经没有任何走动的迹象了。
府门外重兵把守，也不知道那位萧王妃当初是怎么逃出来的。
季雨迟又看了一眼王府，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虽然她知道萧王府中肯定有许多符合她救人条件的人，但是她不傻。
这个时候去
救萧王府的人，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皇权就是律令，她没有本事招惹。
况且听皇帝的御令，想必这位萧凯王爷并不是什么值得伸手去救的人。
不过若是能有机会伸手帮一把被萧家平白连累的人，季雨迟倒是不会拒绝。
季雨迟看了一眼在夕阳下染上色彩的萧王府，准备转身。
却突然在萧王府侧门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头顶上的数字一，依旧如此明显，即便季雨迟不走近，如今也能轻而易举猜出对方的身份。
“季姑娘。”贺崇修显然也看到了季雨迟，疾步走到季雨迟身边。
看了一眼季雨迟身后孙府的牌匾，“季姑娘从国公府出来的？”
季雨迟嗯了一声，算是应答，不过没打算同贺崇修细说。
索性开始仔细看贺崇修的死法。
“你明日还会再去王府？”
贺崇修点头，这是陛下的御令，虽然已经下旨将王府封住了，但是王府中仍有不少东西，需要他们仔细搜罗，确保将萧凯的势力连根拔起，不会再威胁到皇权。
“这次又看到了什么？”贺崇修看到季雨迟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即将到来的这场死亡，定然也十分一言难尽。
“你真的想让我说给你听吗？要不你自己回去休息的时候好好体会一番？”
“你直说便是，总归这么些日子过去，我已经习惯了，出现什么样的死法都不足为奇。”
“你明日带兵在萧王府中搜擦赃物，你身后士兵带着□□，因为在王府密室中搜罗出了黄袍，那小兵拿着□□的手一抖，不小心捅了你一下，没救回来。”
贺崇修听季雨迟说完，神情淡漠地点头，心中甚至生出一种幸好不是平地摔跤将自己摔死的死法。
倒霉多了，人都不正常了。
“多谢季姑娘提前告知。“贺崇修调整好心情同季雨迟道谢。
虽然已经知道贺崇修倒霉了有一段时间，但是季雨迟还是想不明白，明明八字命格没有一点问题，为什么
总是会遇到这种奇怪的事情。
若是没有梦境相助，贺崇修想必早就死了吧。
季雨迟自己甚至还想过，贺崇修这种状况是不是被人吸了运气，换了运。
但是同季爷爷几次求证都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一个人的气运同他的面向是分不开的，若是贺崇修真的是这么久以来都在被别人换运，那他的面向肯定也会不知不觉中发生些许变化。
但是如今一切都是正常的。
“你再好好想想，自己在倒霉之前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季雨迟不死心，又一次追问。
贺崇修仍旧摇头，他是中了状元之后才出现了梦境和各种倒霉的事情。
在中状元之前，他一直在家中埋头苦读，一直到高中状元，贺崇修才恢复了以往同朋友们的交集。
他自准备科考以来，便同太子的交集少了许多。
知道最后状元及第，心中大喜，才同太子和程宇匀两人同时见面，三人畅饮一番，好不畅快。
贺崇修想不出源头，季雨迟也没办法知道，只好转头看向贺崇修，心中感叹。
可怜的大兄弟。
当然这也可能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虽然贺崇修很倒霉，一点小事可能就会要了他的命，但是因为那张脸长得太好看了，所以不舍得他死，几次通过梦境提醒贺崇修。
“你要不专门去道观中观主为你画些保平安的符纸？”季雨迟突然提议道。
说起符纸，贺崇修便想起自己同季雨迟初见的那次，摇了摇头。
沉默片刻，贺崇修重新启唇道：“说起此事，贺某还需向姑娘道歉才是。”
季雨迟不明所以，用眼神示意贺崇修继续说下去。
“你派人去查了我的身世？那你可有查出什么？”季雨迟想起孙家说她走丢一事。
她没有同孙老夫人仔细打听，既然贺崇修曾经命人查过她，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呢。
“并无，只是查到了季姑娘之前对于游方术士一途仿佛并不擅长？”
贺崇修虽然疑惑，
但是很快将这个问题跳过，诚心道歉。
“最初我不信这些，更不信你，还怀疑过你，总归是我不对。”
季雨迟接受了贺崇修的道歉，算是将这茬放下。
随后皱眉，“别的什么都没查出来？”
这不应该啊，既然孙家能够知道自己不是季爷爷亲生的，若是贺崇修当初真的派人仔细查过自己，不应该只是这些事情才对。
“季姑娘你知道你同季老爷子没有血缘关系？”看着季雨迟的模样，贺崇修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季雨迟点头，“爷爷之前告诉过我。”
贺崇修没有说话，一直到走出孙府所在的巷子，走到繁华的街道上时，贺崇修才压低声音，说出自己的另一个猜测，“你是孙家的女儿？”
听到这句话，季雨迟下意识蹦了起来，后退一步，像打量怪物一样打量贺崇修。
“看来我猜对了。”贺崇修看季雨迟这么大的反应，嘴角勾起些许笑意。
“你真的是个怪物。”季雨迟看着贺崇修，言之凿凿。
既然贺崇修已经猜出来了，季雨迟便没有继续隐瞒，不过她还是叮嘱贺崇修此事暂且不要声张。
贺崇修点头，他本就不是什么多事之人。
即便季雨迟不特意叮嘱，他也不会乱说。
“你在京都长大，肯定知道这京都不少事情吧？”季雨迟眼珠一转。
“这次你又想问什么？宋家之事我已将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旁的也打听不出来。”
季雨迟摆手，请贺崇修去附近的茶楼歇息，两人坐定之后，才道：“这次不是宋家，是孙家。”
“我总觉得我那位姑姑对我态度怪怪的，虽说她确实在托人寻找我，但是我总觉得她好似并不想让我回孙家，甚至还故意刺激我和孙老夫人。”
“除了这位，我还想问问，有关孙家那两位庶子的事情，不知贺大人能否为在下解惑？”季雨迟殷勤地为贺崇修倒上茶水。
她是真的好奇，这其中到底是不是有什么她不曾知道的瓜葛。
毕竟
依照之前李夫人那样的言论，在加上季雨迟对自己身份的猜测，若不是季爷爷好言相劝，和今日那丫鬟的亲自来请，她肯定不会登孙家的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