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贺崇修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而是看着自己面前的这杯热茶,“我在季姑娘心中就是这京都的百科全书?一旦有什么不知道的便来问我?”
季雨迟最初听到这两句话,还以为贺崇修是不愿意为她解惑。
她清清嗓子, 正准备据理力争, 却发现贺崇修的眼里有些许笑意。
虽然在季雨迟看去的时候, 便收了起来,但是季雨迟还是看清楚了。
“贺大人英明神武, 最是乐善好施, 还望贺大人解惑。”
季雨迟换了副面孔,可怜巴巴地看向贺崇修。
“我同孙家两位总归是差着年份和辈分, 对于两人并不太了解。”听到贺崇修的话,季雨迟有些丧气,看来贺崇修可能是真的不知道多少有关孙家的事情。
“只一点,我到可以同你解惑。”
季雨迟原本消散的希望, 重新凝聚, 满眼希冀地看向贺崇修,又将小吃向贺崇修的方向推了推,“还请贺大人为在下解惑。”
“听闻国公爷在时,同府中两位庶出的弟弟关系并不好。”
“当年国公爷想着独木难支, 想要两位兄弟立起来,一起光耀孙家的门楣,在武事训练上, 对于二人十分严苛, 当年为了训练两位兄弟, 将人丢到了军营之中,当个寻常小兵训练。”
“虽然在军中训练时间不长,但是这两人背后的辱骂和诅咒却不少, 认为国公爷是故意折辱两人,从而愤愤不平。”
“难道国公爷身死还有这两人的手笔?”一时间季雨迟的猜测冒了出来。
却不想贺崇修摇头,“当年国公爷战死并不在京都,两人尚且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那国公爷妹妹,那位如今的李夫人呢?”
“听闻李夫人年少时同兄长关系不错,可惜姑嫂之间的感情不合。如今人死如灯灭,李夫人回京后同两位庶出兄弟都是见过的。”
季雨迟听闻这一席话,觉得自己抓到了一点什么,但是并不清晰。
“贺大人
果然无愧大宁百晓生的名头,在下实在佩服。”季雨迟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如今心情极好。
贺崇修端起茶杯,没有理会季雨迟耍宝的动作。
“你认为当初你走失的事情,同孙家那两位有关?”
如今季雨迟有用的消息都是从贺崇修这里打听来的,季雨迟想要做什么,他也能够猜的八九不离十。
季雨迟摇头,“最初只是觉得李夫人对待孙老夫人,还有对待我的态度都很奇怪,忍不住想要探究一番罢了。”
“如今听了你这番话后,我觉得我明白了。”季雨迟坐下来,为自己的猜想感到高兴,“李夫人年少时便同自己嫂嫂关系不好,那见到我这张和她嫂嫂一模一样的脸,想必不会有多高兴,说不定还心中有气。”
“丫鬟说李夫人回京后,因为李家事务颇多,并不经常探望孙老夫人,且据我打听,每一次母女二人的谈话并不算愉快,但是她却有时间同两个之前关系也不甚好的庶弟交往。”
“她是不是心中责怪孙老夫人这么多年都没有将孙家继承人立起来?亦或者她需要孙家再次有人出现在朝堂之中,而她的两位庶出弟弟,说不定是许了什么好处给她。”
“若是真的达成合作,李夫人每次看望孙老夫人,每次都能刺激到她的事情,便能够讲清楚了。”
季雨迟将自己这些日子打听来的消息,迅速在脑中过了一遍,但还有迟疑,“身为儿女,当真忍下心能这般对待母亲?”
贺崇修喝茶的动作顿住,看向季雨迟没有说话。
此时的季雨迟正沉浸在自己的猜测中,整个人的状态都同方才不太一样,看起来有些熠熠生辉。
有了这种想法后,贺崇修又觉得不对,如何能用熠熠生辉这四个字来表达。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方才没有听我说话?”
季雨迟将自己猜测的结果全都说出来,原本就指望着聪慧的贺崇修能够再从她的话中,发现些什么。
结果说完正好看到贺崇修一副神游太虚的模
样。
季雨迟气不过,拍在了贺崇修的肩膀上。
这一拍让贺崇修的反应极大,手中的茶杯拿不稳,渐出几滴热茶来,让晃神的贺崇修重新正常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看着贺崇修衣袖上水渍,心中暗骂了一声大意了。
方才自己因为猜测太激动,一时间没有控制住自己。
“无妨。”贺崇修放下茶杯,没有对季雨迟方才所说之言点评什么,只是说道:“这些都没有证据。”
一句话让季雨迟泄气,确实这一切都没有证据。
就算有证据,季雨迟也做不了什么,总不能就因为几句挑拨,就让孙老夫人同她女儿不再相见。
“你……”贺崇修看着突然没了精气神的季雨迟,迟疑着想要说些什么安慰她。
但是他擅长的事情是骂哭对方,并不是安慰,所以即便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好在季雨迟并不是什么被轻易打到之人。
再说了这只是自己的猜测,做不得数,一切还要找到证据才好。
季雨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没等贺崇修说什么,便向他摆手,“没事,我不灰心,总归会找到证据的。”
“嗯。”贺崇修垂眸,没再强迫自己说什么。
倒是季雨迟抬头后,盯着他,然后又绕着他走了一圈。
两人离得有些近,贺崇修身体僵直,不知应该作何反应。
只好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季姑娘为何这么看着在下,可是有什么不妥。”
季雨迟摇头,没有什么不妥,她只是觉得贺崇修今日状态有些不对,谈话间总是一副要神游太虚的模样。
并且自从自己将猜测说完后,贺崇修就没有正眼看过自己。
难不成是自己猜测错了,贺崇修觉得自己智商不高,没眼看?
不应该啊,她觉得自己这些猜测都有理有据,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说出不来吗?”季雨迟逼近贺崇修,势必要问个明白。
贺崇修看到
季雨迟的动作,下意识向后仰,“没有。”
话音还未落下,却见季雨迟的手又一次放在了自己的臂弯上,“季姑娘,你我……”
贺崇修说着想要起身,准备重新同季雨迟拉开距离。
“贺大人。”季雨迟又拍了一下贺崇修的手臂,“贺大人危矣。”
听到季雨迟的话,贺崇修原本的动作顿住,眼神又凌厉起来,“季姑娘能否详细一说。”
若是旁人对贺崇修这般说,贺崇修定然嗤之以鼻,当做自己没有听见。
但是说这话的人是季雨迟,她说自己危矣,是真的会有危险。
“季姑娘又看到了什么?”
季雨迟却没有说话,而是抓着贺崇修的重新站起来,“有什么话,我们出去再说。”
说着也不理会贺崇修作何反应,抓着他的手,走出房间。
“季姑娘……”两人走出茶楼,贺崇修看着两人交握之手,忍不住出声提醒。
这般实在不妥。
“方才是我一时情急。”季雨迟也注意到了动作,尴尬笑笑,放开贺崇修。
“季姑娘方才看到了什么?”贺崇修满眼疑惑,不知季雨迟突然拉着他跑出来是为何意。
季雨迟看向贺崇修,又指了指茶楼的房顶,“一会儿那房顶会有两块瓦片掉下来,正好砸在你头上。”
“不信,你看。”季雨迟指了指房顶,正好看到瓦片的滑落。
只有这瓦块出了问题,别的茶楼中一切正常。
“季姑娘是说这瓦块就是冲着我来的?”贺崇修眼睁睁看着瓦块掉落,声音还是不可置信。
季雨迟点头,就是专门冲着贺崇修来的。
按照视频的内容,她当时同贺崇修站的极近,但是那瓦片好似长了眼睛。
站在一旁的季雨迟毫发无损,连尘土都没有沾染。
那瓦片精准落到贺崇修头上。
贺崇修又急又气,这种事情还能用自己倒霉来解决吗?他又一次觉得这是蓄意谋杀。
但是自己方才同季雨迟出来的时候,茶楼房顶的瓦块还是好好的,若是真的
有人故意为之,不可能看不到踪影。
“贺大人,你老实告诉我,你最近真没有做什么亏心事?”
“按照您这样倒霉的频率和倒霉的事件,会不会有一日打雷下雨,也会精准地找到您……”
季雨迟剩下的话没有说,但是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了。
“季姑娘,您这玩笑不太好笑。”贺崇修脑中高速运转,想要弄明白今日之事到底是什么情况。
明明今日之灾祸他已经躲避过去,只等着明日小心就可,但是为什么还是会出现意外。
“贺大人,再好好想想,事无巨细,日子虽然每天都是一样的过,但是肯定过法不一样,您仔细想想,看看自己之前和之后,到底哪里不同。”
贺崇修仍旧摇头,自从季雨迟提醒他,他已经三番五次回想了。
与此同时,远在西南边境的小镇,两人偷偷摸摸出现在客栈,不知耳语了些什么,年长之人突然大力给了年轻之人一个巴掌,看起来气愤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