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坦诚
“感冒期间手脚生寒也很正常。”戚归下意识辩解, 刚醒的声音透着股朦胧。
韩际舟抿着唇抬手拭了拭戚归的脸侧，不出意外，同样是湿漉漉的汗迹。而且, 估计连戚归自己都没意识到，即便是从睡梦中醒来好一会儿, 她的手脚还应激反应般轻轻颤抖。
戚归对自己的状态毫无所觉，握着她手抱住她的韩际舟却感知得很清晰。
韩际舟不动声色问：“你掌心全是汗, 手脚又发凉, 是不是太热了冒虚汗？要不我还是回隔壁去睡吧。”
戚归从鼻腔里发出迷迷糊糊的哼唧声, 闭着眼回握住韩际舟的手：“不, 我想你在我身边。”
半梦半醒的戚归在面对韩际舟时展现出了最真实的一面, 类似于幼崽对她见到的第一个人那样的纯然依恋。
这样的认知让韩际舟说不出话。她心尖软了又软, 几乎要化成一滩水，可还有一个疑惑盘亘在那里, 让她最终问出在嘴边盘旋了好多圈的话来：“阿戚, 白天的时候你说你在剧组期间来了好几次医院，生的是什么病？”
戚归心头跳了跳，一下子清醒不少，几乎怀疑韩际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她并不想韩际舟因为她的身体状况焦虑不已，于是，她想了想, 若无其事道：“就是小感冒呀，医生说我免疫力有点差。可能是进组后在这边水土不服，再加上锻炼很少的缘故。”
“阿戚。”韩际舟唤戚归的名字, 眼里现出一点灰暗的失望与可怜巴巴来。
她没有说更多，只是轻声唤她，可戚归对上她的眼睛时, 却在心下叹气：她瞒不过她。
戚归在韩际舟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枕着，最终，她还是坦白道：“是神经衰弱，中度。”不出意外见到韩际舟脸上现出的心疼与担忧，她干巴巴地反过来安慰，“不是什么大事，症状也只是难以入眠、易疲惫和四肢幻痛，医生说积极治疗加上充足的休息很大概率能康复。”
就算她不说，韩际舟也可以去问白叶，白叶这单纯的性子
估计被韩际舟一套话就什么都招了，再到主治医生那边一问，什么都瞒不住，戚归无奈地想。
等她回过神，抬眼看到韩际舟拧着眉一脸严肃地思索，戚归就知道韩际舟并没有听进她的补丁，心里的无奈又加重几分。
她索性从韩际舟的臂弯里抽出自己的胳膊，伸手去揉韩际舟的脸颊，把那苦大仇深的严肃表情揉碎了才罢休。
“年纪轻轻能不能不要总把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想？医生都说了只是小症状，积极治疗就好了。”戚归伸出拇指和食指捏着韩际舟的嘴角用物理法让其上扬，又道，“不准再想这个问题了，你这样会给我很大压力的！”
戚归揉韩际舟脸的最初动机只是为了让她开心一点，可是揉着揉着，她发觉掌心下的苹果肌部位光滑细腻，还有充满青春气息的任性和弹性，诱惑她又多捏了几下。
韩际舟放纵戚归把她的脸当面团一样捏来捏去，好一会儿，她才捉住戚归的手，认真道：“阿戚，等你感冒病好，我们就先去治疗好不好？”神经衰弱这种病症可大可小，但是，和心理相关的病症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拖不得，治疗介入时机越早越好。
戚归皱着鼻子十分不满：“大半夜的你这么严肃干嘛呀？把白天那个活泼的韩际舟还给我。”她并不正面回答韩际舟的问题，却表达出了拒绝的意味。
“阿戚，把自己的身体放在第一位，好不好？”韩际舟听戚归的话柔和了眉眼。她深深凝视戚归的眼，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我希望我们两个监督彼此，要都健健康康的，这样，等老了以后还能一起做很多很多事。”
“我还有好多事情想和你一起做。”韩际舟认真道。
戚归有点动容，她忍不住凑近一点，在眼前人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随后退开来，坦诚自己的想法：“际舟，这是我第一部担正的电影，我想把它有头有尾地完成，也算是给剧组其他的老师们，还有我自己做一个交代。”
韩际舟看着戚归那双漂亮如琉璃似的眼
睛里面写满郑重，戚归没有说自己职业生涯的第一部电影于她自己而言是多么多么重要，只是说不想辜负那么多人一起努力那么多时日的心血，可就是这样朴实的理由，让韩际舟说不出更多劝服的话。
韩际舟最后也只能退步，把戚归的脑袋揉得毛茸茸，道：“那等这部戏杀青，我们就安心治疗好不好？这段时间我会一直陪着你。”
戚归弯着眼软软地应下。
这事就这么定下，多想无益，韩际舟嘟囔了句“好困”，随手把被子展开一抖，妥帖地覆在心上人身上，随后便复又沉沉睡去。
她们在静谧月色铺就的被单上相拥而眠。
两天后，戚归病愈出院，重新投入拍摄之中。
在她住院期间，总导演孔庆春和制作人团队结算了有心离开的工作人员的工资，紧接着从他们的大本营——南方影视基地紧急招募了一批愿意前来的员工。
因此，虽然剧组遭此动荡，不少人差点危及性命，可最后也只是全组在戚归住院期间放了四天假，因此耽搁了六天拍摄进程而已。
“小戚，咱们的进度耽搁了一些，离最后的期限还有十五天，接下来拍摄日程会安排得比较满，辛苦你了。”收拾东西出院进山那天，孔庆春亲自来病房对戚归告罪。
“没事，我服从剧组安排。孔导你们也很辛苦。”戚归摇摇头不在意地笑道，眼神却悄悄飘向在窗边默默收拾床头柜，一言不发当透明人的韩际舟。
韩际舟感觉到戚归的视线，默默抬头看了眼戚归，复又低下头去收拾东西。
际舟面上不显，心里肯定不满，可剧组的进度确实赶，这安排她也不好拒绝……戚归盯着韩际舟背影，差点连孔庆春后面的话都没听进去，有些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 老韩：我还有很多事想跟你做，比如这样，那样，酿酿酱酱~
阿戚：[脸红gi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