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浮生
其实戚归炒完菜时韩际舟就迷迷糊糊地醒了, 但是由于睡眠时间不长，还是犯困，她就懒懒地没有睁眼。
没想到戚归随后径直走到客厅来, 还做出这番略显暧昧的举动。
韩际舟心中警铃大作，不妙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她心中还是有点越不过上一世的阴影，打心底抗拒和戚归有更进一步的亲密关系, 她是发自内心地希望这一世的戚归过得好，但是戚归的美好未来里不应该和她有太多牵扯才对。
毕竟她只是一个受命运垂怜的游魂, 几乎要丧失爱人能力的可怜鬼罢了, 韩际舟苦笑了下。
“粥盛好了，际舟。”戚归在餐厅那边喊，打断了韩际舟的思绪。
韩际舟应了声, 起身去厨房洗手，她和戚归在餐厅擦肩而过时, 不着痕迹地躲过了戚归看过来的眼神。
一顿饭吃得有些沉默，韩际舟中肯地点评了几句戚归的厨艺后就无话可说。而戚归看韩际舟神情恹恹, 只当是她经受一番波折后累了犯困, 不想说话, 于是也没有另起话头，安静地吃饭。
戚归的口味偏淡，从拌三丝中体现地很明显, 而炒牛肉需要稍重一点的调味, 所以戚归的烂刀牛肉只能说是无功无过, 刚刚及格。
不过, 韩际舟在喝到第一口香菇鸡丝粥时，倒是眼前一亮。
香菇被手撕成不规则的小朵，反而更能逸散香气兼吸收粥中的味道, 鸡丝同样被手撕成不厚不薄的长条状，炖煮地稍软烂，但又不失嚼劲，米粒在长时间地熬煮中绽开来，变成破碎的团状，淀粉逸出使粥变得浓稠，舀一勺慢慢吹凉了喝，很有幸福感。
鸡胸肉脂肪少，本来没什么肉味，但戚归不知道在粥中加了什么，使粥的口感在鸡肉之外还多了一种特殊的肉类风味。拿勺子舀一点蘑菇一点鸡丝佐粥，吞咽时会有一种爽滑感，然后食物落入胃袋，使人全身都暖起来。
“这粥真不错，手艺了得。”韩际舟真诚地赞了句，喝完碗里的，又起身盛了一碗。
戚归弯起眼柔声道：“你喜欢就好。”
吃完一顿还不错的晚饭，韩际舟自告奋
勇去收拾厨房。待她把碗全部放进洗碗机，清理好灶台和桌面后，墙上壁钟的时针已经走向十点。
又一个问题摆在韩际舟面前，她要留宿戚归吗？
按理说，戚归出于情谊来自家帮忙做饭，现在时间又已经很晚，她出于礼节应该留宿戚归才对。但是，韩际舟从来没考虑过有人住家里的可能性，次卧几乎变成杂物间，她也没法一下子收拾出来……
韩际舟拧起眉毛，洗着抹布出了神，甚至忘记关水。
“际舟，时间不早，我该走了。”戚归的声音在厨房外响起。
“怎么这样急？稍等一下，我收拾完厨房开车送你吧。”戚归的话让韩际舟心头一凛，横亘在她面前的难题荡然无存。她赶紧关水，擦干手后走出厨房道。
戚归摇摇头，温和道：“时间不早了，你今天遭受那么多波折，还是好好休息吧。我自己打个车就好，也不远。”
“这怎么好意思……”韩际舟踟蹰着。
戚归“噗嗤”笑出声，弯着眼道：“我俩客气什么，怪生疏的。”她走到客厅拿起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包，见韩际舟还愣在厨房门口，又道，“我走了，你早点睡。”
韩际舟道了声“好”，上前送她到门口，戚归坐在鞋凳上穿好鞋子，起身后作势要走，韩际舟上前一步，戚归忽然转身凑到她耳边低声道：“现在向际舟发射一个小祝福，希望际舟今晚能睡个好觉，请问是否接受（0/1）。”
女人微热的吐息就在耳边，吹到脸颊上痒酥酥的，韩际舟愣怔半秒，很快反应过来，笑道：“接受，感谢祝福。”
戚归在说完话后就直起身，朝韩际舟摆摆手，脚步轻快地出了门。
韩际舟站在门槛上目送戚归，直到她走进电梯才关上门。
关上门的瞬间，韩际舟摸了摸鼻子。戚归今天的香水味很淡，刚刚她凑近的那一刻韩际舟才闻到，是很浅的雪松和广藿香混合的香气，温柔而凛冽。
戚归，韩际舟在玄关处伫立良久，嘴里咀嚼着这两个字，很久以后，她叹了口气，抬脚去厨房捞洗碗机洗好的碗。
四月的倒数第七天，也就是
四月二十五号，韩际舟踏着夜色下班回家，囫囵吃了个打包回家的晚饭后便打开自己有段时间没玩的射击手游。
她今早得到一个不太妙的消息和一封从韩氏集团总部传来的邮件，她已经为这事烦心一整天，原本曙光交接一切顺利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在竞技游戏里，玩家们把菜鸟聚集地戏称作鱼塘，而高等级大神开小号去鱼塘的行为则被叫做炸鱼。
韩际舟在烦心时就喜欢开小号去鱼塘炸鱼，自从风靡一时的吃鸡手游被开发出来后，这几乎成了韩际舟固定的解压方式。
游戏加载到登陆界面，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登入了“孤舟”这个号。
这号原本是她的众多不起眼的上分小号之一，但随着后来在这个号玩的次数越来越多，号的段位也越来越高，几乎要变成她的大号了。
一登录进去，韩际舟习惯性打开好友界面找队友，惊讶地发现“胡不归”的头像亮着。
戚归马上进组，这段时间不是正忙着？韩际舟疑惑间，来自胡不归的一条组队请求就已经弹出来。
犹豫几秒，韩际舟点击确认。
“今天怎么有空了？你好久没登录了。”一进队伍，戚归的声音立时从语音频道传来。
韩际舟差点问她“你怎么有空”，还好话到嘴边刹住车，变成：“这段时间忙完了，赶紧爬上来浪几盘，免得技术退步。”
对面传来模糊的低笑，嘟哝了句什么，韩际舟听得不太清。过了会儿，戚归道：“那一起？好久没有大神带飞的待遇了，最近被虐菜虐得好惨，抱紧大腿。”
韩际舟应声，直接点击双排进入匹配队列。
等待游戏开始时，韩际舟随口道：“最近咱俩挺有缘啊，每次都正巧能一起。”
语音那头正要说话，听到韩际舟的话，顿了顿，道：“我最近每天都上线，只打娱乐模式练手，娱乐模式结束得快。”言外之意就是她俩能组队的概率挺高的，并非偶然。
开局飞机起飞，韩际舟便转移话题，和戚归布置起接下来的战术。
游戏进程到一半，两人毫发无损地扫荡完一个资源点
，四下没什么人了，紧张局势稍缓，戚归便状若闲聊起了话题：“孤舟，话说你有给别人送礼物的经验吗？”
“不多。”韩际舟扫视周围道。她确实这方面经验不多，因为好友就那么几个，喜好彼此都心知肚明，挑礼物也费不了什么力气。
“哎，我有一位好友最近生日，想送她一份特别一点的礼物。可惜我是选择困难症，这事困扰好久了也没个头绪。”戚归叹道。
韩际舟听到生日一词，注意力从游戏转移到戚归的话上。说起生日，她的生日倒是就在四月二十七日，没两天了。
不过，因为韩妈妈彭玥生韩际舟时选择了顺产，生产过程很不容易，可以说是鬼门关里走一遭，所以韩际舟从小就被告诫自己的生日是妈妈的苦难日，除非遇到整十和成年的大日子，否则几乎不会过。
往年在家时，也就是家人聚在一起吃顿便饭再切个小蛋糕罢了。
而韩际舟自从上大学开始，已经好多年生日不在家，就更是淡化了这个日子，现在若非人提醒，她几乎想不起来。
戚归在那边等待好久都无人回答，而游戏这时刷新了新圈，她们在圈外，戚归便发出一个提醒的问句。
韩际舟回过神：“你可以选择能表达自己心意的东西，不必拘泥于物品种类和价格，心意到了就好。”
“心意吗？”戚归低声喃喃，想到一个点子，欣喜道，“谢谢你，孤舟！我有些头绪了。”
韩际舟摩挲了下手机背面，不明白戚归从她刚刚随口一句话里想到了什么，但她也没有深究这个，招呼戚归赶紧坐车进圈。
到十一点半时两人结束最后一局，默契了互道了“改日见”，然后一前一后地下线。
戚归退出游戏后立刻打开聊天软件，准备着手把自己想到的点子付诸现实。
她私心希望能在进组分别之前，给韩际舟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 阿戚是否会如愿呢=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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