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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失忆将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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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琏斜眼看卫执, 装出一副惊讶又是才发现他的样子:“哟,这人是谁啊,为什么鬼鬼祟祟地不敢见人, 莫不是长相丑陋又上了年纪,才无颜见人。”

    卫执在军中多年,见到的多是直爽之辈, 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着多如牛毛,但是像白琏这般,从小长于后宫,字字句句皆是夹枪带棒者少。

    他的唇在面具的掩盖之下微微抿起,但是同时,又因为白琏的到来打破刚刚不详的预感而微微松了一口气。

    见卫执不接招,白琏无趣地撇撇嘴, 走近巫梦生几分:“阿兄今日这是怎么了, 怎么半日还不来见我。”

    他眉宇轻皱, 含着被人忽视的哀怨不满, 他素来知晓自己长相的长处, 病美人带愁, 哪怕巫梦生向来对他不假辞色, 也会因为他这副样子想起他幼时多病, 对他多怜悯几分。

    可是今日,巫梦生颇有几分心不在焉, 看了他一眼之后, 就懒懒地应了一声:“今日没什么心情, 你且先回去吧。”

    白琏敏感地发现今日的巫梦生有一些变化,可他却不能确定这变化对他来说是好是坏,不由得耳听四路, 眼观八方,恨不得分出十二分心神从这两人的姿态语气窥探一二。

    如今这场景,巫梦生谁也不看,盯着波澜不惊的池面倒不知在想些什么,眉宇间隐隐有点疲惫和茫然。

    卫执痴痴地望着巫梦生,总是一副呆头呆脑的呆鹅样,白琏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可越是表面看不出什么,白琏反而越警惕起来,难不成阿兄对卫执的态度发生了什么变化,否则怎么会今日不赴他的约,他往日不是以伤害卫执为乐吗,难道是这一招玩腻了,已经不能够满足他了?

    他试探着问:“阿兄,是不是有什么人惹你不快,需要我替你教训他吗,纵使是什么武功绝然之人,也难在百人围攻之下逃脱。”

    这是赤裸裸的暗示,若不是巫梦生对卫执还未起杀心,贸然动手反而坏事,白琏早就派人围剿卫执,正好为越国除了一个心腹大患。

    这话说的杀气凛凛,卫执却如老僧入定,巍然不动,仿佛只要巫梦生一点头,就会被万箭指心的人不是他一般,依旧像是一块沉默的石头。

    巫梦生疲惫地揉揉额头,本就如浆糊一般的脑袋更加混沌:“白琏,别闹了。”

    白琏所有的温和在这一刹那褪去,他眯着眼冷笑一声,从腰间抽出鞭子,朝着卫执甩去:“不必多说,必是你挑唆的。”

    卫执一把抓住鞭尾,用力一甩,反倒将执鞭的白琏拉出几步,恰好远离了巫梦生的身边。

    白琏恼怒自己这病弱的身体,更加烦躁无法捉住巫梦生的心思,连他今日为何态度大变都不知道,惊怒之下开始不断地咳嗽,一向病态白皙的脸面,只有在这时候才会因为喘不上气而青红交加。

    “你先回去吧。”巫梦生说。

    白琏拧眉:“阿兄。”

    巫梦生沉了语气:“怎么,你不光吩咐我府里的下人,还想要吩咐我?”

    白琏心中一凛,他怎么忘了,巫梦生还是从前那个骄傲的巫梦生,他可以安插自己的人,可若是动作过大,无疑是将他的脸面放在地上踩踏。

    白琏再不情不愿,也不敢触着巫梦生的霉头行事,心道自己操之过急,只要卫执还在越国一日,他就总有整治的法子。

    路过卫执时,他压低了声音说:“周国将军昔日何等显赫威势,在战场上将我越国郎君打得节节败退,如今为何要在我越国的地盘上摇尾乞怜,卫执,如今的你,还担得起战神的名号吗?”

    “你不过,是一条幻想重新夺得主人宠爱的丧家之犬罢了。”

    白琏笑得恶意,一言一语,企图将卫执拉进更深的深渊。

    卫执看他一眼,语气平板:“彼此彼此,不敢承四皇子这般夸赞。”

    “来日方长,等着吧。”白琏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拢了拢衣襟,冷哼一声就离开了。

    清风徐来,水面荡着浅浅的波纹,方才还活跃的小红鲤们也一个个安静下来,顺着水流偶尔扑腾两下,更多的已经默默沉进水底。

    跟着天地自然一同安静下来的,还有巫梦生和卫执。

    卫执不敢轻易打破这样的时光。

    巫梦生的思绪却纷乱无章,从二人相识相知的一幕幕,到后来命运捉弄,二人终于分道扬镳,这些记忆,甜蜜的痛苦的都走马观灯一样在他的眼前闪现。

    他曾经真心喜爱着卫执,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可是,如今却以折磨卫执为乐,甚至不惜违背自己一向的处事原则。

    这股疲惫感来得太过急促,不过瞬间,巫梦生已经觉得心力交瘁。

    他开口:“卫执,我好累。”

    他看着卫执,突然上前几步,取下了卫执的面具。

    两人呼吸交错时,卫执的呼吸一乱。

    面具被随意地丢弃在地上,巫梦生捧起卫执的脸,仔细观察他的眉眼轮廓。

    卫执眉眼如旧,是巫梦生的心境变了。

    从前情浓缱绻的心情不再,连后来卫执失信后,日夜充斥在巫梦生心中的怨怼愤恨都在慢慢淡去。

    卫执的呼吸越发急促,弄不清巫梦生突然亲近的用意,但是心中依旧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些期盼希望,眉眼越发柔情。

    下一秒,巫梦生却突然撒开手,冷淡地退后。

    卫执的心在一瞬间从天堂掉入地狱,自嘲地笑了一声。

    “你走吧。”巫梦生说:“离开越国,回到周国去。”

    卫执不明白,手足无措地说:“梦生,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要突然赶走我?”

    “哪怕你恢复记忆,可是你还是不明白,你什么都不知道。”巫梦生轻嘲。

    卫执什么都不明白,让巫梦生觉得自己的恨意都显得多余。

    “不知道什么?”

    卫执敏锐地感受到,这必定是一个极重要的事情,他抓着巫梦生的肩膀,急切地问。

    巫梦生推开他:“卫执,回去吧。既然已经不再相知,又何必执着于相爱,早日放手对你我都会更好。”

    自那一日廊下谈话,巫梦生便彻底无视了卫执这个人,也不再和白琏交往过密,对二人都冷淡了许多。

    白琏虽然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可最近朝中事情甚多,他的几个兄弟还不断地给他添乱,他分身乏术,也为了掩藏巫梦生的踪迹,不能再往这边来。

    卫执却是每每梦中惊醒,都在思索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有一日,进入他梦中的便是与巫梦生初识的场景。

    当年,他因秘事潜藏进越国,因为意外与巫梦生相识。

    彼时,他还不是名扬列国的战神,只在周国中有些许名声,巫梦生也天真烂漫,眉宇间不像如今拢着太多的沉重。

    二人在酒馆喝酒,虽然不知对方身份,但天南地北无所不谈,堪称知心之友。

    巫梦生酒量不行,喝了两壶酒便半软在桌上,面若桃花,自带媚意,半眯着眼睛看他:“这么说,你是越国人,你好大的胆子,周越两国不合已久,你这么告诉我,不怕我下令命人把你抓起来。”

    卫执便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我见公子一身气度雍容,看起来非富即贵,想必一定是非富即贵,必能将我扣下,如此,我只好留在周国服侍公子了。”

    “我见你也不是简单人物,说不准我日后有去周国的机会,还望兄台到时提携一二。”

    两人齐齐大笑起来,同时举杯,一同饮下。

    酒顺着喉管而下,像炙热火焰,烘着心脏,是融融暖意。

    可多喝几杯,巫梦生便轻叹:“非富即贵又如何,我的父亲性子多疑古怪,以往在几个兄弟中,唯独对我有几分青眼,可近日不知怎么了,频频训斥,我的兄弟们素日不喜我独占鳌头,也跟着落井下石。”

    他不自觉露出几分郁意,趴在桌上,有几分委屈不解。

    卫家人丁稀少,卫执没经历过兄弟阋墙的事,可家中母亲也是态度阴晴不定,难以捉摸,此时同巫梦生生出几分共鸣。

    “若是父亲不慈,那你只需做好该做的事,做一对表面父子又如何。兄弟不睦,更不必在意了,若是遇见和睦的人,结个异性兄弟又如何,不可委屈了自己。”

    巫梦生豁然开朗:“你说的话虽然大逆不道了些,却有几分道理。”

    巫梦生平日修身自持,此刻酒意上头,又被卫执的话说得热血激昂,故一把拉着卫执的手:“你我如此投缘,不如就乘今日结成异性兄弟。”

    卫执先是被手上不同于自己的触感弄的一惊,又被巫梦生的话激得一诧,还未过脑子,就一把抽出手来:“不可。”

    “不可就不可,你这么大声干什么。”把他酒意都吓没了。

    卫执摸摸鼻子:“习惯了。”练兵的地方空旷,需得中气十足,他乍然受惊,不小心声音就大了些。

    巫梦生酒醒了几分,也觉得自己的要求唐突了些,他和卫执相识时日尚短,人家不愿意也是正常的。

    只是卫执拒绝得那么断然,他又有几分不服气,和他结为异姓兄弟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巫梦生端起架子:“你既然不愿意就算了,我那几个兄弟虽然不怀好意,可也有一个例外,我的四弟就与我很是亲近,我自然是有兄弟的。”也不缺你一个。

    卫执听了他隐隐抱怨的话,心里暗笑巫梦生竟是一个孩子心性一般的人,更觉得他可爱。

    后来,两人再相见时,又是另一番情景。

    卫执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为了安全起见,本该立马动身回周国。

    拖的越久,对他自身安危越是不利。

    可卫执心中,总惦记那个不过几面之缘的公子哥,他性子天真纯善,若是自己不告而别,想必要惹他伤心。

    可两人秉持着君子之交淡去水的原则,除了姓名,没有对其他的诸如住址家世进行交换。

    卫执只好到两个一起饮酒的酒馆去留个口信,心里暗叹,若是今日不见,自己也无法逗留多久,只怕不知道要何日才能再见了。

    谁知到了酒馆,巫梦生竟正好在里面。

    卫执还没来得及欣喜,就看见独坐的巫梦生捧起一壶酒就往自己的嘴里灌,和他平日里浅尝即止的作风大不相同。

    卫执快步上前两步,夺下巫梦生手中的壶,关心道:“你这是怎么了?”

    巫梦生抬眼看卫执,卫执才发现他的眼中一片莹润,悲拗而绝望。

    “卫执。”巫梦生凄凄开口:“我的父亲,不要我了。”

    卫执紧紧握着巫梦生的手:“先别急,不如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巫梦生从他安抚的力道中得到了些许力量,但还是摇摇头:“不怪我的父亲,他这么做,也是应当的。只是从此,天大地大,却仿佛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见他神色中多有自弃之意,卫执虽然同情,可同时心念一动,有什么想法在心底蠢蠢欲动,仿佛要破土而出。

    卫执按耐住内心无名的冲动,耐心劝慰:“如果你的父亲那里真的无法缓和,你也有你的兄弟,不是有一个与你很是交好吗?”

    “况且我虽微不足道,我也关心你在意你。”从未说过这般柔情的话,卫执的脸上薄红。

    巫梦生却摇摇头,有几分自嘲:“哪有什么兄弟,往日里原来是我没认清过人罢了。至于你,你总是要离开的。”

    说着,巫梦生又往嘴里灌了几口酒。

    卫执劝不住他,干脆和他一起大口饮酒,酒一入腹,某些不可言说的冲动便无法抑制。

    卫执一手拉着巫梦生的手,另一只手轻柔地揩去巫梦生眼角的莹泽。

    卫执心中激荡,脱口而出:“若是你不介意,就跟我一起回周国,我会保护你,照顾你,会重新给你一个家。”

    话是冲动而出,可说出口了,卫执才发现,这就是一直潜藏在自己心里的念想,他一直在心里不敢说出口的话原来就是这个。

    卫执说出口后,反而大胆了些,热烈赤诚的目光一直紧紧追随着巫梦生。

    巫梦生的目光,也被他卷着,掉入一个深渊中。

    鬼使神差,巫梦生点了点头,两人本来放在桌上的手,也不知不觉勾在一起。

    往日如烟,卫执醒过来后,还无法从回忆里挣脱出来。

    他睁眼看着无尽的黑暗,突然意识到自己错过的是什么。

    过往,巫梦生的过往,一切都是由巫梦生诉说。

    为了尊重,卫执从未派人探查,可也许,这正是当下困境,他久久寻不得的那把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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