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急切
赵子命以为这一刀下来,自己也会和阿穆娜一样身首异处,然而肩膀和腿弯上的疼痛将他因为恐惧和不敢相信的思绪拉了回来。
“啊啊啊啊——!!”赵子命睁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秦昀川手上灵巧地挑断了他的筋脉,这比直接杀了他还要让他痛苦,肩膀上也如同被铁钉钉住,他连去抱自己的腿都做不到,只能瞪着眼睛在地上哀嚎,“秦昀川!!你直接杀了我算了!!”
“我还有话要问你,而且怎么可能让你这么轻易就死了?”秦昀川一甩剑,剑尖上的血在他脚边撒了一圈,这样的秦昀川在赵子命眼中看来,简直和从地府走出的修罗没有两样。
赵子命咬着牙,撑着手臂想要爬起来,他腰上带着的小刀叮叮当当落到了一边,他也不在乎,朝秦昀川不甘喊道:“我不过是喜欢你,我有什么错?!那个残废哪里比我好了!”
他的话在秦昀川的剑重新抵住自己的脖颈时戛然而止。
“你哪里都比不上他,也不要再用什么儿时的情谊来自我安慰了,那时若不是为了能让我爹在你们府中不受人欺负,我也不用虚情假意地和你来往。”秦昀川这话是说给赵子命听,也是说给他自己听。
上辈子,他在被赵子命下陷阱带到西蛮之前,都还是很信任他的,至少他是真的把赵子命当成挚友,以至于他毫无防备地加入了赵子命的“计划”之中。
而如今,有了上的教训,他每次看见赵子命出现在眼前,便觉得他一举一动都令人无比恶心。
赵子命为了达成目的,可以和西蛮最令人唾弃的色调一起合作,他可以出卖自己的故乡和亲人,若是秦昀川猜得不错,赵老爷也是死于他手——在秦昀川的记忆中,赵老爷虽说上了年纪,年轻时毕竟也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怎么也不会因为一场病就突然离世,这其中若是没有心急火燎的赵子命的手笔,他是不信的。
他甚至可以为了私情,亲手作出取人性命的事情来,帮助仇不郁制作尸傀,食人孩童,更是能够对洪水坐视不管,用权力威逼利诱官员残害人命。
若是放在前世,秦昀川是如何也不肯相信这些事情都是他做的,可现在的秦昀川已经死过一遍,他对这一切都了然于胸,这也使得他对赵子命无比厌恶,也痛恨前世那个因为所谓的“挚友之情”天真送死的自己。
赵子命不敢置信地看向他,秦昀川收回了剑,转身走向沈应鹤。
沈应鹤后颈被人狠劲打了一下,这会儿还没醒过来,秦昀川将他头抬起来,只见他纤细脖颈后面一道明显淤青,从之前在离情楼,沈应鹤被西蛮人捏伤手腕之后,秦昀川就发现他身上非常容易出现伤痕,平时磕磕碰碰都会留下痕迹,可即便清楚,他也因为看见这道淤青,心中起了怒火。
他小心地将沈应鹤抱起来,转身却看见一道寒光闪过,原本躲在屋里柜子里的小满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他拾起方才赵子命掉落的那把小刀,高高举起就要朝赵子命刺下去。
赵子命没想到还会有个小孩儿冒出来,一时之间一丝防备也没有,秦昀川根本来不及出声叫住他,他从来没见过小满动作如此干净利落过,刀子一进一出,赵子命一声都没吭,脖颈上多了一道血线。
赵子命死了。
萧云靳抱着沈应鹤的手微微颤抖,他完全不敢相信小满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在他面前亲手把一个人给杀了。
小满拿着滴着血的小刀,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他静静地看着赵子命流尽了最后一滴血,直到赵子命的捂着肩膀的手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小满才像是终于惊醒一般,猛地抖了一下。
“……小满?”秦昀川朝他走近两步,朝他伸出手,小满被他的动作吸引,朝他这边看过来,在看见他和他怀里的沈应鹤之后,小满竟然是嘴一撇,大声嚎哭起来:“爹爹——!!呜呜哇……”
秦昀川赶紧空出一只手把他从赵子命的尸体边上拉了过来:“没事了没事了,爹在这里……”
小满沾满血的手染红了秦昀川的衣服,却没有让沈应鹤身上沾上一滴红色。
……
当天晚上。
沈应鹤靠在门边,远远地看着摆在院子里的赵子命和阿穆娜冷透了的尸体,从皇宫里赶回来的藏舟和云乔正在用布袋把这两具尸体装起来,准备找个地方埋了,随后还要去和首领报告这件事。
“小王爷他没事吧?”云乔用绳子把尸体捆住,低声对对面的藏舟道,“他已经盯着我们一下午了。”
“专心做事。”藏舟心里也纳闷,不过总不能让人看出来,他们只是奉命回来看看沈应鹤,没想到他们回宫复命的时间里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回头让首领知道了还不晓得他们俩要不要受罚。
两人将尸体运上门外的马车,在黑暗中驾车而去,到他们走,沈应鹤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身上被人披上一件厚外套,沈应鹤才缓缓抬起头,看向身后的秦昀川:“……他睡下了?”
“嗯,哭了很长时间。”秦昀川拉了张凳子,坐在他身边,将他被夜风吹凉的手捂住,“冷不冷?”
沈应鹤摇摇头,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我……我真的没想到。”
没想到萧璟的车队会被人劫,没想到劫车的人会是秦昀川的“发小”赵子命,更没想到,小满会作出这样让人吃惊的事情。
“他才这么小,如果我没有把他带在身边,他是不是就不用经历这些事情?”沈应鹤轻声道,“若是不和江湖接触,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危险了……”
“别想这么多,就算他没有遇到我们,比起这件事,他只会遇见更为险恶的人和事。”秦昀川搓搓他的手,低着头,低声道,“他可能会因为和野狗野狼抢东西吃而被咬死,也可能会因为肚子饿偷东西吃被人打死……这些都不是我们能够预测到的,当然,我也很惊讶,但当他告诉我,他只是想保护你的时候,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
沈应鹤抬眼看着他的眼睛:“你想到了什么?”
“我想到了我自己。”秦昀川轻笑一声,沈应鹤从中听出了一丝讽刺,“我们为了活到今天,都做过一些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我曾经也可以是个为了保护我爹,变成心口不一的小人,可最后我爹还是死了,从那时我就知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好人,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对我好的人,就是好人。”沈应鹤握住他的手指,“是这样吗?”
“嗯,可是对我不好的人,可能对他人而言,会是大善人。”萧云靳呼出一口气,“你我无需在意这么多,做个自私的人就好,什么都比不上你活着重要。”
沈应鹤轻轻嗯了一声,颈后被打的地方疼得厉害——他想起昏昏沉沉之间,听见阿穆娜和赵子命说的话,他们为了不暴露身份,也是可以对着垂髫小儿下杀手的。
他忽然伸手拽着秦昀川的衣领,将他拉了下来,动作莽撞地磕上了他的嘴唇,急切地想要寻找些什么,而秦昀川好好地回应了他的索求。
一吻结束,两人都没有说话,沈应鹤被细细润泽过的唇瓣泛着水光,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顶上藏舟的身影一闪而过,云乔手里抓着一只鸽子走了进来,看见他们之间气氛微妙,都不用藏舟来抓,他自觉地蹦上了房顶,紧接着就和满脸无奈的藏舟对上了视线。
藏舟:“……”
云乔:“……真巧啊。”
看着底下秦昀川将沈应鹤抱起来朝里屋走去,瞧这架势没一晚上估计是出不来了,云乔挠挠脸:“哥,我们现在干什么?”
藏舟伸手一指下头,睡醒一觉的小满抱着被子正四处找人:“带孩子。”
房间里,秦昀川将沈应鹤放在床边,弯腰替他脱去鞋袜,顺着他的小腿一路往上抚去,沈应鹤在他抓着自己腰带往下拽的时候抓住了他的手,秦昀川以为他要拒绝,心想反正也不急,就见沈应鹤自己手脚麻利地把小裤子脱了。
秦昀川轻声笑道:“这么急?”
沈应鹤手上解扣子的动作一顿:“嗯,就是这么急,你要是不急,那就换人。”
“这怎么行?谁敢碰你,我剁了谁。”秦昀川起身虚虚压在他上方,将他缓缓推倒放平,止住了他解扣子的手,“这个让我来。”
沈应鹤松开了手,专注地看着他的脸,任凭秦昀川将他扣子一颗一颗解开,忽然来了一句:“秦昀川。”
“嗯?”秦昀川没理他,手上动作继续,将他外衣脱下,又兴致勃勃地去解他的中衣,见他半天不说话,便低头和他蹭蹭鼻尖,“想说什么?”
沈应鹤一把抱住他劲瘦有力的腰:“我急。”
所以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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