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影帝
季伏城对工头道：“你去开工吧。”
工头朝季伏城笑笑, 乐滋滋地回去了。
程阮定在原地，有些难以置信。
她还什么都没做，就解决了？
怎么这么容易。
她惶惑地看着季伏城, 季伏城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平易近人。
正这么想着时，程阮听到了季伏城清冷的问询：“你还有事吗？”
程阮：“……”
前一秒还在想季伏城变得平易近人，下一秒季伏城就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
“没事。”她收回目光。
反正事情已经解决，自己何必想那些有的没的。
她转身，往自己的房子去。既然来了，顺便看看装修进度。
刚迈出两步, 季伏城的声音再度响起：“没事的话, 要不要到我家里坐坐。”
程阮脚步顿住，回头, 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愣忡半晌，她说：“不……”
她刚吐出一个字, 季伏城将她的话截断：“喜欢猫吗？我还有六只。”
六只！再加上季伏城手里这只，那不就是七只。
怎么这么多。
季伏城是卖猫的吗？
程阮边这么想, 边不受控制地跟在季伏城身后, 往里走。
穿过前院, 到了屋门口。
季伏城打开门，很有绅士风度地比了个手势，让程阮先进。
程阮没迈步, 眉心微微蹙起。
自己是怎么了，干嘛要去季伏城家里坐。
有猫又如何, 有猫就……
忽地, 几只猫撞进她的眼帘。
最后面的一只大橘猫，胖的跟个球似的，随着每一次迈步, 浑身的肉跟着“duang、duang、duang”地颤。
“好可爱。”话出声，程阮的人已经走了进去，蹲下，挨个抚摸迎上来的猫。
猫咪们也热情地向程阮示好，蹭她的手，蹭她的腿。
大黄凭借自己的不懈努力，终于“滚”到了程阮身旁。
程阮还没来得及伸手，它努力将脖子伸长，把脸重重地往程阮手上一贴，喵的叫了一声。
那意思好像在说：“摸|我。”
程阮两只手放在大黄的耳朵两侧，帮它挠痒。
大黄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季伏城走进来，关上门，将小黑放下，目光凝视程阮，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看来它们很喜欢你。”
此时，小黑顺着墙边，踏着谨慎的步伐往屋里走，尽量离程阮远远的。
程阮看着小黑那样子，笑出声：“除了它。”
想起小黑刚才呲她，她皱了皱鼻子，说：“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
声音比平时还要软甜，透着可爱。
小黑似乎听懂了程阮的话，回头看她，那眼神跟它的主人一样冷，也一样高傲。
似乎在说：“谁稀罕你喜欢。”
不屑地瞪了程阮一眼后，转回头，继续走自己的路。
身姿优美，像缩小版的黑豹。
大黄不满正在给自己挠痒的程阮分神，喵喵地发出抗议。
程阮重新低垂下头，捧着大黄圆滚滚的脑袋，揉它：“你怎么这么可爱。手感也好。”
手从大黄的脑袋移到肚子，轻轻抚摸。
大黄干脆往地上一趟，浑身的肉duang地一颤，拧了几下，四脚朝天，露出肚子让程阮摸。
程阮脸上绽开甜甜的笑，挪步，更靠近大黄，各种揉它。
她从小就希望能养只猫，但爸妈觉得猫身上有寄生虫，而且房子小，猫咪拉屎撒尿有味道、脏，不许她养。
“它叫什么名字？”程阮问季伏城。
“大黄。”
程阮指指其他猫咪，仰头看季伏城，纤细的脖颈被拉长，锁骨也跟着绷紧，露出好看的线条。
“他们呢？”
季伏城垂眸看她，视线宠溺又温柔。
那视线让程阮莫名颤了下，忙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为了介绍的更清楚，季伏城干脆半蹲下，摸过每一只猫的脑袋，告诉程阮它们的名字。
“这只瘦橘猫叫丑橘，因为它长得丑萌丑萌的吗？哈哈。白色的猫叫小白，这只猫叫奶茶，是因为它的毛像奶茶的颜色吗？那这只为什么叫三三？”
“因为它是三花猫。”
“这样啊。那它为什么叫爆米花？”
“因为它喜欢吃爆米花。”
程阮笑得眼睛都弯起：“我还以为是因为它长得像爆米花，想着，也不像啊。”
爆米花知道在说自己，看看程阮，又看看季伏城。
“hello，爆米花，下次我给你带爆米花吃好不好？你喜欢什么味道，奶油味，咸香味，还是水果味？”
程阮认真地询问爆米花。
看着这样的程阮，季伏城一瞬出神。
爆米花当然没办法回答她，程阮只好看向季伏城，发现季伏城正直勾勾地凝视自己，她摸摸自己的脸：“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季伏城转开视线，直起身，往屋里走：“它喜欢奶油味。你喝什么？”
“嗯？”程阮没反应过来。
“有矿泉水和茶。”
“有果汁或碳酸饮料吗？”
“没有。那些饮料里有各种添加剂，不健康，少喝。”
程阮仿佛在听爸爸训话，觉得有点好笑，噗呲笑出声：“难道你养生？怎么跟老年人一样。”
……
老年人这三个字在季伏城耳畔无限放大。
他的眉间形成一道皱褶，挑眉：“你的意思是，我老了？”
程阮愣了瞬，回答：“不老。只能说，比我老吧。”
程阮说不老这两个字时，季伏城的眉心舒展开，而后的那句比我老，又让那皱痕重新形成。
季伏城：“你会介意你的男朋友，比你……‘老’很多岁吗？”
程阮：“……”
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你介意？”
“倒不是介意，得看大多少。十岁以内的话，我就可以接受。”
季伏城的眉心又舒展开，嘴角浮起微不可察的笑意。
撸猫是件能治愈人心的事。程阮这段时间忙得头昏脑胀，撸了好一会儿的猫，才觉元气恢复。
离开季伏城家时，季伏城将她送到大门口。
程阮觉得撸了人家大半天的猫，总不能连句谢谢都不说吧。
她回头，礼貌地说：“感谢招待。”
“不用谢，我的荣幸。”
季伏城的回应让程阮再次怔住。
程阮心里直打鼓：才两个月没见，季伏城怎么变化这么大，简直和过去判若两人。
他是受了什么打击吗？
“你……”程阮想问，又觉得跟自己没什么关系，没必要多嘴，于是改口道了声再见。
在她转身的瞬间，季伏城叫住了她：“程阮，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程阮停下脚步，回眸，不明所以：“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推了我的戏，因为剧本不好，还是……不想跟我合作？”
没想到季伏城会问自己这件事，程阮默了几秒，回答：“两部戏都好。但，你的戏，以表现男主角为主，女主角并没有太强的人物弧光。另一部戏，是以女性角色为主，旨在探讨现代社会女性的困境。相比之下，另一部对我来说更有发挥空间。”
季伏城认真听着程阮说话。
程阮顿了下，继续道，“你问了我一个问题，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这个问题，她从早上冯宇踏进公司，说“季伏城要自导自演一部戏，想找你演女主角”时起，就在震惊和疑惑。
一个说她除了好看一无是处的人，竟然主动邀她演戏。还是他第一部自导自演的作品。
导演一般都很重视自己的第一部大银幕作品，选角也会慎而又慎。
她百思不得其解：“你为什么会找我演你的戏？”
季伏城深邃的眸笼罩着程阮，程阮能在那黑眸中看到倒映的自己。
“因为我欣赏你的演技。”
回去的路上，程阮心中鼓荡着强烈的欣喜，嘴角飞扬起，有种终于一雪前耻的畅快。
“哼，终于知道了吧，我才不是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呢。”
程阮心情大好，心情好了，工作也更加起劲。
每天早出晚归，毫无怨言。
时间如白驹过隙，仿佛一眨眼，便到了五月。
《恋恋长空》官方微博，发了条宣传，告诉大家开拍在即。
没想到，宣传完没几天，贺祁宇在拍一档综艺时，爆出了直播事故——夜里，节目组搞突击直播，敲响了贺祁宇的房门，结果发现贺祁宇房里有个女人。
网友直接炸了，一时间绯闻满天飞。
程阮和贺祁宇的cp粉们开始对贺祁宇口诛笔伐，说贺祁宇背叛了程阮。
更有甚者，要求《恋恋长空》剧组换掉贺祁宇。
贺祁宇不想影响程阮，主动跟程阮说，干脆自己退出。
程阮嗔他：“你为了帮我，接的这部剧。我却因为网友的几句抵制，就把你换了，那我成什么人。不行，你必须演，除非出现什么天灾人祸，你动不了，我才同意你不演。”
《恋恋长空》如期开拍，拍摄的第三天，程阮在片场，迟迟没等来贺祁宇。
“怎么回事，贺祁宇不是会迟到的人。”
她不停打贺祁宇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临近中午，程阮才接到了贺祁宇经纪人的电话，说贺祁宇出车祸了，正在抢救。
程阮直接搁下剧组，慌慌张张赶往医院。
虽然最后贺祁宇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因为腿部骨折，短期内无法行走，拍不了戏。
因为贺祁宇受伤，拍摄整个停滞。
每停一天都是巨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的损失。
高层紧急开会，决定换男主。
最好在一周内找到新男主，以减少损失。
新男主的颜值，最起码不能低于贺祁宇，否则会被喷死。演技也不能太差，要能扛得住整个剧，还有，得现在、马上、立刻进组开拍。
想要找到这样的人谈何容易。
周萍他们动用了所有关系，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
要么长得好看，演技不行。要么演技过关，长相不过关。长得又好看，演技也好的，人家档期全满。
“怎么办？”一周已过去，周萍愁眉莫展。
程阮也同样闷闷不乐。
这部剧她花了那么多心血去筹备，好不容易开拍，却又停下了。
都怪自己这张嘴，跟贺祁宇说什么天灾人祸啊。
结果贺祁宇真碰上天灾人祸，英勇负伤，不能动弹。
“阮阮。”
程阮听到周萍在叫自己，抬头看她。
“阮阮，你拍这么多年戏，有没有合作过的人，能来救个场。”
不待程阮说话，一旁的陈敏抢先道：“跟程阮合作过，又附和咱们要求的人，只有季伏城了。可不知道季伏城有没有时间。”
周萍：“问问不就知道。”
程阮摇头：“问也白问。季伏城那种影帝级别的电影演员，怎么可能会演电视剧，还是这种无脑的甜宠剧。”
“说的也是。”陈敏长长地叹出一口气，“那怎么办？”
话音刚落，陈敏的手机响起。
是一个陌生号码。
接通，她的眼睛骤然睁大：“你说你是谁？季，季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