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男1.5
话音刚落，盛烟心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林盼山为什么要试探她有没有男朋友？
……不过如果真是试探，那就最简单了，这个姓林的，对她有点意思。她如果不想玩弄一个清纯男大学生的感情，就该点头，斩断一个少男的情丝。
如果不是试探，那他从哪里知道她谈了恋爱的呢？
这是他俩第二次见面。第一次见面他们话都没说几句，她也没在朋友圈发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大家和这个高丽导演更不熟，没有人会告诉导演：“你女主谈恋爱了。”
总不至于是找人查她了吧。
她瞥了一眼那个有个名导演当爹的青年导演，看他对林盼山的态度有些不一般，心里挑眉，隐约意识到了一些。
一个有些才华、靠着“有些才华”出版和卖出影视版权的985毕业生，不至于让一个有名导演当爹的人这样对待。
这个传说中的法学高材生、小说原作者，可能出身不一般。这是盛烟猜的。
要是他知道，事情就复杂了。
那摇头，假装自己没有男朋友，太装了，太假了，不行；点头，再表明自己咬定方固远不放松，林盼山也不会在乎。
盛烟把这些放在心里，面上不动声色，也不和他见外，笑得很甜：“他很忙的。”直接承认了自己有男朋友，其他的一句不多说。
林盼山嗯了一声，也不再和她说话了，细细打量她，然后轻轻一笑。
盛烟有点无语，干脆闭眼，眼不见心不烦。
她觉得自己、亦或是方固远好像掉了个圈套。方固远尸骨未寒，啊，不对，是人在家里坐，锄头天上来，挖的还是她这个大美女。
接机的是个高丽人，不怎么看她和李晶说话，倒是和林盼山说得挺开心。
对，李晶也来了。盛烟跟导演、原著作者能坐到一块，和自己助理坐不到一块，巧得很。
林盼山好脾气，时不时笑笑。
等到了酒店，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时，盛烟点开浏览器，然而成省并没有姓林的成功企业家。她搜“林盼山”，弹出来的网页大多她已经看过。
她想了一会，点开盼山区区政""府的官网，从下到上捋了一遍这个区的领导班子，没发现一个姓林的大领导。
盛烟又往上翻湛州市的领""导班子，还是没有姓林的大领""导；她发了会呆，继续翻成省省""政""府的官网，没找到林姓领导。
她险些以为自己猜错了，直到看到盼山区区政府在去年出资建了一家华侨文物珍藏馆，前不久刚落成并对外开放，馆内所有藏品均由著名旅美侨领、法学博士林桂秋所捐赠的报道时，盛烟才灵机一动，搜了一下“盼山区华侨文物珍藏馆”。
都姓林，林盼山难道是林桂秋的儿子或者孙子？可他又怎么在京城上大学、学法律了？不太合理。
盛烟突然想起方固远说的话：“那是美利坚侨领的助理，跟franklin一起来的，前两天把腿摔断了。读书的时候跟她聚过几次，本科哥伦比亚，也是个很优秀的人。普林斯顿论坛上，林老爷子发完言，找不到自己助理，她冲上去扶着老爷子自荐了。”
她搜林桂秋助理，发现助理还兼任林桂秋的财务总监，看这个财务总监回国的时间，推测她是回国处理文物珍藏馆的对外开放事宜的。
再翻财务总监的ins，能知道她姓林，高中读的是京城的鹿大附中。海外论坛里还有小道消息爆料她是林桂秋的侄孙女，想点进去细看，不行，帖子早就被404了。
盛烟没翻京城政府的官网了，脑海里直接冒出了几个名字。
她忍不住重翻湛州日报电子版，报纸上写：“盼山区华侨文物珍藏馆占地3000平方米，由清代古建筑林哲贤故居扩建而成……”
林哲贤和林桂秋是父子，一个是晚清爱国实业家，一个是著名旅美侨领。
林哲贤……
顺着林哲贤这条线搜索，盛烟发现林哲贤还有一个上过战场、杀过鬼""子的小儿子林桂英。
盛烟感觉自己隐约推理出了什么。
而如果林盼山真像她推测的那样是个三代、四代，估摸着他自身的条件也就三个可能。
一是林盼山在家里还挺受重视，想和她玩玩。等到他三十岁、成熟了，要是还没腻，就表面上一脚踹开她，他和家里安排的名门闺秀结婚，实际上……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要是想和他结婚，除非现在有个世家告诉她：若干年前发生了一场惨烈的车祸，车上有两个孕妇，而她，是他们被抱错的可怜孩子！
二是林盼山本来就高不成低不就，三十岁前他可以随便玩，到了年纪就必须按照家里的安排结婚，那个时候谁还记得姓盛的。
三是林盼山醉生梦死、游戏人间、纨绔一个，想找个明星女朋友倒贴他、赚钱给他花。对，倒贴，这种纨绔子弟，估计自己零花钱都不够花。开豪车出去泡妹，打完情、骂完俏，账单一甩，要妹妹付油钱了。和他办个婚礼，约莫还得让老婆拉赞助。
不过第三种可能性不太大，毕竟盛烟太糊。除非他想让她翘方固远的资源和人民币给他用，那就太没品、没骨气了。但鉴于人的潜力的不可控性，盛烟不排除这个可能。
她心里琢磨，得好好想想该用什么态度对林盼山。
不能太谄媚，也不能太冷淡，要把握中间这个度，很难。
虽然她觉得林盼山最像第二种高不成低不就的三四代。
盛烟躺床上发呆，今晚猜的她脑袋疼，想了一会，干脆决定面上装傻，平常对待。这种事，人家不说，她心里有数就好。
……
第二天要拍定妆照。
摄影部门和灯光部门早就布好了光。
拍完定妆照，导演叽里呱啦讲话，林盼山走近，给她翻译，导演说为了省钱省时间，现在要把宣传海报一起拍了。
宣传海报，盛烟要和饰演李珍珠的女演员一起拍。
她穿红色纱裙，左手倒拿泛着寒光的水果刀，站在楼上，面无表情往下看。
楼下站着另个穿白色纱裙的女演员，面无表情往上看。
四目相对。
真是好一个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
拍完宣传海报，盛烟靠着李晶发呆。
大家围着饰演李珍珠的女演员转，有人给她递水，有人给她扇风，虽是电影女199，却拥有超女主的待遇。
上一秒，盛烟还趴在她腿上，头枕在她的腿根。女演员的手就搭在盛烟裸""露的肩膀上，脑袋微倾，瞧她的眼神，黏黏腻腻，缱绻眷恋。
下一秒，盛烟门庭冷落，对方都不带睬她的。
李晶咋舌，她还没意识到她俩被孤立了。
盛烟摸她手上的老茧，头有点疼，竟宁愿自己真是单纯被人排挤了，而不是因为别的事被人孤立。
林盼山的情况没摸清楚，方固远的作用还没发挥完，盛烟闭眼，她现在才不想换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