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当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在电玩店打游戏的时候, 白濑正带着柚杏躲在对面街的店铺里往这边偷看。他们毫不掩饰的鬼祟行径只能称得上偷看了吧,是万万算不上盯梢的。
白濑实在是个很有潜力的二五仔,好收买, 有野心,做事还有点小聪明。总之, 疯人院的家伙懒得自己做这种无聊的工作, 便就地挖了一个墙角,反正低廉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被030派来盯梢的技术人员, 借着小型摄像头和窃听器, 被迫和白濑听对面两个小鬼就“谁是谁的狗”这种小学生问题从语言攻击过渡到游戏pk, 最后是真人pk。
在白濑满心骂骂咧咧的带着柚杏冲上去后,技术人员一脸嫌弃的在太宰治的资料上标了个大大的“狗”。(事后细川奏看到还以为攻略目标喜欢狗, 精心挑选了一只送到港/黑。)
白濑的突然出现,导致两个人的现场决斗不欢而散。在黑发少年阴阳怪气的挑衅下,中原中也天真的上了当, 立下了各自行动,比赛谁先找到罪魁祸首的赌约。
荣升为吐槽役的技术小哥痛苦的捶头顿地,恨不得以身试法上去捂住某天真小伙的耳朵,告诉他狗的话不能信。
……
阿蒂尔兰波拉开窗帘的时候,发现今天的天气寒冷清朗,苍穹是蓝玻璃纸的颜色,楼下的挂钟敲响了七下。
他踩着毛绒绒的地毯下楼,这栋欧式别墅的内部装修风格极尽华贵, 色调是明亮又舒适的暖色, 巴洛特风格浓厚。
走在这个硕大空旷的洋房里,总会让身居异乡的兰波更孤独,他躲避着无处不在的寒风, 紧缩着脖子,在室内也戴着围巾和耳罩。
大厅的长桌上摆着冷掉的早餐,他一个人也煞有其事的端坐在长桌的尽头,发了一会儿呆后,毫无食欲的听挂钟又响了一声。
表盘上懒得动弹的分针,仿佛也和兰波一样畏于寒冷。在这长于百年的一瞬里,他起身用异能控制住书架,用一本几英寸厚的日语词典点燃了大厅墙上,未苏醒的壁炉。
“这本是《畸形》,哦!这种无
病呻吟的诗集为什么都能出版?什么时候文学门槛这么低了,难怪细川君会觉得我也可以当诗人。”
兰波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然后毫不犹豫的丢进了橘色的火焰里,墨香和木香柔柔的挥散在空气中,让他小小的打了个喷嚏。
烧掉这本文学糟粕似乎让他暖和了一点,兰波微微舒展眉头,线条深邃的侧脸在暖光下柔和又冷冽。他把书架上写满人类知识和故事的书籍全部摞在手边,像丢木材一样,一本一本的往壁炉里丢。
披散着被打理得很柔顺的黑色长卷发,他将双手拢在身前,专注的盯着跳跃的火苗,静静的烤火取暖。
在今天的日光爬过门口的花坛,走到彩色的玻璃窗上时,兰波隐约听到了来客的脚步声。轻快又悄无声息的,像猫试探的步伐。
法国美人猫眼石一样眸子轻轻阖上,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忧郁的叹了一口气,他伸手缓慢的去开书架上锁了的柜子,从里面拿出雪白的稿件。
宣纸上的花体钢笔字像枝繁叶茂的花朵,弧度动人如巴黎街道上穿过熏烟的白鸽悠然合拢的羽翼,绅士伴着手风琴的沙哑哼唱。
【终于找到了! 什么?永恒。 那是沧海, 融入太阳。 我永恒的灵魂, 关注着你的心, 纵然黑夜孤寂 白昼如焚。】
“我也拥抱过夏日和黎明。”兰波用母语吟咏着,然后一把火烧掉了所有诗句,纤薄的纸张在火焰中眨眼间灰飞烟灭。
他静静的看着焦黄色的灰落到他摊开的掌心里,纵然待在温暖如春日的火炉旁,在他空旷心房到处乱撞的风也封杀了最后一丝温柔。
来客正是这个时候推门的。
“早上好,040先生!”少年从根本没有锁好的大门后探出头来,毛绒绒的发顶蓬松柔软,像山野上未被风吹起的蒲公英。
你听他欢快明亮的声音,就能联想到来森林探险的小男孩,戴着褐色的平顶猎鹿帽,满脸天真烂漫的和小木屋里的巫师打招呼。
但兰波知道他不是,所以他头也没回的继续往
壁炉里扔了一本书,搓了搓掌心问:“今天的天气怎么样?外面的风冷吗?”
“欸——”太宰治拖长调子,似乎在对兰波不回答他的问候表示不满。他披着黑大衣,拖着像两只猫尾巴一样的袖管,脚步踢踢踏踏的溜了进来,并且非常自然的关上了门。
“有风哦,一点都不冷,很适合找个高处跳楼呢~”太宰治用撒娇专用的语调回答道。
“哇哦!”待真正进来以后,太宰治才得以看清这个空旷大厅的华丽装饰。凭借他幼时培养的还算合格的审美和鉴赏能力,轻易判断出这里看似如花瓶的装饰品和壁画,都是兼具艺术和金钱的完美作品。
他毫不掩饰的夸张大呼小叫,像个没见识的土包子一样,亮晶晶的眼睛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兰堂…哦,兰波先生,请问你还缺弟子吗?扫地工人也行啊,只要让我能在这里住一晚就好了!”
“在奏君手下工作福利也太好了吧!森先生那个穷鬼只会待在黑漆漆的办公室和幼女玩换装游戏,自己唯一的房子还是个破烂的非法诊所。”黑发少年双手捧着脸蛋,脸上带着具现化出来的恶搞似的红晕,一边把兰堂居住的地方逛了个遍,一边习惯性抹黑森鸥外。
太宰治虽然从来不否认和森鸥外的绑定关系,也施施然以“森首领的怀刀和弟子”这样的身份在港/黑里行走。但他的小心眼众所周知,怎么可能不介意当初被这个狡猾的大人算计了一道,从此被迫绑定在一条船上。
而太宰治报复的方法就非常实在但恶心人,那就是有事没事阴阳怪气森鸥外几下,抓住各种机会在外面败坏他的名声。不说效果如何,单看森鸥外顶着日渐浓重的黑眼圈被太宰治噎的半死也只能保持微笑的样子,还有声名远播的幼女控,就可见一斑了。
“咳咳,太宰君。”阿蒂尔兰波抬头看向黑发少年,他在被对方喊出真名的一刹那也有一丝惊讶,但想起自己所了解的情报中有关他的传闻以及细川奏对他的特殊关注,便有些了然。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名,那就
过来坐吧。”兰波倒没有觉得太宰治的行为让人冒犯,不说同年龄段的行事就非常自我的细川奏,疯人院里不听人话的家伙多了去了。
而兰波在太宰治这个年龄的时候,可比他们活泼的多,法国人的傲慢和天才的轻狂尖锐被他表现的淋漓尽致。
“在我们真正的客人来之前,就让我们静待一会吧。”看在细川奏的面子上,兰波起身用异能为太宰治拉了一张软椅。
黑发少年表情略有些奇异的看着青年手里金黄色的冰冷方块,它在阳光下是半透明的,里面时不时闪现着意味不明的字符,说不是好是实体还是虚无的。
这算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兰波的异能,但仅从目前对方表现的来看,这个异能和他猜想的效果差距有些大。
在红色的高背软椅被黄色方块移过来的时候,太宰治巧妙的摇晃了一下身子,避开了和异能的直接触碰。
而在兰波看来,黑发少年仅仅是俏皮的转了个身,就姿态悠然的坐到了沙发,那架势反倒衬得兰波才像一个意外来客。
“你倒是自在。”他不带什么嘲讽意味的直白道。
“嘛,我可以看这些书吗?”你不能指望太宰治问出‘你为什么要在夏天烤火?’这样的正常的问题,所以他只是不等主人回答就好奇的在书架上也抽出了一本书。
他看书的姿势很奇怪,无所事事的左手撑着下巴,只用右手别扭的操作着,先是随便从中间某页打开,再高高举过头顶,背着光眯眼盯了一会后,便学着兰波的样子也快乐的丢进火堆。
“刚刚那本是什么?”兰波问。
“是医学书啦,无聊的医学书。”太宰治表情嫌弃的甩了甩右手,像是碰过什么脏东西似的。“一看到这种书我就想到某个让我想吐的人,这种时候就不要提他扫兴了。”
“我不记得自己有买过这种书。”虽然这样回答,但事实上兰波自己也不确定,毕竟他买书都是成堆成堆的买,书店老板也许会优惠送些赠书在里面也不一定。
“哦,这
本!”太宰治突然一惊一乍的把一本黑皮的书递到兰波手边,“兰波先生快看!”
“是讲日本志怪的书欸!”
兰波扫了一眼书的封皮,上面用毛笔写着什么“百鬼抄”之类的汉字。他有些疑惑的去看太宰治,并没有理解对方这个行为的含义。
“哈哈哈哈哈!”太宰治自顾自兴冲冲的循着目录在翻阅什么,然后突然爆发出了一阵非常猖狂的笑声,大约类似于熊孩子干完坏事后正大光明的偷笑。
“荒霸吐哈哈哈哈哈哈,就是这个矮土墩!还说什么荒神哈哈哈哈哈哈!”太宰治没有管听到关键词后就浑身一疆,然后气质渐渐冰冷的兰波。
他只是仿佛无意的,摊开那本黑白色印刷的志怪小说,指着上面一个矮矮的像青蛙的石雕塑继续闷笑,鸢色的眼睛里夹着畅快的微笑和莹莹的亮色,而隐秘藏在更深处。
“快看啊,兰波先生!这种土里土气的地方神也能被拿来做幌子,那个人是该多不了解日本的民俗啊!”
“你说是吧,兰波先生!”
太宰治脸上笑容渐渐消失了,变成某种冰冷危险的东西,他静静睁着眼睛注视似乎有些呆愣的异国青年,沉默里夹杂着一种逼迫。
“啊,你说的对。”兰波在僵硬的气氛里轻轻开口,他的思绪似乎摆脱了最初那段混乱,用法国人的直率承认了自己的疏忽。他甚至有些好脾气似的看着太宰治,询问:“想必除了这些还有不少破绽吧!”
“那作为你提前赢得赌局的奖励,想问我些什么就尽情问吧!”兰波的原本环绕在身边杀气消散了,他又放松了身体,卧进沙发里慢悠悠的烤火。
“兰波先生真是有强者的气度!”太宰治难得真心的称赞道,他没想到这个和细川奏来源于同一个地方的人,居然丝毫不见独属于疯子的神经质。恰恰相反无论是气度还是能力,都带着强者的自如和骄傲。
“兰波先生的异能效果恐怕不止是简单的空间异能吧!虽说让死者复活这种事情基本不可能,但想糊弄住世人至少要会操纵尸体吧
。”太宰治可不懂客气,上来就问了自己最好奇的事。
兰波隐含着傲慢的忧郁视线轻轻从少年的头顶扫过,他又烧了一本无聊乏味的小说,慨叹道:“天才的降临原来是不拘束地域的!”
/这种地区歧视,是真实的法国人了!/
太宰治情绪有些微妙,虽然他对脚下的土地归属感确实不高,但突然这么被人diss,关键是对方的本意还是要夸你,就很尴尬。
知道了兰波的异能强度,他情不自禁的开始猜测兰波身份。身份较高的法国人,以前的工作多靠武力,突然流落异乡多年,目前看来目标就是中原中也那个小矮子。
外国人和荒霸吐一联系起来,局势就非常明朗了。据说当时发生爆炸的中心位置,就是外国组织在横滨租界开的一所军事基地。
太宰治转了转眼睛,心想没有武力担当在身边,他可不敢在兰波先生的雷区蹦迪,被揍的风险太大了,而他讨厌不必要的疼痛。
“兰波先生,我们和可以聊聊疯人院和奏君吗?我对这个比较好奇!”太宰治用眼角瞟了一眼大厅的挂钟,估摸着中原中也那个家伙什么时候能到,然后开始和兰波侃大山。
“抱歉。”兰波难得笑了起来,他微笑里带着挥之不散的锋锐和忧郁,像黄橙橙的蜂王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疯人院和港/黑还是敌对势力,这种暴露我方组织信息的事就不要为难我了。”
“不过谈奏君的话,就是私人话题了。”兰波虽然不觉得这两种性格的少年可以互相安分友好的相处,但代入了他自己和他的搭档魏尔伦后,他看谁都有一种滤镜。
“毕竟我们首领一直非常想要和太宰君交朋友,甚至可以说,疯人院如今所行一切事,都在以首领的意愿为基准。而首领的意愿就是和你搞好关系。”兰波口中称呼着首领,表情却是在看不懂事的小孩子。
太宰治敷衍似的鼓掌,看他的表情,简直就像听别人说森鸥外是个恋爱脑一样荒谬不经,但他偏偏还不能直接嘲讽对方眼瞎,只能毫无灵魂的
附和。
/这真是一个糟糕的话题,比和森先生讨论爱丽丝可不可爱还无聊/
毕竟听森先生演话剧听烦了,他可以直接对爱丽丝实行‘摸头杀’,通过解决出问题的人解决问题。但现在这话题里的主人公他一个都打不过,只能忍气吞声。
/我从来没有这么期待那个小矮子的到来!/
…………
“日安。”
细川奏打开系统所有的辅助功能,在视野上密密麻麻浮现的弹窗和页面里准确找到最常用的虚拟地图。他站在这座蓝色的虚拟城市里回望,看见令人安心的红点遍布四方,然后点亮了通往兰波的路线。
显眼的红色路标的尽头,是一簇莹莹的绿色,像阿蒂尔兰波猫眼石状的眼睛。
兰波这栋在郊外的房子并不是能通车的地方,所以在盯梢人员快速撤离后,主力人员就停留在距离战斗中心不远不近的一个小山坡上。
细川奏久违又拿回了自己的标志性物品——黑伞,他就在这里接到了失踪人口折原临也的电话。
“莫西莫西,日安哦~奏酱!”电话那头的家伙语气一如既往的快活,没有半点搞事了的自觉,堪称理直气壮的典范。
“哼。”细川奏冷笑了一声,他不想跟对方扯皮,毫不客气质问:“你好像不太有做坏事的自觉。为什么还能这么有自信的跑到我面前来?以为我不会找你事吗?”
“嗨!奏酱可不要诬赖我,我最近几天去池袋见老同学了,还被一个讨人厌的怪物追了几天,差点被打进医院!”电话那头折原临也反倒不满起来,他语气拖长了抱怨,像是真的完全不知情的无辜人士一样。
“奏酱去东京玩不来看我就算了,还把锅推在我身上,真是无情!”
对此,细川奏的回答的是轻呵一声,也不说信没信对方的借口,利落挂断电话。
“滴”的一声,几乎是立刻,刚被他挂掉的电话屏幕又亮了一下,他点开一看,是折原临也发来的关于阿蒂尔兰波的情报。
看着缀在署名后那个小小的代表微笑的符号
,细川奏冷酷无情的已读不回。
/这个游戏的角色就没有正常一点的吗?折原临也这家伙是什么奇葩人类,他在坑我的同时居然真的还把我当朋友!/
细川奏已经吃了一次亏了,知道想和折原临也好好相处的话,就不能过度依赖他的情报和能力,看来要发展自己的情报线了。不过送过来的情报,不要白不要。
他点开署名阿蒂尔兰波的文件,在看到这位他欣赏的法国美人的异能和职业后,终于难掩惊讶的挑了挑眉。
/法国间谍啊,看来这游戏的地图还不止是日本这一个国家呢/
“战斗好像焦灼起来了,我们现在要过去吗?”旁边已经蠢蠢欲动好久了的好战分子问。
细川奏看了看那边打的天昏地暗的两个人,在扬起的风沙和碎石里默然的撑起了伞。
“不用。”细川奏想了想,回答道:“我们只需要在胜负已分的那一刻出现就行了。”
好战分子恹恹的应了一声,继续目光灼灼的盯着战场,观看两个战斗力非一般的顶级强者打架,已经让他们热血沸腾了。
事实上虽然这么和别人说,但现在不入场的真正原因是,细川奏的入场券还没有准备好。他唯一可以直接篡改游戏结局的个人技能还处在cd冷却中,而毫无自保之力的细川奏现在跑过去恐怕只能被乱石砸死。
/希望太宰君没事/
细川奏不太走心的祈祷着,太宰治脑子转的那么快,生命又那么顽强,应该不至于游戏刚刚开场就领了便当。
但因为他没有其他玩家可以交流经验,所以他也无法确定太宰治参与其中,这是正常剧情,还是单纯的因为他的疏忽出现的bug。
希望游戏不要那么狗血,出现什么二选一的天雷剧情。他想起自己用技能做的实验,目前来看,这个堪称万能许愿机的技能也并非没有限制。
它完成命令的程度和指令的难易没有必要关系,而是遵从于对整个游戏系进程的影响和改变,越是渺小无关紧要的npc,它的效能就越大,越是关键重要的
npc,它的改变就越微小。
而目前他唯一没有实现的指令就是,他那天随口说的一句,让名为织田作之助的红发杀手长命百岁。毕竟这是个长时间的指令,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效果。
不过如果织田作之助这个npc本来可以活过100岁以上的话,会不会因此在100岁的当年就结束生命呢?
时间跨度有点大啊,希望游戏有时间加速器,不然没有哪个玩家会真的有耐心玩一个游戏玩几年。细川奏随手把这个改进意见上报,希望这个子虚乌有的公司哪天能看个邮箱。
细川奏又转了一下伞柄,那边的爆破声已经渐渐平息了。
天空蓝的耀眼,好像看见了远方的海。
在踏着废墟走进破碎的洋房时,细川奏突然想起兰波似乎曾经答应过试试写诗,坦率的法国人很会说甜言蜜语。
“毕竟奏君让人很有写诗的欲望!”
“你是帕拉斯匍匐在地亲吻的月光,只在黑夜和迷雾里隐现。”
“而你隐没在我的梦中,宛如雪化在火中。”
“奏君……”半躺地上的法国美人满身狼狈,他难得没有戴围巾和耳罩,脊背挺拔的慵懒半坐着,像是有一团火燃烧着他的灵魂,他再也不会感到寒冷了。
“我等你很久了。”阿蒂尔兰波已经完全想起了过去的所有记忆,他却完全抛开了似的,在他当初决定唤醒中原中也的一刹那,他就对挚友的背叛释然了。
他注视着蓝天和黑发少年灰色的眸子,微笑着又即兴念了几句诗,但优美缱绻的法文还未在他的口中连成线,他就呛咳着止息了。
/诗人就是盗火者。/
/如若我真的是一名纯粹的诗人,那你就是我的火种和缪斯。/
细川奏慢慢走过去,他余光中看见了表情复杂,满身狼狈的羊之王,他明亮的蓝色眼睛里的感情像宝石一样闪亮。
细川奏在那一瞬间什么都没来得及想,他甚至没有去在碎石间寻找太宰治的身影。
阿蒂尔兰波一直是个精致讲究的真正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