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chapter 37
赫尔伽做完作业一个小时以后, 凯文才到家。
她穿着棉质睡衣走下楼, 想抗议那个七点半就必须回家的新规矩。在她看来, 定这条新规的人完全没有考虑过青年人的活动规律, 是出于非常自私、小心眼的管教目的。
“你又没有别的事，七点半为什么不能回家？”
“……”
“难道你想去酒吧, ”正和卡罗维夫处理桌上文件的小沃兰德先生分过来一点注意力, “呵，我忘了你不能喝酒。”
抗议不成，还被嘲笑了？
“如果你能说出来一件七点半以后，你要做的事，我会考虑让你晚点回家。”
“……”
她还真得说不出来:)
福克斯没有夜生活。
一般在外面吃完晚饭, 才六点多。如果想看个电影，她还得去天使港。
“但是我明晚约好了和人去天使港……”她改用怀柔手段, 可怜巴巴。
凯文和卡罗维夫对着铺在图纸上的照片, 小声讨论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像注意到她的话。
“明晚九点半前必须到家。”
“明白，长官。”
功成身退赫尔伽就想跑路, 免得上头察觉不对想反悔, 可上楼梯到一半的时候，却还是被叫住。
家长让管家把一沓子照片硬塞到她的手上。
“帮我看看，这里有没有你感觉不对的？”
什么叫她感觉不对的……
赫尔伽趴在沙发上，开始看那些彼此之间毫无联系，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照片。
卡罗维夫塞给她的这些照片大多是人物照，大部分没有拍摄重心, 就像是相机随机捕捉的一样。而且在地点上，也没有任何规律，有的一看就是新闻照片，战火纷飞、动荡不安；有的则像普普通通的旅游照片，知名的建筑物和镜头内避不开的游客。
甚至，连年代也完全不同。
不情不愿地给老爸打白工。
赫尔伽手上照片一张张像雪球制造机一样飞落到地上。
她只看一眼就直接切，反正他说的，“要感觉不对的”。
翻到某张时，她停了手。
“这是皇后乐队演唱会的照片吗？”
好吧，没有人理她。
但是，她看着照片中的演唱会舞台越发感觉不对，这人……好像不是皇后乐队成员啊。虽然骚气的红头发，还蹬着蛇皮鞋，抱着贝斯的样子，在台上完全不违和。
但赫尔伽还是隐隐觉得不对。
老觉得，这人好像是被p上去的。
然而，她不能确定凯文说的“感觉不对”是不是跟她现在感觉的“不对”是一个意思。
她摇了摇手上的照片。
直到卡罗维夫开始看她。
“呃，我好像发现了不对劲的。”
如果要恶魔克劳利自己选。
逃跑，会是他的魔生计划中的最后一环。
该死的哈斯塔，该死的地狱公爵，该死的天启，该死的叛变他们的撒旦的小儿子……
在出卖他之前，那个长得阳光/气十足，可爱相，还有点憨气，只从面相上看和魔王没有一丁点关系的男孩还提前了一分钟对他进行了通知。
因为那个世界几乎人手都有一部智能手机。
所以，魔王小儿子的脸挤占了他的屏幕。
充满歉意的虚假表情。
“不过，我可以帮你们换个地方住。一个类似的世界，对你们来说应该不错的地方，没有哈斯塔……”
没有哈斯塔就等于一个不错的世界？
虽然，挺有道理。
但克劳利一个字都不打算信他，他切掉视频，给天使亚茨拉斐尔打电话。
那个和天使跑路到半人马座阿尔法星的计划有必要重新上线了。
结果因为信号问题（八成是他原先那个挤占人类通讯网络的提议在地狱那边通过了），天使在那头支吾半天仍表示他听不清恶魔到底在说什么。
等信号恢复正常时。
一分钟已经结束了。
恶魔克劳利原地消失。
当他再度出现时，人已经到了米国加利福尼亚州那条非常有名气的星光大道上。
到了地方，克劳利才明白，魔子所说的一分钟，不是一分钟后他出卖他，地狱公爵哈斯塔就要带人来抓他。而是，一分钟后，他就要把他“扔出去”。
时间：1986年
地点：平行时空，好莱坞星光大道
人物：恶魔克劳利
结论：当他收到那只装着年幼黑暗之君、撒旦之子的摇篮时，他就应该把它连人带摇篮扔河里。
因为穿着太过前卫，游客还把克劳利当成了明星，对他指指点点。
之后，克劳利花了三年时间用于查询天使的下落（他以为魔子会很快把天使丢过来），无果后踏上全世界寻找失联的地狱势力路，又花了半年时间重新融入当地的恶魔中间，以便于查探消息。
于是，他发现名为“亚当”的撒旦之子的话都是谎言。
一个纽约住满了恶魔的地球。
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更好的世界？
因为大部分恶魔都住到了纽约，所以当他想联系上这个世界的地狱恶魔们，探访那些原本印象里恶魔最常出现的地方时，他都跑了空。
他甚至一度怀疑这是个没有恶魔和天使的世界。墓园里没有鬼鬼祟祟的地狱公爵，这不合常理。
克劳利找到了女巫、吸血鬼、食尸鬼，甚至找到了爱尔兰小矮妖。但直到2001年，他才通过一个秘密结社的帮助，找到了纽约恶魔们常去的俱乐部。
由此，他怀疑这个新地球的地狱恶魔们筹谋着一个更为可怕的计划，不是没有道理。
更可怕的是，相比于“他们的恶魔之子”，他听说，这个世界的恶魔之子，不仅早已长大成人，而且心智成熟，能力出众，管理着纽约城里上万个恶魔。脑子里也没有那么多杂七杂八不靠谱的想象力。
一个高效的、权力高度集中的，在规则下不间断高速运作的地狱机器。
这比一个孩子凭着想象力，统治地球，还要令克劳利恐慌。
他们肯定在谋划什么邪恶的计划。
两年前，他才终于查到一点眉目。
但现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意大利，弗洛伦萨
阿切特里天体观测台
克劳利在放出一个比人还要高的烟花筒后，手贴额头，向夜空中望了望。
宇宙，一直以来，都是对人类来说无比神秘的所在。
为了探索它。
搞清楚地球之外，有些什么。
地球人孜孜不倦地把东西丢出大气层。
有时候是一些金属物件，有时候则是人和其它哺乳动物。
1977年，旅行者2号探测器在米国肯尼迪航天中心发射升空。当时携带了一张记载有包括人类交谈在内的各种声音的镀金唱片。
目的，不外乎就是希望它能被外星智慧生命捕获。
克劳利今晚的目的和他们差不多。
不过比起人类漫无目的的探寻，他的目标要精确多了。
当那枚承载了他“想象力”的烟花穿过大气层，跨越太阳系，飞跃银河系，闪过整个宇宙的黑暗“天空”时。
他确信，天使一定能收到，这个他给他寄去的，来自平行宇宙的信号。
把用过的烟花筒扔下。
恶魔摇摇晃晃着走掉。
没有天使的世界是无聊的。
他今晚还有一个和吸血鬼的约会要赴。
——所以，就是这个人了吧。
卡罗维夫把赫尔伽指出的照片，拿给魔子看。
赫尔伽听到她爸用黑暗语低语了一句“克劳利”。
她好奇了一会儿，在发现没人打算告诉她这人背后到底有什么故事后，她开始窝在沙发上给吸血鬼发短信。
赫尔伽：你今晚不会又要去跟狼人干架吧？
手机另一头，凯厄斯挑了下眉，他发现她用手机的时候说话会更为直接。
凯厄斯：后天我要回意大利。
啊嘞：d
赫尔伽：:(
凯厄斯：两天后回来。
太快了吧:(
赫尔伽：好的，明天来接我别忘了戴隐形哦～
没有回信。
她猜对面吸血鬼肯定是又嫌她啰嗦了。
在沙发上想了想，赫尔伽拿着手机又开始打字，这次是给贝拉。
她没什么心理负担地出卖掉吸血鬼。
赫尔伽：凯厄斯后天回意大利。
以她对吸血鬼的了解，报复心那么重，绝对没有放过狼人的可能。说不定就是回沃特拉定计杀狼去了。
过了两分钟。
贝拉才回来短信。
贝拉：我知道了。
赫尔伽：你要不要通知雅各布·布莱克他们，举族搬个家什么的？
虽然她记得资料里，德米特里的能力是追踪术，而且能力极强，估计奎鲁特人搬家也跑不掉。但是定期搬个家，总比在地图上地点一直不变，让凯厄斯和阿罗惦记强吧。
她看这一点，卡伦家族一直就做得挺好的。
狡兔三窟嘛。
因为家庭原因，她看奎鲁特人也很不爽。小时候还揍过雅各布·布莱克。不过，她总不希望他们出事。
一旦出事，收归地狱，成了她的手下，她不是更不爽:)
贝拉：……我问问卡莱尔。
魔子突然察觉到自己女儿还留在客厅。
“别老玩手机，回屋做题去。”从这句训话来看，黑暗之君、撒旦之子和普通人类老父亲也没有什么区别，“明天出去玩前先把成绩单给我看。”
利用完别人，就把人撵走。
典型的过河拆桥。
赫尔伽在心里唾弃老父亲的同时，想到应该试探试探自家父亲的态度。
“爸爸，”她凑到正忙着处理文件的魔子身边，“你对其它超自然生物怎么看啊？”
小沃兰德先生正在专心检查纸上的名单，同先前一样，没太留心女儿的话。
“什么超自然生物？”
“就是狼人、女巫……还有吸血鬼什么的啊。”
“你想见啊？”
“不是。”这回答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
“我们平常不怎么跟别的超自然生物来往。”
那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喽。
“不过，我想你应该已经见过镇上的吸血鬼和狼人了吧。”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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