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chapter 36
小伙伴们一走, 赫尔伽的手机开始嗖嗖地收短信。
——怎么样, 你还好吗？
这是爱丽丝。
——他没有很生气吧？
这是贝拉。
——我刚听说, 愿撒旦保佑你。
这是莱娜·一听说立马来凑热闹·韦弗。
赫尔伽看着爱丽丝那条“你还好吗”, 怀疑她其实真实想发的是“怎么样，你还活着吗”？
跑得那么快, 凑热闹一个比一个积极。
她看过手机后, 抬眼看了下预料中应该在无限生气的那位。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衣。
因为看过沃尔图里的档案，赫尔伽知道他和狼人的仇怨，欧洲那些真·月亮之子基本上都被他杀干净了。
不用多想，赫尔伽也能猜到凯厄斯正因为不能除掉奎鲁特人而生气。原先就是这样，他对其他人的生气理由总是很单一, 不是因为没有挑衅者，就是因为没能达成预想的惩罚效果, 提示下这效果往往只有一种结局。
阿扎泽勒看起来都要比他友善一点。后者还是希伯来文中有记载的杀人魔王。
难道她就喜欢这一类型？
赫尔伽默默反思起自己的品味。
不知情, 但被一同拉进反思里的那位对象，在她第三次看过来的时候，以为她饿了。
赫尔伽觉得他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因为最基本的生理需求, 食物、水、呼吸、御寒、睡眠, 吸血鬼只剩下第一个，所以凯厄斯的关注点也总是在第一个上面……他老觉得她吃不饱。
但是现在还没到下午四点。
莫名感觉人类风评被害:)
沃兰德家族的墓园里，赫尔伽把自己的手搭在墓碑上。
她外公带来的消息里，有变态在捕猎鬼魂，于是当地鬼魂害怕躲了起来。尽管赫尔伽对这一消息的真实性尚无验证，她还是觉得有必要先把自己外婆带回家。
这就是她之后出现在斯特莱德家旧宅的原因。柯特妮女士的灵波显示她回了自己家。这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 赫尔伽到的时候万万没想到进门会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她用从家里取来的钥匙打开斯特莱德家门后，就看到凯蒂·马歇尔和她外婆柯特妮女士在厨房里大打出手。
可能是玛丽安经常回来收拾的缘故，家里并不脏乱，东西也很齐全，保持得跟她外祖父母在世时也差不多。
所以，两位鬼魂女士才有机会在厨房里大展拳脚，使用锅铲、餐刀等家庭常备厨具进行1v1互殴。
考虑到鬼魂对彼此的伤害，总会恢复成原状，再考虑到她俩弱得只能杀鸡的战斗力……
推开厨房门看了一眼之后，赫尔伽差点想说“你们继续”，转身回头跟凯厄斯说“我们走吧”。
要不是被柯特妮女士叫住，用祖孙情来威胁。
三分钟后，她一只手拉住试图继续行凶的柯特妮女士，另一只手则放到凯蒂少女的肩上，压下她的愤怒和蠢蠢欲动。
自从她不再需要借助酒精才能看见鬼魂以后，对鬼魂这边的掌控力有所提高，有时她甚至觉得自己能直接“说服”凶鬼恶灵，包括看透他们的意图。
这在以前，她是办不到的。
比如说，她现在一边能压制住凯蒂的愤怒，平息她的怒气，阻止她的行动，一边就能感觉到女孩的愤怒发生了转移，攻击对象也从她外祖母身上转移到了……
她身上？？
她没得罪过她吧。
相反，她还协助警方帮助找到她的尸体。
赫尔伽想不通凯蒂身上哪来的对她那么强烈的恶意。
“我看到了，你和那个吸血鬼在一起……”
“所以呢？”
“我记得他的眼睛！”
“……”
搞半天，是一桩乌龙。
从凯蒂那里问清楚后，赫尔伽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基本能判定杀死她的凶手是一个吸血鬼，所以这姑娘想起来以后火急火燎地跑来告诉她，却发现她和吸血鬼在一起后，就决定报复她。然而，她对赫尔伽本人和她那些撒旦亲属无能为力。所以想通过绑架她外祖母的方式，来威胁她。
赫尔伽拍了拍凯蒂的肩。
想法是好的。
但是你这个小同志的战斗力……
连她外祖母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都打不过。
赫尔伽把两个鬼魂拉到餐桌前，让她们一左一右坐下，才开始讲道理。
凯蒂的案件发生时，凯厄斯人还在意大利。而吸血鬼有红色眼睛特征的并不在少数。如果凯蒂想继续追查自己的案子，不如回西雅图去，寻求当地鬼魂的帮助，看是否当初那个害死她的吸血鬼还停留在城里。
这话说得十分中肯。所以，凯蒂听了以后，虽然没有完全平息对吸血鬼的厌恶，却没有拒绝她的建议。
等同学走了以后，赫尔伽才看向自己的外祖母。
把酒瓶碎片从她外婆卷曲的头发上拿下来，赫尔伽看了一眼狼藉的桌面，像鬼魂身上的伤口一样，厨房也在自动还原。
“下次有这种事，你可以直接来找我。”而不是在自己家里和高中生大打出手……
柯特妮女士对她那个去沃兰德家“魔鬼大宅”暂住的建议，完全不准备采纳。
赫尔伽很清楚她对魔王的偏见。
她拔出一柄混乱中插进餐桌里去的餐刀，用手指摸了摸桌上的划痕，让它加速恢复成原状。
等柯特妮女士表达完她对魔鬼家族的不满后，赫尔伽才慢悠悠地开口。
“可是，约翰都已经过去了……”
发现前夫背叛阵营的柯特妮女士，直接就冲出了家门，准备捉人回来。
等她出去了以后，赫尔伽拿起手机，拨给管家。
“……嗯，把她留下。”
家里有个能忽悠的“骗子”管家就是方便。
老感觉，她可以做个鬼魂教母什么的是怎么回事？
解决完家里的事，赫尔伽才站起来。
因为天快要下雨，她走去关窗子。
对着没有在车里，而是站在楼下等的吸血鬼，她愣了愣。
凯厄斯明显没明白，她为什么一下楼，就抱住了他。
他只是皱着眉，让她扶得更稳。
“明天我下午没课，我们可以去天使港。”她环住他的腰，过了一会儿才把头抬起来。
他身上好像有淡淡的月桂味。
吸血鬼低眸看了她片刻。
“好。”
凯厄斯本来想告诉她，他明天要回一趟沃特拉。这么多狼人同时出现在印第安人保留地，他可不像卡莱尔一样，觉得他们能和这些狼人和平相处。
这群“变形”狼人和他之前碰到过的“月亮之子”都不一样，真正的月亮之子不会群居，最多和伴侣一同出现。无疑，这些新出现的群居狼人具有更大的威胁性。
他应该在阿罗的信回来之前，就回沃特拉。他知道按照阿罗一贯的做法，他可能又会给这些狼人一段“考察期”用以观察。
他应该现在就出发，将“死缓”说服为“死刑”。
凯厄斯仍在为昨夜没有处死一个狼人而怒火中烧。他想起来，仍觉得这桩事就是卡莱尔·卡伦的一个阴谋。
结果他出口却是……
赫尔伽觉得莫名其妙。
答应了她，还恼怒瞪她是什么意思。
好像她又做错了什么一样？
要不是打这个反复无常的吸血鬼会让她手疼，她早就下手了:)
她要考虑买凶打人了。
在食物上，福克斯没有更多的选择。
从小在这里长大，赫尔伽很清楚福克斯高中的学生们在放学后的选择。
她尽量选了个会去的人最少，她接受度最高的餐厅。
然而，不可避免的，还是碰到了同学。
这就是在小镇生活的难处。
十张面孔里，九张你可能都熟识。
赫尔伽检查了一遍吸血鬼的眼睛。
确定凯厄斯戴好了隐形后，她又检查了下自己，确定她平常的高冷架子没有无端垮掉。同时，试图逼退那些试图过来打招呼的人。
走进餐馆的时候，赫尔伽佩服起卡伦家的心理素质。这跟在学校里吸引同龄人目光完全不同，她得每时每刻为身边有个可能会暴露身份的吸血鬼担心。
……为别人的生命安全担心。
还好，她的心理素质经过有效锻炼。
赫尔伽盯着那几个试图不着痕迹，但一直在往吸血鬼身上瞟的女生，看了一会儿，然后她从金发吸血鬼对面坐到他旁边，挨着他的手肘，完完全全挡住那群女孩的视线。
她就，有义务保护福克斯镇青少年的生命安全。
在晚餐后，赫尔伽又去挑了几本书。
因为有点渴，她让凯厄斯把车停在便利店前。
她自己去买饮料。
然后，回去的时候，就被突然出现的男人给拦下了。
天还没下雨。
阿扎泽勒撑着把黑伞，坐在街边的长凳上。
“该回家了，您的新家规，晚上回家时间是七点半。”杀人魔王冷冷地说。
什么时候的事？？
赫尔伽试图抗争一下，“没人通知我这条规矩。”
“我现在不就通知您了吗？”
赫尔伽觉得自己在他那只看起来像瞎了的诡异眼球里看出了一丝笑意。
“那我要‘他’把我送回去。”
“随您。”
行吧，看起来杀人魔王不管她谈恋爱，只是在忠实地执行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