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chapter 34
赫尔伽捂着自己嘴唇, 脸上发热。
太丢人了, 她竟然在被吸血鬼亲了以后, 一冲动直接跑回了家。
这不能怪她, 谁知道吸血鬼发什么神经，大晚上, 一言不合就……
把外套随手挂好, 赫尔伽准备上楼洗个脸，冷静冷静就睡觉。
呵，她才不是要上楼去看吸血鬼是不是已经走了。
结果，还没上到楼梯，就被阴影里突然出现的清瘦人影给吓到。
“……爸？”
大晚上回家后不睡觉, 抽哪门子疯，在走廊里躲着吓闺女玩？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 赫尔伽却没敢吐槽。谁知道她老爸是从哪儿回来的, 万一是从外面，刚才岂不是有可能看到她和某吸血鬼……
大家长充满狐疑：“怎么这么晚从外面回来？”
赫尔伽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睡衣，有了底气。
“卡罗维夫说你快回来了, 我刚才出去接你没看见人。”
她的语气老老实实, 很乖巧。
这个答案似乎让恶魔头子很满意，他欣慰地摸了摸女儿的头。
殊不知，自家女儿此时却在想今晚还好没涂口红。
赫尔伽刚想上楼，转移阵地，免得再被发现什么。
步子刚动了动，却被叫住。
被叫到了客厅。
玛丽安当然早早就睡下了, 所以客厅里原本就该空无一人。
赫尔伽往窗帘和大开的窗子处看了好几眼，才借着炉火在黑暗中分辨出站在窗前的不是雕像，而是卡罗维夫本人。
管家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
她爸，凯文·沃兰德则坐在扶手椅上。
这魔王深夜密谈的气氛是怎么回事啊喂？！
因为还是有一点心虚，所以赫尔伽也没问自己老爹半夜摆pose是想干嘛。就她看来，大概做大佬的，摆这种架势都是通病。
她刚找了个扶手椅坐下，就听到她老爸在让椅子底下什么东西出来。
炉火烧得不是很旺盛，看起来就像刚被谁踢了几脚，火苗都快要灭了。
赫尔伽怀疑地看了炉火一眼，因为刚才的对话，她确定自家老爹不是从外面回来的，所以搞不好他在家装了直通地狱的便梯。
黑猫在被叫了两声后才从椅子下面钻了出来，黑乎乎的一团，大得吓人。
“听说你今晚已经见过别格莫特了。”
赫尔伽发现她老爸一直在用那种魔王式的低沉腔调说话。
有人那么大，但没一般成年人高的黑猫躬了躬身，只用后腿直立站在地毯上，滑稽地行了个礼。
“有什么事吗，爸爸？”
她保持警惕。
“卡罗维夫告诉我地狱犬袭击了你，韦弗家的孩子说你的翅膀还没生出来。”
……敢情，搞得这么幽暗恐怖悬疑的气氛，是要给她检查身体。
赫尔伽无语地撇了撇嘴。
然后任由自己老爹像老中医一样给她摸了摸脉。
凯文·沃兰德先是号了号她的手腕，然后又从手上凝聚出一团火苗。
赫尔伽差点被她头顶那团比led灯还刺眼的蓝色火苗闪瞎眼。
最后，“医生”结束了一切检查，作出了判断。
“你脑子有病。”
你脑子才有病……
有做父亲的说女儿脑子有病的吗？
是不是忘了有遗传这回事了！
黑猫开始伏在炉火旁的小地毯上装睡。
“卡罗维夫，你怎么看？”
“恐怕我跟您想的一样，先生。”
“不过没什么影响……”
“您看，是不是要让亚巴顿或者阿扎泽勒过来一趟……”
赫尔伽觉得他们布置出了密谋的气氛，谈起事来却很不走心。
这么大声她都听见了，好不好……
无非是她脑子里的那个“地狱”压制了她的能力，这一点不用说她也猜到了。
在曾是驱魔人的恶魔头子眼里，她现在这一身就很杂。
“埃及人的诅咒……被恶灵缠绕过……还有一点眷族的成分……”
赫尔伽勾了勾小拇指，把黑猫别格莫特叫到腿边，把猫当成熊撸。
恶魔之子并不关心她经历过什么。
从侧面已说明问题。
她原先觉得二次重生，自己遇到的事已经够不可思议，但撒旦都成了亲戚的眼下，再多的不可思议也不会变得更加虚幻。
魔子和魔王的随从根本没打算掩饰。
深夜密谈，不过是暗示她踏上台前的序曲。
事涉一些地狱的隐秘，其中的内情虽然一时间无法全然说清，但赫尔伽还是从作为父亲和作为管家的那两位口中听出了两个重点信息：
一是作为此界的魔王，撒旦，化名沃兰德，人间职业曾经是“魔术教授”的那位，在不久之后就要展开一场旅行。由于此次旅行，充满不确定性，所以与之头衔相关的所有权柄将在魔王本人出发之前，做一次全盘的交待。
因此，地狱之内各势力之间暗潮涌动，才会有宵小敢出手，派地狱犬试探她。显然，在她去过地狱管理中心，纽约还没有迎来末世般的场景，已经引起了有心人的怀疑。
二是……
“本来应该让你在外界多历练一些时间，但是最近多出了一些奇怪的变数。”
“……”
她好想说脏话:)
这意思是，要是没有那个变数出现，她此时还在恐怖片里和某吸血鬼一起挣扎。
怪不得系统说可以放她回家的时候，那么突然。
小沃兰德先生看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又摸了摸她的头，“不要担心。”
赫尔伽觉得她家除她外所有人在看别人脸色上，都有先天缺陷。
他哪只眼睛看她这是担心，她这明明是想戳死他。
撸猫的手停了停。
这群人布局，事情乱七八糟，其实都不干她事。
不过，她刚才听到“亚巴顿”和“阿扎泽勒”的这两个名字，像是她爸要给她派个保镖。
于是，开口问了问。
她把目光递向管家。
机智的管家卡罗维夫在接到她的“求助”目光后开了口：“亚巴顿的能力不需要怀疑，他向来公正，特别‘诚实’，又尽职。”
赫尔伽在听到“特别诚实”的时候，就心头一跳。
好在卡罗维夫继续说了下去。
“我想我们完全不用担心，亚巴顿会全天候24小时把赫尔伽小姐身边所有居心不良的生物除掉，即便是现在那些在学校里喜爱开玩笑的年轻人。虽然可能有点不近人情，但对女主人来说，一定没有什么比孩子的安全更重要的东西。”
如果赫尔伽现在能竖大拇指，她一定会给卡罗维夫打十分。
为了阻止亚巴顿被授予这个差事，他暗示了亚巴顿可能会弄死她的同学，然后被她妈妈发现。
赫尔伽几乎能猜到她爸的思维此刻是如何运转的。
果然，他选了另一位人选。
魔子挥了挥手，壁炉里的火苗就复燃了起来，高耸跳跃的火焰里，出来一个长着獠牙，红色头发，肩膀极宽，凶神恶煞的中年人。
赫尔伽听到她爸对新来的人说要在晚会前确保她的安全。
差不多都安置妥帖了之后，她才被放回自己的卧室。
然后，她发现那位新来者的影子延伸到了她房门外。
考虑到在一些典籍中，这位“阿扎泽勒”的名字完全可以和“旱魃”和“杀人魔王”划等号。她确信再有地狱犬过来，也会被他撕成碎片。
在如此周全的保护下，赫尔伽估计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她的屋子。
头疼保镖的时候，她没忘记找某个好友算账。
短信发过去。
赫尔伽：你竟然给我爸做事？还没告诉我？？
莱娜：小的也是，身不由己啊。
赫尔伽：你厉害，说，你是不是把我卖了个干净？
莱娜：哪敢啊，这不是就被吩咐了一件事，就砸锅了吗……我爸妈让我在家反思来着。
赫尔伽：巧了，我也被‘看管’起来了。
莱娜：为啥，你和吸血鬼的‘奸情’终于被你爸发现了？
赫尔伽：那倒不是。
莱娜：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跟你爸妈说啊，人家都追到米国来了。
赫尔伽把手机扔到床头。
很认真地思考了下，怎么告诉她爸妈。
她妈不用想了，肯定不同意。
她爸……听她妈的。
那就完蛋了呗。
她现在开始可以考虑下分手短信怎么写，或者装作今晚的事没有发生。
呵，怎么可能。
她现在就想见某吸血鬼。
想得不行。
她抓回手机，嘱咐他明天来找她的时候，一定要戴好隐形眼镜。
赫尔伽也是发现了，作为一个恶魔，自己就像个老母亲一样，为福克斯人民的生命安全操碎了心。
说起来，福克斯的超自然生物非法集会的次数和频率，是不是有点超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