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追妻，从被爆头开始
何氏夫妇并不知晓何承言跟余凡的下落，还请求余菲暂时不要报警。万一真的坐定了何承言软禁余凡的事实，他们的儿子恐怕就要迎来牢狱之灾。
眼看在何家讨不到消息，余菲怒气冲冲地对夫妇俩夸下海口。“如果我弟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出了别墅大门，余菲立刻给列表第一位拨去了电话。
嘈杂混乱的酒吧包间里，十来位年轻男女在这里聊天畅饮。
留着一头酒红色长发的女人慢悠悠从身旁的皮包里摸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备注名称后，女人向后斜倚着沙发，半眯着眼睛懒洋洋地回。“菲儿姐，您怎么会想到给我打电话啊，我可没和小玉总在一起哦。”
“我今天不找她，找你。”
“哟~”女人抚摸着自己的红唇，舔了舔拇指指尖，长发一撩顿时来了兴致。她乐呵呵地翘起二郎腿，脸上浮起一抹醉酒后的芳韵。
“这要是让小玉总听见了，可不得打断我的腿？但如果能菲儿姐的香吻，打断我两条腿我也乐意呀。哈哈。”
“行了，你那边好吵，又喝了不少吧？”
“唔嗯，就喝了一点点~光是听着菲儿姐的声音，我就醉了。”
余菲急着寻找弟弟的下落，没工夫跟她扯皮，只留下简明扼要的两句话。
红发美女拍拍胸脯打了个饱嗝，又挥手扇了扇嘴边的酒味。
“找人可以啊，你把手机号发我。”
“需要多久？”时间耽搁得越多，余凡就多一分危险。从余菲焦急而迫切的语气中，女人感受得到她的暴躁，于是坐直腰板，自信地眨了下眼睛。
“五分钟。”
按照女人发来的地址，余菲独自开车来到何承言他们的所在地。
期间余菲的手机一直开着免提，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对方唠嗑，聊得最多的还是那位万海集团的千金，玉玲珑。
“她最近过得怎么样？听说在忙着相亲。”凉风吹乱了余菲的长发，娇艳的烈阳映在她满是斑点的面部皮肤上。
一整个白天都在外头奔波寻找余凡的踪迹，脸上的妆容都快花了。
手指轻轻一抹，浅褐色的点状物就被轻松擦掉，暴露出彩妆底下白净的肤色。
熟人跟前不需要伪装，余菲也用不着刻意去掐着粗嗓子说话。
偏偏对面的红发美女是个声控，单是相隔几百里外听着余菲那冷冷清清万分撩人的御姐音，就不自觉地身陷囹圄着了迷，流露出小迷妹的幸福笑容。
“小玉总是在忙着相亲啦，她是家里的独生女，也快三十了，所以父母催得比较紧。”
“早点成家，也挺好的。”
余菲的眼神忽然暗淡了下去。
余菲是在八年前和玉玲珑相识的，算是……一见钟情。
舞池中央两个女孩的匆匆一瞥，两颗热忱激昂的心就那样被牵连在了一起。
玉玲珑的家庭背景很好，事事追求完美，吵架也从不讲理，完全是嚣张跋扈的大小姐脾气。
面对这样一个风一样的奇女子，俩人很快陷入热恋。
但好景不常，玉玲珑的父母无法接受女儿是同性恋的事实，几次三番劝说无果后，决定从余菲身上下手。
或许是出于一种报复心理，玉玲珑的父母知道余菲有个弟弟，便雇佣了几个男人去绑架余凡。若不是余菲及时赶到，恐怕余凡就惨遭毒手了。
正是因为八年前的那次变故，给幼小的余凡留下了抹不去的童年阴影。
而余菲也远走他乡定居a市，开了间花店过着平凡的生活。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经历过一次失败的感情经历后，八年来余菲日复一日隐匿在丑陋的妆容下，余生只为了照顾弟弟而活着。
没了爱情，至少她还有亲人。
美貌是与生俱来的傲人资本，余菲却十分讨厌这副美丽的容颜。
妆化得再美又有什么用，最爱的人不在身边，摆出一张漂亮脸蛋给谁看。
当一个粗狂随性的市井妇人，还少了招蜂引蝶的麻烦。
不知不觉，她都30了。
“香香，今天多谢你了。你也赶紧回家去吧，少在酒吧鬼混。”
“菲儿姐，我帮您的忙，是不是该给我一点特别奖励呀？嘿嘿。”酒后劲儿比较猛，红发美女一阵眩晕，晃晃脑袋瘫倒在沙发上，怀里揣着枕头。
“你想要什么？先说好，我是穷鬼，没那么多钱。”
“唔……下个月是我21岁，你可以来祝贺我吗？”
余菲随口应下，“想要什么礼物？”
“你能来看我，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啦。”看似不着调的玩笑话，实则藏满了难以言说的小心思。
余菲并没有因此多想，只是笑着答应。
女子本名玉流香，是玉玲珑的亲表妹。当初她俩热恋中的时候，玉流香才13岁。
虽然余菲已经和那人分手了，但这些年断断续续有些来往，而玉流香就是替她们传递彼此讯息的小天使。
然而余菲不知道的是，随着玉流香逐渐长大，对她的态度也慢慢发生了变化。
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里，她是这个女孩唯一的执念和惊喜。
“菲儿姐，我好想你……”酒精的麻痹作用让玉流香有些偏头痛，倦意很深。余菲听她的声音绵软无力上气不接下气的，推测她可能是醉迷糊了。
“累了就睡一会吧，我还忙，先挂了啊。”
余菲大大方方地关掉免提，顺势将手机塞进外衣的兜里。而另一头的玉流香没了最初的妖娆气焰，酒醉后更像是个孤零零求安慰的孩子。
“不要，不要挂……唔，菲儿姐。”
伴随着无意识的轻声呢喃，女人两眼一闭睡了过去。
再说余凡这边，在何承言低声下气的苦苦哀求下，余凡终于情绪大爆发，将心里的疑问和怨恨借着撒泼的由头通通吼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演戏，你就不嫌累吗。”
何承言不明白余凡为什么还觉得他在演戏，如果真的只是为了利用他生孩子，自己完全可以另找他人，何必浪费力气把他拐到这地方，还低三下四地求他原谅。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真心喜欢你，是想和你过一辈子的，余凡。”
“你撒谎！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余凡的腿间还残留着粘液，身体也没有清洗，何承言担心那东西留在体内的时间长了容易诱发炎症，就转身去浴缸里放满了热水，打算先把这小子从里到外洗干净。
“不敢承认了是不是，你回来，我就知道你心虚！”
“喂你回来——！”
骂骂咧咧的余凡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趁着何承言不在，急匆匆穿上衣服伺机逃跑。
单手穿衣实在不方便，几分钟过去，余凡还在那费大劲提裤子。
何承言刚打开门就看到余凡扒拉窗户，似乎是想从二楼直接跳。他眼疾手快制止了余凡，将人拦腰扛在肩上带去浴室。
“左手才缝合几天，从这儿摔下去你是不要命了吗。”
“放我下来！这种鬼地方我一秒钟都不想多待，何承言你怎么不去死啊！”
把人放到水里浸泡，何承言轻轻地扳过余凡左臂，以防在洗澡的过程中医用纱布会被水流打湿。
男孩的叫骂声不断，何承言笑着听完，挠挠余凡的耳朵说道。“我可以改掉所有的坏毛病，但你得给我改正错误的机会。不要闹了，乖乖坐好。”
“……没有机会了，你让我看不到希望。”
洗发露的泡沫漂浮在水面上，余凡紧低着头，如泄了气的皮球。“我知道你喜欢李喻，因为得不到他所以才拿我代替。在你心里我算什么呢，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他是你爱而不得的白月光，而我什么也不是。”
何承言洗头的动作略有停顿，果断失口否认。“瞎说什么，他是何承旭的老婆。”
“可你的手机里还存着他的照片。”
余凡咬紧下嘴唇，不争气地红了眼睛。“那天晚上他发来消息……我都看到了。你之所以答应我的告白，不就是因为这张相似的脸吗。”
“不然的话，你就否认啊。”
余凡抬眸跟何承言对视，委屈二字都写在了脸上。
也是在此时何承言才恍然大悟，原来余凡这么久以来对他的抗拒和不满，皆是由那条信息和所谓的照片引起。
那张照片里的人的确是李喻。
但他留在手机里那么多年并不是为了回忆旧情人，而是用来提醒自己，这个人利用且抛弃了他，害得他郁郁寡欢差点发疯。
无数次深夜梦回，何承言都会从噩梦中惊醒，那种压抑到令人窒息的恶心感将原本的他一步步蚕食，徒留下一具华丽的空壳。
他活着的每一天，都在等待时机去报复。
可余凡的出现却是在他的意料之外，同样清纯阳光的外表，酷似的容貌，像极了大学时代的李喻，他念念不忘的美好初恋。
对他而言，余凡并非初恋对象的替代物，而是梦中情人本身。
假如能够早点察觉到自己的心意，没有做过那么多伤害对方的事情，或许他们真的会成为一对极其幸福的恋人。
余凡误以为他痴恋李喻，为此痛不欲生，心灰意冷。
他怀疑对方精神出轨，使用各种手段威逼压迫，监视着余凡的一言一行。
好像从一开始，双方就陷入了互相折磨的死循环。
何承言面不改色继续帮余凡洗头擦背，回顾这短短的十天里，余凡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情来面对他。
随后，何承言大概理解了余凡为什么会愤怒至极大喊着让他去死。
他的自私自利，疯狂的占有欲，带给余凡的只有无穷尽的伤害和痛苦。身体上的，精神上的，把余凡摧毁得体无完肤。
“余凡，我错了。”何承言握住余凡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让他说不出话来。
“我会改的，我发誓……”
不等何承言把话讲完，偷偷溜进海景房的余菲就轻手轻脚出现在浴室门口，并朝余凡做了“嘘”的手势。
余凡假意抱住何承言，靠在他的怀里吸引注意力。“言哥，我爱你。我们和好吧。”
随着一声重物击打后脑勺的闷响，何承言眼前一黑。
余凡害怕地往后躲，又欣喜若狂地看向余菲，并没有注意到防滑瓷砖上晕散开了一摊血迹。
脱力倒地的何承言上一秒钟还紧紧抱住余凡，对他说“谢谢”，然后就眼睁睁看着余凡被余菲救走，头也不回地撇下他，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