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个决定
陆耀辉面对陆明澜时一直有种刻在骨子里抹不去的自卑。所以他自认胜过陆明澜一次，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痛打落水狗，然后看看对方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感觉。
谁知陆明澜根本不在乎手里是否有笔大生意被抢走，反倒轻描淡写地又奚落了陆耀辉一番。
陆耀辉觉得仿佛自己才是那条被痛打的狗。
那日，他恨恨地将茶水拍在陆明澜的会议室大桌上——更气愤自己居然乖乖进了会议室等汇报。
每次看见陆明澜，对方都骄傲得让他自惭形秽，几乎失去思考能力！
出丑又再出丑的陆耀辉无比愤怒与沮丧，于是在一个小明星劝说下打算去会所散散心、消消气。
对方说里面“有好玩的东西”。
陆耀辉确实被对方带着玩了许多好玩的东西，于是自然有些期待地跟着去了。
然后就出了事。
这晚，他刚进包厢不久，警察就找了来。最初不知是为什么。只知道整个店面封锁，谁也不许动不许走。然后很快对方就查到了自己包厢来。
见那个小明星抖如筛糠的样子，陆耀辉突然明白了……毒|品。这里有人嗑药！原来他说的好玩的东西是那种东西！
之后陆耀辉几乎浑浑噩噩就被带去警局。
他是第一次来，那帮所谓圈子里人都不认识他，尿检也没有检出他的问题来。又交叉询问了好几回，最终确认他只是被无辜牵连入内……
自然可以走。
但陆耀辉被吓软了腿，一时间竟然不敢自己动。于是找人求助。母亲自然不敢，父亲那边更加没胆子联络。本是打算找个朋友的。那个朋友也姓刘，陆耀辉手一滑，电话就打到了刘栋刘大助那里。
陆耀辉听联系通了，也没有顾得上看究竟是谁，就一口气抱怨了自己遭遇的倒霉事……
于是他马上就知道更倒霉的是什么了。
刘栋将来龙去脉听得清清楚楚，道：“陆部长，你稍候，我马上来接你。”
陆耀辉怕爸爸，自然也怕爸爸的心腹，当场吓得腿软，于是坐车潜逃。
刘栋打听了一天将人找到，告诉他现在这事只有自己知道，要是不老实就告诉陆天华。
陆耀辉于是老实了。
这就是陆明澜好几天没有在公司撞见陆耀辉的真相。他牢牢地给刘栋这位隐形大佬约束着，根本不敢做妖。
至于什么工作组有大进展，陆耀辉在好好学习之类的……
……
“是他自己传的。”刘大助摊开外带的午餐，又盯一眼陆明澜吊挂液体的余量，准备掐好时间叫护士，“说他喝醉酒打架的是我。”
陆明澜猜也是。可惜陆耀辉那个蠢货看不懂刘大助的智慧，还以己度人，使陆明澜受了无妄之灾。
一个半小时前。
刘栋原本在向老总裁交代事情始末，陆明澜突然发了疹子。老父亲哪有心情听下去，着急便要拨120。陆明澜从前发疹子的时候甚至会窒息晕厥，陆天华不敢耽搁。
是陆明澜自己保证不会出事，还举例不久前也发病，但睡一觉就好了。
“早说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跟你说早睡早起，多喝热水，也不能不吃早餐。”
“我知道，我知道了爸爸。”陆明澜整理完衣着，戴上口罩，被老父压着去医院。她真不是太难受，还有闲心想多亏疹子，不然就得偷偷摸摸找借口翘班，好遮掩脸上打架的痕迹。
要是过去她当然很愿意宣扬陆耀辉挑衅不成、打架又输的事。但想起老父逐年增加的年龄，她下定决心要收敛些。
有陆耀辉那样的孩子已经让爸爸晚年不幸，她自己可不能落到陆耀辉一个水平。
但性向是改不了了。
不过可以在感情生活上让父亲放心些。至少不像现在有这么多空子给别人钻。她之前已经产生了自己或许应该稍作改变的想法。
至少不要随随便便就找何雅那样的姑娘在身边。
赵婵的说的话也有道理……她的恋爱总是从合约开始，其实也很叫人误会。下一次，可以先解释清楚。
陆明澜考虑着如何‘改过自新’，陆天华调整行程，刘栋开车。
三人竟然都没有想起陆耀辉。
远近亲疏可见。
还是刘栋这几天跟陆耀辉相处多了，猛然觉得身边少个人，才知觉也该带陆耀辉去医院。
于是陆明澜便派自己的司机去接。
一通折腾到了午时。
陆天华去同儿子‘谈心’陆明澜也缠着刘栋听八卦。
等两边都交流完毕。刘栋载着陆天华回公司。
车上，陆天华疲惫地揉眉心：“从喝酒打架演变成私生活混乱碰了不该的碰的东西，又嫁接到澜澜头上，再出了那些照片视频……耀辉虽然心思不正，但没有这么聪明。”
刘栋也认同。
这并不是陆天华这位老父亲为自己不成器的儿子开脱。
陆耀辉确实策划不出这种事。
“邮件地址和耀辉这些天见的人我都会筛查。”
“哎，”陆天华又发出数天前一样的叹息：“儿女债……”
然后又加了一句：“不知何时，星华变得这样庞大了。当年只是两三个老友拼搏……我也这么老了，总是力不从心。”
这件事，并不是陆明澜和陆耀辉单纯的兄妹争斗。
刘栋沉默了一会儿：“您还是定海针。所以他们才不敢用光明正大的手段。”
……
下午费欣守着陆明澜。
原本公司给配的助理分生活和工作两方面。但父亲陆天华那边，刘栋是生活助理提了工作助理，又兼秘书职，一人多任。陆明澜就也学了父亲。
她普通并不需要人多照顾自己的生活，只是因为磨合初期，才给费欣多创造了许多参与自己生活工作的机会。
费欣一来便说了公司新八卦。
“您进医院，陆部长就来看望，说你们关系破冰。不过大家觉得他是被刘大助压来的。上次会所的事情是真，所以陆总叫刘大助看他看得比较紧……陆部长真的来了吗？我倒下午才知道您进医院。还有说这是粉饰太平……其实是陆部长对您下毒？不是真的吧……”
“来是来了，”陆明澜解下口罩，“不过不是因为对我下毒。”
“他打了您？1
“是我把他揍进医院。”
费欣：“？”
陆明澜又把口罩戴上。她毕竟还是爱美，不能容忍脸上淤青露着给人看。不，其实是觉得被陆耀辉打着丢人。疹子她就没想藏起来。
陆耀辉打人打脸，真是个弟弟！后悔没有对他的脸动手。
“我是过敏。最近体质不行。”
“咦？没有听说您对什么过敏？”
“过敏原可能是情绪激动。”
费欣：“？？”
费欣：“这个也能过敏碍…”
陆明澜：“哈哈哈哈哈小蠢兔。”
费欣就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那天在陆总面前哭过之后，陆总就老是爱耍着她玩。
她不再问问题，自己瞄了一眼床头卡。上面说过敏性皮疹。过敏原一堆……都是不太常见的东西。好像是药物？
她打算用手机拍下来查查，于是询问地望向老板。
陆明澜用笔记本处理公务，头也没抬：“不用管。主要真是情绪激动。也不严重。我住院是因为脸上那块青。不好解释。”
“哦……”费欣于是作罢。这毕竟是隐私，老板不想她记她就不记了。“还有，林可依打电话给我，说想要来医院看望，是不是让她来？”
“林可依？”
“嗯。”
陆明澜从工作中抬起头：“她怎么给你打？”
费欣稍微有点尴尬：“那个……给您打不通。”
陆明澜一下子想起来了。前女友何雅胡搅蛮缠，分手后还总是打电话骚扰，最终不欢而散。陆明澜叫费欣帮自己换了号码，还顺便设置陌生电话拒接。至于工作手机，最近都放在费欣那里。
她没加过林可依！
怪不得林可依两三周过去了也不给她来电。陆明澜只以为是对方含蓄的回答。
“唔……”陆明澜有点心虚又有点心烦。“那叫她来吧。嗯……要是方便的话，让她跟剧组沟通好。工作重要。”
“好。”
“还有。”陆明澜想了想，“上次给她买过衣服首饰了？买的什么？”
商品和账单明细费欣其实都给陆明澜看过，陆明澜见不是工作信息扫了一眼就算了，并没有关注。
费欣于是又交代了一遍。
“那再给配个包吧。”陆明澜自己说了款式，费欣记下跑去联系专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