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槟城一中算是历史悠久的中学了,因此这次校庆规模不小。
陈寂是真的不想去参加,但耐不住阎渡最近反常又令人迷惑的举动。
好像自从那天阎渡把醉酒的自己连夜带回槟城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忽然变得暧昧起来。
具体表现为,阎渡没有再对陈寂发过脾气,并且还主动同小陈少爷去公司学习。
校庆是五月的最后一天,那天陈寂和莫珍珠约好了,但还没来得及赴约,就被阎渡以头痛要去医院检查的理由拐上了车。
然后,十几分钟后,陈寂穿着白短袖和牛仔裤,呆呆的看着槟城一中校门口那棵大树。
“我不是说了,我不来吗?”陈寂无奈的皱了下眉,说出这句话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亲密,像是在撒娇。
随后,他又偷偷看了眼阎渡,发现对方表情无异后,松了口气。
“我很早以前就答应齐啸要把你带来的。”阎渡拎着身旁耷拉着脑袋的陈寂,拿出请帖,强势地把人带了进去。
“齐啸有事找我可以直接打电话。”
“啧,来都来了。”阎渡的手搭在陈寂的肩膀,一直没有落下,“说是校庆,不还是变了样的生意交流会,多认识点人。”
陈寂哦了一声,心想,他不想来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一进来就会看到学校红榜上的照片,还有校方临时起兴,推出的他们这一届的旧美术展品。
前段时间,闻峥给陈寂打电话说,槟城一中的刘老师说要把陈寂高一画的那几幅画拿出来做展品,陈寂没有迟疑地就答应了。
但今天站在校门口,他才恍然想起,他高一那年画的所有内容,都和阎渡有关。
两人没走几步就看到了齐啸和齐媛,齐媛热情地打了招呼,背了个相机包。
“陈寂哥,你这样穿真的太年轻了,我好想给你拍照啊。”齐媛说着便忍不住拉住了陈寂的胳膊,想要把他拉到旁边的空草地上,但动作进行到一半,就受到了阻碍。
“拍什么拍,没空等你。”阎渡用力攥住陈寂的手腕,又把人拉到了自己身边,皱着眉头说。
齐媛受他哥影响,早就习惯了阎渡说话的语气和臭脾气,所以只哦了声,翻了个白眼,“不让我拍真人,我拍红榜上的照片总行了吧。”
阎渡切了声,视线也跟着齐媛的话,落到了旁边的红榜上。
红榜上的陈寂穿着酒红色的西装,衬得脸色更加白皙,应该是刚理过发,露出了那双永远没有波澜的眼睛。
阎渡看过一眼后,就觉得那张照片拍的很失败,陈寂的眼睛明明不是那样的,所以为了求证,他把按着陈寂的肩膀,把人转了过来,又盯着真人的眼睛看了会,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怎,怎么了?”被阎渡这样看着,陈寂不尽心跳加速,手心也出了汗,眼神控制不住地开始闪躲。
阎渡看到陈寂头发上立了根呆毛,下意识地给按了下去,神色自然地开口,“突然发现,你不太上相。”
“哦。”
陈寂听后,突然后退了两步,握拳轻咳了下。
齐媛此刻也拍完了,所以四人开始向礼堂的方向走去,阎渡走的很快,但走了几步后,忽然发现少点什么,于是顿住,回身走了几步,把在后边磨磨蹭蹭的陈寂,拽了过来。
“你在外边谈生意也这么墨迹?”
“没有,谈生意的时候我才不这样。”
话音落,察觉到不知不觉又撒了一次娇的陈寂,又特么脸红了。
走在身后的齐啸看到这一幕,啧啧了两声,心想,阎渡这是去岭市给脑子开了个光?怎么一夕之间变得这么快,男人啊。
礼堂的座位是随机安排的,陈寂坐在第二排,阎渡坐在第一排,两人之间还不是前后,坐到位置上后,陈寂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自己从红榜上剪下来的成绩单,他怎么永远也和阎渡挨不到一起呢。
没来由的失落还没完全笼罩陈寂,他就发现身旁坐下了人,刚刚注意力全在阎渡身上,陈寂根本没看身旁的人是谁,现在一侧身,却看到了宋显的脸。
“阿寂,好久不见。”宋显穿了一身白色西装,比上次还要瘦一些,脸上的伤没有好,且十分明显。
陈寂又想到了,自己今天约莫珍珠要拿的东西。
莫珍珠家里虽说洗白了,但也不那么彻底,所以多少沾点d品,而宋显自从几年前染上后,就一直没戒掉,如今宋家背地里更是发展了一些灰色产业。
陈寂有心要扳倒宋家,从七年前开始,他就托莫珍珠暗地里开始查了,当年的死刑犯已经被炸的面目全非,线索全无,就连狱警也死不承认死刑犯生前和谁见过面。
四五年前,陈寂被宋显招惹的烦了,找了闻峥作陪,把宋显在饭桌上灌醉,才听到他无意间提起去过监狱的事,也是因此,他才把调查的线索转到了宋显身上。
昨天,莫珍珠打电话来说,最近宋家又打算往外出售一批d品,时间和船号应该出不了错,连带着近几年,莫珍珠安排在宋家的人得到的消息。
这次就算扳不倒宋家,宋显肯定脱不了身。
“阿寂,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宋显欲要把手搭在陈寂的腿上,但还没搭到就被躲过,他也不恼,笑眯眯地说:“我会起反应的。”
像是为了应证自己的这句话,宋显的信息素毫无收敛地向陈寂压制而来。
陈寂早上已经注射了一针抑制剂,但可能是他对抑制剂的抗药性越来越强,所以宋显的压制让他瞬间白了脸,下意识向阎渡的方向看去,但意料之外地,阎渡没有坐在刚刚的座位上,这让陈寂心里一空。
公众场合下,陈寂还不想和宋家撕破脸,他又深深看了眼宋显,然后起身,打算换个位置。
但还未完全起来,他就被一一双手臂拦腰抱起,猝不及防地跌坐在身后人的怀里。
陈寂听到身后人发出一声闷哼,开口时也带了丝调侃地意味,“嘶,阿寂对我真是热情。”
阎渡的声线本就低沉,如今更是故意想撩人,滚烫的呼吸喷在陈寂耳边,他的耳朵立刻被烫熟了。
“阿寂”宋显看到身旁两人的姿势,眸子里闪过一瞬的疯狂,空中的信息素更加浓烈,直到信息素管理局的人突然站到台上,笑着说,在座的还有很多omega,希望alpha们能控制一下自己的信息素。
“怎么?宋少爷喜欢我们家阿寂?”阎渡揽着人一直没松手,说完后,又把陈寂两条腿捞起,让对方像个熟透的虾子一样窝在了自己怀里。
“阎少爷在宾里那么多年,信息难免闭塞,我钟意阿寂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过不了多久,阿寂可能还会成为我的合法配偶。”宋显没把阎渡放在眼里,自说自话:“到时候宋阎两家,在生意上也能相互帮衬。”
“白痴,就算做梦也得挑点靠谱的做。”阎渡散发着轻微的信息素围绕着陈寂,手掌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陈寂的背部,动作温和,但神色阴翳。
“在外边野了太久的就是搬不上台面”宋显闻言冷笑一声,“骂人的话张嘴就来,阎家的家教我也算领教了。”
“哦?这是没听清我骂什么?”阎渡嗤笑一声,又道:“你要是听不清,我还能刻你碑上。”
宋显明显没想到阎渡在外边待了七年,收敛倒是没学会,那张嘴倒是骂人的花样更多了。
“还别说,阎少爷也挺大度的,跟仇人也能搂搂抱抱。”宋显只是哽了一瞬,继而想到阎渡和陈寂的关系,又微微挑眉,“你讨厌阿寂的事,槟城谁不知道,如今又假惺惺地说这话,是做什么呢?”
“你家住海边?”阎渡闻言皱了眉。
宋显没明白这突然的话题转折,神色闪过一丝疑问。
“管特么这么宽?”
“你——”
“得得得了,别你了,信息素收收,熏死人了。”阎渡看了眼台上信息素管理局的某人,又回身看向宋显,道:“脸就一张,能不能省着点丢?”
陈寂全程窝在阎渡怀里,没吭一声,不是他不想说话,主要是阎渡的信息素太猛了,他好像被迫进入了假性发情期,浑身发软,还能感受到腺体也开始发热。
“阎渡,我好像进入假性发情了。”陈寂觉得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信息素了,他拽了下阎渡的袖子,示意人低下头,然后低声说:“我们能不能先离开这里。”
“艹”阎渡闻言立刻抱着人起身,走了两步后,像是气还没消,看着宋显又来了句,“下次见了面,别见人就咬,狗都比你有礼貌。”
齐啸在后一排座位上看了全程,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不为过了,他甚至都想把刚刚那段录下来。
他一向知道阎渡脾气不好,说话难听,但今天才知道,这人骂人的花招这么多。
“哥,你不是说阎渡哥和陈寂哥关系很差吗?”齐媛作为旁观者之一,同样满脸疑惑,“那他们刚刚怎么抱得那么紧?”
“我哪知道?可能这家伙突然开窍了。”
齐媛:“啊?”
“我问你啊,一个在外人看来脾气还算不错的大少爷,唯独只对一个人脾气差,还动不动就找人茬,这是为什么?”齐啸看着抱着人离去的背影,突然问。
“要不就是真看不惯对方,要不就是喜欢人家,想故意惹人注意。”齐媛说到一半,突然皱眉,转身盯着齐啸,“你不会在说阎渡哥吧?”
“小姑娘,还挺聪明。”
“这不太可能吧,当年那事你不也知道吗?阎叔叔和阿姨的那件事还没有结果,而且当年那个死刑犯身上还带了促分化及的部分配方,知情的人也都知道,陈寂哥的父母就是研究这个的。”齐媛是新闻专业的,所以对当年的案子记忆深刻,“当时所有人都觉得那个死刑犯是来报仇的,但误认为阎渡哥的父母就是陈寂哥的父母,所以才酿成了惨案。”
“自那以后,他们俩不就水火不容了吗?虽然陈寂哥挺无辜,但阎渡哥也不可能毫无芥蒂地原谅对方啊。”
“这件事是这么说没错,但你知道当年阎渡为什么突然去宾里了吗?”齐啸也是最近见了乌一,才打听到的,“乌一是阎渡身边的人,在槟城的时候就跟着他了,那天乌一跟我说,阎哥是在看了一张照片后,才突然去宾里的。”
“什么照片?”
“宋显和陈寂的合照,两个人在接吻。”
“啊?”齐媛下意识看了眼前座的宋显,神色变得难以形容,“不是吧哥,陈寂哥和宋显谈过恋爱?宋显这个人近几年越来越不正常了,手段也挺毒辣的,人品这么不好,陈寂哥看上他什么了?”
“而且看了张照片就走了,我怎么觉得阎渡哥像那个吃闷醋的啊,他那时候就喜欢陈寂哥?”
齐媛嗓门挺大,齐啸说话还知道压着点声音,但齐媛说人坏话也不知道收着嗓音,所以在说完这段话后,坐在前边的宋显阴着脸转了头,说:“我听到了。”
“啊,抱歉啊,当着你面说你坏话。”齐媛笑了两声,但语气听起来也没那么抱歉。
被人当面挤兑的宋显也没心思再坐下去,阴着一张脸走了。
过了会,齐媛突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那哥你的意思是阎渡哥因为看到陈寂哥和别人恋爱才走的?”
“天哪,要真是这样,阎渡哥这人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嘴还特别硬,喜欢陈寂哥就说啊。”
齐啸闻言笑了声,“你认识阎渡那么多年了,见他低过头吗?”
“也是。”齐媛耸了耸肩,“不过,要是他还不低头,我倒想赶紧把陈寂哥藏到我们家。”
“想什么呢,你一个omega,他也是,oo结婚还不合法。”齐啸打击道。
“我不行的话,不还有你吗?”
“你可别了,放过我,阎渡要知道我打陈寂的主意,估计能手撕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