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
迟宙一下头脑发麻，血液沸腾。
他待在星汉本也只是权宜之计，为了调查出身上芯片的身份，本又别的计划……
如今精神体给出了这一指令。
“确定吗？”迟宙问它。
【不确定，但我想去一趟朗峰实验室。】
“好，”迟宙沉声，“我答应你。”
他们是生死与共的同源。
迟宙说到做到，也有了新的目标，我决定放手一搏，只为了能去到朗峰实验室。
同一时间，凌柘仍在会议现常
他戴着银框眼镜，清纯又禁欲，年轻到让人联想不到对方会是中层区鼎鼎有名的最强omega上校。
凌柘坐在最高长官的中心座位上，转着钢笔，他面沉如水，眼神中不透露出半分的波动——
这次的会议都是执行分所的人，他，副官许郝副所长，以及各项分支部门的长官，都是为了盲星计划再次聚为一体，进行最后商讨。
从天坑的处理方案到盲星的选拔，只剩下两位最高长官留在会议室。
矛盾直至这时才彻底被激发。
凌柘问：“cip98信息流是哪天注射的？”
许郝如实禀报：“本月二十号，现在新人们都适应得差不多了，我稍后就让技术部的人跟进一下，就怕其他按部门有新人出现身体反噬的情况。”
凌柘：“尽快安排选拔。”
许郝：“可以，三天之内。”
信息流的吸收效果因人而异。
能力强的已能实现星汉系统跃迁，稍差的，怕是没法再等了，毕竟盲星队是要代替启明星下天坑的队伍。
许郝又道：“下天坑寻找裂缝产生原因的任务，一旦交给盲星，也得考虑搭建的桥梁是否是他们肉身可以承受的。”
说罢，许郝将纸质资料递给凌柘：“这是小神算计算出天坑边缘碎片的材料结果，搭建虫洞桥梁，需要我们找到某种特殊材料。”
凌柘患有先天性芯片阅读障碍症，这导致他只能借助纸张阅读资料，跟一群老头共事，反而活得更像个老干部。
接过纸质版的文件后，凌柘仍是平淡道：“把之前的结论都推翻了。”
资料显示，这个在银都市发现的天坑恐怕是可以无限扩充的新型人造虫洞。
根据芯片支撑的一切技术，操纵力较高的人类能最大程度实现空间上的跃迁，但超越时空的可能性，芯片是如何也无法达成的——
如此开来，天坑就是能够支撑跨越时空的隧道口。
许郝：“按照技侦所目前的说辞，那边的世界是相对于我们的平行世界，不过天坑的裂缝到底是怎么产生的？”
凌柘垂眸，声音一顿：“或许跟三年前的破星大战有关。”
三年前的破星大战，变异虫人来袭，曾导致了这颗星球的生态紊乱。
而当时找不到感染源头，如今看来，非要扯到是从天坑对面的世界感染而来，让人感到诧异的同时，也并非不无道理。
许郝沉默了良久：“以罕见绿植为美誉的银都市，植物正遭到不明的感染源，逐渐成为不毛之地。”
“如今任何组织也没办法阻挡天坑的扩大，说实话，星汉市压力巨大，就等执行分所下令出发天坑了。”
凌柘揉了揉眉心：“我们需要去郎峰一趟。”
“是的，但问题也出在郎峰实验室。”
许郝的眼神略有诡异：“除了有三区通行权的启明星，哪支队伍也过不去，所以我们只能请示上层区，不可轻举乱动。”
启明星如今的尴尬身份，档案已提交，芯片管理权都在上层区那边，凌柘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管理者。
但凌柘眼眸冰冷，一口回绝：“不能请示上层区。”
许郝像是早就预料到他的这番话：“郎峰实验室里都是一群怪人，连变异物种都敢研发试验，那所实验室已经很危险了，非黑即白，别的小队怕是没接过这样棘手的活……”
“启明星去不了，别的小队也没办法，您要搞清楚，那里可是上层区除银河市以外都不敢招惹的地界1
长久以来的和平共处只是表象，撕开帷幕。
许郝的脸上腾地变了颜色，看得出他很焦虑，且与凌柘意见不合已久。
凌柘：“中下层区无权过问和接触科学实验的一切事宜，尤其芯片相关，我当然清楚。”
许郝咬牙道：“这事如果全盘交付给上层区处理，有什么不好的？”
“……凌长官，做事可不能太独断了1
两位都是上校，却始终不是平级。
许郝被凌柘压得太久了，这次启明星升格，对许郝而言是种机会，也难免他胆敢大放厥词。
可凌柘对于尖锐的评价，似乎始终不为所动。
他像是没听到任何反对声，顾自地说：“盲星计划选拔结束后，我会让盲星队负责前往郎峰的任务，你不必担心没人能胜任。”
“……你1许郝气得脸色通红。
“许郝，”凌柘冷冷地扫去目光，“管好你分内的事。”
外界看来相安无事，直到许郝离开后，办公舱内确实寂然无声息，也确实没留下什么。
甚至凌柘连倦态也不曾流露出半分——
凌柘微靠着椅子，如艺术雕刻般的五官太过精致，心脏不受自控地剧烈搏动起来。
这些年来有人私下传他脾气躁郁，固执己见，待下属关系不好，这些话是由谁传出来的，许郝可谓是起了一份大功劳。
但那些都不重要了。
他坚持了很多年的事，因迟宙的出现，也将要雨过天晴。
正是在这天下午，凌柘在顶层训练舱，目光远远看到人群外站着迟宙，身高腿长的小朋友，正乖乖地站在角落里。
在一众长相平庸的粗汉周围，显得没有任何攻击性，像一只温顺的、藏起尾巴的小狼狗。
视线隔空相撞，凌柘的眼瞳湿润润的，从虚拟世界归来的沉重疲倦被一扫而空。
“怎么有新人跑这儿来了？”
“好像不止一次在在这儿见过他。”
“是那个下层区来的alpha吧。”
“……谁啊？”
工作间的技术支持人员，因自己的出现多少议论开来了，迟宙多少能听得到。
但迟宙充耳不闻，只顾向朝自己走来的凌柘敬礼：“长官好。”
凌柘莫名觉得这副样子可爱极了。
红润薄唇一启：“迟宙。”
迟宙眉眼微挑：“长官记得我？”
凌柘：“记得。”
他语调上也有种淡淡的韵味：“这个时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刚结束训练，”迟宙卖乖道，“一直没机会说上话，我是想来感谢凌长官那天替我证明了alpha身份的。”
他这话说得可谓是轻描淡写。
嘴角微挑，顶着那张帅破苍穹的脸，凌柘呼吸一顿：“你不必放心上，训练结束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听到这话的迟宙，怕凌柘要走，厚脸皮挡住了去路。
他蓄谋已久的见面，怎么能这么轻易的结束：“还有上次1
凌柘：“？”
迟宙用最正经的语气，说出了最流氓的话：“我好像不小心对长官耍了流氓，虽然没被问罪，但感觉无论如何都该来道声歉。”
长官你的腰细又软，让我实在难忘。
凌柘耳根微烫，别开了眼：“……我忘了。”
要真是忘了，也不会是当下这种反应。
迟宙目光炯炯地打量凌柘，丝毫没觉得自己是在冒犯上司，还故意装出些可怜兮兮的模样，这让不少启明星队的前辈都好奇投来目光。
凌柘的脸上微微泛起红晕：“两分钟后换好作战服来格斗室一趟，我单独跟你练练。”
迟宙意外挑眉：“好。”
前一秒刚从训练室走出来的凌长官，精致的五官带着潮意，尤其是漂亮的双眉，好似有着洇散的水汽，就连双眸也是濡湿水润的。
可下一秒就说要跟你徒手干架，还找了个地，生怕你放不开。
迟宙还真没跟这种漂亮得让人生怜的omega打过，怕下不去手。
偏偏他又知道人家是真的很厉害。
他来见凌柘别有目的，其一，当然是想乖点在凌柘面前混个眼熟，其二，他想证实是否凌柘对自己的特殊关照——
往微妙了说，那就是见色起意。
但倒也不是本人意愿上的这种做法，而是芯片精神体的命运相吸，迟宙经当初接待者的提醒，了解了芯片伴侣的知识，知道会有omega芯片被alpha芯片牵引的事例。
要真是如此，他得提前搞清楚，可别影响了他要去朗峰实验室的计划。
换好作战服的迟宙走进格斗室。
各类武器应有尽有，中心的擂台很大，格局像明码标价的地下竞技常
迟宙轻松越上擂台，凌柘已站在武器区域，挑了两柄遥远东方的武器。
凌柘点剑而起，透着淡淡的寒光，风声凌厉，听得出是好剑。
凌柘轻声问：“听说你喜欢华夏剑术？”
迟宙只觉得他的声音融入这虚无的背景。
感到格外不真实：“喜欢，我在升格考核里抽到这一项，没想到长官记得。”
凌柘甩剑而来：“我也喜欢。”
剑到空中唰地而过。
迟宙右手接住，沉重之极的刀柄，却被他轻松自如地挥舞两下。
可凌柘直接挥剑横披过来，速度之快，没有预兆。
迟宙下意识反应，弯腰、横扫，以退为进，空寂的格斗室响彻了“锵锵铛铛”的声音。
银光乍起，光芒在黑暗中夺目飞舞。
在芯片预热的被动技能下，防护薄层为人体做出防护。
迟宙的反应轻快敏捷、潇洒飘逸，有几下精通剑术的姿态。
而凌柘挥剑的手法看着更像练过的，铛铛几下，嘶嘶破风，身体轻盈如燕，力道却尤为上乘。
那细窄的腰身下，也不知哪来的劲儿反应自如，肤白如雪的手腕紧握剑柄，与迟宙豪气干云的挥剑手法，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像是在格斗，反而像是一场互补的视觉盛宴——
在迟宙有意的强势压制下，他手上一挑，凌柘手上的剑砰然落地。
密闭四封的格斗室，呼吸繁重，迟宙斗胆将凌柘压在身下，灼热的眼神□□裸地绑在凌柘身上。
四目相对，他笑得舔了舔下唇：“我赢了，不知长官有没有奖励？”
凌柘仰着脸：“你想要什么。”
此起彼伏的喘气声，穿透耳膜，迟宙的强势早已原形毕露。
他毕竟是个alpha，对omega有种与生俱来的征服欲，更何况是像凌柘这样的高岭之花，人人惧他怕他，唯独自己能把他压在身下。
迟宙感受得到凌柘的身体在逐渐发烫。
他有意俯身往下：“所有人都说，凌长官对我好像很特殊。”
凌柘：“……”
迟宙：“我来到星汉之前，没想到自己的上司会这么年轻。”
凌柘：“是吗。”
但下一秒，凌柘膝盖使力，轻而易举地翻身将迟宙的腰身限制祝
忽而滚动了几圈，最后是体位颠倒了过来。
凌柘居高临下：“但也还是比你年长，要知分寸，迟宙。”
迟宙得意挑眉，丝毫没有占下风的错愕感。
他两臂撑向后脑勺，刚出言调戏：“精神体等级不受年龄支配，长官应该知道。”
……言外之意也就是说哪怕你比我大，哪怕是我的上司，芯片等级不如我也只能被压在身下。
凌柘自然听得懂，但他什么也没说。
可突然之间，发展得没有预兆，不远处的擂台一角迸发出刺眼光芒。
迟宙预感到了什么，双瞳骤地一缩，凌柘也同时觉察到了，他眉尖微蹙，反扑将迟宙护在身躯之下。
砰、砰砰——！
剧烈的炸裂声，让封闭舱室轰然震动数秒！
这里怎么会发生爆炸？！
迟宙懵了，猛烈的冲击让人短暂缺失意识。
但就是在这样危险的情形下，他的手护住了凌柘的后脑勺，微微灼烧的感觉，让他产生了痛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