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
启明星队的专属训练室。
透过落地窗，内部设备密密麻麻，技术支持人员在对话，身着作战服的启明星成员，刚跃迁回到现世，所有人在井然有序进行收尾工作。
迟宙被隔绝在外部，直挺起后背，被眼前的一切吸引住了所有的目光。
很陌生，却又很熟悉。
呼吸变得急促，迟宙对自己感到出离窝火：为什么会对眼前的场景产生无法自控的情绪。
迟宙的胸口像是被勒住一样，大步流星地逃离。
他如何也没想到，身在指挥台的凌柘能知道他来过，浑身的湿气未曾散去，凌柘的目光意味深长，经副官提醒才想起开会时间将至。
“请您前往云端顶层会议，今天是五大分所长官都需要到齐的会议。”
他侧回眸：“知道了。”
[2220112512:00:00]
中层区的腹地中心，星汉情报局。
基地悬浮建筑的最顶层，正在展开紧急会议，各分所长官集聚一堂，面色严肃。
但因一人的未到，不乏有人在窃窃私语——
“凌所怎么会主动揽起盲星计划的活儿。”
“这是要放弃启明星了？”
“……奚老您知不知道原因？您可是咱们这群老头里平日跟小凌关系最亲近的了。”
“何必过问呢，那孩子对启明星队付出了多少心血。”
舱门毫无预兆打开。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年轻的来人身上——
凌柘日常军装合身、发型一丝不苟，瞳孔是漂亮的浅金色，面相属于干这一行中少见的柔和，却又给人恰到好处的利落气质。
身为执行分所的最高长官，凌柘便是刚才话题的中心。
凌柘坐下：“抱歉，因启明星的采集任务来晚了。”
众分所长官都表示理解，会议正式开始。
【11月8日，中层区银都市边界发现一不明天坑，深不可测，根据时空结构的差异，无法计算通往何处。】
【11月14日，天坑一案交由星汉情报局接手。】
【11月25日，根据最新统计数据，天坑已导致了死伤上千人，必须尽快破解天坑通道，查明原因。】
天坑案件便是这次会议的重点。
但还有一事，事关天坑，也关乎执行分所的将来，只是没人敢抢先比凌柘先说出口。
“昨晚，星汉接到上层区的指令，”凌柘两手并拢，“启明星队核心成员将全员升格，纳入上层区的银河特军，我想各位都有所耳闻。”
何止仅是听闻这么简单。
这爆炸性的消息轰动整个星汉市，已不受情报局的控制。
外人都说执行分部的启明星队是星汉最强招牌，更是凌柘任职以来的心血。上层区的做法，无疑是在明抢百年老字号的传家配方。
最主要是，少了启明星队，又有哪支队伍能胜任天坑案件的任务。
整个中层区都因不明天坑，陷入了无尽的恐惧和紧张的工作状态，启明星队无数次次试图跃迁下天坑，至今都已失败告终。
他们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上层区非但没有任何援助，甚至……
“他们提出了一项盲星计划，以最高招募要求挑选出合适的人选，以承担芯片在天坑下的总部接收能力，”凌柘缓缓道来，“芯片操纵力，躯干体格，以及必须是alpha身份。”
凌柘说：“上层区做出的决策，想必各位分所长官也跟我一样，有着许多的疑问，但我相信我们也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去解决天坑漏洞。”
所有人屏息不语，甚至怀疑起，凌柘是不是有看上的新人了。
自打迟宙从流放之地醒来，就习惯了避开人群，没人接近他，他的骨子里也很难交付信任。
以至于来到星汉后，我行我素成了别人对他的最大印象。
从悬浮基地的顶层离开后，趁着早训前的空余时间。
迟宙再一次尝试前往技侦分所的芯片部门，他戏演得足，试图去见上次搭讪自己的女alpha多濛——
然而就在过道处。
他被人一声令叫住：“执行分所的训练服，你怎么回事，没有常规训练的吗？1
迟宙还以为是哪位长官，谁知侧过身，又是个巡逻视察兵。
他脸上神色淡漠：“距离常规训练开始还有半个小时。”
“现在是天坑任务执行期，执行分所和技侦分所之间隔得老远，没有任何长官的命令，任何人无权……”
迟宙：“长官没说过这回事，再说我也没进去。”
“不可能，哪位长官是你的队伍直系负责人？”
“凌所。”
“……！！1
许是没料到区区一个人人，竟然敢将凌柘长官的名号放在嘴边。
巡逻视察兵心想好一个不要命的，可当芯片自动检测出迟宙的芯片代码：“……sc7314？”
迟宙：“是我，怎么？”
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从侦察兵微妙的表情，看得出对方是慌了。
这脸色他太过眼熟，最近可不少人会这么看自己，有些发怵。
如他所想，侦察兵支支吾吾解释了一通别乱逛，就灰溜溜走了。迟宙被留在原地，无非知道——
又是一个以为自己跟凌柘长官有说不清关系的人。
“……”他好好一个正经青年，也没干什么，绯闻倒是传得满天飞了。
总之迟宙不抱希望来到技侦所外转悠了片刻，发现自己接近不了多濛，还平白无故又被人盖章了和直属上司有一腿的谣言。
他无果只能回去训练，直到晚上回到寝室，没想到多濛竟主动找上门来了。
一进门，大厅扑鼻的烤肉味，先是让迟宙疑惑这味是从哪飘来的。
然后他就亲眼看到大厅里三个人阵势夸张，野炊道具齐全，还都是他平日里眼熟的人。
多濛就不必说了：“哇迟哥！几天没见啦！我都要忘了你是封哥哥的室友了1
封鹤年？那个正中央正在岔开腿而坐，身形高挑的alpha，是自己的室友。
还有个体型敦厚的胖子，好像是叫……费二？
迟宙和其他人都没说过话，也只生疏地与多濛打了声招呼。
因余光除了注意到封鹤年打量自己的眼神，黏糊且怪异，迟宙也没多留，往个人休息间走。
单人卧室的舱门自动闭上。
比格犬听到动静，及时粘了过来：“汪汪汪——1
迟宙唇角勾起，笑意从眼神中溢出来，搂过自家儿子准备喂狗粮。
这是他每天结束训练后都会做的事，但今天却显得尤为心不在焉，因撞见了多濛和封鹤年等人聚在一起，他狗粮倒得多了，还是小比格叫了几声，提醒的他。
【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
【技侦分所的地界我没办法搞事情，但别的地方可以试试。】
就连精神体也觉察到他的不对劲。
迟宙以双腿盘坐在地板的姿势，单臂撑着下巴，想了许久问：“他们在聊些什么？”
本以为这样的要求会很过分，但没想到精神体加载一阵，投屏出的悬浮的小框画面，赫然是火锅三人组的狂欢。
迟宙双瞳散发出光芒，这何止是能听，他还可以亲眼在看。
他眉眼一挑，先是震惊于精神体的能力：“很棒。”
随后勾了勾薄唇，后仰着身子，竖起耳朵打算偷听。
费二：“哥子，盲星计划真的定下来了？”
多濛：“对呀封哥哥，如果真确定是凌所挑大梁，那可不就说明启明星没办法留在中层区了。”
“这样的话，是要集中选出一批人，下天坑的任务就交给他们了？”
“咱们要不要冲一波？进盲星队的话，福利待遇应该也蛮好的。”
话题虽然都是那俩一唱一和，但迟宙的目光始终落在封鹤年身上。
他和封鹤年是室友关系，又都在执行分所的训练小组，但迄今为止接触为零，迟宙莫名期待对方会说出什么——
“隔墙有耳，”封鹤年低着头道，“跟天坑以及芯片有关的事，私下少说。”
“……”迟宙微微一愣。
他起先怀疑这话是针对自己而言，但又观察到是有巡逻者过路。
三人斜去目光，噤声打量了片刻。
迟宙亲眼所见他们的默契神会，都是从上层区来的人才，提防自己一个下层区的人，那是高看了自己。
等巡查者离去，封鹤年又忽然开口：“事关郎峰实验室，如果进了盲星队无疑会去一趟郎峰，这件事不能外传。”
……朗峰实验室？那是什么地方？
迟宙感觉血脉中有熟悉的感觉，驱使着他渴望了解这个陌生的地方。
【朗峰实验室是传说中芯片的发源地。】
【没有上层区的指令，越过那道地界，必死无疑。】
【但……我好像拥有那个地方的记忆。】
迟宙内心恍然咯噔一下。
他问向芯片精神体：“什么意思？”
【我好像去过那儿。】
【主人，可不可以带我去朗峰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