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小帅哥
姜卫的专业本领郑泽玉很快就见识到了，姜卫早晨起来没吃早饭，开了一瓶啤酒喝了一口又突然把酒放到他面前一本正经地问他：“现在我们假装回到我家那边，有我的叔叔伯伯跟你说你得喝这杯酒，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看不起我。你要怎么回答？”
“我不想喝。”面对姜卫的提问，郑泽玉想了想当时的环境和他们要做的事情，斟酌之后按照自己想的回答了。
“不，”姜卫摆摆头，“你要说，确实，字正腔圆地回答。明白了吗？”说完姜卫变得有些犹豫，继续问他“你身体好吗？会不会打架？”
“会一点吧。”郑泽玉出国前他妈怕他在国外被人欺负，专门找了人培训过，之后他在国外没事做也会出门健健身，现在还有晨跑的习惯。
“很好，那你在后面还能加一句，我确实看不起你。”姜卫把酒收回来又喝了一口，“你真不错，有你我们这个作战计划就完美得很。好，下一题。小伙子你是做什么的，月收入多少？”
“我是画家，没有收入。”
“意思是对的，但是不应该这么说，画家那半句留着，后面要这样，”姜卫说着起了个范，“虽然我目前还没卖出去画，但是梦想是无价的，我相信在不远的将来我会被人赏识。”
郑泽玉看着姜卫认真的架势，倒真有几分被唬住了，点头说好。
“下一题，这题再错要做午饭。小伙子你家里几口人啊，你爸妈做什么的？”
“四口人，我爸阿姨还有弟弟。我爸妈都在厂里上班。”之前姜卫发给他的文档他看过，里面关于家庭信息的改动也都记住了。
“还不错，那我们今天中午点外卖。点那个星密。你的答案要改一下，就说你家就只有你一个孩子，爸妈离婚了但是都很疼你，每月一人给你一千生活费。”
郑泽玉发现姜卫对于他们过年回去要做的准备很充足，各个方面都想好了，把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安排清楚。
“我对你要求也没那么多，记好这些最基本的就行了，其他的我来替你回答。需要对谁这么回答我会给你信号，其他人你就自由发挥就行了。讨厌的你就凶一点，不讨厌的就平和一点，怎么样？”
“可以，那你在他们面前是怎么样的呢？”
“这不简单，”姜卫笑了，“我就做一个恋爱脑，你口出狂言的时候我就当做听不见。记住，最重要的一点，我们两个在外地都不做家务，平时找阿姨来打扫。天天吃外卖，也不做饭。这很重要，他们一定会鼓足劲要教育我们两个一番，这个时候，我就要拿出我的杀手锏。”
郑泽玉等着听是什么杀手锏，姜卫神秘兮兮地说：“杀手锏留着做彩蛋，现在先不告诉你。”
接下来的每天他们都有事情要做，姜卫实在有太多东西没有尝试过了，她平时就是个死宅，一天的精力也不多，基本只能去做一件事。拉着郑泽玉去做美甲，郑泽玉有些不好意思，他也不怎么喜欢，就做了一个透明的。
给他做美甲的小姐姐看着他那张脸显然心情很好，姜卫做完她为过年挑的红色浮夸美甲之后跟郑泽玉并肩走出店，转头对他说：“你应该多出来逛逛，很多人看到你心情都会变好。”用这个借口又成功诓骗郑泽玉陪她出门做这做那。
但通常是郑泽玉正常走着，姜卫就停在后面一边叹气一边说真的走不动了。外出当孤魂野鬼不过七日，姜卫就要求还阳，躺在家里扮演尸体。不过这具尸体总是会说些不找边际的话。
“我其实有很多大胆的想法，要是我足够有钱的话，我就投资给你拍一部剧，花钱铺天盖地地给你宣传。从一线城市到山区，到处给你贴满海报，直到把钱花完为止。”
“为什么呢？”郑泽玉不明白。
姜卫躺着看剧，“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想让别人都看看你的小脸和我的钞能力。”
“那别人不会反感吗？”
姜卫转过头，脸上很兴奋，“那就太好了，如果是看不惯还不得不天天为此生气的话，真的有爽到。”
好吧，郑泽玉乖乖坐着一起看电视，他有当金丝雀，不对，是小白兔的自觉。
看到一半姜卫开口问他：“你会开车吗？”
郑泽玉点头，他家车库里还停了好几辆他的爱车，离家出走的这段时间最心疼也是最想的就是那些车。姜卫打开手机操作了一通，“很好，我们租一辆车回去。你要是在那边待得不高兴了，我们就开车跑路。”
郑泽玉这时候才想起来，距离他们会去开展大作战只剩几天。快要过年了，小区里也渐渐会有放鞭炮的声音，郑泽玉听见鞭炮声都会想起他父母要离婚的那段时间，也是在过年的时候，他们的吵架声比鞭炮还要激烈。
后来他就被送出国了，很久很久都没有人说那么多话，现在听着姜卫叽叽喳喳地说，他觉得很安全，真的像是回到了家。
出发那天他们起了个大早，姜卫离开卧室的时候一边颤抖一边往外拎着东西，客厅里堆满了纸箱，已经没地方放了。姜卫给她的伯母婶婶买了许多东西，昨天晚上去提的车，现在就跟郑泽玉一件一件往车上运输。
姜卫租的是一辆小面包，他们就两个人，后面海有很大的空间堆了不少东西。整理完之后姜卫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街头画家郑泽玉。
他穿着上次他们在商场买的黑色羽绒服，头发已经长得比之前长了一些，刘海一直没剪有些遮住了那双像是化着眼线的大眼睛，这段时间姜卫本想哄骗他去打个耳洞，结果没有狠下心，直接上网给两人各买了几副耳夹。
现在郑泽玉的耳朵上就有一副，早上特地嘱咐他戴上的。这么看上去真的有一副阴郁的气质，就是脸还是有些圆润，看上去年纪不大，像是她从大学新生里把人偷来的，不如之前偷偷瞥见的他的身材那样清秀，约莫是有那么六块……姜卫在心里点头，养得好，我养得真好。
小面包启动的时候，他们的大作战就要正式开始了。姜卫坐在副驾驶上，从她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掏出了一本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本子，翻开了第一页。
“新年大作战，前情提要。首先向你走来的是我的三伯。年纪五十多，长得看上去像个老实人，其实也就一般。之前听我家里人聊天的时候知道他也在外面鬼混的。赚的钱也就那样，但是特别喜欢嚼舌根。他是我们这次针对的对象之一。接下来上场的是我的七爷爷，跟前面那位三伯，年纪差不多。”
姜卫仔细想一想，“他可能大一点。特别喜欢自己的长辈身份，总觉得自己很了不得，一句话，就是搞他。嗯……”姜卫翻到下一页，“这个大奶奶也很讨厌，但是她应该会非常喜欢你，你也不用对她实行我们的计划，冷淡一点就行了，她毕竟年纪大了。”
之前瞥到过姜卫的大本子，郑泽玉看她没有继续介绍就问：“后面那几页呢？”
“没了，还没写。”姜卫往后翻了一下，都是空白的。
姜卫的老家在农村，一路上景色变换，高耸的建筑不断向后退去。姜卫心情很好，偶尔遇上面包车上放着的歌会唱的也就跟着唱两句。郑泽玉记得姜卫小学的时候唱歌就很好，音乐课上老师让她做课代表。
十多年过去了，姜卫即使不认真唱也能轻松抓住歌曲的调子，她的嗓音很特别，比一般女声更加低沉，更有感觉。一路上总能想出一些好玩的点来逗他。五个小时的车程好像只用了很短时间就过去了。
他们来到了一个村庄里面，路看得出来是重新修过，向外扩大了一些，姜卫指挥着他往前慢慢开。周围出现的都是砖瓦盖的老房子，正是吃饭的时候，外面也没有太多人行走，看上去十分宁静祥和。
“我们先去我姑姑家，把东西放了。你肯定会喜欢她。”姜卫笑着对他说，“好，就停这里。”
听到姜卫的指示，郑泽玉停下了车。那是一个跟周围差不多的自建房，红色的砖上刷了白漆，但是因为时间长了，有些地方的红砖还是露了出来又被薄薄地盖了一层。一个穿着围裙有些胖的女人看见有车子停在家门口于是有些疑惑地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姜卫从车上下去，叫了来人一声“姑姑”。声音响亮又坚定，可以听出来姜卫对她的感情十分深厚。
“哟，是小卫回来了，”来人快步走上前来拉住了姜卫的手，看着她嗔怪道，“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你爸也没跟我们说你要回来，真是的，害得我们什么也没准备，”这时候她的目光转移到下车的郑泽玉身上，“这个小帅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