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入v第五章（修）
第二日天未亮, 柳绵醒过来时，床边已经凉了。她先是迷瞪了一会儿，忽地扯起被子，将红彤彤的脸埋进被窝里。
她昨晚是做了什么啊！
那个说“想要”的人一定不是她！
柳绵感觉整个身体都在发烫, 从头烧到脚心，她一辈子都没有做过这么大胆的事情, 想到自己当时的模样, 声音甜腻到都要倒了牙，世子一定在想她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吧。
柳绵在被子下表情变换, 一会儿她觉得自己太出格了，不守妇道, 世子一定会厌弃她；一会儿她又觉得整个人像喝了蜜一样甜, 因为世子夸她乖, 昨夜格外温柔；一会儿又害怕世子又变回到侯府的模样, 冷冰冰地对待她，好似随时可能捏着她的脖子，像捏小鸡一样捏死。
柳绵心道, 毛毛呀毛毛, 你只是个小妾, 还是贱妾，日后夫人进门了可怎么办？丢了人, 也丢了心，除了祈求怜爱什么也不会。若是世子偏宠，惹了世子夫人的眼, 就会像三少爷房里那个宠姬一样，被三少夫人趁着三少爷不在发卖了出去。
一想到这里，所有的甜蜜都度上了一层苦水，舔起来甜中带苦。她的眉毛也情不自禁地耷拉下来，闷在被窝里。
她要谨守本分。
爹爹说，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既然是这个位置了，总要踏踏实实地坐着，尽人事听天命。
一个小妾需要做什么？当然是伺候好老爷。像今日世子什么时候起来的，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自然是没有尽到本分的。
柳绵在床上还是忍不住赖了一会儿，起身的时候差点又倒了下去，腰又酸又软。难怪别人总说酒色伤身，色字头上一把刀，这男色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消受得了的。
“小夫人醒了？”杜鹃过来将帘子掀上来，挂在挂钩上，脸上带着笑，小酒窝看着就叫人觉得喜气。
柳绵也不由得跟着她笑起来，“嗯。”
芍药抱来几套衣衫，放在红木横架上，“嬷嬷说小夫人没有带衣裳过来，这些衣裳是从汴城最好的成衣铺子买来的，尺寸或许有些不合适，小夫人试一下，等会儿让瓶儿她们给改改。”
听到这话，柳绵暗暗脸红，想必是马车里宁嬷嬷知道她把当丫鬟时穿过的衣裳拿了过来，才特意去买的。可是世子从没有赐过她东西，那几件好的还是她娘给她的呢。
杜鹃看芍药没说清楚，解释道:“瓶儿她们四个，以前是府里的绣娘，将军专门留下给小夫人做衣裳的。小夫人要不要见见她们？”
柳绵摇摇头，“宁嬷嬷怎么说？”
杜鹃没想到柳绵开口是问宁嬷嬷，心里对这个老嬷嬷的地位有了认识，想起昨夜她的话，越发尊敬了，“嬷嬷已经看过了，说是等主子你取了名字，就放在院子里听用。”
柳绵还没有完全适应当主子，而且两个丫鬟年纪都比自己大，她说话时便有些弱气。不过听到这话，就知道宁嬷嬷把人交给她，是希望她拿出主子的气派，收服几个丫头。
嬷嬷一片好心，柳绵自然不能因为自己露怯，而辜负她的心意。“叫她们过来吧。”
芍药便出去唤人了，杜鹃就服侍着柳绵换了一件儿夏衫儿，料子是滑滑的真丝，上面一层红色轻纱，下面是绣着点点红梅的雪白真丝齐胸襦裙，勒出堆雪砌玉的弧线，凉爽通透得很。
柳绵哪里见过这样衣裳，露得太多，美是美，叫人看见了岂不是不知羞耻？她捂着胸口，红着脸道:“这怎的穿得出去？”
杜鹃也没想到柳绵看着娇小，生得却那般丰腴，这胸前的绢巾一系上，半露的饱满都压不住。“原先府里的夫人们都喜欢这个装束，说是穿着凉爽。夫人若是见着以前来北陈行商的商贩家眷，那带子系得才叫低呢。”
不过小夫人这身段确实太好了些，以前县令最宠爱的小妾就是杜鹃见过身材生得最婀娜的，也没有小夫人这般不用硬挤，只把带子松松系好，就已经叫人爱不释手。
杜鹃蓦地脸红，怎的她用上了爱不释手四个字？这要用，也该是将军用才是。她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这件事禁不住想，越是想，就越觉得画面太过羞耻，杜鹃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
柳绵红着脸道:“还是换了吧，”
杜鹃又拿了一件翠绿的，柳绵看见那翠绿色，就想起自己那日穿成一根葱似的去上房，后来那衣裳也不知道哪儿去了，一夜酒醒，她身上什么衣服也没有。
“换个颜色。”
最终穿了一件立领的米黄小衫套月白碧罗裙，杜鹃手很巧，给柳绵梳了堕马髻，打开梳妆台，堆满匣子的珠宝首饰叫柳绵看得一呆。
杜鹃笑道:“将军走时命奴婢去库房取了两匣子让小夫人先将就戴着，若是不喜欢，今日整理库房时看中什么只管拿了便是。将军说这些都是汴城官员孝敬的，还有些是以前县令爷库房里的。”
这番厚爱，叫柳绵受宠若惊，有些怀疑这个大方的世子是不是被人偷偷换了。
“这红玉步摇正好搭那条点梅襦裙。”
那红玉步摇是像一支红玉兰，花心坠下几串并在一条金链上的小玉兰花，光是这通体毫无瑕疵的红玉便已经是价值不菲，做工更是巧夺天工，玉兰花蕊的细节都刻出来。
很漂亮，柳绵感觉戴着它，大概自己就不会走路了，生怕它掉下来摔在地上，摔碎了怎么也赔不起。
柳绵看着叫人眼花缭乱的首饰，取了一根看起来衔珠钗子，和一对同色耳坠。
虽然杜鹃觉得这样打扮太简单了些，连镯子也不戴，但主子有主子的想法，下人岂能置喙，反倒是嘴甜地夸赞几句。
柳绵发现杜鹃真是取对了名字，特别会说话，不经意间就被哄得开开心心的。而跑腿的活计，一般都被芍药做了。
“小夫人，人都喊过来了。”芍药回来了，她正要顺手收拾横架上的衣服，却听柳绵道，“红色的那件就放在那里吧。”
柳绵想，既然是南郑那边流行过来的，定然是那位娘娘常穿的。她虽然于邀宠上不太明白如何去做，但学习前人经验总是对的。
私下里穿穿，只给世子看，也可以的吧？
“小夫人？”
芍药的声音拉回了柳绵的思绪，她道:“叫她们进来吧。”
一列四个丫鬟整整齐齐地进来了，见着柳绵先是跪在地上行了礼。
然后自然又是赐名，柳绵掏空了自己的花名。那个叫瓶儿的就取了金盏，鸭蛋脸儿的就取了兜铃，因为锦毛马兜铃长得像鸭子，还有两个分别取了萱草和木兰。
一个个分配好了工作，芍药已经取了饭菜过来。
汴城的饭菜偏咸，柳绵吃了几口，便已经开始怀念侯府大厨房的饭菜了。侯府小厨房自是不用提，她娘亲就是小厨房曾经的掌厨娘子，一手厨艺可惜了柳绵没学着半分，只学会了品尝好坏。
柳绵想着自己这么个吃惯了下人伙食的人都不喜欢这里的食物，世子肯定也吃的不好，这件事应该要跟宁嬷嬷提一下。
当然，她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嘴馋才出这个意见的。
想着曹操，曹操就到。宁嬷嬷见了柳绵，屈膝行了，柳绵忙站起来，宁嬷嬷道:“小夫人可用好了？”
柳绵知道宁嬷嬷这是要说事了，“用好了。”
“奴婢逾越，回来时先去查看了各处，将库房登记造册的册子和府里的用度花销册子也都一并拿了过来，小夫人先过目。”
几本厚厚的册子递了上来，宁嬷嬷又道:“因为现在处于战事之中，将军也不好奢靡铺张，奴婢瞧着府里食材每日买进得很少，听着是将军吩咐下来的，也不好再改动，免得将军生气。”
吃饭是大事，柳绵翻开了那本记录用度的册子，然后就把册子推给了宁嬷嬷，“这些事都劳烦嬷嬷操心了，哪里是逾越。”
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她只认得世子教她的那么十几二十几个，别的都不通，本想着宁嬷嬷交给她看，她就看看，果然是看不懂。
宁嬷嬷看柳绵打定主意不碰管家的事儿，心里叹了口气，也罢了，反正柳绵也不需要做主母做的事儿。
“还有，奴婢想给府里请个厨子，小夫人看怎么样？”
“一切都交给嬷嬷就是。”柳绵心里却点头，觉得宁嬷嬷简直是没有人比她更贴心了。
柳绵本以为是汴城饭菜不好吃，结果后来才知道就在厨房的几个婆子，原本就不是掌厨的，不过是在厨房切切菜，打打下手。世子来时遣散各处，掌厨有家室，要离开汴城，主动要求离开了。
之后整理库房的时候，那堆了两间房的各种珠宝首饰，珍贵的书画和家具等等，柳绵看过之后什么也没拿。
倒是成衣铺子进来量取衣裳尺寸的时候，柳绵要高兴一些。
柳绵头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世子没有回来，说是南郑答应和亲，派来了使者准备接公主去南郑。想到昨晚世子的话，战事并不会停，为何又要迎娶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 高估了自己的手速，嘤嘤嘤，晚点再来码，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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