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终于与这个人渣见面了，而这次该是她用虚情假意作为收集证据的手段，成为敌人的棋子，然后把握自己的筹码。
看着眼前这个人渣毫不掩饰的感兴趣目光，杨灵鸳露出甜甜的笑容，但她的手背在身后，她怕自己控制不住会狠狠打方颜一拳。
可好在，精心布置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想到自己的计划，杨灵鸳又冲着方颜露出一个柔柔弱弱的微笑，“姐姐，那你能带我进去吗？”
“想进去？”
“嗯，想见见世面，可我一个人会有点害怕。”杨灵鸳嘟了嘟唇，年轻稚嫩的脸颊还晕上了红云，更加秀色可餐。
“别怕，我罩着你。”方颜的手就准备过去搂着杨灵鸳的肩。
却见一双白皙的手率先一步搭在了杨灵鸳的肩上，来人声音妩媚带着三分笑意，“小妹妹，未成年可不能入内哦，这是规矩。方颜啊，你还不进去嘛？老陈应该是让你来工作的吧。”
“千禾姐，出来透口气。”方颜敛起脸上的笑容，目光移到杨灵鸳身上还带着一丝惋惜。
紧接着，杨灵鸳就看见自己的“作战计划”攻克对象真的就乖乖地进到了会所里。
这！
是！
什么!
情况！
杨灵鸳势在必得的笑容凝固在了嘴角，她从未见过这么乖巧的方颜。
偏偏这个破坏她计划的人那双手还搭在她的肩上，杨灵鸳抬头看去，正看见这个女人看向方颜，神情冷漠。
这个女人仅仅侧颜就长得很美，是那种异性天菜，同性看了也会觉得魅力无边的类型，只是那样魅惑的脸庞之中，唯有现在此时此刻的这双眼睛冷静、漠然，很是不搭。
似乎是感受到杨灵鸳的目光，女人微微颔首正与杨灵鸳目光相对。
杨灵鸳瞪大了眼睛！不是因为许千禾那呈几何爆增的正面美貌，而是因为这个女人，她见过，不是见过本人，而是见过照片，就贴在七年后市公安局专案三组的会议室白板上。
付斌的名字下面，分为三个小头目，二男一女，照片全都是身份证上的证件照，那两个男人的样子委实说不上好看，猥琐之中带着凶狠，唯有那个在整个犯罪集团中负责组织□□的那个女人的证件照，美得动人。
杨灵鸳很清楚地记着，那个女人有着同样动人的名字，叫做许千禾。
这个“作战计划”对象一下就从小啰啰的方颜变成了三大boss之一的许千禾，杨灵鸳的确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偏偏许千禾看向她的目光之中皆是探究。
“你”
“我？！”杨灵鸳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紧张地屏息起来。
“叫什么名字？”许千禾甚至都没有笑，那副面无表情的美人模样更像是蛇蝎心肠的伪装。
杨灵鸳丝毫不敢放松一丁点，这可是那个庞大的犯罪集团之中罪恶一环的掌权者，她只抿了抿唇，企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无害，“杨灵鸳。”
“哪个灵？哪个鸳？”许千禾像是对杨灵鸳很感兴趣，声音轻柔却很认真。
“机灵的灵，鸳鸯的鸳。”
“嗯。”许千禾点点头，“成年了吗？”
什么意思！？她想干嘛！杨灵鸳只感觉自己的汗毛都要炸开了，可许千禾的目光就像是ct带着很强的压迫感，杨灵鸳只能点点头。“那我还是不进去了，我先走了。”
计划不对劲，杨灵鸳准备开溜，她原以为许千禾问了那么多似是而非的问题，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她走，却见许千禾丝毫没阻止，反而站在原地目送自己的离开。
拉开距离后，杨灵鸳还是没忍住扭头望去，就见那个大美人还是亭亭玉立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仅这遥遥一望，杨灵鸳似乎看到这个将成千女性拉入罪恶深渊的恶魔流露出的一丝善意。
怎么可能！下一秒，杨灵鸳立刻否定掉自己的这种错觉，那可是非法组织□□的罪犯！那些在代孕和卖卵上被榨干价值的女性会被填充到许千禾手下，她囚禁她们，虐待她们，摧毁她们的自尊，揉碎她们的反抗，最后逼迫她们接客。
她这一环，就像是榨汁机，把早就千疮百孔的受害者榨到尸骨无存！
这样的恶魔，怎么可能会对自己这个陌生人保留着善意。
杨灵鸳皱了皱眉，这次计划失败，她要回去好好复盘。
实际上，在设计要接近方颜之前，她曾经去过筒子楼。
那囚禁着一大批女性进行卖卵、代孕的场所就在老城区，附近都是出租屋，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距离筒子楼不过一百米的距离就有一条小吃街，夜幕降临时会有小吃摊贩过来摆摊，烟火气极其浓郁。
偏偏就是在这个看似祥和的区域，那一栋筒子楼里藏匿着罪恶。
杨灵鸳是在小吃街买了一大串吃的，假装闲逛，想往筒子楼去，可刚刚走进一条小巷，就见拐角处有两个小混混在抽烟，脚下都是烟蒂，听到杨灵鸳的脚步声就“唰”得看了过来。
杨灵鸳几乎在同一时间就将手中的手机放到唇边，说道：“我吃的买好了，你家在哪啊？是不是往西走？”
然后也不往前走，就顶着那两小混混的投来的目光，杨灵鸳神情自若地吃了一口糖葫芦，才装模作样地看向手机，低喃一句，“不是向西啊，是向东。”
一直等杨灵鸳走出小巷，回归到热闹喧嚣的主街，那两个小混混带来的灼热目光才消散，杨灵鸳却没有松懈，她从十字路口绕到对面，然后走进了向东的那条小巷子。
筒子楼看似松懈，实际上看管很谨慎。
杨灵鸳这个计划破灭后，才想到了方颜。
上辈子，她和方颜认识也有半年时间，也渐渐了解方颜喜欢什么，尤其这辈子重来，她脑子灵光了很多，看事情的角度一变，一切就似乎变得很简单。
只是这个许千禾
杨灵鸳在笔记本中写下一个“许”字，脑子里飞快闪过的却是七年后警方掌握的相关信息。
许千禾，七年后是35岁，那现在才28岁，高中学历，父母双亡是外婆带大的，高中毕业那年外婆去世，她也没再读书，直接出来坐台，等她做到妈妈桑那一年，才25岁，警方预估她手下分为两组人，一组人是自愿坐台的公主，主要活动场所是本市最大的三所娱乐场所，另一组人就是被迫□□的女性，被囚禁的位置警方还没有调查清楚，推算应该是集中关押在一个地方，□□的地方没有对外招牌，只被叫做零号楼，能够入内的手续隐秘，嫖客相关身份也无法核实。
警方掌握的关于许千禾的信息并不多，只是经过大量相关线索的分析，推断许千禾在付斌犯罪集团中的地位很高，甚至隐约有点二把手的味道。
这样的人啊
杨灵鸳的脑子里顿时出现两个小人，一个小人说：“千载难逢啊！这可是连警察也没摸透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接近她不比接近方颜强？！”
另一个小人却说：“人贵有自知之明，我们这种对上这等人物，到时候别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们只需要有相关证据佐证，让陈澄能够相信就可以，这等犯罪分子穷凶极恶，别到时候什么证据都没找到，好家伙！人没了。”
“难道方颜就没有危险嘛！指不定又被抓去取卵，你要知道！那是要感染上艾滋病的！到时候他们被抓起来了，可我们还是有艾滋病，好不容易重新开局的人生，又是一片昏暗！”
“要是真这么没脑子，还能在一个坑里跌倒两次，那碰上许千禾就更是悲催！更重要的是，你难道忘了我们为什么会被杀嘛！陈澄猜测是我们知道了什么东西，那肯定是我们上辈子和方颜接触后知道了却被我们忽略的细节，如果我们这辈子能抓住这个细节，或许都不需要入什么虎穴！”
思考到这里，杨灵鸳便有了决定。
还得是方颜。
好在这次初见面算是一个好的开局，接下来只要没有许千禾这种突发情况，应该会顺利。
杨灵鸳在笔记本上，镇定地写下planc。
她不知道是，在同一时间，坐在华丽包厢中的许千禾同样皱眉沉思，她捂住自己跳跃躁动的心脏，思考着一个问题——杨灵鸳？是不是这次治疗的拯救对象？
她想要再回想黄教授在治疗之前说的拯救对象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黄教授说过这个治疗项目之前也存在有参与实验的志愿者忘记任务对象相关信息的情况。
针对这个问题，所以这个治疗项目会有全自动提醒模式，只要看到任务对象，系统会自动进行微刺激。
“你的身体会感受到任务对象的与众不同。”许千禾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的确很与众不同，在见到那个小姑娘的时候，这具身体就一下就被吸引，周遭的世界开始褪色，只有那个小姑娘的一举一动，自己似乎还能敏锐地察觉她眼眸中折射的每一缕光。
再看那个小混混想要去搂那小姑娘，身体已经不受大脑控制，率先上去毫不客气地先人一步。
这个叫方颜的小混混男女不忌，各种行事作风的确很是人渣，许千禾下意识就怕她把人家小姑娘带坏。
“杨，灵，鸳”许千禾念叨了一遍，下意识去摸自己手上的茧，入手一片光滑，才想起来这不是自己的身体。
不是枪林弹雨中活下来，满手老茧的沈琛，而是人间艳色的许千禾。
对于这具身体，沈琛还有些不习惯，她把那长发往肩后放了放，觉得实在有些阻挡视线。
不管是不是，治疗项目总要进行下去的，再看看。
包厢外响起脚步声，沈琛敏锐地想起身，却忘记自己脚下踩着的不是多功能作战靴，而是一双价格不菲的细高跟，脚崴一歪，整个人差点栽到真皮沙发上，还好沈琛身手敏捷，已经稳住了平衡。
此时，敲门声响起，传来甜腻的女声，“千禾姐！你在吗？贵客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