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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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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窕在崖底搜寻了两日, 始终没有看到任何标记和公主的身影,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妙,难道公主真的已经遇难, 被湍急的河流冲到了下游尸骨无存吗?

    徐窕对身后的禁军说:“附近有没有船可用?”

    几个禁军面面相觑,连他们都有些想要放弃了, 觉得公主定然是凶多吉少, 可眼前的女子还在执着的寻人,原本是来看守徐窕的几个禁军, 都看出了她想要寻得公主的决心, 没有丝毫要落跑的举动, 不论白天黑夜从未歇息, 难以不令人动容。

    其中一名禁军点头道:“只有一艘小船。”

    徐窕眼神一亮:“走,划船渡河!”

    船只的确比徐窕想象中的还要小一些, 连顶棚都没有, 只能乘下三四人,如此小的船只在汹涌的河水里极容易迷失方向,但徐窕没有犹豫,她只怕自己多顾虑一分,公主的性命便多一分危险。

    徐窕只带了一个禁军上船,两人一左一右的波动船桨, 顺流还好,逆流之时, 要使上极大的臂力, 才能让船只在河面上前行,徐窕劲瘦的手臂已是发红肿胀,她却没有说过停歇片刻,不断在河流两侧寻找蛛丝马迹。

    大半日的时间已过, 徐窕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渍,心中越发焦急,在夕阳西沉之际,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岩石上,系着一根白色的布条,徐窕大喜过望,手中划动的船桨更加用力,在靠近那块岩石时,果然发现岩石的后面还有一处山洞。

    此时山洞内的刘棹歌和顾洺也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声音,三日的时间还未到,定然不是季先生的人,顾洺立即拿起佩剑藏匿于暗处。

    刘棹歌原本坐在火堆旁的身子也不禁向后挪移几分,警惕的看向洞口,毕竟六日的时间禁军没能寻到,就说明他们没想寻,而此刻来人,说不定便是潘德福派来替她收尸的。

    直到看见背着□□一身污渍的徐窕跑进来时,刘棹歌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苍白的面色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盈盈道:“徐姑娘。”

    徐窕

    见到公主发丝凌乱,身上披着一件侍卫的外衫,瘦弱之躯靠坐在岩石旁,面容是不健康的白皙,唇色全无,本该狼狈不堪的模样,可公主面上的神色却是一如既往的恬静温柔,令她微微侧目,当即跪在地上叩首。

    “臣女救驾来迟,望殿下恕罪。”

    刘棹歌轻轻摇头抬手,徐窕急忙起身上前搀扶,握着手下柔软纤细的手腕,如粗枝大叶般的徐窕,都下意识的像是对待珍贵玉器一般,将公主轻柔扶起。

    转过身,徐窕才看到站在暗处的顾洺,不禁后背一凉,方才她背对此地,没有丝毫察觉这处山洞里还有一个人,可见此人的武功是如何高强,至少是在自己之上。

    几人乘上那艘小船,有顾洺在,自然接替了划船的任务,速度也比来时快了许多,一个时辰的功夫,夜幕降临之时,几人成功上岸。

    公主得救一事,数个时辰便传到了皇上的营帐中。

    懿成帝闻言大喜过望,不顾夜色已深,执意在外等候。

    直到后半夜,懿成帝才看到不远处跑来的几人,于黑暗中引路的是徐窕,跟在她后面的是顾洺和几个禁军。

    走近了才看到,顾洺还背着一个瘦弱不堪的女子。

    一晚上的奔波,从崖底一路马不停蹄的上到栖山山顶,对于刘棹歌现下的身子是苦不堪言的折磨,在半山腰处便不得不弃马,身体再受不得任何颠簸,只能任人背负在背上才稍稍能喘口气,意识也已经有些涣散,刘棹歌咬紧舌尖,全凭着一股狠劲在努力相撑。

    “阿钰!”

    懿成帝立即上前,唤着刘棹歌的乳名。

    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刘棹歌知道自己撑住了,她缓慢的从顾洺背后抬起头,浑身已经汗湿,额间的碎发紧紧贴附在鬓角,白皙的面色此刻泛着淡淡的青色,依然吸了口气,故作轻松的笑道:“父皇,阿钰在这。”

    懿成帝何曾见到过刘棹歌这般狼狈的模样,急红了双眼,立即命令道:“快去宣随行的太医前来!”

    刘棹歌入了主账,身子无力的靠坐在软榻上,身下舒适的绵软令她

    想要当即昏睡过去,可却始终抿紧唇角咬紧牙关,不肯让自己有丝毫的松懈,全部精力都在对抗着逐渐松散的神志。

    甚至连一旁的顾洺侧目不解的打量着她,都没有发觉。

    顾洺十分清楚,在山洞里几日的时间,原本就感染风寒一直未愈的刘棹歌,虽然有他寻来的草药暂时缓解,但她的身体也是一日比一日差,时至今日,刘棹歌的身体已经拖到极致,顾洺很是好奇,她到底为何得救后还要死死硬撑。

    待短短一盏茶后,顾洺便明白了。

    太医来时,帐中灯火通明,近乎所有人都聚集于此,连朝臣都侯于帐外,尽管此刻已是子时,可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安然入睡,纷纷等候太医的诊断结果。

    号脉间,刘棹歌微微侧首,气若游丝道:“父皇,听闻阿钰失踪后,连累徐姑娘在囚车中数日,然此次能够得救,当要谢过徐姑娘,若非是她拼尽全力相救,恐怕阿钰便凶多吉少了。”

    懿成帝闻言,连忙点头道:“阿钰莫担心,朕自然不会再为难徐丞相之女,今次营救有功当重重赏她!”

    刘棹歌轻轻颔首,柔柔一笑,眉眼的忧虑却依然浓稠,她哀叹一声道:“有一事,阿钰还当同父皇言说。”

    懿成帝见爱女拖着病体面露难色,当即说道:“阿钰有什么话,与朕直言便是。”

    刘棹歌闻言,这才软声开口道:“困于崖底时,阿钰见到了两个禁军路过,呼救时那二人却视若无睹,而后急急离去,起初以为是父皇不愿派人来搭救阿钰,那时心如死灰,难过至极,险些心中郁结便要自刎于此。”

    话音落下,帐内的顾洺和徐窕皆是一愣。

    徐窕怔愣是因为不敢置信有禁军胆敢至公主的性命于不顾。

    顾洺怔愣则是因为她在说谎,根本没有此事。

    然而刘棹歌一副说谎不打草稿的样子,演绎的好似句句是真,让顾洺怔愣之余也忍不住暗中勾起嘴角。

    懿成帝闻言,自然是勃然大怒,气愤不已道:“到底是哪几个禁军敢做出如此忤逆之举!潘德福,你来说说,

    你是如何给朕交代下去的?!”

    潘德福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他立即跪在地上,心中警铃大响。

    “皇上,老奴冤枉啊,老奴皆是按着皇上的旨意办事,从不敢篡改君意,更不敢拿公主的性命开玩笑,老奴属实不知此事啊,还望皇上明察!”

    懿成帝心思有丝动摇,虽然他事事都是交代给潘德福,可他毕竟是个奴才,也不是管辖这些禁军之人。

    然而此刻,刘棹歌怜惜说道:“潘公公应是被人牵连,那日阿钰还听闻到两个禁军说是潘公公的意思,阿钰定然是不相信的,潘公公如此忠心于父皇,怎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她不解释还好,这一通好似求情的话语,让懿成帝更加深信不疑此事与潘德福有关,而潘德福跪在地上,牙根都咬紧了,一双豆粒大小的眼睛中尽是惶恐和愤怒交杂。

    懿成帝气的手抖如筛,怎么也不敢相信潘德福会做出背离他意之事,于气头上便下旨道:“来人,将潘德福拉下去,杖责三十,待回宫后再做发落。”

    潘德福面色大惊,抬起头尖声道:“皇上老奴真的是被冤枉的啊!您不能光听殿下一言之词,老奴与殿下无冤无仇,殿下何故要陷害老奴?”

    他这一席话,让刘棹歌顿时脸色更加青白,神色哀哀,声音都带着丝颤抖和沙哑:“潘公公此言是何意?我好心替你求情,你却与父皇说是我诬陷于你,若不然将外面的禁军一一唤来对峙,看看阿钰可有半句是假?”

    潘德福闻言险些背过气去,若真对峙他自然有把握蒙混过关,可现下真相是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上信谁,而眼下的情形,必然是绍合公主在皇上心中的位置更胜一筹,所以无论他如何争辩都没有用,只会越挣扎越做实与此事有关。

    正在为公主号脉的太医连忙出声劝道:“殿下的身体实在虚弱,万万不可再动气了,连着数日风寒未愈,身体也大不如在宫中时康健,脾胃需要立即调养,若是再拖下去,恐怕要落下隐疾啊。”

    懿成帝听到这话,当即挥手道:“速速将潘

    德福拖下去,莫扰了公主清净。”

    几个侍卫上来,直接把潘德福拉到帐外,当着众位朝臣的面便开始行杖刑。

    刘棹歌见状,青白的面容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想到了在山洞里等待救援的这六日,刘棹歌便知道潘德福会从中作梗,既然他已经暗中对自己下死手,就干脆撕破脸到底,即便潘德福在皇上心中是极为信任之人,刘棹歌也已算计好一切,在寻到她的这一刻,懿成帝的一颗心都会悬在自己身上,只有现下道出此事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件事之后,往后于宫中潘德福在皇上面前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强撑了一夜的神经倏然松懈,刘棹歌昏迷前,只看到众人惊慌的神情,便不省人事。

    而这场秋猎,也在公主病体需及时回宫修养的理由下,无疾而终。

    此次无意中最大的赢家或许当属丞相府,徐窕救驾功不可没,不仅得了诸多赏赐,还投其所好,御赐了她一柄刻着“赤胆忠心”的□□,徐窕对此爱不释手。

    另一位得赏的自然是护驾有功的顾洺,皇上当即提拔为一等侍卫,赏赐无数。

    至于那匹唤作乌梅踏雪的马,再也没能寻到其踪迹,想必是掉下悬崖后落水摔死,然后被河水冲至下游,尸体被闻嗅而来的野兽瓜分。至此栖山上看守马匹的马奴自然逃脱不了干系,通通受罚,而看顾乌梅踏雪的马奴直接被赐予死刑。

    三日后,安襄宫内殿。

    刘棹歌在软榻上悠然转醒,睁眼便看到一抹身影如鬼魅般立于床榻前,她神色不动的坐起身,柔声开口道:“水。”

    顾洺转身倒了一盏茶水,熟练的放上罗汉果,递到刘棹歌面前。

    刘棹歌低头喝了一口,感受到头顶顾洺肆无忌惮的眼神,忽而抬眼轻笑:“回宫后竟然觉得这一床绸锦被褥,还不如顾洺的体温暖和。”

    顾洺不置可否:“公主娇躯在怀,自然暖和。”

    刘棹歌垂头一笑,难得没有因此恼火,反而招了招手,柔声道:“赏你了。”

    顾洺看着白净纤细的一双柔荑,与青瓷

    茶盏一样好看,便拿过那盏茶水,不疑有他的一口饮下。

    然而喝下后,顾洺才发觉到不对,茶水却瞬间滑入喉咙,再无法吐出。

    顾洺倏然抬眼,咔嚓一声轻响,徒手捏碎了青瓷茶盏,声音带着一丝不愉:“殿下何时动的手脚?”

    刘棹歌立时面上笑靥如花,她指了指自己的唇瓣:“自然是于昨夜便将一品红藏于舌底,未曾想到前朝顾氏仅存的皇子,如此自负好骗。”

    刘棹歌赤足下榻,又看到顾洺沉下的脸色,不由得轻笑出声,还未病愈的孱弱身躯跟着花枝乱颤,她抬起一根白皙的手指,戳着顾洺的胸口,轻声细语道:“日后要听话,我让你做什么便做什么,不许反抗,不许自作主张,更不许忤逆于我,至于每月的解药,你当知道是何物罢?”

    顾洺自然知道,一品红以血入药,毒性可使人五脏俱焚轻易丧命,每月需饮下入药的血液才可缓解,至于解药,尚未有人制出。

    刘棹歌见他始终低头不语,心中畅快无比,面上温声笑道:“敢与我摊牌,便要料到今日的后果,不是吗?”

    刘棹歌痛快不已,转过身时错过了顾洺碎发下一双漆黑的眼眸,似有翻涌的海水般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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