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发光!发热!
赵渊平没料到苏恬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一时有些猝不及防,看了她一会后嘴角似是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来:“哪个?”
“就是……男女之间,这样那样,咳咳……”苏恬一时不知该如何描述,额头都紧张的冒了汗。
赵渊平见她这幅样子也无心再逗,便点了头:“嗯。”
苏恬又试探的问道:“可是阿芷姑娘主动的?”
“那晚我喝醉了酒,正靠在厢壁上休息,阿芷突然亲了我……”赵渊平一本正经的陷入回忆,“我们一时情难自控,就做了。”
一模一样的前半段剧情碍…
“那,感觉如何?”
“感觉挺好的,田大人有机会也可以试试。”赵渊平目光忽而深远,思绪似乎又飘到了那架奔驰在崎岖颠簸小路上的马车中。
苏恬又回到位子上发呆,一会想想马车,一会想想水匪,国库系统还开着,她盯着滁州少得可怜的金额栏,又调出了往年的总税进行对比,从三年前开始,税收越来越少,就像被人刻意截断了一样。
苏恬启动了计算器,挨个将往年几个季度的税目输入,后用总税单除,凭着理科生敏感的神经,她隐约觉得那几个数字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特殊联系。
一番验算,她看着结果,眉头深深皱起。
今年第一个季度的农业税少三分之二,商业少八分之五,渔业少七分之四,第二个季度则完全反了过来,农业税少七分之四,商业少三分之二,渔业少八分之五,第三个季度又是打乱,如果真是水匪和海盗干的,为什么连续两年拿走的钱都还按着比例不多不少,就跟有组织有纪律似的。
还怕被人查出来每过一季度就刻意打乱苛扣比例。
可惜她是专业人士,这方面没人比她更懂了。
这样精密的规律她怕是整个南穆第一个算出来的。
此事事关重大,她收起那张纸,决定要将这个发现尽快告诉谢晚亭,刚准备离开,赵渊平却回了下头:“方才见田大人忧心忡忡,可是有什么事?”
苏恬觉得这事没什么好隐瞒的,便随口道:“我发现滁州税务有蹊跷,就像有规律似的,要去禀报一声大人。”
赵渊平没再开口,看着苏恬离开的背影,眼中笼上一丝阴霾。
顺着连廊一直走,便到了谢晚亭的书房,她不确定他在不在里边,便先试探性的敲了敲门:“大人,你在里边吗?”
过了一会,门被拉开,谢晚亭站在里边,从容的看着她道:“什么事?”
苏恬沉默了,看着他的脸怔怔的说不出话来,毕竟昨晚还那般亲密,现在这么面对面的立着,着实有点尴尬了。
“是……关于滁州的税目。”苏恬错开目光道。
谢晚亭一愣,他刚才还在为滁州税目感到困扰,总觉得那一串串数字奇怪的很,却又看不出什么来,似乎被人遮住了眼,恰好此刻她来了。
“进来说。”谢晚亭让开身形,苏恬便进了屋。
她第一眼看到那张床榻,默默移开了目光,工作时间,不能胡思乱想。
苏恬将那张纸放在桌上:“这是滁州近两年的税目明细,缺少的银两都是有规律的,我怀疑不是水匪海盗所为,而是背后另有其人在控制。”
谢晚亭拿起纸一边细看,一边听苏恬讲解,顿时察觉出了其中怪异,瞬间彻悟。
“每个季度的数额都不一样,倒也是有心为之,弄得这么复杂,是怕我查出来。”谢晚亭冷声道。
“滁州的海盗水匪常年盘踞海上,如若背后有人控制,该是何等实力的人……”苏恬陷入沉思,顿了顿又到:“跟严州城情况差不多,就算部分官员昏庸无能,好歹也是在其他官民眼皮子底下,若真有其他势力恐吓官民借匪徒之手敛财,怎能一点线索也无呢。”
就连她这么个废柴去出差一趟都能找到点证据。
“我早前已察觉出不对,故而派渊平去往滁州亲理税目,他聪明勤学,心细如发,且天赋极高,若是有问题他怎能……”谢晚亭话说到一半便愣住了。
若是有问题,他怎能毫无察觉,什么也没对他说呢?只是提了几句滁州官员无能,水匪海盗猖獗而已。
或者,他刻意隐瞒什么了?是谁让他这么做的?
谢晚亭只觉得浑身彻寒。
赵渊平可是他信赖的属下,司务厅的勤干之才,若不是突然冒出来个苏恬,他将会提拔他为自己的左右手,带他接触国库更为庞大的具细。
细想之下,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多亏苏恬来了。
谢晚亭抬头看向她,她见他脸色阴郁,神情也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站在桌前双目澄澈,楚楚动人,似乎在等他开口说话。
神使鬼差,他忽而又想到昨晚她主动的那一吻,第一吻吻在他的颈上,带着温热潮湿的气息,他以为是自己醉酒后的幻觉,尚未来得及回味便觉得唇上一热。
他的身体立即便有了反应,伸手便将她揽到怀里细细品尝,后来,她开始慌乱挣扎,眼神迷离,满面霞光,紧咬着那朱红的嘴唇不想让自己低吟出声,而他紧紧的扶着她的腰,欣赏着她因动情而隐忍的模样,真是难受极了。
苏恬看他神情逐渐不对,当下疑惑道:“大人……想到什么了?”
谢晚亭回过神来,眼周似是有些泛红,苏恬看的一愣,因为昨晚在马车上他动情到极致时也是这般模样。
莫非……
“本官会仔细斟酌此事。”谢晚亭看了她一眼,喉咙一紧:“你还有事吗?没事就回去吧。”
苏恬沉默了会,咬牙行礼道:“我……下官想跟大人道歉,昨晚竟趁大人醉酒,对大人做出那等冒犯之事,下官没想到大人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苏恬刚说完便察觉到自己慌不择言说错了话,因为谢晚亭已经气的发出一声冷笑,嘴角弯出一个邪魅的弧度,“好一个没想到……苏恬儿,你当本官是废的吗?”
“不是……”苏恬艰难开口,似乎还能闻见未消散干净的酒香味,是谢晚亭亲自渡给她的。
“不是?”谢晚亭自桌后绕出站到她面前,一字一顿道:“那你说,你为何要那样做?”
谢晚亭穿官服时气场总是格外强大,他深析权谋,洞察人心多年,普通人哪怕跟他对视一眼都要下意识的想一遍自己做过的亏心事,说谎更是会被一眼洞穿,最后落得个跪地求饶的份。
于是苏恬就实话实说了。
“我……我沉迷大人美色,也,也挺馋的……”
谢晚亭莞尔:“很好,你说了实话。”
“那,大人的实话呢?”苏恬鼓起勇气抬头道:“大人是否是因为想将我留下,所以才那样做,那样说。”
谢晚亭盯着她看了一会,那颗原本躁动不安的心,竟也安稳了下来。
“我不擅长说谎,所以昨晚的那些话,你且可以当做醉话,但,也是真心话……我确实想要你永远留下,即使你什么都不做。”谢晚亭俯下身,直视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恬儿,本大人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苏恬如遭雷击,重重的定在原地,就连谢晚亭低头啄了一下她的嘴唇都是后知后觉。
“以后,你想要的,我给,你想做的,我陪,你讨厌的人,我便杀了他,这就是我的心意。”
这就是传说中的女主剧本吗?
总觉得哪里不对埃
她什么都不做都能被谢晚亭喜欢的话,谢晚亭喜欢的就只是那个痴傻的苏恬儿,而不是聪明能干的户部顶梁柱苏恬埃
苏恬不死心的又问:“那……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第一次见到你,在天牢,你伏在桌案上认真算军饷,我就想……”
幸好,幸好,她还是很有用的,谢晚亭喜欢的是心思缜密能数会算的她,并不是苏恬儿。
“我就想……这小丫头不仅长得美,身材也真不错。”
苏恬仿佛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她忽然想念自己前世的模样了,似乎也不差,一身黑色修身西装裙出现在电梯里时,那前凸后翘的曲线总会瞬间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高跟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宛如玉珠落地,棕红色的卷发微微一撩,清新的栀子花便开在她走过的空气里。
她曾拒绝无数条件优越的追求者,只为那个在酒场上千杯不醉的自己能继续绽放光彩。
谢晚亭伸手在她脸上滑过,抹去一道水痕。
“恬儿,你怎么了?这是……喜极而泣吗?”
苏恬闭上眼深呼吸了下,郑重道:“大人,我有自己的价值。”
“倘若真喜欢我,就让我继续发光吧。”
谢晚亭眼中似有光芒溢出,竟是有些欣慰。
他轻轻点了下头,随后眼周便又红了起来,依附在她耳畔轻声道:“那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1苏恬斩钉截铁回答的十分坚定,她准备好在这个世界继续发光了!
然而说完她才注意到,谢晚亭似乎是盯着角落里那张床的方向问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