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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上邪古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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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避过洞穴入口, 展翅蠕飞的金翅蝶,一行人相继入内。

    高阔洞壁凿刻各色花卉,团团簇簇金蝶攀附其上, 似采蜜般煽动翅膀, 正西正南洞壁之上, 大氅两扇石门。

    内里一片黧黑, 深不见底。

    倏有脚步声传来, 几人朝洞口一望。

    竟是浅雪草二竹已,各擎一支火把追进洞来。

    三人望见云汲, 眸光皆虚恍,一副不敢直视的模样。

    思筠蓦地大喊一声:“快灭了火把。”

    终是晚了, 三位擎火把的弟子还未回过神,攀附洞壁的金蝶展翅朝三人攻去。

    云汲旋身,躲过朝他飞扑而来的一只金蝶,一袖风扫去, 灭掉几人手中火把。

    金蝶瞬间展翅飞往洞口,将本就不大的墓口,围得密不透风。

    三位弟子自知闯祸, 垂首耸肩,挨至云汲身边,待数落。

    “谁替你们解了禁制, 你们好大胆子, 竟敢跟来。”云汲怒道。

    温禾领口间的小金蚕, 拱了拱。

    温禾心虚劝道:“来都来了, 你看金蝶封了门,就让三位师弟师妹一道跟着吧。”

    水仙的表情及口吻,微妙而谨慎, 云汲便知,解了三位同门禁制一事,同这祸头子脱不了干系。

    温禾自知,又闯祸了,但她头一次觉得自己有点无辜。

    今早桑桑同花铃向她透露,昨晚去朝思筠借钱,恰好瞧见三位被下了禁制的同门,并帮人解了封印。

    温禾趿着鞋往外走,同时抱怨金蚕花铃不早点告之她。

    花铃委屈道,昨晚她一直同赫连断在一起,且赖在赫连断的床上睡了。

    昨晚,赫连断站至窗前,捏着一块石头晒了半宿月亮,桑桑不敢近身,只得带着小花寻了隔壁房间暂歇。

    待晨起时分,听到赫连断下楼的动静,桑桑这才进屋摇醒懒床的温禾。

    昨晚,温禾本欲寻个房间去睡,赫连断犯贱不应。

    温禾抢先一步,往床榻一滚,赖着不起。

    不让她走可以,她才不要打地铺。

    十八洞寨,深山茂林一座

    城,潮气忒重,搁地上睡一宿,保准明早生皮炎起湿疹。

    赫连断倒没同她抢床,只端立窗下,冷幽幽觑着床榻之上滚来滚去的人影。

    温禾被看得后脊冒凉气,魔头是何眼神。

    白嫖都不想要的那种嫌弃眼神。

    他以为她再勾引他。

    罢了,魔头的贞操被夺妄想症,晚期,没得治。

    纤纤酥手垂下帷帐,温禾抱起枕头,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温禾找上对楼的三位同门,与草二互抱互摸了会,转脸厉声提醒三位不该来,又吩咐三位立马动身返回少室山,否则就出门左拐去隔壁房找云汲报信。

    浅雪草二竹已对视一番,点头应了。

    不料三位连她都忽悠,不但未折返少室山,她们前脚出寨楼,三位后脚跟上,直跟到这荒野古墓。

    事到如今,金蝶封门,云汲只得由三位弟子随着。

    温禾忍不住向一早做好盗墓攻略的思筠讨教,“金蝶封门,何时会散,强行破开不成么。”

    思筠摇首,“实则,金蝶乃幻蝶,由墓灵操控,伤了金蝶,便唤醒墓灵,此行将会更为艰难,我们最好不要惹那些蝶。”

    草二拽住温禾袖口,猥琐一笑,“能跟我家苗宝一道探险,我好开心。”

    浅雪嫌肉麻,抱臂哼一声,“当心死里头,看你开不开心。”

    草二欲上前跟浅雪对骂几句过过嘴招,被温禾拦住,“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居然还有心情吵架。”

    赫连断往拉扯蒜苗手腕的手,冷冷一瞥。

    草二只觉整个手臂发凉发麻,寒气顺筋脉往全身穴道上爬,她赶忙怯怯缩回爪,躲至竹已身侧。

    思筠暗笑一下,出声道:“我向白护法那打探的消息,这两道门一则生门,一则死门。究竟哪个是生门哪个为死门,并非固定,而是随天象而变,具体如何应天象规律,一概不清。”

    赫连断启唇,“蒜苗,你不是来过么,如何选生门。”

    温禾鞋底踩黏胶似得,慢吞吞挪向前,停至两扇洞门中央,嚅嗫道:“我……我当时瞎走的。”

    草二不明所以,当即拆台:“温禾,你来过这?你何时来过,从未听说你来过这么远的地界。”

    温禾回首,直冲她挤眼,闺蜜草立刻猜出苗宝定是扯谎了。

    温禾暗瞥一眼魔头,只见对方垂首默咒,弹指间,一簇白焰火浮至身前。

    金蝶见白焰火,竟未扑上前,于是在场几位,懂得此咒术的人,皆幻出白焰火照明。

    竹已掏出个流萤囊,思筠则抛出一盏银桐花,流光溢彩,不比灯烛弱。

    赫连断托着掌心白火,凝视生死两道洞门,“你既这般幸运,再选一次吧。”

    温禾压力甚大:“……别。”望望身后众人,皆一脸无异议,“我若选了死门,诸位怕是要陪葬了。”

    思筠:“我相信你。”

    草二举手:“我绝对相信你。”

    竹已弱弱道:“还有我。”

    浅雪颇勉强,“暂且信你一次吧。”

    最终,连云汲都冲他颔首鼓励。

    温禾只觉人生高光时刻不过如此,这么多人将身家性命托付于她,反正谁也不知哪个为生门,哪个是死门,她就不负众望地碰一碰,于是抬脚走向左侧门洞。

    众人提步跟上。

    唯有赫连断一言不发,趋步右侧洞门。

    众人蓦地止步,一致走向右侧洞门。

    温禾:“……”

    这哪里是相信她,分明是相信大魔头。

    也对,魔头那般厉害,上古神祇簋门堑都给他劈开,想必一座古坟头亦难不倒他。

    跟着魔头,便是生门。

    她很现实地跟上去。

    渗着水滴,不算深的黑暗甬道过后,闯过几道九宫箭格,又一道石门开启,众人相继入门。

    墙上亮着不知燃了多久的鲛油火把,角落瘫着几具白骨肉尸,空中有微微刺鼻腥臭味。

    正前方是下陷的一方黑水池。

    黑水泛磷光,蠕蠕而动,不可透视,水面不时划过暗拱,仿似下头蛰藏古怪之物。

    思筠道:“下一道门,在水下。我们必须下水。”

    草二瞧着边角堆

    积的几具白骨架,有两具貌似新死之态,皮肉未完全腐烂,细看遗留的衣饰残片,似是仙门弟子,她不禁弓肩,贴近竹已。

    她嘴上功夫第一,腿脚功夫第二,偏胆量上不了台面。

    云汲担心弟子安危,提议几人暂留此处,待他返归,再来接人。

    思筠断了此念想,指着边角的累累白骨道:“这些人并未下池,为何却成白骨,因墓内每道隔门皆有时限,时辰一到,若有人停留,这壁墙每一寸皆渗毒气,侵蚀骨肉。以三位门中弟子的道行,怕是扛不过。”

    思筠再三叮嘱诸位,阖目下水,随水流而飘,无论听到什么,发生何事不可睁眼。

    黑水不伤肌骨,但黑水中阴浊邪祟之气,一旦入眼,可随瞳孔浸百骸千穴,从而乱人神智,轻者着魔,重者沦为水尸,切记不可睁眼。

    事已至此,留在池岸是死,下了水,或许还有条活路。

    众人只得陆续阖了眼皮,潜入黑水池。

    因紫筠提议,保持一定距离,莫要挨着,莫要相触,好心无旁骛静心凝神,顺利渡黑水。

    众人随水波而动,被一股无形力量下拽。

    温禾只觉有极轻的物什,扫过颊面脖颈腕骨,直往脖颈里钻,凉软腻滑,痒得很。

    周身时不时撞上硬物,温禾顺手摸了下,一股怪异轻缓的喘息声响在耳畔。

    花铃颤声提醒:“小主,好多水尸,没有眼珠,口内吐出好多细细红信子,你不要乱摸。”

    温禾赶忙缩回手。

    随水流飘了好一会,脚腕倏被什么圈绕住,温禾挣扎几下,竟撤不回。

    花铃道:“小主,是血藻,专吸人血,将人变成水尸,你快用力挣脱。”

    温禾用力挣扎间,花铃又道:“小主,不要听它的,我才是小花,你不要动,越动缠得越紧。”

    温禾目不能视,口不能言,鼻息间翻滚细细水泡,一时不知该听谁的,心下大乱。

    直至有东西圈绕上脖颈,似千丝,似游蛇,越发紧致,几乎将她勒得喘不过气。

    温禾已不顾它想,四肢胡乱挣扎,试

    图扯掉缠绕脖颈脚踝的不明物什。

    “小主,莫要再挣扎,是幻觉,是幻觉。”

    “小主,好多血藻蔓来,水尸亦张牙舞爪涌来一大批,你快些挣扎逃出去。”

    温禾脑内一阵嗡鸣,脖颈窒息感愈发强烈,她始终记得思筠的警告,绝不睁眼。

    四肢脖颈腰肢,皆被缠缚,温禾只觉被什么大力拖拽,快速下沉,不知会被拖去哪。

    耳边仍是两个花铃意见相反的叫嚷声……

    她只觉呼吸困难,再难撑住。

    赫连断第一个上岸,自一道透明水墙穿越而过,水墙极为怪异,可穿人透物,却不渗水一滴。诺大黑水池尽收眼底,水墙似有滤镜之效,原本黧黑深水已变得清澈见底。

    他清晰瞧见众人于水中挣扎之相,水尸,血藻四处游曳,却不伤人。

    血藻擅趁虚而入,扰人神思,一旦中招,水中人将陷入无妄挣扎,直至体力丧失,水尸则蜂拥而上,噬人血肉。

    蒜苗正拼命掐着自己脖颈,鼻息间的水泡愈发密集。

    赫连断一头穿入水墙,再次入黑水池,几个蹬腿间,精准环住少女腰身,少女愈发拼命挣扎,鼻息间咕噜出一串串气泡。

    温禾只觉被一头熊勒住,再无力气反抗,憋得青红的唇微微一启,一股满是血腥味的水灌入口鼻。

    赫连断垂首,将双唇贴至少女唇畔,密音传入对方耳中,“凝神静气,莫睁眼。”

    魔头的声音。

    温禾依附本能,将四肢攀绕上紧贴她身躯的腰身,破水声响起,赫连断将温禾带离黑水池。

    温禾落地一阵咳,抹了把面上水渍,这才睁眼,暗暗瞥魔头一眼。

    水中接吻换气,魔头挺懂啊。

    云汲同思筠,已穿透水墙及岸,而一墙之外,池内三位弟子,正阖目与什么相抗挣扎,十分痛苦。

    云汲本欲穿墙入池,救弟子上岸,被思筠抓住袖口,“赫连君主身负无上煞气,诸邪避退不敢近身,二次入池无恙,但我等万万不可相提并论。你一旦下去,将被血藻缠身,水尸啃噬。”

    “那也不能

    眼睁睁瞧着师弟师妹丢了命。”云汲甩脱思筠,欲穿墙入水之际,被温禾拦住。

    温禾转而去抓赫连断的袖子,“君上,你下水无恙,你救救他们,求求你,救救他们。”

    赫连断一甩玄袖,“干我屁事。”

    事态紧急千钧一发,温禾直接跪地,满目哀求,“求求你,救救他们。”

    赫连断垂视眸色恻然的蒜苗,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温禾起身,直往水墙撞去,被赫连断拎着后襟扯回,仍至洞壁一角。

    破水声响,一道玄衣复又穿墙入水,赫连断游至三位弟子身旁,掌心溢出极阴寒气,将三人冻成冰坨,猛地一挥袖,三坨冰破墙而出,硬邦邦摔至地上。

    云汲挨个查看,三位弟子无恙。

    温禾挨近赫连断,暗暗摇了下对方玄袖,小声道:“谢谢你。”

    赫连断舔舐牙尖,恨恨道:“你再以死威胁我,我就将他们都杀了。”

    温禾捂脸,手缝里偷觑魔头一眼,唇角微微上扬,轻轻道一声:“嗯啊。”

    沉重石门自行开启,不料门对面十分热闹。

    简而概之:人蝎大战。

    令人意料不及的是,同蝎大战的几人,乃仙门中人。

    地上横躺几位方断气不久的尸首,剩余四位站着出气的,正是吕不达谢天瑶,以及两位门下大弟子,一个阿湘,一个赞干。

    满地牛头大的蝎子一窝一窝爬得人眼花缭乱,正首石门前,蹲着一只足有吊脚楼高的人面巨蝎。

    高颧,绿瞳,涎水拉丝,应是只母蝎。

    蝎群见生人气,纷纷举钳晃尾,朝后来的几人攻去。

    几位一面砍蝎,一面前进,云汲抬剑卸掉横扫过来的鳞甲蝎尾,问打得满额臭汗的吕不达,“你们怎会在此。”

    吕不达强横道:“呵,古墓里头又没葬着你祖宗,凭什么你们能来,我们不能来。”

    谢天瑶为形势所逼,态度倒十分恭顺,“掌门师兄来了简直太好了。”

    温禾见师弟师妹都手脚忙乎的砍蝎子,随即幻出青鸾扇,一扇子掀飞一窝巨蝎。

    温禾一通乱扇之后,再加上后续几人实力参战,暗室群蝎死个精光,蝎壳蝎脚散乱一地。

    温禾不由得亲了亲羽扇,“真好使。”

    地位受到威胁的花铃,叫嚣道:“小主,难道我不好使么。”

    方才黑水池内,小主是乱了神智,以至让血藻趁虚而入,这并非它的错。

    若非思筠提醒不可动用法力,怕惊扰池内怪物群,它一早击溃那些肉粽子。

    温禾安慰花铃,“当然你也好使。”

    门前唯剩一尾人面蝎,数人连攻,人面蝎受了些伤,碧幽幽血水自硬壳缝隙淌出,蝎面扭曲低嚎,声音刺耳抓心。

    云汲飞身而起,问心剑横空扫出一道凌厉银光,直劈蝎首。

    “住手。”人面蝎前,乍现一人,手中金耙抵去问心剑神力。

    众人不由得一愣。

    “小二。”温禾惊道:“你怎么也在这。”

    胖小二已拆了藏辫,手也不残了,头顶一只绿葫芦簪,簪柄处,几片叶子随步伐颤巍巍摇晃,再加上他本就一张圆脸,又顶着个圆滚滚肚皮,瞧着像个铁憨憨。

    “我乃此墓墓灵。”小二道。

    思筠扶额,“你冒充小二,可谓入木三分,我都被你骗了。”

    “我并非有心骗尔等,我既是墓灵,亦是小二,这不冲突。”墓灵拍拍身后人面蝎的一只巨爪,“还不走,想被人卸肢啊。”

    人面蝎倒钩刺的尾巴,威风十足横空一扫,幻做拇指大小的蝎子,翘着尾巴溜了。

    “我守候上邪古墓数万年,嫌少有人闯入墓穴深处,尔等来可是为了传说中能圆人夙愿的宝物。”

    吕不达被蝎子蛰了腿,疼痛钻心,肝着火气吼道:“莫要与我等打机锋,我问你,寰若镜是否藏在这古墓里头。”

    “是,寰若镜,置主墓棺椁,几位身手不凡,我不再阻拦。”墓灵走去紧阖的门扇前,抬手扣了三扣,石门应声打开。

    “我不与尔等为难,若取得太岁钥匙,便可启开主墓之门。”

    —

    石墓中央落有四四方方寒铁黑匣,其上錾绕古老图腾,溢神辉,黑匣

    中央落有圆孔。

    墓灵指着圆形洞孔道:“启开主墓之钥,就在这黑匣内,那钥匙乃太岁炼化而成,触人体温热,便成钥匙,离人温热肌肤,便是一团软肉。欲取得太岁之钥,需将手臂自洞孔探入,摸到钥匙,方可拿出。”

    云汲疑道:“如此简单。”

    “自然不是。”墓灵笑,“这里头囚着个上古小饕餮,尔等的手若伸进去……小饕餮若不喜欢你的骨肉,吸一两口血便罢了,若喜欢谁的血肉,噬掉整个手掌亦是有可能。诸位人还算不少,能否喂饱小饕餮取得太岁钥匙要看诸位的气运了。”

    “哦对了,提醒一下诸位,若尔等以法力强行破开这寒铁匣子,匣子毁掉的同时,太岁钥匙亦成一团肉糊,主墓便再不可开启。”墓灵颤着绿葫芦补充道。

    吕不达气恼道:“何人想出的搜招,简直耍人玩,不如将这古墓劈了省事。”

    墓灵一脸微妙,“墓毁,墓中之宝岂会完好,这位道人,四肢虽发达,头脑简单了些。”

    吕不达拔剑:“……你。”

    墓灵一脸不屑:“不如让我豢养的人面蝎水尸鬼,陪这位道人过几招。”

    谢天瑶双手扣住吕不达手中欲昂起的仙剑,低声道:“他乃墓灵,一个不高兴封了古墓,你又何必同他置气。”

    赫连断嫌几人聒噪,斜倪吕不达,“由你开始,胳膊伸进去,捞太岁钥匙。”

    吕不达:“……凭什么是我,你又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赫连断冷笑一声,满是杀意的瞳眸朝人望一眼,“现在伸手,要么,本君亲自给你剁下来。”

    吕不达望一眼随行几人,无一是赫连断对手。

    于是,咬牙,将微微发颤的手,伸进寒铁黑匣的空洞内。

    不消一会,传出噬咬骨头的咔嚓声,吕不达一声痛嚎,缩回手。

    五根手指已断四根,鲜血滴答淌了满地。

    众人面露不忍。

    “还有另一只手。”赫连断淡淡吩咐着。

    吕不达额心汗珠滚地,苍白双唇紧抿,他是吃错了药,才信了谢天瑶的话,先一步来上邪

    古墓寻宝。

    谢天瑶道,缥缈宗千浮岛,往天宫丢了颜面,二圣不会再将她们放至眼里。

    眼下又与少室仙府撕破脸,怕是日后无法立足地仙界。

    若寻得上邪古墓中的寰若镜,献于天帝天后,两派崛起指日可待。

    还特么崛起,他都残了。

    吕不达终于明白,自己简直是来给魔头当人肉先锋探路来了。

    吕不达心底不甘,指着撺掇他入墓的谢天瑶,“这女人细皮嫩肉,手脚灵活,说不定一下能摸到太岁钥匙,何不让她一试。”

    谢天瑶一张脸青白交加,她随身弟子阿湘气不过,骂开道:“吕宗主,你身为一门尊主,又是男人,怎能这般将女伴推入火坑,你枉为宗门之主,枉为男人。”

    吕不达身侧的首徒赞干,急了,“你算什么东西,敢骂我派宗主。”

    阿湘抬剑,指向黑匣中的洞孔,“你这么向着你师父,不如你替你师父送胳膊进去。”

    “你怎么不替你师父贡献一只胳膊。”

    啪啪鼓掌声响起,赫连断唇角噙着抹笑,“感动感动,别急,一个一个慢慢来,诸位谁都逃不了。”

    一句话,氛围骤变严肃。

    云汲此刻亦终于明白,赫连断为何默许他入古墓。

    想必魔头早已打听古墓有这么一道祭肉献血之关卡,若非巧遇两位仙门之主,怕是第一个献臂之人,非他莫属。

    担忧的望一眼身后的三位弟子,若大家一身残疾返回少室山,他这个大师兄也没脸当了。

    吕不达谢天瑶身边的弟子,皆奉献了一次胳膊。

    阿湘手背被撕咬下一块肉,赞干失了一根手指。

    轮至谢天瑶,颇幸运,竟摸到一块软软的东西,往外拖时,小饕餮嗷呜一声,咬断她腕骨,谢天瑶抽回手,血流如注。

    冷眼观赏的赫连断,凉凉道:“一群废物,另一只未残的,上。”

    温禾方要开口,被身侧的思筠扯住袖口,暗暗冲她摇首。

    同为仙门中人,云汲看不得道友受难,自告奋勇,向前一步,“我来试试。”

    浅雪一把抱住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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