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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上邪古墓【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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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汲赶到天界, 给门下诸弟子擦屁股。

    诸弟子,自然指的是小作精祸水仙,另两位分别是, 与天兵起干戈的郁子幽及裹正。

    郁子幽自宿新郡国师府留书出走, 踪迹未明。

    裹正返回少室山后, 已主动去戒律阁领罚, 天界不好为芝麻点的小事计较不休。

    然, 温禾著淫~书逼出赫连断一事,不可与之相提并论。

    云汲跪至天界明萧殿, 琉璃地砖中央,对上首天帝天后陈词道:“少室山弟子温禾, 著书辱赫连断一事确然属实,但或许事出有因。”

    赶来看笑话的吕不达,往旁侧嗤笑道:“难不成有人逼着她不成,下届众仙, 无人不知你一向回护门中弟子温禾,可那株水仙已闯下弥天大祸,身为掌门师兄, 若一再袒护,岂不寒了众仙门弟子的心。”

    谢天瑶亦从旁加火,“仙门一向公允, 若不问是非一味袒护, 如何立足地界掌仙之位, 又如何约束规范手下弟子。”

    云汲不急不缓道:“温禾乃花界仙子, 受花神之意入少室山修行。她不但乃我仙门弟子,更是花界臣民。温禾著书将赫连断逼出界门,许是花神授意。”

    “荒唐。花神何等尊贵, 品行若虚谷幽兰,岂会授意手下花灵做那种肮脏不耻之事,掌门师兄此言,岂不折辱花神。”谢天瑶全然否定。

    云汲颦眉,“云汲未有折辱花神之意。”

    天帝见几位地界仙主争辩不休,轻咳一声镇了下闹哄场面,这才威声道:“云汲有此一说,可是花神月倾曾对你透露过什么。”

    云汲:“花神陨世之前,曾与我密谈,魔界之祸,或可止于水仙,另我护好温禾。我曾问询花神可有计划,花神只道天机不可泄露。”

    “这不过是你一人臆测。”吕不达上天告黑状,下届夺温禾命灯,已彻底开罪少室仙府,现如今已没必要假装讨好,干脆撕破脸道:“花神芳逝,无可对证,云汲这番言论,可谓为自己及罪水仙开脱之词。”

    云汲泠然,暗瞥吕不达一眼,“敢问

    宗主,除掉温禾对你有何好处。”

    “荒唐,一个籍籍无名的仙门小弟子是死是活,干我何事。”

    “那……”云汲再问:“若我被门下弟子连累至罚,失了天界信任,对宗主有何好处。”

    被戳中心思的吕不达,怔楞一下,转而对着上首天帝天后叩首道:“二圣明鉴,我所作所为,皆为仙门,为天下苍生,不敢存半点私心,云汲他暗有所指,混淆视听,实非君子所为,天帝天后明察。”

    天帝沉思片刻,“水仙著淫~书是否是花神授意,还待可查,但罪水仙打伤天将,且暗通魔头杀我天界将士属实,那罪水仙必要擒入天界伏诛,以慰仙将亡魂。”

    吕不达谢天瑶迫不及待表现,异口同声:“我等愿领此命,捉拿罪水仙。”

    天后却徐徐道:“不急。水仙虽打伤天将,乃是被天将所逼,诛杀天将的是赫连断。倘若水仙果真授花神之意,另有计划,我等岂不辜负花神一片苦心。再说,花神芳逝,定不希望见手下花灵被天界缉拿成了罪犯,本座的意思是,水仙罪名,暂且搁搁。”

    旁侧的天帝,眉头暗压,不敢直面与天后起争执。

    吕不达谢天瑶双双尴尬,先前主张缉拿温禾,灭掉温禾命灯的是天后。

    这才多久,魔头不过给天界送了几颗人头,天后竟逆转了心思。

    天帝惧内,缄默不言,两位仙主只得垂首应是。

    天门阴阳道两侧,仙云铺滚如浪似潮,云汲抬高剑鞘,拦住负手前行的两位尊主。

    “劳烦将温禾的命灯还回。”

    “那罪水仙命灯灭而复燃,定有蹊跷,恕不能还你。”吕不达肃声冷眼道。

    “温禾乃我少室仙门弟子,既被判无罪,命灯岂有不还回来的道理。宗主若执意不还,可是想试试我的问心剑。”

    云汲抬袖,指腹贴于剑柄,一向温和的眼眉,似覆冷霜。

    “你……”吕不达气恼至极,欲拔剑,被旁侧的谢天瑶拦住,女仙主继而对着云汲眉开眼笑道:“掌门师兄说的对,温禾毕竟是少室仙府中人,并非缥缈宗弟子,命灯还回

    去就是。”

    吕不达一脸便秘色,瞪向对方,“命灯不是在你那么。”

    方才大殿之上,谢天瑶同他站一条战线,见势头不利,转而偏向云汲,这墙头草果真随风势轻贱。

    谢天瑶羞得满面潮红,自袖口内甩出一盏樱草色命灯,递予云汲,“方才得罪了,望掌门师兄莫要计较,我等皆为天下苍生为仙门福祉操心,并非有意针对掌门师兄同小水仙。”

    云汲接过命灯,无甚情绪的声音道:“冠冕堂皇之话不必说了,但若尔等再敢打温禾命灯的主意,我可行使代理地界仙长之权,先斩后奏了。”

    两位仙主敢怒不敢言,只得望着绀青色衣衫,转瞬没入天门入口,眨眼间消失。

    吕不达谢天瑶走出天门之际,被两位守门将,抬矛拦截,“有人举报,尔等身上私自藏匿天宫之物,随我们去暗寮搜身,方可下届。”

    吕不达脸红脖子粗吼道:“岂有此理,我虽为地界宗门之主,不至于偷拿你们天宫的东西,是不是云汲诬陷我们,容我将他捉来当面对质。”

    长矛移至对方心口,仙将怒道:“放肆,诬陷之罪,于天宫乃大罪,举报之人再蠢也不会蠢到于天宫之上随意撒谎诬构他人,二位若不肯配合我等,休怪我等强制执法。”

    吕不达方才在云汲那受了不少气,又连着被墙头草燎了几把火,现下被天门一小卒指着心口怒叱要挟,一时未忍住,当即抛出仙剑,将天将手中长矛折断。

    蜂拥而来一队白胄天兵,速速包围两位,吕不达这才作罢。

    暗寮内,两位仙主被层层扒光,随身宝器亦全数没收。

    果然,天官打谢天瑶的云袖中,翻出几颗蟠桃。

    地仙上天宫,不可携带任何物件出天门,哪怕一草一木一花一叶。

    但天后种的蟠桃实属诱人,深受下届地仙喜爱,天宫条例虽禁止私拿物什,但不少地仙宴会散罢,暗中揣上几颗未吃完的蟠桃下届,守门的仙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无人举报,即便发现亦不会查。

    但若被举报,便要另说,否则就是

    他们失职。

    吕不达气恼,盯着玉托之上的脏物,冲谢天瑶吼道:“如此没见识,你没吃过桃子么。”

    谢天瑶脸红到滴血,小声嘀咕:“是我那几个徒儿托我稍几个蟠桃……往日并不查的。”

    吕不达一甩广袖,“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你这种队友。”

    私拿天宫之物,按物什贵重区别刑罚,偷拿蟠桃并非重罪,只需警告一番,再去天宫司戒堂,签个大名,以后十年之内不许入天宫便罢。

    偷桃的是谢天瑶,本无关吕不达,但他于天门撒野,阻天将执法,亦去司戒堂签个大名按了个手印,并没收仙剑,二十年不许上天宫。

    出了南天门,吕不达气得心肺直冒血泡,“云汲那个人,表面光风霁月,实则不要脸,他若跟你玩阴的,定能阴你一个准。”

    谢天瑶喃喃, “他那般宽煦温良之人,怎会暗中举报,我想都没想到这一层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是,真的是云汲暗中举报?我怎么还是有些不信呢。”

    吕不达已被气得双手若中风,抖个不停,直接骂开脏话,“你莫要被他那张脸骗了,他只暗中一招,损我两位。我更实未料到,你是这种被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的蠢货。”

    —

    天后为天帝卸下金衮帝冠,满面城府絮叨着,“那罪水仙的命灯被灭,竟可复燃,可见有人暗中藏下她一簇命火,再有那赫连断与云汲极力护佑她,尤其赫连断,我们不可直接惹恼那魔头子,暂搁水仙的罪名,至人松懈,只要她出了魔阴王朝大门,我们还怕寻不到机会拿住她么,魔头既那般在乎她,我们大可用水仙将魔头钓入陷阱,届时一箭双雕岂不省事。”

    “原是天后有这般思量。”天帝坐至千年藤椅,接过仙娥递上的白雾茶。

    虽然天后屡次于众仙家面前拂他颜面,以至天界有二圣之称,但他不敢撕破脸,只虚与委蛇道:“我身边有你这位擅谋之妻,替我分担诸事,真乃我的福分。”

    天后翘着尾指上的银朱蔻丹,往天帝掌中茶盏内,加了一勺蛇胆川贝液,“我擅谋

    ,还不是跟你学的,你偏袒云汲,未曾责问,还不是另有思量。”

    天帝品嘬苦到咂舌根的茶,意味深长道:“云汲是柄好剑,不可轻易折损,只要持剑之人算计的好,不怕利刃划不开敌人胸膛。”

    —

    禁书阁内,赫连断并未同蒜苗计较,只走出门时,对门扉两侧的铜人吩咐,日后水仙胆敢入禁阁,直接砍成八块。

    温禾彼时正纳闷,一楼书阁翻书寻册的思筠去了哪,东张西望寻不见人影,以至忽略赫连断的威胁话。

    赫连断瞧见蒜苗对砍成八块无动于衷,于是侧首瞪对方一眼,“桐树早跑了。”

    温禾:“……”

    魔头居然晓得,他真是什么都晓得。

    蒜苗的心思竟全在桐树上,赫连断心底憋着火,“本君的归息殿,刚好需要一张木榻。”

    温禾立马小跑两步上前,抱上赫连断的袖子,“君上的玄冰床不是挺舒适的么,木榻不符合您的气质,就不要了吧。”

    赫连断扯回玄袖,凌空飞起,踩着土龙头,落至沼泽岸,刹那间,黑沼泽地的几十条土龙一并惊起,躁动不安呲牙摆尾,最终,一致望向被落在禁阁门口的温禾。

    温禾深呼吸,抑制体内的惧意及恶寒,一展双臂向岸边飞去,哪知一条土龙凌空跃起,张着血盆巨颚直逼近她的裙角。

    这是鳄鱼还是弹跳蛙,温禾猝不及防被吓一跳,瞬间泄了灵力,竟直往土龙大张的嘴巴里坠去。

    她急忙暗中求助小花,哪知腕间花铃纹丝未动。

    土龙唇腔内的腥臭味逼近,温禾不由自主大喊一声魔头。

    耳侧风掠,腰身一紧,腥臭之气渐远,温禾睁开眼,已被赫连断携至岸边。

    赫连断松开覆在对方腰肢上的大手,道一句:“废物。”

    甩袖离去。

    温禾稳住心神后,溜溜追上前,“那个,方才我们说到哪了。木榻不符合君上的霸气,君上高抬贵手饶了桐树吧。”

    “怎么,你更喜欢白骨榻?”赫连断偏首一问。

    原是给她换床榻,温禾昧着良心说:“白骨头莹润可爱

    ,也不错。”

    赫连断不再言语,直迈步向前,温禾小跑两步追上,轻轻捏住对方玄袖,摇晃两下,“其实,睡榻是何材质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挨着君上睡。”

    长睫微垂,掩去眸底倏闪的一丝光亮,赫连断道:“既然你替桐树求情,睡榻便免了,本君留他个全尸,许他自刎。”

    温禾:“……”

    —

    眼瞅着赫连断入了寝宫大门,温禾死死握住黑檀护卫的手,求他去给白乌传个信,想法子救一救倒霉催桐。

    黑檀觑一眼门缝,正左右为难,思筠打一畦食人草前,稳步走来。

    温禾立马跑上前,将人往暗处牵,“你赶紧逃命去吧,魔头赐你自刎。”

    “无碍。对了,《古傩密宗十二卷》已寻到,白乌的伤应该很快就会复原。”思筠言罢,向归息殿门走去。

    温禾原地搔头。

    桐树好淡定啊,亲自上门送人头?

    腕间花铃幽光一闪,愤怒道:“方才禁书阁黑沼泽地,小主你召唤我两次,我两次被一股极强的灵咒,生生抑制住法力,那股咒术像是来自思筠。”

    温禾震惊,“你确定?真的是他,可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我不知,他不但轻易发现了我,且能轻易困束我,那桐树不简单,小主你要小心。”

    白襕银衫自门扇内走出,温禾忙跑上前,“这么快,你居然出来了。”

    “不然呢,你以为赫连断会留我过夜呀。”思筠笑笑,“我先走了,去翻书给白乌找愈伤的虫子,待白乌好转,我们一道涮火锅。”

    还涮火锅,温禾不解,“赫连断饶了你?你怎么哄的他,教教我教教我。”

    “哄?我一大男人若当面哄赫连断,估计这会脑袋早就被骨碌出门。”思筠一脸神秘莫测道:“我能活着,要多亏你这株水仙替我求情。走啦,不送。”

    思筠走后,温禾旋身朝殿门走去。

    这株桐树跟她一样,满嘴胡说八道,没一句真话。

    赫连断盘坐玄冰床,正修习《流转经》。

    温禾小心翼翼走去,一脸探究道

    :“君上,你饶了桐树?”

    “你若想他死,本君现在下令还来得及。”

    温禾立刻旋身向殿外走,“不打搅君上练功,我去给君上做点好吃的。”

    关门之际,温禾又探进一颗小脑袋,“君上,你喜欢吃什么呀。”

    赫连断阖着眼,“滚。”

    温禾心内呸了一百声,生命不息,演技不止。

    于是去往白白苑,一来探望白乌,顺便向人请教魔头的日常喜好。

    可怜裹成肉粽子的白乌,翕动干涸起皮的双唇,回复她道:“他喜好你,别的我一概不知。”

    温禾恶意地戳戳对方肩头上裹覆的药纱,惹得白乌嗷嗷直叫。

    温禾托腮,眨巴着杏眼道:“我是问,他喜好何种款式的衣裳,偏好何种食物,甚至喜欢何种动植物。”

    白乌吸着凉气说:“你也看见了,君上他喜玄裳,至于膳食,君上他胃口极浅,嫌少吃东西,这个不清楚,至于动植物,我只见过君上端着肉筋喂血鸦,舀过脑浆喂血蝠……”

    “打住。不用说的那么细节。”温禾一阵恶寒。

    白乌艰难地移动僵硬的脖颈,瞥一眼捂着胃口的水仙,“你问这个做什么。”

    温禾垂下手臂,甜甜一笑,“我要投其所好,讨好他呀。”

    白乌心明眼亮,“莫说你突然喜欢上了君上,我怎么感觉你憋着坏。”

    实则,也并非憋着坏,谁让她先前对着魔头深情剖白,戏既演到那,再无回旋的余地,她给自己接了个追魔火葬场的剧本。

    没办法,谁让赫连断对她的告白无动于衷,她只得继续扮演单恋魔头的苦命水仙。

    诚然,此剧本她接的心甘情愿,她发现只要她花痴般黏着魔头,再用一种深情缠绵、春心萌动、略带猥琐的眼神望着魔头,魔头就十分抗拒她。

    轻者将她拍到一边,又或是直接让他滚。

    连着好几日,魔头一见她,便习惯性阖目偏头,一副见到她就晦气的模样,更是连着好日未曾喝她的血。

    温禾是个好演员,魔头虽不主动提及喝她的血,但她

    还是乖乖巧巧,每夜以鲜血灵息,哺育夜水仙。

    一夜几滴血量,一丢丢灵息,她还是放得起的。

    如今魔头深信她对他产生了龌龊邪恶心思,抱着守身如玉的态度,对她避而远之。

    连寒冰床下的白骨榻也不让她睡了,黑檀另给她腾出一间斜对门厢房。

    天知道,她只是为了不被吸血。

    想想竟有些意思,她躲时,魔头偏要占她便宜吸她血。

    她主动黏糊上去,魔头的别扭劲便上来了,恨不得她滚远点。

    一个女人在乎一个男人最基本的表现,定是从吃喝喜好上投其所好。

    温禾借用白乌的小厨房及食材,给魔头做各种膳食,从暖粥到汤面,从素菜到焖肉,从火锅到烧烤,她主动端到赫连断眼前,人家一口未动。

    一大早,白乌吐槽无生药师的汤药,苦的人灵魂出窍。

    温禾顺手打小厨房熬了一碗超甜桂花汤圆给白乌顺药。

    白乌未吃完,温禾想着反正她给魔头做什么,魔头也不吃,便将剩下的半蛊甜汤热了热,给魔头端去。

    不料,一炷香后,黑檀端给她个空蛊。

    原来魔头喜吃桂花汤圆。

    温禾将甜度减弱,又给魔头煮了一蛊桂花汤圆。

    黑檀将汤圆端出来,摇摇头,道君上只尝一口便罢。

    温禾捏着玉勺,舀了口汤圆入口,甜糯适中,怎么魔头不喜欢呢?

    中午,白乌被无生药师掐着鼻子灌药汤子,温禾于心不忍,又去给白乌煮了一锅超甜桂花汤圆。

    白乌喝剩下的一半,温禾又端去归息殿。

    然后,黑檀又端给她一个空盏。

    于是,破案了。

    魔头他喜食甜,超甜的那种甜。

    思及此,温禾捂嘴偷笑了整半天,嗜血残暴、爱拧人脑袋的大魔头,居然喜欢吃甜。

    自此,温禾每日给白乌熬一蛊子甜汤,或蒸两碟蜜糕甜点,剩下的一半端去给赫连断吃。

    黑檀每次端出,皆是空盏空碟,并赞赏的向她点点头。

    这日,温禾端着一蛊百合糖水,打小厨房出来,迎面碰上摇首叹息的

    无生药师。

    原是白乌日日一动不动躺着,有些忧郁,气血赌淤,心气不畅,以至病气入肌,伤口好得极慢,无生药师同金银花,给病号讲了两个时辰的笑话,逗人开心,白乌笑都不笑。

    温禾去试了试,给人讲了几个又黄又荤的内涵段子,白乌仍旧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不为动容。

    大家心知肚明,白护法是想自春了。

    但他坚持不见人家,怕人担心,终是一人咽下了所有。

    温禾对着药床上的木乃伊,沉思片刻,跑去小厨房,放了一把火。

    浓烟自窗扇间溢入,白乌被呛得直咳,金银花烟熏火燎地打门外跑进来,“主子不好拉,温姑娘她烧了您的厨房。”

    白乌:“……还不赶紧去救火。”

    金银花哭丧脸道:“温姑娘她将救火之人全数拦下,她说她心情不好,就想放火,谁救火她就让君上拧下谁脑袋。”

    白乌被气得直咳,小厨房里竟是他打六界搜罗来的珍贵材料,如三十二佛国的伽罗香叶,涮火锅搁上两片,祛火提鲜,用一片少一片,日后再寻不到。

    还有南极仙翁那讨的几颗火参,极北寒地掘的七瓣冰莲……

    他实在不该借厨房给小作仙用,白白糟践他积攒多年的心血。

    白乌直勾勾望着窗外的白烟,飘了整整两个时辰,估摸着厨房已不剩什么,这才听得院中的温禾一声令下,“还不进去灭火。”

    无生药师再来给白乌把脉,护法的淤堵之症好了,七窍不止通畅,简直要冒烟。

    温禾进屋,给人端来了甜汤,无生药师不由得对她竖大拇指。

    温禾傲娇脸,一扬下颌,“气畅则通,哄人开心不易,气人还不简单。”

    —

    温禾利用白乌的厨房及食材,攻下魔头的胃,打算攻人家的身,给人做套衣裳。

    衣裳需得配鞋子才算完美,魔头抱过她掐过她,她约莫能猜出对方身长尺寸,但魔头的鞋码她从未关注过。

    返回归息殿,本想问问黑檀,魔头鞋码尺寸,可刚巧黑檀不在。

    见四周并无其他守卫,温禾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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