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拉关系
仆婢伺候主子是天经地义。但项勇之细心和周到是一般仆婢做不到的。
这样的仆人很难得。
赵凯道：“若无上官大小姐，他要死在街上的。大小姐对他有救命之恩。他感恩图报，跟一般的仆婢的心情不同，做事自然更加上心。”
王枫感慨道：“感恩图报好啊！在如今，狗都翻脸的世道里，感恩图报的人可不多。若我能娶到上官大小姐，一定把这个项勇当嫁妆要来。能使唤这样的人，得多省心啊。”
赵凯闻言，好笑道：“八字没一撇呢，你就惦记着人家的人了？”
王枫摇着扇子笑道：“良材美质，奇货可居，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就算娶不到那金枝玉叶，挖个仆人回家还不成吗？我多开工钱就是了。”
赵凯不这样认为，说道：“我看那项勇对上官大小姐忠心耿耿，银钱怕是打动不了他的心。而且，我听说，上官滔对他也挺认可。这项勇在上官家占着独门独院，待遇很是不错，人家怕舍不得呢。”
王枫“哦”一声。
赵凯接着道：“连那眼高于顶的李管家都对他和和气气，不曾怠慢过的。”
王枫“啧”一声，好看的桃花眼转了转，笑道：“这么说，这项勇还算个人物了。”
赵凯道：“近来跟上官家拉交情的，少不了他一份礼的。”
王枫用折扇抵着下巴，微微点头，心中对项勇的兴趣更浓了几分，说道：“有趣，有趣。”想到个念头，招呼着赵凯回雅间继续吃饭，还将一个家仆叫进了屋。
他甩给家仆一个钱袋子，对他道：“跟那项勇好好拉拉关系，多打听、打听上官大小姐的事情。”
家仆应了，立刻就去办事了。
赵凯问：“王兄，你这是做什么？”
王枫道：“你也知道上官滔对两个女儿多么看重。”
赵凯点点头，等王枫说明。
上官滔将两个女儿看作掌上明珠，是本地人都知道的。若非如此，上官灵云一个姑娘如何能成了一方恶霸呢。她敢肆无忌惮横行，全因上官滔在背后撑腰。
王枫续道：“上官滔如此看重女儿，在亲事上，必定不会独断，会多多考虑女儿心情，以女儿的想法为重。”
赵凯道：“这是自然的。”
王枫接着道：“说实话，天下女子众多，能不能娶到上官大小姐，我是无所谓的。但我清楚，与上官家结亲，对我王家是百利无一害。贤弟啊，你爹娘不会没这方面的心思吧。”
赵凯也不瞒着，说道：“我爹娘也有过跟上官家结亲的想法，不过，不是很在意。他们希望我先去考功名，以后再论亲事。”
王枫笑道：“待贤弟当真成了状元爷，别说大小姐，两个小姐一块儿送给你，她俩也配不上贤弟你了。不过，到时候，你可得记得愚兄啊！”
赵凯道：“承王兄吉言。小弟自然不会忘了兄长。”
王枫哈哈笑道：“那我就等着那一天了。”接着道：“我王家是离不开这块地方的。为了根基稳固，能与上官家结亲最好。贤弟方才也见到了，上官大小姐一眼也没瞧我啊。她对我没意思，我还能当了她上官家的乘龙快婿？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不能不提前做些准备，掌握她的行踪，探听她的喜好，找机会多跟她接触，讨她的欢心，让她对我有好感。”
赵凯道：“王兄好筹谋！”
王枫道：“还不是为了王家！”
赵凯道：“若是如此，王兄，你以后还是少去风月之地吧。”
王枫笑问：“为何？没了我，姑娘们可寂寞呢！”
赵凯道：“想来，大小姐不会喜欢自己未来的丈夫寻花问柳的。”
王枫皱眉，思索三息，舒展眉头，笑道：“管她喜欢不喜欢，人不风流枉少年，她清楚我是什么人最好。”
赵凯道：“那方才筹谋岂不是白做了？”
王枫却笑了，没有丝毫担心的样子。
赵凯心中一动，问道：“王兄还有法子？”
王枫道：“说不上是法子，只能说是经验。”眉宇之间的神情颇得意。
赵凯好奇问道：“什么经验？”
王枫微笑，笑容多情又风流。
只听他道：“贤弟洁身自好，不曾与女子弄情，自是不明白，女子一旦堕入情网，动了真心，可就任人摆布，心甘情愿吃下苦痛折磨喽！”
赵凯惊奇道：“真的？”
王枫道：“自然是真的。贤弟啊，你不知道，多少姑娘为了为兄默默垂泪呢。记住了，情，可如蜜糖，甜蜜无比，也可如毒药，穿心断肠。”
王枫敢这般放言，自是因为他自傲自己“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好本事。
他自信，上官灵云招架不住他的情场手段，将为他堕入情缘迷障，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到了那时，为情所苦的大小姐怎么会在乎他这位蝴蝶一样的翩翩公子去采别的花呢！
王枫觉得，上官灵云必是他的囊中之物，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与此同时，被王枫惦记着的上官灵云已经带着小翠和项勇回了上官家。
路过荷塘时，上官灵云驻足，望向碧波翠叶，红粉荷花。
小翠以为她又在回忆过去，试图寻找落水那一天的记忆，略有些担忧，唤道：“小姐！”
上官灵云偏头，微笑，看着小翠道：“我没事，看着荷花可爱，欣赏，欣赏。”探手揽过岸边的一朵荷花，折了下来，放到小翠挽着的花篮子里，说道：“放在屋子里吧，赏心悦目，看着也清爽。”
小翠见她并无以前回忆往事的恍惚之状，放了心，笑道：“还得配着绿叶才好。”
上官灵云从善如流道：“说的对。”又折了三枝荷叶，同样放入篮子，吩咐道：“把篮子里还能插瓶的挑出来，找合适的地方摆着吧。我在这儿多待一会儿。项勇留下陪我。”
小翠去了。
项勇暗暗欣喜着，陪在上官灵云身旁。
上官灵云抬手指向岸边的垂柳，说道：“咱们去树荫底下，凉快！”
项勇道：“是，小姐。”跟在上官灵云身后。
两人站在树荫下。
静默一阵后，上官灵云道：“项勇，我有件事拜托你办。”
项勇道：“小姐吩咐就是。我竭尽全力，一定为小姐办到。”
上官灵云笑道：“不必如此郑重，小事一桩，只是有些麻烦罢了。”
她要项勇做的就是收集月露。
月露需要万滴且要在月亮隐没之际收取。月亮隐没之际多半不是天亮的时候。
身为大小姐，她若亲自去办此事，太过奇怪，也不合道理。
要知道，在这古代的世界里，女子的清白最为重要。
上官家的人可以容许她在白日外出，却绝对不能容许她在天不亮的时候外出。若她夜间出行，到了白家医馆，惹出闲言碎语，她的清白名声就没了。上官家的声誉也会受损。
她不能做这件事情。
在上官家中，她能信任的人有三个，上官滔、小翠和项勇。
小翠是个姑娘家，与她有一样的顾虑，是不能做这事情的。
上官滔是她的名义上的父亲，对她宠爱非常，当然不会不如她的愿，定会安排人为她去办。
她虽然给为何收集月露寻了合理的借口，但上官滔身为一家之主，有不浅的人生历练，万一上官滔察觉出端倪，刨根究底，她该如何交代呢？
此事乃隐秘，她绝对不能透露的。
拔出萝卜带出泥。
此事牵扯到最后，必然会令其不得不道出借尸还魂的最大隐秘。
难道她要告诉上官滔，原主早已香消玉殒？
且不说上官滔肯不肯信。若是上官滔将她当成了疯子或是妖孽，到时，该如何是好？
这万中之一的风险是她不能冒的。
若有可能，她不想让上官滔知道此事。
可以做这件事情的只有项勇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上官灵云知道，项勇是个品行端正，规规矩矩的人。
她相信，项勇会认真对待这件事，好好地做完，而且不会乱说话的，是最合适的人选。
项勇巴不得为上官灵云多做些事情，痛快答应了，没有一丝地犹豫。
上官灵云到底是半路出家的小姐，不能做到完全心安理得地使唤人。
她客气道：“多谢！”
上官灵云不能知道，她的这份客气，于项勇来说，是不把他完全当做仆人的意思。
这份客气代表着一份尊重。
人人都希望得到尊重。
项勇也不例外。
他闻言，心中熨帖，对上官灵云好感倍增，觉得她更加美好了。
守护她的意愿更加坚定了。
两人说话间，上官灵凤的身影出现了。
正好，该说的已经说完了。
他们停止了交谈，因为上官灵凤向他们走了过来。
今日的上官灵凤身着粉色衣裙，与这满塘碧叶却是相衬。
上官灵凤越走越近。
瞧着她的似笑非笑的表情，上官灵云暗道：“又要生事端。”
周遭没有其他人。
上官灵云肯定，上官灵凤不会隐瞒本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