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除芥蒂
“竹哥哥见到你好开心!”龚琪丝毫不注意自己郡主形象,抱住邰竹撒起娇来,街上行人无不惊奇诧异,目瞪口呆的看向他们。“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竹哥哥是我的!”“迎驾来迟还望郡主恕罪。”“我怎会怪你呢?你知不知道方才我找你找的有多辛苦?”“邰竹该死,还请郡主责罚。”“又是这样,你与我即将成为夫妻,说话还是这么冷冰冰的繁缛礼节,听得龚琪好生生分。”龚琪摇晃脑袋抚摸邰竹的臂膀。邰竹倒是一脸严肃,瞥见道:“郡主是君,而我是臣。何况我大明国以礼治国,还望郡主见谅。”“见谅恕罪,你总是这样。可谁叫本郡主喜欢你这样的呢?”龚琪闭眼沉思,悦耳的声音如同鹂鸟般清脆动人“竹哥哥,你身上的味道龚琪喜欢,好香,好香……”“郡主怕是累了,邰竹这就送郡主回府。”“不要,龚琪就想和竹哥哥在一起,别人不可,打,扰。”看龚琪欲渐熟睡的样子,邰竹心有所思,望着湛蓝的天际眼中却浮现另一人的面容。
瞿烨等人赶至将军府,众人行礼回敬。“不知龚琪郡主可在车帐之中?”瞿烨转过身来对着车队大声说道:“你们是龚琪的丫鬟须得留下好生照顾,张管家麻烦了。”“是,你们跟我来吧。”“剩下的人整顿休息一晚,明日随我返回都城复命。”“是。”瞿烨不愧是贵族之子,言谈举止虽不及邰竹冷漠,但有种让人不可抗拒的威严。“众将士长途跋涉劳苦功高,想必身子有些乏累。秋容,带下去好生安顿。”“是,夫人。”“多谢夫人。”“各位将士请跟我来。”
“怎么不见郡主?是被竹儿带走了吗?”“恋人之间的小秘密,我们无须打扰。”“也对,两人相互了解也很不错。”“夫人不必担忧,有邰竹在郡主不会有事的。”“恩,多谢公子安慰。”瞿烨走到玄殳面前,赞美道:“表小姐这身装扮不错,别有一番韵味。”“公子过誉了。”“老太君。”瞿烨恭敬的行礼说道。“烨儿好。”“天干风冷,老太君注意保暖,还是进屋吧。”“我要等竹儿回来。”“娘,瞿烨说得对,且不说他们二人玩乐时间甚长,这种天气您应当多注意才是。”邰天成拉住母亲的手哄道。
“他们回来了!”顺着恬儿的声音望去,只见邰竹正带着龚琪过来。瞿烨下意识的看了玄殳一眼,嘴角上扬。对着邰竹喊道:“你们可算回来了!”邰竹下马扶住龚琪下马。“参见龚琪郡主。”龚琪也不失礼节的回敬道:“拜见老太君,将军,夫人。”说罢目光顺去玄殳。抬起头来,威胁的说道:“想必这位就是传闻不久的表小姐吧。”“在下陆玄殳拜见郡主。”龚琪不停打量着玄殳,“我有那么可怕吗?抬起头来让我看看这位将军府表小姐的真面目。”“郡主妍姿艳质皓齿明眸,玄殳自愧不如。”“呵,你倒是很懂事嘛。”“听说你是夫人的外甥女,因父母亡故,特来于此。”“远方亲戚而已,多亏将军夫人收留。”
“龚琪不要胡闹!”瞿烨在警示龚琪。“外面风大不如我们进里屋说可好?”徐氏一向谨言慎行,看到龚琪如此咄咄逼人,只好出此下策。“不必了,多谢夫人美意。实不相瞒我在途中听说过陆姑娘的事迹。”“玄殳不过是普通平民,何德何能劳郡主提及。”见徐氏话语不管用,邰天成言道:“郡主一路风尘想必舟车劳累,我已经在正厅备好酒宴款待郡主。”“哦?邰将军如此美意本郡主心领了。只是还希望陆姑娘明白本郡主眼里容不下任何沙子,一旦有必将揉碎。”“郡主的话玄殳谨记,玄殳来将军府只为报恩,并无其他想法。”“这样最好,愿你牢牢记住。”龚琪说完起身入府,其他人尾随其后。
“表小姐,没事吧?”乔然担忧的问道。“你似乎改变了很多。”“你也忍住了很多。”“不要乱说,我们跟上去吧。”龚琪有些怕了,真的怕了,虽然只是寥寥一眼足以看清玄殳的美貌无双,以往不管邰竹身边有多少个女人,她都不会担忧。可现在……她怕自己也会被玄殳挤下去。“早在路上我对她有所耳闻,据说是竹哥哥亲自救的,我就在想究竟是谁?不论他们是近亲远亲我都要防。”
“怎么办,龚琪对我成见很深,必须想办法消除误解。”玄殳用透视眼环顾四周,“奇怪隐卫都不见了?是他撤下的吗?他消除对我的怀疑了?还是说方才的试探就是验证我的目的?不会的,他应该不会的。不想了,现在是消除我与龚琪的芥蒂,否则我以后将更加难以“行走”。”玄殳确认四周无人,在看龚琪处于台阶与横梁的交界处,自己又离她很近。。趁着龚琪有所游离,玄殳施法将横梁坠下,身旁的人都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小心”玄殳一个转身推出龚琪自己则被横梁重重的压倒在地昏迷不醒。“小姐!”乔然顿时间慌了神赶紧走到玄殳身边,大声呼喊道。“来人!来人!邰竹大声叫人,命人与自己瞿烨抬出横梁。“各位此地不宜久留,还是随我赶紧到后院去吧!”瞿烨带人往后院走,只有龚琪死活不愿意“不要我要跟邰竹哥哥在一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胡闹!横梁倒下,这片长亭很可能就会塌了。”“正因为如此,我才要跟他在一起!”瞿烨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点住她的穴道令她昏睡过去。
“龚琪交给你了,帮我照顾好她。”“这个时候不应你来照顾吗?”“不想。”邰竹说完抱着玄殳走向清幽院。“你带去她去清幽院做什么?”“清幽院离前院进,找大夫也方便。”“你!还说不喜欢她。”邰竹走后,瞿烨怜悯的看着龚琪“我的傻妹妹,哎。”
“少爷我来吧。”“不用。”邰竹将玄殳轻轻放下,“大夫还没到吗?”“乔然已经去请了。”“帮我打一盆水。”“是。”恬儿静悄悄的关上房门,向后院走去。玄殳拧拧着杏眉,双手时不时的握紧攥拳。邰竹看到玄殳痛苦的模样,心中很不是滋味。“陆玄殳,你一定要撑住。”
“唰”的一声,一个隐卫从天而降。“少爷,处理好了吗?”“已经给了他足够的银两,让他去了大漠寻找亲人。”“当初是他自告奋勇,作为代价我们寻找他的亲人下落,如今尘埃落定,祝愿他早日与亲人团聚。”隐卫没有说话等待这邰竹的下一个命令。“传令三甲隐卫,务必找出今日横梁坠落的凶手,查下来无须同我禀告,格杀勿论。”“遵命。”
“既然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出动三甲隐卫,还说对她没感觉?”“你怎么来了?”“龚琪所住的眷香阁离你这里只有一墙之隔,自然不在话下。”邰竹看着玄殳默不作声。“哎呀呀,真是可怜呀!这么顾盼生辉明艳动人的脸上出现这么多愁容的纹痕。”瞿烨说完就要抚摸,被邰竹一手抓住,“你要干什么?”“帮她擦汗呀!”“不必了。”
窗外传来气喘吁吁地喘气声:“启禀少爷,呼呼,大夫来了。”“进来吧,你们好生照看,别有闪失。”“是。”
门外清幽院的满园梨花花雨飘落,邰竹站在梨花树下,若有感伤。“刚接到消息敖权在前几日已返回古阳城。”“是她的杰作?”“不知道,不过我倒认得她的青莲花。”“她舍得了?”“这就是她的宿命,无法更改的事实。”“每个人的命运不同承载的劫数也就不同。”“还记得那晚我原本想要与你庆祝,你却把我支开,让我提前迎接龚琪,说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做。”望着玄殳躺下的屋舍,瞿烨反问道:“难道这就是要做的事?”“我已试探完,无须怀疑。”
玄冥宫议事堂外,灼华已在此等候三天了。看守宫殿的两个鬼使上前询问“王后,您还是早点回去吧。”“都已经三天了,王上把自己困在这里不吃不喝不进不出,你们叫本宫怎么放心。”“王上有吩咐谁都不让进还望王后见谅。”“你们放心,本宫只是想让王上出来的第一眼看到本宫即可。”“既然王后这么坚决,属下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还请王后养好身子。”
灼华望着屋内,她期盼楚夜寒能看自己一眼,这个小小的要求也不能实现。“玄冥宫的天阴暗无比,混沌无常。到底发生怎样的事,会令你这么伤心难过。”(玄冥宫的天是根据历届王上的喜怒哀乐决定的,喜便是晴天,虽说光照没有凡间明媚,吹在脸上的风也是极其温柔的。)
屋内,楚夜寒望着玄殳的画像,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你可是最有悟性的弟子,怎会偷学禁术被贬下凡?你精力尽失连我都无法找寻你的踪迹。”楚夜寒忽然想到了什么,“来人,传唤王后!”“雪芝你听到了吗?是王上?他在找我?!”“是的,王后。”“我自己进去即可,你们在外面候着。”灼华按耐住激动的心情,走进议事堂。
议事堂内,卷宗书卷杂乱不堪,凌乱的散落在地面各处,只有玄殳的那幅画像依旧整洁的挂在那里,看得灼华很不舒服。“灼华拜见王上。”楚夜寒“嗖”地一声,抱住灼华,柔声问道:“王后可曾帮本座一件事?”“王上尽管吩咐,莫说是百件千件,灼华必定办到。”灼华有些震撼,她第一次听到王上对自己这么温柔的说话,一时间喜悦涌上心头。“本座想借用一下你的琉璃珠。”“琉璃珠?”“怎么不可吗?”“不是,这件事灼华还没来得及跟王上禀告。”“禀告?”“琉璃珠早在两个月前别人损坏,灼华已经严惩那人了,可琉璃珠还没有复原。”“那好吧,来人送王后回去休息。”“王上,灼华想陪陪您。”“不必了,让我静一静。”“王后请。”
望着楚夜寒的背影,灼华都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几十次,还是几百次了。这种孤寂的生活,她早就习以为常了。自己曾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放下吧,放下吧。但她多么希望他回过头来挽留自己哪怕仅仅一次也行。
“王后……”“我与他成婚多少年了?我多想我们能像正常的夫妻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对我来讲这是个奢求。”“王后”雪芝给灼华披上披肩。“您要注意身子呀。”灼华握住雪芝的手“你与我不同,伊始待你很好,我看的出来你们是真心相爱的。”“雪芝自小陪伴王后,只求王后安然无恙,别无他求。”
“王上”“可还顺利?”“回禀王上,属下查到王后的受伤与玄清姑娘有关,不应当唤为玄殳姑娘。”“在我的意料之中。”“属下得知玄殳姑娘现在兖州城将军府中,贵为表小姐。不如属下安排个地点引……”“不必了,我自有打算。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辛苦了,下去吧。”“是。”墨林泛起嘀咕:既然王上知道始作俑者是王后,为何还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