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玄殳一边说一边给邰家列祖列宗上香,行跪拜礼之后,玄殳侧立一旁等待邰竹的回答。“不错,我的确调查过你。不过结果很令我失望。”邰竹走至台旁,抚摸着邰家的灵位牌,从右往左顺了过去。“你想知道什么?”“我想知道,你,,”在摸到最后一个灵位牌时,邰竹的脸色荡漾着一股莫名的笑意,冷漠至极。邰竹的话没有说完,只见一个黑影从空中闪过,黑衣人手持长刀,斜射玄殳的双眼。
“小心!”玄殳飞快跑到邰竹身边,本想护住邰竹,谁知邰竹早已与黑衣人厮打一片。“表哥!”玄殳大声惊呼。“别过来!”见玄殳正往自己这边移动,邰竹一个横踢将黑衣人踢倒在地,握住玄殳的手往外跑。不想黑衣人凭地而起,射出暗器将屋门封住。
几声邪笑响彻堂内,邰竹命玄殳躲在自己身后,玄殳点头应允,环顾四周,她不知黑衣人的真正用意是什么,只能和他周旋。“你想怎样?”玄殳不顾邰竹阻挠,走至黑衣人面前,警觉的问道。又是一阵邪笑,“我,我想让你们死!”黑衣人向玄殳靠拢。
若是普通女子见这阵势,定会吓个不轻躲在一旁。见玄殳态度这么坚决,邰竹倒没有过多疑虑,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不行,现在使用法术的话会遭人怀疑的,何况……”玄殳思虑想了一会,余光扫了邰竹一眼。“盯我盯得这么紧。”黑衣人看到玄殳对他没有丝毫恐惧,便大声呵斥起来。“你是真的不信呀!那就别怪哥哥我不懂怜香惜玉了!”说罢就要挥动手中的长刀。
“你根本就不敢杀我!”玄殳恶狠狠地看了黑衣人一眼,一股与生俱来的脱俗气势覆盖满堂的烟香围绕在三人周围。“你!你!”那刀距离玄殳的脸颊不及一公分,黑衣人持刀的右手瑟瑟发抖,时不时的吐出几个字来。
“怎么回事?这股气势?不是来源于杀手的,而是来自于她吗?杀手嗜血无常生性暴躁,蕴含的气势虽不及龙君,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怎可被她降住。”邰竹暗言道。“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跟表哥进来这么久都没发现你说明你很善于伪装,你在我们未防备的时候出手,如若真想杀我们,按理说应该从最弱的我下手。可你呢?非但越过了我,还故意把门封住,这是为什么?你不想让别人发现你。我刚才还很好奇偌大的将军府,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你怎么知道祖堂在哪?你又如何知晓我们会来?”杀手咽了咽口水,玄殳熟视无睹接着说道:“你手上这把刀是个好刀,但正是它出卖了你。这把刀名为汉长刀,且不说汉朝已过历史久远,单是它的形态就令人叹为观止。这把刀通体发蓝与普通的白色汉长刀相比有很大不同。何况表哥曾说这个地方一直是极其隐蔽的,没有邰家人的带领寻常人来到这里简直难如登天,连祖堂的门窗都是用上好的青铜所铸,可见这里对邰家而言多么重要。青铜冰冷阴寒有极大的散光能力,别说是阳光的光照了,就连旺盛的火苗遇到它都会瞬间熄灭。可这把刀能在这极阴极寒的青铜下集聚阳光,斜射到我的眼睛里。足以见得它是把好刀。”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惯用的是左手吧,你方才掩饰的很好。但掩饰终归是掩饰,还是露出了破绽。比如在你被表哥踢倒时,你用左手使力支撑。若说这是巧合的话,那第二次的暗器哪?你之所以用右手,是想消除我们对你的怀疑吧,可偏偏弄巧成拙。猜出你的身份并不难,整个将军府乃至武场左手用刀剑的人屈指可数,想必不出半日便可查到你的真实身份。”
“呵呵呵,小美人果然冰雪聪明。不过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后会有期。”“谁指使你的,意欲何为!”忽然一声巨响,黑衣男子消失了踪影。
“别跑!”“噗!”几滴血滴在光滑的石板上。“表哥,你没事吧。”“没事,你很聪明。”“都什么时候了,我看看你的伤势。”玄殳想为邰竹把脉,只见邰竹一下子躲过。“不必了,小事而已。”“好吧。”玄殳扶起邰竹,俯身擦去邰竹嘴角的血迹,那血格外耀眼犹如奈何桥旁的无根无须的血色彼岸花,看得玄殳满心心疼。“玄殳,此时我会处理,帮我瞒下来,好吗?”含情脉脉的望着玄殳期待玄殳的回答。
“好,我明白了。若是有任何需要玄殳帮忙的玄殳必当竭尽全力。”玄殳说完走向台旁,“让各位受惊,是玄殳不对。”“以后你就是邰家的一员了。”“谢过表哥。”玄殳正视灵位牌再看向自己所插的三炷香。“表哥已经半个时辰了,郡主应将至了。”“走吧!”邰竹说完意味深长的离开祖堂。方才洋溢的怪笑,如今变成了愧疚哀念。“对不起。”
浩浩汤汤的队伍从城门走至城尾,一路上龚琪左顾右盼不停观望寻找邰竹的身影。“这没有,那也不是。”龚琪有些心急,掀起窗纱又失落的放了下来。躲在帐内声音低落的说:“他还没来吗?”
此时的邰竹与玄殳急速赶到正门,面对众人的指责,两人气喘吁吁地回答。“这么这么慢,郡主的车帐已经到了城门口了!”邰天成大声吼道。“对不起姨夫,我们来晚了。”邰竹意味深长的看着玄殳,冷淡的回答道:“我去,只有我去龚琪才不会怪罪。”邰天成无奈的摆手说道:“快去吧。”邰竹听完一个纵身飞跃,消失于天际。“老太君,您慢点。”乞巧小心翼翼的搀扶老太君走过台阶,越过铸物。玄殳徐氏赶忙左右相扶。“哎呀,这皇家的人还得惊动余,可怜余这把老骨头被折腾的马上要散架了。”“娘,别这么说。您平日里素来吃斋念佛身体康健得很。”老太君一把握住徐氏的手,“都吩咐到了?”“娘,您放心。”
老太君满意的点点头,“你们可知我平日的吃斋念佛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还不是为了你们?”“娘说的是。”“竹儿呢?”“他去迎接郡主了。”邰天成走到老太君身旁,柔和的讲道。“什么?为了这个小祖宗,还要把我的宝贝竹儿也给搭进去,你们呀你们!”老太局竖起食指指向他们夫妻俩。“娘,事已至此,消消气吧。”徐氏轻轻地触摸老太君的背脊。“想不到娘的背脊已经这般塌陷了。”徐氏一边想,一边无助的看向邰天成。
“原来老太君这么反感龚琪,若我与龚琪为伍,以老太君的脾气定会将我赶出将军府。细细想来,还是从长决定吧,真是便宜了陆玄殳这个贱人!”乞巧睇了玄殳一眼,玄殳感到后面有所不适,转过身去时,那种感觉竟消失不见了。
“奇怪?会是谁呢?那种阴险愤怒的杀气。”
“参见龚琪郡主,拜见龚琪郡主……”“这是龚琪郡主?五湖四海的绝色美人?”“是呀,据说连名扬天下的花影楼第一花魁花月也甘拜下风哪。”“哎,也不知我们有没有这个福气得见郡主芳容。”“你呀,做梦去吧!”“郡主此番前来是为了嫁给我们的邰少爷。”“邰少爷相貌英俊气宇不凡,他们两个就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那是自然。”
龚琪听到过路人对自己的评价不由得嘴角上扬,“哼,本郡主的美貌岂是你们这些匹夫壮汉就想见到的?未免有点太高估自己的分量了!”
“是邰少爷,我们的邰少爷来了!迎接郡主来了!”龚琪听到众人的谈论声,顾不得真假,赶紧整理妆容衣饰下帐。
只见邰竹一个蜻蜓点水飞跃车队的面前,“竹哥哥,竹哥哥!”龚琪欣喜若狂,小跑到邰竹身边,却被瞿烨一手拦住。“龚琪你可堂堂郡主,注意言语!你看看大家都在怎么看你!”“这就是郡主,果然名不虚传。”“是呀,真美呀!”
龚琪挣脱瞿烨的右手,“你弄疼我了!”身旁的两名侍女上前围去。“郡主。”“郡主不然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反正也快到了嘛!”“我不,反正我也快是竹哥哥的未婚妻,何须在意这些人的想法。竹哥哥,我要与你同乘一匹马!”“什么!”
众人听闻纷纷议论起来。“郡主果真开放。”“这有什么不对的,郡主要与少爷结成夫妻,那是迟早的事。共乘一匹马而已又能说明什么?”“好了,你们不要再吵了。”“这一切还得看邰少爷的意思。”“我敢说少爷肯定不会拒绝的。”
瞿烨听后,看向邰竹。邰竹还是老样子,静寂的犹如万年死海,虽然没说一句话,还是让人感到重重的压迫感。他与瞿烨眼神相交,瞿烨自觉的下马落地,邰竹俯身上马牵住龚琪的手,策马奔腾,只剩淡淡烟尘弥漫各处。
瞿烨无奈的叹口气,一声令下,行至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