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蒙上眼
助理龇牙骂他:“隔着面具都挡不住你揩油的手!”
调酒师爽朗地笑着离开了,专心去调酒。
杜雨晴环视着俱乐部,跟她一样,其他戴着面具的人也在审视她。
在这里被注视被打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杜雨晴不在乎。可她忘了有人在乎。
杜雨晴察觉到阿肆浑身紧绷的紧张感,忍不住抬手覆在她手背上,说:“就这里是寻常酒吧就好,别紧张,放松。”
阿肆抿唇,把手挪开,轻轻嗯了一声。
杜雨晴愣了愣,搭过去的那只手慢慢收回握紧,拧着眉不再说话。
俱乐部不断有人推门进来,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男子进来了,站在门口环绕了一圈,直奔吧台前的杜雨晴而来。
在那人即将抵达杜雨晴身前时,阿肆抬手扣住那人手腕,用力将他的手反剪押在身后,因为身体失衡的缘故,那人的脸直直砸向吧台的大理石,面具被撞开露出里面的真面目。
“zoe,管管你家的人!”被撞得面具掉落的金连声喊杜雨晴过来帮忙,脸颊都在冷硬的大理石上磕麻了。
其实在面具撞开的那一瞬阿肆就卸了力,往后退了几步。
俱乐部的安保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正要上前,被杜雨晴抬手制止了,“抱歉,这是误会,都是熟人。”
身强体壮的安保们狐疑地打量了一会儿,直到金骂骂咧咧地说“都是认识的,闹着玩儿”才真正退下。
俱乐部里最忌讳强买强卖和酒醉闹事的事件发生,一旦出了事麻烦可就大了。
金龇牙咧嘴地把面具戴好,手指碰了碰与大理石台面亲密接触过的嘴角,拿下一看,得,磕破流血了。
“我还想今晚来一场艳遇呢,你这么一干直接破相了,谁还稀罕我啊!”金压抑着怒意道。
做错事的阿肆退到杜雨晴身边,隔着面具看不出情绪:“抱歉,金医生。”
还挺老实道歉的,金撇撇嘴,牵动伤口止不住叫了一声,“算了算了,不就是看到好朋友激动了点嘛,zoe,你这出来玩还带打手的,过分了啊。”
杜雨晴让阿肆到自己身后,不动声色地把她挡住,阻隔俱乐部各个角落投来的视线:“她太紧张了,你别怪她。”
“我哪敢怪她啊。”金叹了口气,正巧fox的酒调好送过来,他逮住fox直吐苦水,“我需要一杯甜甜的酒来抚慰我受伤的心灵。”
fox把酒送到杜雨晴手上,笑着说:“给你调一杯甜酒吗?要不你去喝可乐吧。”
金登时撸起袖子作干架状,“你的职业道德呢!你可是调酒师!我要一杯甜甜的酒有这么难吗!”
他们在那边互相拌嘴,杜雨晴把吧台上的另一杯酒移到阿肆身前,说:“fox是很厉害的调酒师,试试看?”
阿肆伸手接过酒杯,不知是不是杜雨晴故意的,接过的时候,手指与她相触,又闪电般移开。
调酒师见杜雨晴喝了一口,丢下金凑过来,一边用酒器调制酒水一边问:“要不要猜猜看这杯酒的名字?”
杜雨晴看了眼雾面的杯壁,上面浮动着几块碎冰,冰雾缭绕:“冰川。”
fox满意地笑出了声:“果然跟你聊天是最轻松的。”
杜雨晴也笑了一下,“你给酒水的命名一直都这么直白明了,没什么难的。”
“至少你能看得出来。”fox把酒器中混匀的酒水倒入酒杯,把半颗草莓插在杯沿,递给吵嚷着要喝甜酒的金。
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场内逐渐燥热起来,靠近吧台的人也不少。
阿肆已经喝了半杯酒,这“冰川”调制得很奇,算是符合了冰川冷淡洁净的特点,入口清凉,酒的醇香没有一丝遮盖。
人群中走来一人,可以看出是个女性,手腕上系着夜光手环,跟杜雨晴的是同一个款式,不过颜色不同,她的是粉色,杜雨晴的是蓝色。
那人朝杜雨晴走来,阿肆这次没有轻举妄动,只暗暗蓄着力,眼神锐利得像狼。
“zoe。”很耳熟的声音,她凑近了些,阿肆才认出她是谁。
“何念。”杜雨晴叫出了她的名字。
何念戴着白色羽毛面具,她做了编发,黑发乖巧地垂在耳边。
“你来啦。”何念想在杜雨晴身边找位置坐下,不过一左一右都有了人,不禁苦恼地站在原地。
金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坐着,肩膀往后靠在吧台上,说:“我可不让啊,别看我。”
他不让的话,那就只有杜雨晴身边的阿肆了。
何念把目光移过去,隔着面具,她没认出她,乖巧地上前问:“你好,请问我能坐这儿吗?”
“……”阿肆沉默地端着酒杯,作势起身,被一旁的杜雨晴按了回去。
何念一脸错愕地看向杜雨晴,阿肆也愣住了,只有达到看戏目的金满脸笑容。
杜雨晴踢了金一下,说:“给何念让个位置。”
金笑容破碎,震惊道:“你让我走?”
杜雨晴垂眼抿了口酒:“别污蔑我。你往旁边坐坐也是一样的。”
fox搭腔道:“来,要不你进来里面坐?”
“闭嘴吧!”金恼羞成怒地挪了位置,给何念让了位。
何念终于找到位置坐下,不过她对杜雨晴另一侧的那人十分好奇,小心地问杜雨晴:“那位是谁?”
杜雨晴说:“我的助理。”
“……哦。”何念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很显然杜雨晴不想多说。她看了眼杜雨晴身前的酒杯,开玩笑道:“这个我能喝吗?”
杜雨晴把酒杯放到她手上,“没什么不可以的。”
是杜雨晴喝过的酒杯,何念双手捧着,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像一只在溪边试探喝水的小鹿。
“味道不错。”何念把酒还给她,“叫什么名字呀?”
“冰川。”杜雨晴和fox同时回答,她看了眼fox,笑了笑。
“名字真好听。”何念夸道,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场内的灯光忽然全部消失,乐声还在继续。
全场陷入黑暗的一瞬间,阿肆伸手把杜雨晴拉近怀里戒备地护着,周围都是客人们惊慌的叫声。
几秒后绚烂灯光骤然亮起,乐声也变得躁动起来,舞池正中央出现了一个打扮十分赛博朋克的男人,他拿着钻石麦跟在场的所有人打招呼:“亲爱的朋友们,面具派对即将开始,你们都寻找好自己的猎物了吗?”
现场的范围被主持几句话又带动了起来,阿肆知道是节目效果后微微放松,刚要放开杜雨晴时,却发现周围的几个人都在看她。
fox、金以及何念都愣住了,助理倒是见怪不怪,跳出来打圆场,“新助理,兼职保镖,职业习惯职业习惯,哈哈。”
没人跟着他笑,场面一度很尴尬,助理默默闭了嘴,低头喝酒去了。
金和fox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杜雨晴被人搂在怀里还不反抗,稍微想想便能猜到其关系的不寻常,这就属于她的私生活了,作为朋友不宜多说什么。
何念就不一样了,她是杜雨晴的sub,虽然没有签过契约,但却是她唯一对外承认的sub。可现在,她的dom居然当着她的面到了别人的怀里,这让她如何冷静!
“zoe,我想,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何念心平气和地说。
杜雨晴示意阿肆放开她,坐正后对何念说:“如你所见,她确实是我的保镖,不过是私人保镖兼助理。”
私人保镖,换句话说,也就是贴身保镖,至于有多贴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这边修罗场,另一边气氛正值火热,dj换了碟,音乐牵动着人们的神经,带动大家陷入夜的疯狂。
而在舞池中摇曳的人,总能凭借手上的夜光手环寻找到心仪的另一半,在缠绵舞蹈后一齐前往俱乐部真正的场所。
金不想继续在吧台这边待着看热闹了,他决定投入舞池中去猎艳。
金在张牙舞爪的舞池中被淹没,何念看了一眼,把目光转回到杜雨晴身上:“我还是你的sub对不对?”
杜雨晴看着她的双眼,承认:“是。”
“那现在你的sub有需求,你是否要满足。”何念逼问道。
“是。”
何念靠近杜雨晴,眼睛冷冷地往阿肆那边看了一眼,声音压低道:“那么,请您调教我,我亲爱的主人。”
杜雨晴抚上何念的脖子,动作很轻柔,但却透露着一种危险,好像一条致命的毒蛇正在缓缓移动收缩。
“我没允许过你以下犯上,不听话的奴隶。”杜雨晴的手收紧,眼神锐利。
“我不喜欢公开调教,到调教室去。”杜雨晴松开她,体验了一瞬窒息感的何念用力呼吸着并不清新的空气,不断地咳嗽。
何念转过身要去楼上的调教室,被杜雨晴用布帛圈住脖子止步,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谁让你这样过去了。”
何念身上出了些冷汗,杜雨晴的声音如地狱钟声般落下:“蒙上眼,走过去。”